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明珏表示洗耳恭听。

    “你也知道, 咱们做任务的各个世界, 都有设定好的剧情。剧情走到结局，又从头再来，周而复始的运转下, 能产出能量, 供给主神空间。”

    “之前出意外，一些世界男主黑化暴走，后来黑化力量影响扩大，变成所有世界男主都崩人设, 开始灭世。这样子影响剧情发展，弄得我们没有能量收入，穷得差点数据溃散。”

    系统叹息一声, 铺垫完毕，开始进入正题，它把老底都掀翻出来给祁明珏看。

    “做任务的分了三批人。我们是第一批，负责消除黑化之力, 杜绝主角灭世。第一批人任务成功, 第二批宿主会在剧情重新运转之时进入世界。”

    “他们的任务目的是纠正剧情，把歪出天际的剧情重新纠正成原剧情的模样。第二批任务成功, 第三批负责最后维护的宿主就会到来。”

    “第三批宿主会跟着剧情经历一遍，有哪里不对及时纠正。如果一切正常，就可以上报，告知这个世界已经完全修复，可以开始吸收能量。”

    “你的前两个世界, 任务做得都很好。可是，在你脱离任务世界后，第一个世界处于‘时间凝固’状态，第二个世界不久后崩塌了，崩塌后的能量没有返回给主神空间。”

    系统看向祁明珏，黑豆眼里情绪万千，“能量被维格拿走了。”

    祁明珏一怔，他开口：“我之前两个任务世界的审核结果你一直不告诉我，不是因为在排队等审，而且因为任务世界一个停止一个消失，没办法审核对不对？”

    系统沉默。它还以为宿主能问出什么惊天动地的问题来呢，没想到会问这个。

    “是。”系统回答，“之前那两个任务世界，你的任务数据都清零了，算不上成功也算不上失败，就是白做任务了而已。”

    祁明珏得到确切的答案，不由握拳。他垂下头去看自己的脚尖，闷闷的问：“维格就是卫溪，也是容渊，是吗？”

    系统迟疑半晌，最终选择实话实，老底掀了一层又一层，现在多掀一点，又有什么关系，“是，他从第一个世界跟着你过来了，你之前的感觉都没有错。那些人都是他，一直是他。”

    祁明珏垂着头，肩膀一耸一耸的。系统看不清他的表情，还以为他在哭，正要出言安慰之际，祁明珏却突然仰天大笑起来。

    祁明珏笑得冒泪花，上气不接下气，“你再一遍，真的是他？”

    系统懵：“真的是他。”

    “那感情好。”祁明珏笑得肚子疼，干脆捂着肚子盘腿而坐。

    系统弄不清宿主的想法：“你怎么这么高兴？他让你白做任务，白白浪费掉两个世界的时间，你不生气吗？”

    “你们AI，怎么会懂爱情？”祁明珏斜眼看它，轻蔑道：“浪费两个世界又怎么样，值得！”

    “可是这样的话，你回家的时间就会推迟了。”系统郁闷道，“我看你之前对回家这事儿挺上心的，现在呢，啧啧，爱情。”

    “我GJ包分配对象了多少年了，一直没落实下来，单身狗联盟都要装不下我们了。”祁明珏倒身躺下，他背部接触到的地方荡起阵阵波纹。

    祁明珏叹气。“我现在能遇到一个合适的人，多好。”他伸出手探向上方，指缝间可见远处的银河静静流淌，星星点点，光亮迷人，“我太快回家，舍不得维格呀。”

    系统不知道该摆出怎样的表情。

    祁明珏如今思路清晰，感慨完，继续发逮着系统发问：“那么你之前对我颇多隐瞒，现在全部公开，是为什么？”

    “……”系统拍拍身上的一层星光，飞到祁明珏身边，踩在他的胸前，严肃道：“我告诉你以后，你不能我。”

    “嗯。”祁明珏敷衍着答应。

    “之前黑化之力四处蔓延，影响重大，但是这股力量无人管束，群龙无首。而维格在拥有自我意识，脱离NPC的身份后，他成了这股力量的掌控者。”

    “他将第一个世界任务封锁静止运行时，主神空间的人发现了异常。经过一番讨论，上层决定从你入手，伺机杀死维格，从而消除黑化力量，以保全我们。”

    “我之前隐瞒众多，是因为在遵循上层下达的命令。你频繁换任务世界，越不能跟维格在一起，维格就会越想要追随你，等到战线拉得太长，对后方鞭长莫及时，上层就准备一举捣毁他。”

    系统当即感觉到祁明珏周身涌起杀气，不敢大口喘气，马上接着：“不过上层没有得逞！上个世界崩溃不久，维格攻击了主神空间，现在主神空间乱七八糟的，根本无暇顾及其他的了。”

    “维格还来找了我，劝我倒戈。”系统帅气一甩头。

    “我仔细考虑了一下，主神空间靠不住了，维格有能力有实力，还给了我不少能量支持运行。我觉得换个老板也不错，所以，老铁，咱们现在是同一个阵营了！”

    “要是咱们以后搞大事情，比如推翻主神空间那群人自立为王什么的，你们两口子记得给我一个高层职位玩玩。”系统握拳，斗志昂扬，恨不得马上撸起袖子就是干。

    祁明珏内心翻江倒海，表面上却淡定如常，仿佛这些大秘密对他毫无震撼力

    他没答系统的话，而且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道：“按你这样，维格是记得我，并跟着我一起到每个世界的。但是他现在对于以前的事情，似乎不太记得？”

    “因为任务世界的限制加上维格本身力量还不是很强大吧，所以导致他的记忆被本间世界压制。等到维格吸收完这个世界的能量，到了下个世界，就没有这个顾虑了。”

    “他虽然没有记忆，可是他对你的好，从来没变过，这是烙印在灵魂中的本能。”系统颇为感慨，不懂人类的情情爱爱为什么有这么大的力量。

    “我知道。”祁明珏笑起来，眉眼弯弯，一副幸福的模样。

    “还有想问的吗？”系统尽心尽力将功抵过，“你还会不会我了？”

    “没有了，有不知道的以后再找你问吧。”祁明珏坐起身，胸前的黑白团子飘远了一点，“现在不，以后再。”

    他朝着团子粲然一笑，一口白牙亮得晃眼，“我记仇。”

    系统：“……”哭到昏厥。

    祁明珏从虚拟空间离开，在病床上醒过来时，已经夕阳西斜。客房的窗户拉上了一层纱帘，免得夕阳太刺眼。

    纱帘缝隙里透过来的橘色光芒被分割得细细碎碎，散落在地板上，掠过的风吹得纱帘一荡一荡的，容渊伏在床边睡着了。

    客房里宁静而祥和。

    祁明珏已经输液完了，手背上留了个针眼。他抬手去摸了摸容渊的发顶，动作很轻，可容渊还是瞬时间惊醒了。

    “胖胖！”容渊睡意一下子退去，他恢复清明。看到已经醒过来的祁明珏，眼中闪过欣喜的情绪，“你醒了，身上疼不疼？”

    祁明珏按了按腰部，系统卖乖讨好，已经在不知不觉间为他治愈了伤口，连带着身体数值都调高了些，他健康得不行，看不出曾经受伤过。

    “不疼，我已经全好了。”祁明珏摇了摇头，掀开被子想要下床。

    他身上穿的是容渊的衣服，只是他比容渊要纤瘦，衣服不太合身，于他而言有些宽大，穿在身上空荡荡的，衬着苍白的脸色，显得他很是虚弱一般。

    容渊见他的动作，连忙起身按住他，“诶，胖胖，你干什么，别乱动，牵扯到伤口会出血的。”

    祁明珏笑起来，“我已经好了。”

    容渊一脸呆傻，“好、好了？”随即又觉得双方对话太流畅，“胖胖，你好聪明啊。”

    “我确实很聪明。”祁明珏摸到腰部缠着的纱布，一圈圈解开，“我的伤已经好了，不用再担心。”

    纱布被解开丢在一旁，祁明珏掀起衣服下摆，侧过身给容渊看。那原本中-弹的地方，现在连个红痕都看不见。

    容渊一脸懵比，只觉得玄幻的事情越来越多。

    傻不愣登的容渊不多见，祁明珏欣赏着他愣神的模样，眼中盛满笑意，拍了拍他的头，“叫我祁明珏吧。”

    祁明珏一夜之间身体恢复如常，这件事虽然不可思议，但是容家三口也不是第一次经历不可思议的事情，因而也可以接受。

    只是容母年纪大了，遇到冲击力大的事情，难免要多消化几天，而现在事情太多，有点消化不过来。

    容母有些恍惚，拉着容渊唠叨，“胖胖这身体素质好啊，就跟你那次住院一样，你也是几天就好全了。”

    容母指十年前橘猫死去那会儿的事情。这从前的事一起来，容母就联想到现在，话题一下子岔开了，她一拍大腿，“我就胖胖肯定修仙去了，不然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咋那么神奇呢。”

    容渊哭笑不得，下意识偏头去寻找祁明珏的身影。

    祁明珏耳朵灵，距离两人有点远，也听见了容母的话。他看过去，与容渊的视线撞了个正着。

    两人相视一笑。

    那一晚的混乱过去不久，案件查了个水落石出，是容家一个仇人下的狠手。之后的处理结果容父没有参与，而是交给容渊去负责。

    祁明珏不知道那个人结果如何，也没去问。只是在容渊从外面回来，抱着他问会不会讨厌自己时，告诉他：无论怎样，他都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