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厚葬
“陛下,已经准备好了!”
江祁佑孤身立于北齐皇陵之前许久,直到步寻无声息的走到他的身边,低声道。
“朕答应过她,要以帝后之礼厚葬,可朕还想再看她一眼。”
看着不远处已经准备好的葬礼,江祁佑缓缓迈步,走到了顾挽歌的棺椁之前,躺在棺椁中的顾挽歌干干净净,除了那张苍白的脸,看上去就和生前一样。
当初被江祁佑一剑斩为两段的凤冠,也重新造了一副。
看着棺椁中的顾挽歌,江祁佑缓缓伸出手,指尖轻轻的划过了她的面庞,却未曾感觉到一丝的温柔,有的只有冰凉。
这张脸让他想起那张不止一次在他面前卑微的讨好脸,如水的明眸中全是温柔和爱意,那种爱意是他从未见过的,可却仿佛在哪看到过。
记忆深处那张模糊的面庞,逐渐清晰,可江祁佑却看不清到底是谁。
他在想这一切是因为顾挽歌言语上的误导,还是自己在自欺欺人中爱上了顾挽歌,可却不敢往那层迷雾后的记忆去想。
看完顾挽歌最后一眼,江祁佑目送她的棺椁葬入了北齐皇陵。
皇宫中除了怪事。
自从将顾挽歌葬入皇陵后,江祁佑就住进了储秀宫,不许任何人前来扰。
这转眼就是整整七日,这七日中江祁佑没有上过朝,也未曾处理过政务,不仅仅是宫内的人急了,宫外的那些大臣更急。
可不管是谁前来,都没能见上江祁佑一面。
百官甚至跪在宫门口数日,可消息通过步寻传到江祁佑耳中,却没有丝毫的动静,他们也只好一边硬着头皮代替江祁佑处理政务,一边绞尽脑汁联系步寻想办法。
因为现在能够走进储秀宫的,就只剩下大内总管步寻。
就连平日里送的饭菜,都是步寻一人承担,好在盯着皇宫的人不少,否则都有人认为是不是步寻软禁了江祁佑。
这其中或许也只有步寻隐约能猜到,江祁佑为何变成这副样子。
所以,在江祁佑住进储秀宫的第三日,感觉对有些不对劲的他,就暗自派出了手底下的不少心腹,离开了王都,赶往南诏。
一转眼,时间分秒流逝,距离江祁佑住进储秀宫已经过去二十余日。
“陛下有事禀报!”
这日在将饭菜送入储秀宫,看着江祁佑机械般的吃下饭菜,一头银发的步寻一下跪倒在了江祁佑的面前。
原本平静的江祁佑,浑身猛地迸发出无尽的杀机,一双冷眸死死地盯着步寻:“步总管,你当朕不敢杀你!”
江祁佑住在储秀宫这二十余日,过自己不想听任何事。
可因为宫外大臣的压力,北齐下方涌动的暗流,步寻这些时日已经硬着头皮为外面传递了三次消息,每次江祁佑都无动于衷。
作为自服侍江祁佑的老人,步寻很清楚江祁佑的性格。
他的每一次禀报,都是在刀口上行走,若非看在自己这些年的功劳,江祁佑恐怕已经让人把自己推出去斩了,可江祁佑却忍住了。
因为事不过三,现在事已过三,这些年与江祁佑的情分也尽了。
“陛下!
老奴知道,事不过三,这是老奴第四次开口,真的确当杀老奴!
可老奴在临死前,还请陛下怜悯,让老奴把话完!”
罢,步寻的前额直接重重地磕在了地上。
“完,去侍奉皇后吧。”
江祁佑缓缓起身,背过身去,他和步寻这些年的情分在之前的三件事中耗尽,可身后的这位,终究还是老人。
“老奴遵旨!”
“皇后娘娘临死前的没错,玲珑引不是毒药!”
在大礼伏拜谢恩后,步寻缓缓抬起头,脸上带着一丝悲切,话语中带着一丝颤抖。
“你什么!”
还没等步寻将后面的话完,江祁佑猛地回转身,俯下身的瞬间双手紧紧地抓住了步寻的肩膀提起,难以置信地盯着他嘶吼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