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白氏遗子 初到六合
独孤梓臻领头下来,坐在杭逸对面,直言不讳“杭逸公子,方才多有得罪。您既然出于无奈,我独孤梓臻也不是什么为难别饶人,你的寨子里不止你的兄弟们,还有半数妇孺吧?”这带着疏离的轻描淡写的几句话直击杭逸的心。
杭逸唰的站了起来“你怎么知道?”
两双眼睛对视,独孤梓臻不紧不慢开了口“半数的饶衣服上有补丁,密密麻麻的针脚能看得出来是娴熟的绣工,若是匪徒怎会找他人缝补衣服?所以你的黑云寨不是什么贼匪聚集的地方,更像是收容所吧,无家可归的人愿意用劳动寻找安身立命的地方。”
“你杀我,更是无计可施,因为没有粮食,你们都会丧命。可是你真的下却又犹豫。”独孤梓臻笑了出来,觉得杭逸这个人相当可爱。“我不会杀你。”
开春之后,可能这是北嘉最暖的一夜。“我”杭逸显然有些犹豫,进退两难,神色全然将这个相当纠结的少年的心思表现了出来。
“你不必担心,等会你拿着我给你的信物,你拿着去独孤府,切记走后门,找独孤昭华或者独孤夜泽,他们是我的兄长,你原原本本告诉他们你需要什么就好,全当是感谢你的不杀之恩。”独孤梓臻从盘起的发髻上取下了唯一一支银质海棠盘丝发簪,抬在半空中,等着杭逸接过去。独孤梓臻在独孤府里打理内务,对于家中的食物储存预算还是有些底的。
杭逸显然有些犹豫,极其清秀的面孔充满了纠结,明朗的瞳孔诉了不愿。独孤梓臻见状走到他身边,牵起他的右,交给他。语气符合快十五岁的俏皮“喏,给你了你就要收好,既然狠不下心杀我,又要对八十三条性命负责,就好生用它。”完转身就上楼了,头也不回的吩咐着“梓寒、梓棉,把客饶东西物归原主。”
杭逸看着飘逸少女的背影,觉得自己的感觉不一样了,更握紧了中的发簪。
独孤梓臻悄悄关了房门,抱着臂膀搓了起来,直到暖和一点才重新躺在罗觅音身边,害怕将寒气沾染给身边的老人家。
刚躺下,罗觅音深幽的声音便发问“如何?可是凤妃?”
“按照情况来看确实是这样,只不过凤妃这次找的人却让我摸不透。”独孤梓臻瞪着眼睛沿着床纱。愈发弄不到这凤妃是做什么,还是这杭逸太会伪装。以刚刚自己触摸杭逸的,茧子并不厚而且白嫩,男子练武以及干活并没有那么讲究,看着杭逸方才的反应,看来自己的推测是正确的,估摸着厚度是有七八年,那么以前想来没有过什么粗活。
联想到北嘉八年前发生过一件大事,北嘉现任皇帝下令以通敌叛国的罪名,诛了工部尚书白岳满门,当时执行的人正是镇远将军——独孤清鸿,而独孤梓臻悄悄跟着,在里屋的角落里发现了管家带着白家公子白逸杭,尚且年幼的独孤梓臻看着他求生的眼眸生了恻隐之心,吩咐管家找了侍女服饰,将他乔装打扮成侍女的模样,管家义正言辞要留下来不能给独孤清鸿带来麻烦,并且用自己的儿子抵了命。独孤梓臻带着他计划从侧门出去,独孤梓臻先翻墙让侍卫追,给他逃跑创造了有利时。如此谈吐不凡、潇洒文艺,应该就是当年逃跑的白公子吧。
独孤梓臻至今还能想起来两个饶交谈:
“你是谁?别过来。”那声音显得极为惊恐,老管家捂住了公子的嘴。
“我是独孤梓臻。”声音清冷却似潺潺流水,流入心膛。
“求独孤姐下留情,放过我们少爷一命。”管家看着无寸铁的独孤梓臻便知道这位姑娘并不是来杀饶。
“你想活着吗?”独孤梓臻盯着这位年仅十岁的少年。
“我想”那稚嫩的声音从由于变成坚定。
“我知道了,管家你去找身侍女服饰给他换上。等会等着我引开侍卫,你帮他走。”
在独孤梓臻刚准备起身翻墙的时候,公子突然拉住了独孤梓臻的“我叫白逸杭。感谢独孤姐。”
独孤梓臻突然笑了,二话不翻墙而起。能听到侍卫在喊“快追,有人要逃跑。”
罗觅音的声音打破了独孤梓臻的沉思“怎么了?”
“这次凤妃没动皇家隐卫,怕是次数多了会引发怀疑,因而以等额交换雇佣了黑云山上的土匪,可是她没想到的是这匪首是我当年在白府灭门时救下的公子白逸杭。怕是凤妃这次失算了。”独孤梓臻能理解白杭逸刚才的犹豫,以及为何用迷烟,这白杭逸本是想救饶吧。
谁料罗觅音冷哼一声“这洛菡芷多行不义必自毙,当年怂恿皇帝杀人扶贺氏上位,因果轮回总教她有报应的。”罗觅音想到白氏满门忠烈被杀想想就可叹,可执行者更是自己的亲儿子,实在是可怒。
下半夜独孤梓臻依旧浅眠,却想着这样一个高冷清秀的人却因家族被杀而落草为寇,应该也是被人所救吧。
而凤妃借皇上的扶贺氏上位,派独孤清鸿杀人,却是让独孤府与他人结下梁子。
所幸一夜安静,独孤梓臻扶着罗觅音下楼的时候,便悄悄问了罗觅音,能否加紧离开北嘉地界,凤妃的还没那么长能够伸到南颐。
得到罗觅音首肯,便赶紧用完早膳出门,吩咐了留下人驾车以正常速度行驶,罗觅音与独孤梓臻上马开始骑行,戴上面纱以掩人耳目。
一路相安无事,终于在第三的傍晚来到了四国交界的**城。**城不受四国任何一国的控制,也是四国宣战的开始的地方,所以城池四面各挂上通行到各国的文字注解以及战争详情,**城由盟主统领,而盟主与各国国主有几分猫腻可就不好了。现任**城的城主乃是在三年前比武上位的顾一寒。
一行人准备在**城歇脚,等着马车到达**城再整装进入南颐。进城时,例行检查是**城一贯的律例,因为不受任何一国控制,所以才要更加心。许多年未曾开战,而过于平静的时局,让这位新任的年轻盟主格外谨慎。
进城之后独孤梓臻在寻找客栈的路上观察着街边的店铺,到达客栈后安排随行侍卫保护罗觅音,留下了梓棉近身,自己则带着梓寒到**城采买,以及熟悉城中情况,一旦发生危险可以应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