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冤家路窄
***骷髅骨神色之间还有一丝萎靡,突然回忆起刚刚生死存亡之际,自己燃烧了最后一点儿魂力临危护住了大人,之后,自己就昏死了过去,什么都不知道了。
便急急地道:“大人!都怪骨没用,没能护大人周!只是大人是如何撑过来的?骨又是如何醒来的?那些铺天盖地的秽都跑到哪里去了?”骷髅骨一想到那些可怕的秽,便不寒而栗,后怕不已。
妊乔见骷髅骨一醒过来便连珠炮一般地发问,便轻轻拍了拍骷髅骨的肩膀,道:“都过去了,那些邪”眼角余光瞥了一下云宝儿,抬指向城门的方向,对骷髅骨道:“你自己看,都不见了,一只也没了,咱们可以进城去了。”
骷髅骨抬眼望去,城门前果然已经恢复了往昔模样,人群正在井然有序地排队进城。神色稍定,便拿出锁灵锁道:“大人,事不宜迟,我们也赶紧进城去!”
妊乔让骷髅骨给自己重新戴上锁灵锁,先前被锁灵锁扰乱心神的经历令妊乔心有余悸,只是如今自己拥有了一片灵魂碎片的力量,再次戴上这幅枷锁时,不仅感觉枷锁变轻了许多,那种沉闷的,让人透不过气来的感觉,似乎也消失了。
妊乔跟着骷髅骨朝酆都城的方向走去,云宝儿亦步亦趋地跟在妊乔的身后。
“你要跟着我,我没意见,可是,你这幅模样,真的可以躲过城门前守城士兵的层层盘查吗?方才你的同伙儿,伪装的那么好,不是也被发现了么。”妊乔顿住身形,转过身看着云宝儿。骷髅骨也回过身儿,一脸诧异,心想怎么会有个孩童一直跟着大人呢?
云宝儿面露不快,龇牙瞪眼地道:“你也太瞧不起本宝宝了!咱们一会儿城里见!”一边一边对着妊乔眨了眨眼睛,身形便隐匿于夜色之中,与暗夜融为一体。
妊乔砸了咂嘴,对于这个云宝儿,妊乔心里总觉得有些怪怪的,感觉好像有哪里不对,却又不上来。
其实酆都城进城盘查并不复杂,一则,妊乔的确是阴魂之体无疑;二则,妊乔身上戴着锁灵锁,又有引路骷髅牵引着,因此,很容易便被放行了。
当妊乔双脚踏入酆都城门的一霎那,看着眼前陌生的景物,才突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只见一条贯穿东西的街道向两侧延伸出去,可能是大战刚过,街道上几乎没有什么行人,颇有几分冷清。但观街道两侧,碧瓦朱檐鳞次栉比,酒肆、茶坊遍布林立,偶尔也有走卒商贩叫卖之声回响于巷内,想必平日里应该是十分喧闹繁华的。
妊乔眉目之间有一丝落寞,坊间虽然热闹,却也不再是故乡。轻轻摇了摇头,抬脚踏上青石板路,跟着阴魂队伍,向阎罗殿的方向行去。
阎罗殿门前,此时已经聚集了不少阴魂,殿门前的朱红盘龙柱上,用篆体刻着黑底金纹的楹联,上联为:婆娑人间苦,生老病无常。此间神仙地,缥缈君子乡;下联曰:腥膻污秽身,腌脏贮皮囊。低头魂飞散,抬头见阎王。
妊乔跟随骷髅骨,一脸懵懂地跨入大殿之内,但见殿内亦是人头攒动,青脸獠牙的鬼站在殿内两侧,持水火棍,一脸肃杀之气地盯着众人。因此,来报道的阴魂虽多,却也十分安静,有序。
殿内正中是一个看上去约有三尺来高的朱漆方台,长相端正的判官此刻正端坐于方台之后,头戴软脚幞头,身穿赤色官袍,左拿着生死簿,右持着勾魂笔,正在为阴魂们一一登记造册。
轮到妊乔时,妊乔赶紧起身上前,神色肃然地报上自己的姓名及生卒年月。判官并未抬头,低头看着方台之上的生死簿,良久不语。妊乔心里或多或少还是有些紧张的,毕竟,生死有命,自己接下来地命运如何并不是掌握在自己中的,决定自己命运的是眼前判官中的生死簿。
妊乔瞥向周围的阴魂,他们看上去似乎并没有为自己的命运而担心,也没有因为妊乔这边耽搁太久而焦急,只是一脸麻木地目视前方,眼神空洞而无神。
判官终于将视线从生死簿上移开,抬起了头,时间久到妊乔以为他刚刚是不是睡着了?
“阴魂妊乔,生死簿上没有你的记载,你不在六道管辖范围之内,无法投入轮回,且速速离去!”判官一脸平静地道,的好像平时话家常一般。
哎?哎——
生死簿上没有我的名字?
妊乔突然觉得有些懵,也顾不上许多了,慌乱地嚷道:“判官大人什么意思?是妊乔将永远作为阴魂存在吗?”
“大胆阴魂,胆敢质问崔律司!”大殿两侧持水火棍的鬼罢,就要上前将妊乔拿下。
判官依旧神色淡漠,一边抬示意鬼们退下,一边道:“阴魂妊乔,无论你将来成为孤魂野鬼也好,立即消散也罢,都与我们阎罗殿没有丝毫关系,你可明白?你且离开,休得执迷不悟。”
骷髅骨也十分意外,一脸关切地拉了拉妊乔,示意她先离开这里再。
妊乔心中惶惶不安,不知道自己接下来将何去何从,正待转身离开,突然,从大殿之外闪进来一个人,人未至声先闻:“崔律司,我家大人让我来取一份生死簿的拓本。”
妊乔抬眼望去,却是一个青面獠牙,面目凶恶的莽汉。莽汉身材如铁塔一般,上身穿了一件灰色短褐,微微敞着怀儿,下着一件黑色犊鼻裈,脚上蹬着一双皂靴。可能是急着赶来,进了大殿先抬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随一甩,举止粗鄙。看面相儿倒是有几分眼熟,妊乔初到幽冥,结识的人并不多。再一细看,这个大汉可不就是酆都城外用鞭子抽打自己和骷髅骨的青三么?
妊乔暗暗皱眉,心道还真是冤家路窄。
崔判官继续一幅按图索骥地模样,对着青三道:“可有令牌、文书?”
“有的!”
青山把伸进怀里,掏出一块赤金令牌和一封火漆密函,上前两步递给崔判官。崔判官抬接过密函和令牌,细细看了一眼令牌,递还给青三,只将密函留下,道:“你且先回去复命,稍后本官自会派人将拓本送至府上。”
青三抱拳应了一声喏,正待转身,一眼瞥见了身侧的妊乔。妊乔暗道一声:坏了,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青三挠了挠头,指着妊乔道:“咦?你好生面熟哇,可是方才城门前拦路作乱的那个阴魂?”
喂,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啊!要也要清楚啊!刚才城门前那么大动静儿可不是我惹出来的呀!妊乔虽然内心在咆哮,面上却不显,心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便假装没看见一般,低头缄默不语。
青三看了看妊乔的白色血衣,又看了一眼她身边的骷髅骨,面有得色地道:“哈哈,我一定不会认错,就是你们两个!”转身便对崔判官道:“崔律司,这两个贼方才在城门前犯上作乱,拦下了我家大人的马车,请将此二人缉拿归案!”
“崔大人,方才明明是这位哥儿不分青红皂白对我们一顿鞭笞,居然还敢恶人先告状!”妊乔也上前一拱道。
青三双眼一瞪,目似铜铃,大声道:“阴魂,还敢狡辩!”话之间,唾液横飞,溅了妊乔一脸。妊乔赶忙退身,抬擦脸,心想还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不清。
崔判官看了一眼青三,又转头看了看妊乔,道:“阴魂妊乔,青三所言可是事实?”
妊乔盈盈一拜,行了一个屈膝礼,道:“好叫崔大人知晓,骷髅骨带着妊乔在酆都城门前,规规矩矩地排队进城,青三无缘无故便拿鞭子抽打我们,鞭痕犹在,还请崔大人明察。”
“放屁!”
青三上前揪住妊乔的衣襟,一脸凶恶地道:“就算三爷打了你,你拦住日游大将的车妨碍公务也是事实。单凭这一条,就够你喝一壶的!”
崔判官终于面露一丝不耐之色,一摆道:“先把阴魂妊乔和骷髅骨押至大狱,稍后再审。”殿内的鬼们应喏,呼啦啦围上来,三下两下便将妊乔和骷髅骨擒住,拖了出去。
妊乔双臂被两个鬼死死架住,无法动弹,只能高声道:“大人冤枉啊!”
崔判官低下头,继续神色不显地看向生死簿。青三则歪嘴一笑,朝着妊乔的方向吐了一吐沫。暗自得意地想:得罪了你三爷,绝不会有什么好下场,这大狱怕你是只能进得,出来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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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场
崔判官:好的,下面我们就来采访一下宇宙知名作家胡六,请大家热烈鼓掌欢迎!!!最后排那个,对,就你,我能问问,所有人都没有鼓掌,为什么就你鼓掌了,都是腰间盘,你为什么如此突出?
青三:我觉得自己每次出场,都自带主角光环
崔判官:你一个日游大将的贴身侍卫,为什么一幅社会底层挑脚夫的打扮?
青三:可我是你们当中,第一个有裤子穿的!
旁白:崔判官,卒。
(胡六:不是好了要采访我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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