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闺中密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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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姐, 您慢些走。”

    穗宝和惠儿虽是不大懂身孕的事, 但见白苏墨扶着腰,脚下步伐却加快, 穗宝和惠儿都有些担心。

    昨夜下了场雨, 雨后本就湿滑。

    她两人个头又,怕扶不住。

    白苏墨是真的许久未见顾淼儿了,脚下才不由想要快些,可听穗宝和惠儿这么一提醒, 心中也忽得清明,是应当慢一些,仔细一些。这么远的路程都回京了, 稍后还有许多和淼儿话的时候, 也不急在这一时。

    方才就这么急了几步,白苏墨便已觉得有些吃力。

    夏日炎炎, 国公府里的草木虽盛, 平日里也算不得热,可这几步急步走来, 白苏墨额头还是挂了涔涔汗水。

    白苏墨只得放慢了动作。

    只是想到要见到顾淼儿了, 白苏墨心中还是雀跃。

    见白苏墨步子慢了下来, 穗宝和惠儿也都松了口气。

    等白苏墨回外阁间的时候, 顾淼儿已到了些时候。

    苑中有粗使的丫鬟奉了茶, 同她白苏墨遵医嘱在苑中散步去了, 折回怕是要些时候, 顾淼儿一面点头一面应好。

    她也是才从武陟山赶回来。

    今日京中都传遍了, 城门口见到驻军护送苏墨回京了。

    旁人都好奇得很,但她知晓苏墨是要回来的。

    苏墨在路上同她写过信,了身孕之事,也回京之事。

    她是想去城门口接她。

    白苏墨却婉拒。

    因为路途遥远,也不知中途会不会遇上些什么事情耽误,这一路便都是走走停停的,尤其是后来她一场噩梦后动了胎气,华大夫让务必静心调养,这路上的行程便又耽误了一些。

    白苏墨不想让顾淼儿多担心,便也未同她提起。

    回京的时间,也就没有同她约定。

    其实顾淼儿也猜得到,苏墨不想折腾她,只是她还是有几日都在城门口等她,想着许是就等到了。

    但果真如苏墨所,路上行程多变,计划总没有变化快。

    等了几日,还是想想作罢,回家中等苏墨也是一样的。

    谁想,苏墨今日便回来了。

    顾淼儿今日本在容光寺祈福上香,曲夫人信佛,顾淼儿每月也跟着有三两日是在容光寺中待着的。侍女匆匆忙忙跑来诵经处,将消息告诉她,顾淼儿也顾不得这么多,当即便从容光寺折回。

    她月月都在侍奉佛祖,佛祖这么通情达理定是能明白的。

    她是许久未见白苏墨了。

    曲夫人叹了叹,也不拦她,只嘱咐她路上心些。

    顾淼儿知晓娘亲亦喜欢苏墨,才会处处与她方便。

    出了容光寺,顾淼儿便往武陟山下赶。

    而后从武陟山回京,一路都紧张赶路,眼下,才赶到国公府,中途连歇一口气的时间都没有,便来了清然苑中。

    来了清然苑便知真是白苏墨回来了。

    随行的东西不多,但路上翻阅的书册,又堆满了新书架子。

    顾淼儿笑笑。

    从的教养,她不会轻易去翻旁人屋中的东西,便是她与白苏墨这样亲密无间的闺蜜也如此。

    只是眼眸所及之处,外阁间还多了好些……

    顾淼儿正一面端着茶杯饮茶,一面四下量着,忽得,听到身后一声:“淼儿。”

    听到白苏墨的声音,顾淼儿险些将自己呛住。

    而后转身,依稀见着白苏墨身影。

    顾淼儿分明是激动的,放下茶盏就朝苑中这边迎了过来。

    “苏墨!”

    再没人比顾淼儿唤得更为亲厚。

    她二人自幼便是闺中密友,在京中形影不离,无话不。

    苏墨早前本是去远洲过年关的,后来辗转去了燕韩京中,再后来竟就在燕韩京中同钱誉成亲了,顾淼儿不知有多想念她。

    顾淼儿唤了这声“苏墨”,便迎面跑来,许久不见,本是想同早前一样上前拥抱她,可映入眼帘的却是扶着腰身,分明显怀的的白苏墨。

    顾淼儿赶紧停下,又惊喜又后怕道:“瞧我这忘性呀,险些忘了你腹中的孩子。”

    当下,顾淼儿脚步缓了下来。

    她本是想与白苏墨拥抱的,也变成了稍稍俯身,朝着她腹间看了看,满眼期许道:“苏墨,我可以……”

    白苏墨颔首。

    在顾淼儿家中,顾文的妻子早前是有过身孕的。

    顾淼儿并不陌生。

    白苏墨亦不担心。

    顾淼儿手中又有分寸,轻声道:“卿卿,我是你娘亲最好的朋友,日后你需唤我一声顾姨的,可记住了?等你日后出来,顾姨天天来看你。”

    白苏墨被她逗乐。

    顾淼儿继续富含感情的自言自语道:“诶,真聪明~”

    白苏墨笑不可抑。

    顾淼儿便也跟着直起了身子,一面得意道:“苏墨,我你,我家侄子平日最喜欢我这姑姑了,以后你的孩子定然也和我好,要不,我就不做顾姨了?”

    白苏墨挑眉。

    顾淼儿笑道:“我做她干娘啊~”

    白苏墨忍不住摇头。

    顾淼儿也跟着笑起来,伸手挽了她的胳膊,搀扶着她入外阁间。

    顾淼儿见白苏墨身边跟着的是穗宝和惠儿两个不点,还是她来稳妥些。

    方才苑中的粗使丫鬟就了白苏墨在苑中散步,顾淼儿知晓她定会着急回来见自己。她身子这般重,走得定然也累,眼下,还是去外阁间的榻上暂歇会儿好。

    白苏墨从善如流。

    穗宝和惠儿便去端了糕点来。

    华大夫早前嘱咐过厨房要备些糕点和吃食,也嘱咐过芍之和穗宝、惠儿,白苏墨每次的糕点和吃食不可用太多,要适度,这些,都需她们平日里在苑中多留意着。

    不能吃少了,亦不能吃得越多越好。

    方才去苑中散了大半圈步,白苏墨腹中也空了。

    正好一面用些糕点,一面同顾淼儿着话。

    上次同顾淼儿一处还是年前的时候,如今都到六月了,这其间发生了不少事情,根本就不完。她二人自幼就是闺中密友,本就无话不谈,眼下,更是同开了话匣子般。

    白苏墨的时候,顾淼儿听得认真。

    顾淼儿的时候,白苏墨亦听得仔细。

    两人从年关一直到年初,又从年初一直到春末,再从春末到六月。

    顾淼儿将这大半年白苏墨未听过的京中乃至周边的八卦轶事都了个遍,譬如谁同谁定亲,又有哪家新入京的京官家中的女儿到了京中贵女圈,谁得罪了谁,谁触了谁眉头。

    总归,确凿的,空穴来风的,道听途的,到了顾淼儿这里统统一气呵成。

    穗宝和惠儿都听呆了。

    本以为这厢就要结束了,这倒好,顾淼儿完,又开启了白苏墨模式。

    穗宝和惠儿又齐刷刷目光投向白苏墨。

    白苏墨从路途中的趣事到竟在燕韩京郊遇到钱誉母亲,而后是陪同外祖母和谢爷爷逛京中集市时遇见了钱誉和他弟弟,他们一起去了丽湖白塔,一起划了冰车,还见了钱誉的外祖父,钱誉的外祖父竟是爷爷当年的袍泽,一起上阵杀敌过,钱誉的外祖父还邀请爷爷去钱府一道过年关……

    顾淼儿听得频频捂住嘴,眼中满是星星眼一般,口中还附和着,难怪了。

    穗宝和惠儿也听得入了神。

    而后白苏墨又从拜访鲁家,到鲁家的衰败,到外祖母心中有气,顾淼儿便也跟着感叹世事无常。

    到最后,她当时也不知为何爷爷和外祖母会去了钱家商议她同钱誉的婚事,虽然事后知晓是爷爷怕同巴尔一战前,没能将她终身安排好,事后遗憾,所以才连同外祖母一道去了钱家探究竟,也要亲口得钱誉的外祖父和钱父钱母一个承诺,结果就这么稀里糊涂连带着年关一道,将亲成了……

    顾淼儿如土拨鼠一般惊呼,这也太巧了,像写话本似的。

    不,比话本还要再撩人心扉些!

    白苏墨本是去远洲同外祖母一道过年的,最后不仅同外祖母,爷爷,甚至还有钱誉一道年关守岁,竟同钱誉连亲都成了!

    顾淼儿这颗心脏!

    顾淼儿笑得合不拢嘴。

    她知晓白苏墨有多喜欢钱誉,钱誉离京那段时日,白苏墨终日里念得想得都是他,也能对着一本书一看就是一整日。

    都快魔怔了似的。

    这哪是她早前认识的白苏墨,京中的世家子弟哪个入过眼的?

    也就是这与众不同的钱誉了。

    可钱誉商人的身份尚还好,但钱誉家在燕韩呢,这中间隔了多少山高水长。

    顾淼儿便是话本看得再多,也清楚当下的情形。

    即便白苏墨同钱誉真有缘分,那他们缘分至少还得再经过几轮推敲和波折,再如何,也是等钱誉再来苍月时候的事了,而这一来一回便是大半年时间,又有多少个来回能够给到钱誉痛白苏墨的时间?

    顾淼儿是一心希望白苏墨与钱誉能在一处的。

    却也最清楚这其间的难处。

    只是,她是真的没想到,白苏墨这一趟回苍月,不仅同钱誉成亲了,竟连腹中的宝宝都有了。

    顾淼儿是真的心底欢喜,才会将笑意悉数写在脸上。

    听她完完整整从远洲起,一直都到了她将钱府老宅隔壁的刘府买了下拉。

    顾淼儿嘴里的茶水都笑得喷了出来。

    穗宝赶紧上前给她递手帕,擦衣裳。

    顾淼儿歉意。

    又一面朝白苏墨叹道:“钱家本是商家,可你这大手笔的买卖,怕是将钱家都给吓呆了。”

    最苦不堪言,还不好意思出口只怕是拿隔壁的刘大人。

    既让出了房子,还需得装出大气来。

    眼下,只怕心中恨得肠子都悔青了。

    不过,顾淼儿忽得笑笑。

    以苏墨这性子,走到何处都不会吃亏。

    旁人便是不知晓她是国公爷的女儿,她亦能同人相处,让对方觉得如沐春风。

    所以,娘亲才处处她若是得了苏墨的一半,娘亲就安心了。

    可她也不是白苏墨呀!

    白苏墨有白苏墨的性子,她亦有她的性子,白苏墨知晓她所有丑事,她亦知晓白苏墨心中那股八头牛都牵不回来的轴劲儿。

    钱誉之事,与旁人看来都是国公爷对钱誉的抬爱。

    国公爷视门第之见如草芥的豁达,亦是骑射大会之后,众人恍然大悟得国公爷对军中和骑射的执着。

    但顾淼儿却最清楚,若不是白苏墨那股轴劲儿般,又默默无声的坚持,国公爷再豁达,再执着,也不会将心思落在远在燕韩的钱誉身上。

    顾淼儿一面想着,心中一面叹了叹。

    她倒是羡慕苏墨。

    不是羡慕她的身世,亦不是她有钱誉,而是简简单单喜欢上一个人的纯粹。

    她也想如此喜欢一个人。

    顾淼儿一面伸筷子,夹了一枚点心放在碟子里,一面想,定是她近来话本子看得委实太多了些……

    当下,又伸手给白苏墨夹了一个,放在她跟前的碟子里。

    白苏墨也不由伸了筷子去夹跟前碟子里的点心。

    穗宝和惠儿看得脸都绿了。

    姐……不能……再吃了……

    穗宝自先前起,就一直在朝顾淼儿使眼色,可顾淼儿不知是听得太入神,还是心中光想着旁的入迷的事情去了,全然没有看见对面眼睛都快眨得怔住的穗宝。

    惠儿也在一侧干着急。

    华大夫早前吩咐过的,姐加餐时不能用多了点心。

    可当下,姐和顾姐你一句,我一句,几乎每几句就要替对方夹个点心,然后继续着话。可对方着,自己便一面认真听着,目不转睛,嘴也不带空闲的。

    就这么一个一个,穗宝和惠儿都看呆了。

    姐早前的食量,她们在府中是有目共睹的。

    但眼下……

    见白苏墨好像全然不察一般,又吃了一枚点心下肚,穗宝和惠儿都忍不住咽了口口水,不行,姐不能再吃了,非拦住不可。

    可偏生刚才顾姐又主动给姐夹点心了。

    照两边的姐在一处话,哪有屋中丫鬟侍婢随意断的道理,穗宝和惠儿自幼在国公府长大,最懂国公府的规矩,她两人连清然苑的二等丫鬟都不是,只在不应当出声扰了白苏墨和顾淼儿。

    只是,穗宝实在憋不住:“姐……姐不能再吃了……”

    穗宝声音很轻,却涨红了脸。

    她同惠儿都是在国公爷书房伺候的丫鬟。

    若是国公爷同旁人事的时候,她与惠儿这般断是要守责罚的。

    国公爷虽然大多时候宽厚,可严肃起来的时候,她和惠儿都怕得很,国公爷是个极重规矩的人。

    白苏墨果真眸间滞了滞。

    早前光顾着同淼儿话去了,一边话,一边用着糕点,竟不知不觉用了大半碟,而且当下还在不停得往自己嘴里塞,她也浑然不觉。

    白苏墨稍作迟疑,而后,果真放下手中未用完的,也不贪嘴了。

    见白苏墨乖乖停下,顾淼儿会错了意:“那明日我再来,给你带宝胜楼的七宝酥。”

    可刚完,又忽得想起,如今的宝胜楼早已被钱誉给买了下来。白苏墨若是想吃,宝胜楼的掌柜早就命人送来了,哪里还需等着她来跑腿献殷勤。

    顾淼儿遂抿唇笑笑:“怎么都忘了,如今你是宝胜楼的老板娘了,应是你请我吃七宝酥才是!”

    白苏墨被她逗乐。

    顾淼儿也跟着乐起来,“苏墨你,我替爹爹省了多少点心钱?”

    白苏墨哭笑不得。

    似是从渭城回京这一路,仿佛是从见了顾淼儿起,她才如此开怀笑过。

    不是短暂的笑过之后,就抛诸脑后。

    而是,心底里的踏实。

    她忽然想起离别时候,钱誉曾嘱咐,等到回京,多和京中的闺蜜走动,别终日闷在家中。白苏墨心中唏嘘,钱誉果然猜得透她的心思,亦将她与顾淼儿的相处模式给猜了去。

    淼儿来府中这半会儿时候,她似是没得空闲再去想旁的念头。

    又话了少许,白苏墨也不宜久坐。

    有些累了,顾淼儿便扶她去内屋的榻上半斜躺下。

    两人在一处的时间只觉过得太快。

    再稍晚些,厨房来问是否要传饭,顾淼儿才惊觉到黄昏上下了。

    夏日时候,天本就黑得晚。

    她二人竟滔滔不绝了这般时候。

    “反正娘亲今日也在容光寺,她知晓我在你这里也不会担心。要不,我今日就不回去了吧,你不嫌我挤着你吧。”

    顾淼儿看了看天色,口中这句真真是无比熟稔。

    白苏墨掩袖笑道,“国公府这么大,还愁你能挤着我?”

    顾淼儿眼睛笑弯了一条缝:“我近来胖了。”

    白苏墨叹道:“那你看我。”

    顾淼儿噗嗤笑出声来:“比不得,比不得。”

    白苏墨莞尔:“我让厨房做莲子汤给你。”

    顾淼儿最喜欢她苑中厨房做的莲子汤,不甜不腻,她能喝两碗,亦能赖着第二日不走,就是为了再喝厨房的莲子汤。

    顾淼儿拍手欢呼:“让厨子做甜一些的。”

    只是临近晚饭时候,芍之回了苑中。

    穗宝和惠儿毕竟还,下午白苏墨歇着的时候,她二人照顾着且还凑合,可等晚饭开始,这近身伺候的事情,还是芍之在身边稳妥些。

    今日除却两名太医和华大夫在清然苑会诊的时候,其余时间都是元伯带着她,介绍府中各处。

    尽管这一路从渭城到京中,芍之是开了眼界,来京之前也能想象京中的繁华程度。

    可等真正入了京,在元伯领她看国公府各处时,她还是瞠目结舌。

    难怪早前婶婶,门第不同,世家有别。

    今日看过才果真感叹。

    当时在城守府还好,真正到了国公府,才越觉大气与庄重,不容一丝觑。

    她若不是巧合在渭城城守府照顾了夫人几日,哪里能入国公府伺候?

    芍之心中颇有些忐忑。

    入清然苑的时候,正好见苑中的粗使丫鬟和婆子在备饭菜。

    平日里,粗使的丫鬟和婆子是不让入外阁间的,只是当下清然苑中实在没人了,这穗宝和惠儿都还,只能几个粗使的丫鬟跟着端菜。

    见了芍之回来,苑中这些粗使的婆子和丫鬟的紧张情绪才似得了舒缓,赶紧朝她道:“芍之姑娘您可算回来了,姐让传了饭菜,眼下是穗宝和惠儿两位姑娘在伺候着,芍之姑娘您还是快些进去吧,怕姐有个使唤。”

    她们又不好久待在屋中。

    见芍之点头转身,一人又好心提醒:“芍之姑娘不知,今日府中来人,是顾侍郎府中的嫡出姐,顾姐。顾姐自幼便同我们家姐走得近,方才在屋中了好一阵子话了,今夜应是也要留宿的,姑娘怕是要提前准备着。”

    芍之愣愣听着这些话,顾侍郎府中,顾姐,留宿,准备……

    芍之早前哪里知晓这些事情,元伯也未来得及交待。

    芍之一时有些听懵。

    一脸手足无措。

    另一婆子赶紧朝她道:“芍之姑娘先去伺候吧,这些事儿晚些再,我们大家一道帮衬着。”

    芍之又忙不迭点头,道谢。

    而后赶紧拎着裙摆,脚下步伐加快了些往外阁间去。

    先前那解围的粗使婆子叹道:“这芍之姑娘倒是个心思灵敏,腿脚利索的,听一路都是芍之姑娘伺候得姐,可这初来乍到,光是熟悉咱们苑中怕是都要些时候,也不知流知大姑娘和宝澶大姑娘什么时候回来?”

    这婆子是见着白苏墨有身孕,怕芍之一人应付不过来。

    姐多娇贵的身子,只芍之姑娘一人伺候怕是不行。

    眼下,还多了个顾姐在。

    另一婆子接道:“方才我去二门取物,听那里的师婆子,流知大姑娘在回来的路上了,怕是也就这几日的功夫。”

    早前的婆子这才舒眉:“那敢情好,流知大姑娘回来,便省得我们再操心了。”

    闲言碎语几句,就见芍之入了外阁间中。

    临近入内时候,便听外阁间内有话声音。

    其中一个声音是夫人的。

    另一个,尚且陌生,应当是方才苑中的婆子们口中所的顾侍郎的女儿,顾姐了。

    芍之心中惊讶。

    料想这顾姐同夫人的关系一定亲厚。

    食不言寝不语,夫人惯来如此。

    但能在用晚饭的时候同人话,定然是十分亲近之人。

    芍之福了福身,“夫人,顾姐。”

    白苏墨和顾淼儿都停下来看她。

    她低着头,模样看不清,顾淼儿只知眼前这丫鬟她没见过。

    “钱府中伺候的?”顾淼儿想当然是钱誉苑中的丫鬟。

    白苏墨笑着摇头:“这是芍之,是渭城城守府中的丫鬟,我路上要人照顾,便让芍之跟着我了。”

    白苏墨朝芍之温和点头,芍之便起身,离得稍远站着。

    顾淼儿见了芍之,却稍许有些愣住,这丫鬟似是看起来有些脸熟。

    因得白苏墨先前的话,顾淼儿还在一面点头,一面想着芍之像谁,片刻却是突然反应过来:“渭城?你怎么去渭城了。”

    白苏墨顿了顿,平静道:“来话长,晚些再同你讲。”

    顾淼儿虽不再问了,心中还是有些忐忑,渭城,那可是边关重镇了。

    苏墨去寻国公爷,也应当是在驻军处才是,怎么去了渭城?

    白苏墨刚才又一口一个来话长,晚些再,她心中有些担心,莫不是,中途出了事端,苏墨方才特意未向她提起?

    顾淼儿又不好多问。

    白苏墨已寻了旁的话,她亦被移了心思去。

    等一顿饭用完,穗宝和惠儿带着粗使的婆子和丫鬟将饭菜碗筷从外阁间中撤了去。白苏墨大夫嘱咐饭后散步消食,顾淼儿扶她,芍之则远远跟在身后。

    先前正着渭城之事,眼下散步的空隙,顾淼儿正想问起,脑海中却忽然想起,她知晓芍之像谁了?

    顾淼儿忽得驻足,愣愣看向芍之。

    芍之本是低头走着,见前面两人忽然停下,险些冲撞了,赶紧低头,福了福身:“奴婢方才走神了。”

    顾淼儿却顾不得这么多,“你将头抬起来。”

    芍之有些不知所措的抬头,看看她,又看看白苏墨。

    白苏墨忽得明白了。

    顾淼儿已诧异出声:“陶……陶子霜……”

    白苏墨刚想解释。

    芍之却也是一脸惊异。

    白苏墨觉得何处不对。

    果真,芍之诧异道:“顾……顾姐认识我堂姐?”

    堂姐?

    白苏墨和顾淼儿都怔住,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