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一言难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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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康熙呼吸一窒, 抬手朝他胳膊肘一巴掌。

    “啊!”

    “皇上?!”

    王以诚推门跑进来。

    刘彻脸色煞白,额头上冒虚汗,“朕没事,翻身的时候压到了。”

    “奴才去喊太医?”王以诚关心道。

    刘彻深呼吸, 长舒一口气, 缓解疼痛, “不用。”

    “奴才出去?”王以诚心翼翼的问。

    刘彻闭上眼, 出去吧。

    王以诚关好门, 不放心,又开一条缝, 希望能听清楚里面的动静。

    康熙飘到地上, 双手环胸, 居高临下看着他,继续?

    钻心的痛,刘彻哪还敢,又不想就此认输, 干脆瞪他一眼, 不待康熙有所反应快速捞起被褥蒙上头, 不心碰到胳膊,刘彻咬咬牙, 不让自己发出声来。

    康熙见他这样,飘到椅子上坐下,笑看着床上的一坨。

    两条胳膊一动不动也火辣辣的痛,刘彻不甚敢睡, 怕压到伤口。

    大约一炷香,憋得难受,从被褥里钻出来,看到康熙坐在椅子上假寐,嘴巴动了动想什么,胳膊上的痛提醒他,再乱极有可能直接断掉,干脆也闭上眼。

    刘彻每天睡三个时辰,又一天忙到晚,有心睡,胳膊痛的不行也能睡着,只是睡的不安生。

    康熙听到鼻鼾声,飘到床上盯着他别乱动,发现刘彻快醒来,迅速飘回椅子上,以至于刘彻胳膊上的棉纱布拆掉了,他都不知道在他睡着的时候,康熙一直看着他,还跟康熙嘚瑟他睡觉老实好得快。

    对此康熙嗤之以鼻,也没揭穿他,因为他伤好了,就听康熙的话搬回紫禁城。

    刘彻先前回到宫里不好去找瓜尔佳·如意,是担心碰到康熙的嫔妃。从十五口中得知后宫嫔妃上午出来,下午基本上窝在自己宫里,就下午去找瓜尔佳氏。

    以前后宫嫔妃不敢去乾清宫找康熙,现在更不敢,又不敢欺负瓜尔佳氏,便抱团孤立她。

    刘彻想起来就去瓜尔佳氏那里坐坐,听听琴,解解闷,没有任何规律,瓜尔佳氏担心皇帝扑个空,不敢乱跑,以至到除夕那天,她就出去过两次,到御花园看梅花。

    后妃的孤立因此变得十分可笑,却让刘彻发现瓜尔佳氏的一个优点——乖巧。

    康熙看到刘彻起瓜尔佳氏时,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无语又好笑,“你现在的要求真低。”

    “是你这边的人不行。”灵魂状态的刘彻,“我不得不降低要求。”

    每年春节,他俩必换回来,康熙裹着狐皮大氅,望着窗外厚厚的白雪,呼出一口白气,嘀咕一句,“瑞雪兆丰年啊。”

    “什么?”刘彻没听清。

    康熙:“天下你最行。”

    刘彻白了他一眼,“年初二换回来。”

    “干什么?”这次中间隔了大半年,康熙估计刘彻能待五天,便决定初四晚上再换回来,“你不是想翻牌子吧?”

    刘彻:“我在你眼中是那样的人?”

    “是的。”康熙不假思索道。

    刘彻想揍他,可惜他灵魂状态碰不到康熙,“我想堆雪人。”

    “你几岁?”康熙不信他的话,量他一番,“三岁?”

    刘彻:“谁规定年龄大不能堆雪人?”

    “没人规定。”康熙道。

    “那不就行了。不想让我堆也行,你来。”

    康熙指着自己,“朕?堆什么?”

    “我啊。”刘彻道,“我就站在雪堆旁边,让你照着堆。”

    康熙:“朕是不是还得谢谢你的配合?”

    “不客气。”刘彻道。

    康熙轻笑一声,没搭理他。

    翌日,大年初一,康熙一年当中最闲的时候。刘彻想继续缠着他,偏偏外面艳阳高照,雪化成水滴的到处啪啪响,一不心水就从刘彻身体里穿过流在地上,不会伤着他,感觉十分不好,刘彻也不闹着让康熙出去堆雪人。

    康熙过个安静祥和的春节。年初五早上,两人换回来。

    刘彻躺在床上,用手捂着眼睛,哼哼唧唧不想起来。

    康熙拽着他的胳膊,“四十六的人了,过一天少一天,珍惜吧。”

    “四十五周岁。”刘彻提醒他。

    康熙每次听到他这话就觉得好笑,“你还真是倔强。快点,卯时两刻了。”

    “这么冷的天上什么朝啊。”刘彻咕哝道,“照我应该罢朝三十日,到春暖花开的时候再上朝。”

    康熙:“业精于勤荒于嬉,行成于思毁于随。”

    “听不懂。”刘彻坐起来,没让宫人进来伺候,拿起宫人昨晚准备的衣裳,“个商量,把早朝地点改在乾清宫正殿。门洞那边北风呼呼吹个不停,真不是人待的地儿。”

    康熙:“正好给你醒醒困。”

    “没开玩笑。”刘彻套上棉袜,抬头看着他。

    康熙后退两步,离他远一点,“朕也没有。明天下雨就改在殿内。”

    “明天一定会下雨。”刘彻站起来信誓旦旦道。

    康熙都懒得提醒他,因为他来四年了,很清楚京城一年四季什么样,“京城的冬天雨水极少。”

    “那是以前我没来的时候。我来了,让他明天下雨,明天就得给我下雨。”刘彻穿上衣袍,戴上狐皮帽,就把大氅往身上裹。

    康熙揉揉额角,“洗脸了没?”

    “还得洗脸?”刘彻脱口而出,出来一愣,反应过来,对上康熙无情的嘲笑,脸一热,冲外面喊,“来人。”随即转向康熙,赶紧滚!

    康熙摇头失笑,“朕走。”飘到乾清门,看到许多人揣着手,缩着脖子,背对着风口,四贝勒胤禛不断在跺脚,不禁纳闷,有这么冷吗?

    片刻,刘彻过来,康熙飘到他身边,想看清他的表情。然而冬天天亮的晚,此时天空还灰蒙蒙的,灯火离得远,根本看不清。

    过了好一会儿,天亮了,康熙看到刘彻鼻子通红通红,像染了胭脂似的,不禁,“这么冷?”

    “废话!”刘彻甩给他一记白眼。

    康熙摸摸鼻子,“其实朕也不想。老祖宗定下的规矩。”

    “满人入关时间还没我年龄大,入关后你上面就你阿玛一个,屁个老祖宗。还当我刚来那会儿,你什么我信什么。”刘彻在心里嘀咕一通,“明儿不下雨,我就把这边全围起来。”

    康熙:“用屏风?不妥。”

    “我是皇帝,我妥就妥。”刘彻道,“有意见也憋着,除非你能把屏风推倒。”

    康熙自然不能,“明天休沐日。”

    “是吗?”刘彻嘴巴动了一下,就没再话。

    翌日,刘彻问康熙,“明天休沐日?”

    “不是。今天是。”康熙出来,又想叹气,“这种文字游戏你也不腻。”

    刘彻是觉得腻,当他看到康熙一脸无奈的样子就不腻了。

    正月初六,晚上,弯月高悬,星光熠熠,明天不会下雨,刘彻便命宫人把屏风拿出来,放到乾清门门洞里。

    翌日早上,刘彻到乾清门,宫女把屏风开,把门堵上。

    康熙很是无语,“关上门得了。”

    “关上门里面闷。”而且上朝关门,更不像话。这句刘彻没,“屏风不好看吗?”

    御制的东西,哪有不好看的。

    康熙叹气道,“高兴就好。”

    众人也挺高兴,但不包括太子。

    下了朝,太子见胤禛欲言又止的样子,不问也知道他想什么,“汗阿玛喜欢,你就当没看见。”

    “汗阿玛现在,不是臣弟他,总感觉越活越回去。”胤禛的表情堪称一言难尽。

    太子:“只是折腾屏风,好过他折腾自个。”

    “什么意思?”没走远的三贝勒靠过来。

    太子也没瞒两个弟弟,把他爹跑着玩,胳膊摔的六七天不能动弹的事告诉他俩。

    哥俩目瞪口呆,眼中尽是,你谁?再一遍!风大,我没听清。

    “孤饿了,回了。”太子掉头往毓庆宫去。

    东宫的大门“吱呀”一声开,哥俩回过神,不约而同地往乾清宫方向看。

    康熙走得慢,听到太子的话下意识停下来,现在看到他三儿子和四儿子的表情,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想问,因为再多,问再多也晚了。

    话回来,此事告诉刘彻,刘彻也会给他一个不以为意,你大惊怪的表情。

    “你怎么这么慢?”刘彻回到乾清宫,宫人把饭菜摆上来,康熙才回来,“又干什么去了?”

    康熙:“四处逛逛。但没去后宫。”

    “不用和我。你不去瓜尔佳氏那儿就成了。”刘彻道。

    康熙无声地笑笑,“今年要不要去江南?”

    刘彻抬起头,咽下嘴里的东西,哪儿?

    “江南好,风景旧曾谙的江南。”

    “正是江南好风景,落花时节又逢君的江南啊。”

    康熙的眼皮不禁跳一下,“你想逢谁?”

    “你啊。”刘彻歪着头,睨着他问道,“我来的时候是不是落花时节?你自个。”

    康熙:“夏至。”

    “暮春,初夏,就是落花时节。”刘彻完,忽然意识到他被嫌弃了,“我也不想那时候来。能选择我一定选深秋,满目荒芜的时候。”

    康熙轻笑出声,“你直接凄凉好了,朕又不你。”

    刘彻不是不想凄凉,但康熙让他去江南玩,他不好意思这么狠,“江南有行宫?”

    “没有。朕以前住曹寅家中。”康熙道。

    许久没听到这个名字,刘彻一时没反应过来,过了一会儿,“难怪他胆子这么大。你不但嘴上,还用实际行动告诉世人把他当家人。”

    “住在他府上方便。”康熙道。

    刘彻冷笑一声,“天天都要见他,方便个鬼。住总督府得了。真去江南,我想去贡院看看。”

    “贡院离布政使署不远,布政使署不错,可以住那边。前面就是秦淮河。”康熙回想一下道。

    刘彻眼中一亮,“秦淮八艳?我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