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五章疼不疼？

    “陛下, 刚到寅时……”

    李总管没想到五皇子醒得这么早。

    五皇子面色平静，他从寝殿走出来，抬头望着夜空中的明月。

    “可有军报？”

    五皇子的声音很轻。

    李总管摇头, 他道：“西秦国多次挑衅, 我军奉命, 一直不应战。西秦国攻不下独山关，在外面耗着。”

    “让他们耗着吧。”五皇子心不在焉地言道。

    “朕要到佳丽轩走走。”

    李总管诧异，没有多问，赶紧安排人准备龙辇, 送五皇子到藏书阁那边。

    来到藏书阁, 五皇子忽然不想进去了。

    “到万岁殿。”

    李总管：……

    五皇子可比卫昭难伺候多了！

    李总管正想让宫人将五皇子送去万岁殿, 五皇子摆手：“朕自己过去。”

    李总管只好跟随着五皇子，慢悠悠地来到万岁殿。

    霍舒见到五皇子出现，诧异地行礼：“陛下。”

    五皇子开口言道：“朕进去浇菜。”

    霍舒：……

    新君大半夜的不睡觉，跑来万岁殿浇菜？

    霍舒带着五皇子进入了万岁殿。

    五皇子还真动手浇菜了。

    李总管与霍舒站在一旁, 五皇子做事专注, 仿佛忘了附近还有人盯着他。

    天色渐渐泛白, 五皇子浇完菜, 算去喂喂猪。

    李总管出声提醒道：“陛下, 该上朝了。”

    五皇子开口言道：“通知众卿，让他们统计清楚本年度的养殖情况。朕上朝的时候，会谈此事。”

    李总管点头：“老奴明白了。”

    五皇子摘了一些被虫子咬的菜叶，拿去喂猪。

    霍舒想了想，走进寝殿, 去告诉卫昭。

    卫昭睡得迷迷糊糊，听五皇子来了，他问道：“老五来这里浇菜喂猪？”

    霍舒点头：“正是。陛下就在外面。”

    “让他进来吧……”卫昭揉了揉眼睛。

    “遵命。”霍舒离开寝殿。

    “陛下，太上皇请陛下进寝殿。”

    听到此话，五皇子直接将篮子里的菜叶全都倒进猪圈里，他将下裳放下，洗了洗手，这才进入寝殿。

    “父皇。”

    “老五有话对朕？”

    卫昭的声音从罗帐里传来。

    五皇子颔首：“儿臣想与父皇商议，如何安置数十万宫人。”

    “你吧！朕听着。”

    五皇子缓缓言道：“儿臣想将宫人送到皇庄，训练皇庄的佃户，让那些佃户入宫为禁军。”

    禁军当中，多数人都是世家子弟。这些世家子弟，若是发生宫变，未必会效忠皇帝，若家族里有人参与谋逆，这些人随时可能叛变。五皇子算培养普通佃户，让那些农民从军，成为皇宫禁军。

    “你到不如直接成立军户。”卫昭了个哈欠。

    五皇子微怔，若有所思：“军户……”

    “选一部分人，单独立户籍。这些人，其子孙世代从军。”卫昭掀开罗帐，看向五皇子。

    五皇子点头：“儿臣明白了。多谢父皇指点！”

    卫昭问道：“还有话要吗？”

    五皇子神色复杂地望着卫昭，他低声问道：“父皇是否还记得母妃？”

    卫昭看着五皇子，不答反问：“你希望朕记得她，还是不记得她？”

    五皇子摇头，这一夜反复做梦，他心里很乱。

    卫昭朝五皇子招手。

    五皇子走近几步。

    卫昭拍了拍龙榻。

    五皇子犹豫了一下，他坐了下来。

    卫昭伸手揽着五皇子的肩头，告诉他：“年轻人，要向前看。等日后你老了，没时间了，会后悔有很多事情来不及做。”

    卫昭的话，让五皇子心里瞬间安定了。

    “儿臣明白了，谢父皇教诲。”五皇子低下头。

    卫昭拍了拍五皇子的肩头，问道：“独山关那边战事如何？”

    五皇子开口告诉卫昭：“西秦军多次挑衅我军。我军奉命不出关迎战。西秦军攻不下独山关，只能长久耗着。”

    卫昭笑了，他道：“你想消耗西秦国的国力？”

    五皇子点头：“是。”

    卫国去年发生大地震，三州受灾。西秦国去年发生大洪灾，全国有一半的百姓受影响。可是卫国在地震之后，实行养殖改革。卫国的养殖业正是上升阶段。五皇子觉得卫国的国力比西秦国强。若是长久战，西秦国必定耗不起。

    “儿臣算，等西秦军退兵之后，再突然出关追击对方。”五皇子将自己的算告诉卫昭。

    卫昭满意地道：“不错！朕就知道，把江山交给你，你会好好治理！你果然没有让朕失望。”

    五皇子目光复杂地看着卫昭，低声道：“父皇，儿臣将东吴国的细作杀了。东吴国那边，只怕会将母妃的身份昭告天下。”

    卫昭不以为意：“怕什么！有朕在，朕会护着你！”

    五皇子倏然笑了，笑容明媚，若灿烂春光，温暖动人。

    卫昭感叹道：“你算什么时候成亲？有没有看中的姑娘？你的孩子，一定长得不错！”

    突然催婚，让五皇子有些猝不及防。

    笑容微微一顿，五皇子回答道：“近来诸多大臣上疏，让儿臣选后。”

    卫昭轻笑：“朝中那些人，恨不得让自己的千金成为皇后。你不必在意，慢慢找，不着急。一定要找一个你喜欢的姑娘，好好过日子！”

    五皇子怔然。

    “人生若是能遇到一个心悦之人，一定要好好珍惜。知道吗？”

    五皇子低头：“儿臣明白了。”

    “好了，时候不早了，你该上朝了！去吧！”卫昭收回手。

    五皇子起身：“儿臣告退，父皇好好休息！”

    从万岁殿走出来，五皇子心里轻松许多。

    这一日，石大夫要给十八皇子上药，将这些能腐蚀皮肤的毒|药涂抹在红印之处，等脸上的肉一点一点烂了之后，再把那些肉割下来。

    由于十八皇子年纪还，担心他承受不住剧痛，石大夫将十八皇子迷晕了。

    十六皇子跟二十皇子陪伴在一旁，看到十八皇子脸上的肉开始烂了，石大夫用锋利的刀子将那些烂肉割下来。二十皇子红着眼睛，哭了出来。

    “呜呜……十八哥肯定很痛！”

    十六皇子也忍不住哭了，他哽咽地道：“十八弟好可怜。”

    十六皇子其实并不明白十八皇子为什么对容貌这么执着。他觉得有吃有喝，天天能玩游戏，人生就很快乐了。不知道十八皇子为什么整天心事重重，对容貌这么在意。

    其他皇子公主跑来娇兰殿，看了一眼，纷纷跑了。他们不敢看下去。

    卫昭一直陪在十八皇子身边。

    十八皇子的生母，也被迷晕了。因为她一直在哭，卫昭担心她想不开，会阻拦石大夫，直接让人迷晕了她。

    三日后，十八皇子醒来了。

    醒来之后，十八皇子觉得头很晕。

    半张脸，似痛非痛，时麻时痛。

    “十八醒了？来喝点热粥。朕喂你。”

    卫昭将十八皇子抱起来，亲手喂十八皇子喝粥。

    十八皇子喝了两口粥，目光直直地望着卫昭，他声地问道：“父皇，儿臣的脸……”

    卫昭笑着道：“放心，顺利割了一层肉。石大夫，若是新肉长出来，红印全消，就成功了。不用再进行第二次、第三次割肉了。十八，疼不疼？”

    十八皇子轻轻摇头。他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感觉，无以名状。

    卫昭告诉十八皇子：“看来老五配的药不错。”

    “陛下？”十八皇子眨了眨眼睛。

    卫昭点头，告诉十八皇子：“老五给你配了一种止痛药。覆在脸上，能暂时止痛。但是等长肉的时候，你的脸会很痒，很难受。”

    十八皇子认真地道：“儿臣不怕痒！不怕疼！”

    “十八真勇敢！睡了两天，一定饿了。来，继续喝粥！”卫昭继续喂十八皇子吃东西。

    听十八皇子醒了，六公主拉着七公主跑来见十八皇子。

    六公主抱着一个箱子，把箱子放到桌子上，告诉十八皇子：“十八弟，这里有很多护肤膏！这是桂花味道的护肤膏！这是含笑花味道的护肤膏！还有这个，这个是白兰味道的护肤膏！白兰味道的护肤膏最好用了！我最喜欢它！你一定要试试！涂了之后，皮肤就会变得白白嫩嫩的！”

    十八皇子心里感动，他眼睛湿润地望着六公主，声地道：“谢谢六姐。”

    七公主拿出两个瓷瓶，放到桌子上，对十八皇子道：“淑妃娘娘，这是太医配的祛疤膏。效果很好。十八弟，到时候你可以试试。”

    十八皇子抿着嘴巴，吸了吸鼻子，他开口道：“谢谢七姐。”

    卫昭朝她们招手：“六跟七不单长得漂亮，还是心地善良的仙女！”

    被卫昭夸赞了，六公主跟七公主心里很高兴。

    七公主面色羞红。

    六公主翘着下巴，笑容灿烂地道：“父皇喜不喜欢儿臣！”

    卫昭笑着点头：“喜欢！朕的公主，朕怎么会不喜欢呢！十八也喜欢你们。”

    十八皇子红着脸，轻轻点头。

    六公主高兴地道：“等十八弟治好了脸，父皇再带我们出宫逛街好不好？”

    七公主目光期待地望着卫昭。

    卫昭笑呵呵地点头：“好！到时候叫上老三！”

    作者有话要：　　三皇子（警惕）：有种不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