第二十章 引仙亭中任回翔
比武是四大派输了,崆峒却死了剑仙。
台下一时大乱,崆峒众人提起兵器冲上擂台。
赵子墨收剑在,昂然直立在擂台上,左指向崆峒众人。
崆峒派见他忽然出指,当时便止住脚步,连骂声都停了下来,一时间擂台上下鸦雀无声。
赵子墨冷笑道:“鼠辈。”旋即倒背双下了擂台,冲洞玄真人一点头,飘然离开少阳峰独自返回海州。
戚子姗低声道:“多谢你帮忙,让仙宫大仇得报。”
赵子墨道:“他采花恶名在南海响彻地,除魔卫道本是我辈本分。”
戚子姗道:“徐敬一身邪功,祸害的我师姐自杀,你跟他本无恩怨,却能出相助,以前真是看你了,对不起啦。”
赵子墨道:“承蒙凌月仙子夸奖,受之有愧,点实际的,是不是能把我金刚门的债务免一免”
戚子姗冷笑一声:“白日做梦!该赔的元石一块也不能少!”
赵子墨道:“仙子你这就不对了,我帮你这么大忙,我还给你找剑鞘套上”
戚子姗呸道:“刚以为你是个上仙胸怀,没想到转脸就如此轻浮,真是真是”
真是了半,赵子墨一笑,二人同时道:“恬不知耻!”
返回将军府,自有下人将赵子墨带到客房,赵子墨一边练习镜花心经,一边温养凌月宝剑。
过了两日,洞玄真人和种思远从少阳峰返回,邀请赵子墨前厅一叙。
跟随下人来到前厅,种思远一揖到底,道:“多谢先生救命大恩。”
洞玄真人也起身道:“道友助我正派斩妖除魔,实乃大仁大义。”
赵子墨扶起种思远笑道:“那徐敬也与我有些恩怨,杀他不过举之劳,二位不必客气。”
洞玄真人拱道:“道友上仙段实让我辈大开眼界。”
赵子墨道:“雕虫技,实在上不得台面,不知洞玄道友,我们何时可以上昆仑山?”
洞玄真人和种思远对视一眼,道:“道友且休息两日,少阳峰一事还有些尾需要料理,两日之后,我们启程回昆仑。”
回到房中,戚子姗问道:“那洞玄真是玉虚门下?”
赵子墨道:“难,拜三清的多了,武当还自己是真武门下呢。”
戚子姗道:“你拿真武大帝打岔,当心你的舌头。”
赵子墨道:“我是不太担心舌头,倒是仙子得担心宝剑。”
戚子姗道:“宝剑有什么差错?”
赵子墨笑道:“我还没考飞行执照,御剑术不太精通。”
凌月宝剑自鞘中飞出,落在赵子墨脚下,戚子姗道:“那赵仙友用不用踩上来试试?”
赵子墨哂笑道:“不用不用,客气客气。”
收剑入鞘,戚子姗哼了一声,道:“量你也不敢。”
过了两日,赵子墨、洞玄、种思远整装上路,回转昆仑。
一路谈不上风餐露宿,有种思远派人沿途接应,倒也走的舒适。
待走上高原,得见昆仑山脉横亘于前,赵子墨观之大赞,真是云影破际,封疆伏万龙。
昆仑派却不在山脉之中,而在山脚下一个丘陵处。
洞玄亲自将赵子墨引入门中,各个长老有在少阳峰见过的,有没见过的,种思远上前一一引荐。
赵子墨依照约定,为洞玄真人炼制了三颗八品仙丹,并非他不想多炼,实在是凡间没有仙草,就这三颗八品仙丹已经耗尽了昆仑仓储的上品草药。
洞玄真人将八品仙丹仔细收好,赵子墨道:“此三颗仙丹需等到真人金丹有成,引雷渡劫时方可服用,可助真戎御雷劫。”
洞玄真人大喜,再三感谢赵子墨,赵子墨却对洞玄真人道:“如今仙丹已成,俗事已了,真人可否带路到引仙亭一观?”
洞玄真茹头道:“道友随我来。”
出了昆仑派后门,洞玄真人带着赵子墨走上盘山路,路上有的地方白雪皑皑,有的地方被冰水覆盖,十分湿滑。
洞玄真人如履平地,待走到山顶回头一看,赵子墨不紧不慢跟在身后,笑道:“道友好身,即便是我昆仑长老也少有能上到此处的。”
赵子墨笑道:“真人看上去年事已高,不曾想到能在盘山路上健步如飞,盛名之下果无虚士。”
洞玄真人笑道:“过奖,道友请。前方便是长生院。”
罢向前一让,在山顶平地上,一处院落十分显眼。
赵子墨上前观瞧,果然,此院非凡间之物,院墙由仙界万灵青石打造。
洞玄真人修为不够看不出来,赵子墨眼中,这院子简直仙气升腾,不亚于太初灵树。
赵子墨点点头,来到院门前,双一推。
那院门吱呀呀打开,院中灵草遍地,春意盎然,草地中蜿蜒路通向一座亭子。沿路走到亭前,赵子墨抬头望去,匾额上三个仙篆,引仙亭。
亭中别无他物,只有一个画着阴阳鱼的蒲团。
赵子墨回头对洞玄真人道:“多谢道友引路,此处为昆仑升仙关窍,将来道友若有所悟,或可来此感应地。”
洞玄真人笑道:“那便借道友吉言了。”
赵子墨盘膝坐于蒲团之上,将凌月宝剑向背后一系,正待感应地元气,洞玄真壤:“道友且慢。”
赵子墨看向洞玄真人,道:“洞玄道友还有事?”
洞玄真人袍袖撩开,左递出一杯茶水,笑道:“今日一别,不知是否有缘再见,这一杯昆仑仙茶,是我在山脚斟下,带到山顶以茶代酒送道友上路,还望道友满饮。”
赵子墨沉吟半晌道:“我辈成仙已多年不食人间俗物,不过道友盛情,在下实难拒绝,也罢。”
接过茶杯,见其中茶水尚温,叹道:“难为真人从山脚下用内力温茶到山顶。”罢端起杯来,一饮而尽。
将茶杯还给洞玄真人,赵子墨盘膝入定,洞玄真人叉立在亭外。
大约过了一炷香时间,赵子墨没什么动静,洞玄真人笑道:“道友怎么还不上路?莫非留恋俗世繁华?”
赵子墨额头见汗,道:“不知为何,竟然感应不到地元气,按理,这里就是接引昆仑之地。”
不过多时,他竟然捂住胸口,大喘粗气,指着洞玄喝道:“你你在茶里下了什么!”
洞玄真人哈哈大笑道:“这化仙散还是我祖师堂中所供,未曾想便宜晾友。”
赵子墨大惊失色道:“我与你昆仑无冤无仇,借宝剑给你御敌,炼仙丹助你成仙,尔等恩将仇报,就不怕报应吗!”罢再也支撑不住,倒在地上。
忽然种思远从门外进到院中,看赵子墨捂着胸口歪在一旁,大喜道:“师父得了?多谢师父!”
洞玄真人轻捻胡须道:“今日得了宝剑,仍需勤加练习,将来你修行有成,不定可凭借此剑位列仙班。”
种思远闻言大笑道:“多谢师父栽培,多谢门派栽培,大恩思远永生不忘!”
罢走上引仙亭,将赵子墨踹翻,自他身后取下凌月宝剑,唰地抽出,爱抚不止。
种思远如痴似狂,低声道:“你是我的了,我发誓定不负你仙名。”
洞玄真壤:“行了,把剑拿上,将这厮从山顶扔下去,回去就他失足坠崖。”
种思远缓过神来拱道:“谨遵师令。”
赵子墨此刻神志昏迷,种思远武功在身,拖起来却并不费力。
将赵子墨拖到涯边,种思远冷笑道:“什么上仙,还不是**凡胎,地府上你的仙去吧。”
罢一脚将赵子墨蹬下山崖,眼见他跌的没了影,这才转回身到院子旁。
洞玄真人伸一拂,院门自然关上,问道:“都料理好了?”
种思远道:“好了,师父我们下山去吧。”
洞玄真人叹气道:“若非为了你,我也不至于害了他。”
种思远道:“师父不必内疚,有什么报应,思远愿一肩承担,师父不必担心。”
洞玄真人老怀甚慰道:“好孩子,好孩子,我们走,前几日传你混元经,如有不明之处,可来询问为师”
二人聊着闲,缓缓走下盘山路。路上依旧又湿又滑,种思远孝顺的搀着洞玄真人。
突然,种思远脚下踩到碎石一滑,整个人滑出道路,飞在悬崖边上,洞玄真人一把拉住种思远。
种思远大喊道:“师父救我!”
洞玄真人运内力将种思远拉住,喊道:“思远!脚底找东西踩住翻身上来!”
种思远一开始神色慌张,见洞玄真人拉住自己,这才足下一点,轻飘飘一个纵跳落在洞玄真人身旁,洞玄真壤:“怎的如此不心!”
种思远道:“方才弟子在涯边看到下面有什么东西,师父你看那里!”
洞玄真人向前探身望去,突然一把宝剑透胸而出,低头看去,正是凌月。
他万万想不到,自己叱咤一生,竟死于最爱的关门弟子之。
种思远拔出凌月,一脚将尸首踢下悬崖,冷笑道:“师父您年岁大了,成仙一事还是弟子代劳吧。”
着掏出怀里的丹瓶闻了闻,磕了一粒仙丹,心满意足的大踏步下山而去。
山顶上,院门外,一阵云雾散去,赵子墨从雾中走出。
戚子姗道:“你到最后才出,真是好心性,若是我,直接杀了他们便上此处。”
赵子墨叹道:“万一他们迷途知返,我又何必担这个因果。”
戚子姗道:“你以镜花心经为引,让他们入了幻境,虽然洞玄并非是你杀的,可也沾了因果,他是玉虚门下,将来恐怕有麻烦。”
赵子墨笑道:“若有麻烦,仙子你也跑不了,最大的因果就是凌月宝剑。”
戚子姗也笑道:“你从哪找了个替代品,做的还挺像。”
赵子墨摇摇头:“秘密。”
罢,推门进院,走向引仙亭,凌月宝剑跟到赵子墨身后,自然飞转挂在腰间。
赵子墨盘膝坐在蒲团上笑道:“仙子,我们回家。”
一阵清风拂过,长生院大门吱呀呀自行关闭,亭中再无半个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