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安家青州府
陈家一行人一路奔波,紧赶慢赶,直到日暮将近才堪堪到青州府城外。
望着这座摄人的雄城,陈家众人震惊了。
他们的世界仅仅停留在陈家村以及出阳县,见过最大的城池也不过是出阳县城。
眼前这座高大的城池比出阳县城雄伟了何止数十倍。
城门口来来往往的人熙熙攘攘,哪怕已是黄昏,也丝毫没有衰减的意思。
连最不安分的虎子,也变得安静下来。
想到能够住在这青州府城附近,心中都不由得安宁下来。
依靠这样的雄城,总是让人觉得心安。
陈家众人拖家带口,缓缓进了青州府城,陈启带着他们回了自己的宅子。
一路上青州府城的百姓倒也没投来什么异样的眼光。
毕竟来来往往的人,形形色色都有,跟他们一比,陈家这一众男女老少的组合,也不算多么奇怪。
带着一百多人进了家,本来宽敞的宅院也有些拥挤了。
如青看着自家少爷带来的这么多人,也惊诧的张开了嘴。
少爷这是从哪救了这么些灾民?
是灾民也差不多,陈家一行人这一路奔波,本就破旧的衣服上更多了些风尘。
按照之前想好的,把陈家按男女老少分开安顿下来。
陈启又把玉娘拉到如青面前,告诉她们这是夫人。
“见过少夫人。”
如青行礼道,又暗中打量起这以后的女主人。
这就是少爷的夫人,长的确实很漂亮,怪不得少爷对她们没兴趣。
按道理,丫鬟算是私产,主人即使打死也没关系。
她们这种长相清秀的丫鬟,一般买来之后都会被主人充入卧房。
她们被买下来的时候,早就接受了这个事实,况且主人家是个俊俏少年,也不算太过委屈。
只是没想到陈启把她们买来真的就当普通丫鬟,如今一见玉娘,两人更是不由得自惭形愧起来。
玉娘见了这两个丫鬟行礼,稍微有些窘迫慌张,这时陈启温暖的掌抓住了她慌乱的,给了她莫名的信心。
“你们是叫如青吧,以后就很在我身边吧。”
玉娘经过的慌乱,又很快镇定下来,起话来也有些女主人的味道和姿态,完全不像没见过世面的人。
陈启看了也微微惊诧,没看出来玉娘还有大家闺秀的风范。
晚上玉娘带着如青收拾着后罩房。
陈家的众人则很快在房间里铺好地铺。
晚饭则是陈启几个婶娘做的,不算好吃,但也足够充饥了。
匆匆吃过饭,不管是老人孩子还是大人,经过一天的奔波,都很疲惫了,很快便回屋沉沉睡去。
内院里,陈启拉着玉娘进了屋,精致的房间显然不是以前陈家村的茅草屋可以比拟的。
古色古香的木制大床,进深足足八尺有余。
玉娘看着这些,心里不由轻轻感叹。
谁能想到自己的相公,区区个把月之前,还只是个一穷二白的穷书生。
一切,似乎是从相公受伤醒来就开始变得不同
“累了一天了,我们也快休息吧!”
陈启伸了伸懒腰,一屁股坐在床上,听语气似乎心情还不错。
玉娘也回过神来不再多想,相公依旧是相公,不是吗?
相比以前,玉娘还是更喜欢相公如今的样子。
又如同回到了陈家村那个破烂的茅草屋,一对相依为命的少年少女挤在破烂的土炕上。
这一夜玉娘睡得异常踏实。
第二天,太阳已经高悬,窗外几声鸟叫似乎昭示新的开始。
陈启昨天晚上根本难以入睡,索性爬起来围着内院跑了几圈。
他跟玉娘现在还没有成亲,虽然已是既定的事实,但规矩依旧是规矩,终归还不是夫妻。
至于成亲的事,陈启也曾跟玉娘过,玉娘其实并不在乎陈启的地位如何,反而在她看来,越早成亲越好。
如今玉娘已经十七岁了,在这个时代,还没成亲,已经算是大龄剩女了。
只是陈启不想就这么草草得就把两人的婚事办了。
一来他的仕途还没正式开始,想要开办的肥皂工厂也还没有准备好,日子都还没安定下来。
二来他不想让玉娘的婚礼这么草草了事,成亲是女子一辈子的大事。
玉娘为了他吃了太多苦,如果连成亲也草草了事,那也太不像话了。
他想要等到自己中了进士,以一个进士及第的身份回来迎娶玉娘!
到那一日,他要这青州府城,挂满红绸!
看了看还在熟睡的玉娘,没有叫醒她,陈启轻轻地起床,又给玉娘掖好了被角。
悄悄出了卧房,陈启在门口练了一会儿“禽戏”,如今他的身体也恢复的差不多了,只是头上那一缕白发却怎么也恢复不回来了。
陈启也不去管它,将它束到头上,倒也平添了几分洒脱出尘。
他今天准备去太守府找陆太守问一问安排陈家住户的事。
出了内院,陈家人都进进出出忙活起了早饭。看到他时都打了声招呼,如今所有人都知道自己能够迁到青州府城都是因为陈启。
几个婶娘谈论到陈启去世的爹娘,也都默默羡慕了几分。
自己哪怕是走了,只要儿子也跟陈启这么有本事,也是死而无憾了。
三叔公又出门去了,这糟老头整天神神秘秘的,也不知道在忙什么。
刘二叔正在教虎子练武,陈启也没有去打扰他。
刘二叔果然不是一般人,这个时代能像样有些武法的,一般都是大家族。
当然,这里的武法都是外门功夫,没有像陈氏真诀一样的心法,武学传承的心法只有世家才有!
陈启自己一个人出了门,路过老白的摊子时发现倒塌的摊子早就重新支了起来。
不过老板却不是老白,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汉子。
“你花花?他爹前几天走了,现在还在家里呢。前两天他把摊子盘给了我,唉,这子也是命苦,从没了娘,如今他那药罐子爹也走了”
这中年汉子是老白同村的一个大叔,老白现在根本无心经营,就把摊子盘给了他。
陈启坐下要了一碗馄饨,吃起来怎么也不是老白那味道,索性吃了两口就付钱走人了。
大雪之后,青州府城倒是没受多少灾,很快就恢复了往日的熙攘。
如今街头巷的人谈论的都是那梁山好汉,竟还有好事者给一些青州有名的好汉安了诸如浪里白条之类的浑号。
“听了吗?前几天消失的淫贼又回来了!”
陈启在路上听见一些路人在谈论一些趣闻。
“前些日子他去盗掘了刘家媳妇的坟,可怜那媳妇,生孩子难产,死了还不得安生,刚埋了晚上就被挖了出来。”
“我怎么听那刘家媳妇没死,挖出来又活了?”
“谁知道呢。就是活了刘家怕是也不敢收,谁知道是不是被人施了邪法?”
“可不是!听那淫贼又去了王二狗家,竟不是看他家婆娘,而是瞧上了王二狗!那淫贼竟然偷看王二狗洗澡!”
陈启听了这些也不由得有些恶寒,这都是什么淫贼?
看男人,还挖人坟茔
整个一变态!
“阿嚏!”
三叔公打了个喷嚏,看来最近确实是受了风寒,这喷嚏怎么就止不住了。干他这事,可不能发出声音让人看见
陈启来到太守府,跟门子明了身份和来意,不一会就被太守管家亲自请了进去。
“陈公子在这里稍等,我家老爷正在处理公务,一会儿就来。”
管家把陈启带到会客的前堂,又叫丫鬟给陈启沏了杯茶,便忙自己的去了。
陈启坐在那,喝了几口茶,闲得无聊,只好站起来打量着这厅堂的摆设。
整个厅堂都是木质结构,架上摆的瓷器看起来也都有些年岁了。
堂上挂着一副字,看起来是刚写的,正是陈启院试抄的那首示儿:
“王师北定中原日,家祭无忘告乃翁。”
字确实写的不错,只不过您把它挂在这里合适吗?
这不知道的来看还以为是太守大人留得遗言
陈启正腹诽着陆太守的品味,身旁忽然传来一阵惊呼。
“陈启!你怎么来了!”
声音清脆悦耳宛若黄鹂轻鸣,略带惊讶略带欣喜,是个少女的声音,却并不熟悉。
陈启循声回头一看,却不知那一眼是怎样的风采。
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柳眉樱唇,琼鼻俏目。
鹅颈一抹珠光色,柔荑三分软玉形。
一身红裙绛罗襦,半点粉黛不沾身。
多少年后陈启也死不承认自己当时被这美摄住了心神
陈启一脸恍惚,又很快恢复过来。
这少女虽然让他觉得惊艳,却其实跟玉娘也差不多的程度。
只是玉娘之前吃了太多苦,为了陈启做了太多重活,皮肤没有这么细嫩,又不善打扮,这才让他觉得有些恍惚。
那少女见陈启呆呆地看着她恍神,也不由有些羞忿,娇声嗔道:
“你看什么看!我在问你话呢!”
陈启也不由有些愕然,这少女是谁啊?
从来没见过啊!
虽然这娇横的语气有点熟悉,但是陈启脑海里却没有一丝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