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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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纪龙庭坐落在二环寸土寸金的CBD,以针对白领人群的十八座高层住宅为主,整个楼盘分为三期,是世纪恒商介入地产界的主要标志,连物业管理都是恒商的。

    低密度住宅区只有十栋别墅,这十户人家有明星、公知、官员和富豪,社会地位不多赘言。

    门牌没有4号,商宇贤住在11号。

    凌一点左右,玫瑰大道陷入了沉睡,宾利慕尚行驶到龙庭正门,被金属道闸挡在了大门口。保安哥正在门卫处玩电脑,见来车了,尽责地探出头来看。

    业主有卡,伸胳膊就能刷,有些土豪是真土,爱装逼,爱折腾人。这倒没什么,虽有监控探头,但大半夜的来访者,他通常都要亲眼看一下,家宅平安,工作顺利,安全第一。

    这是大老板定下的规矩。

    守规矩的保安哥叫张大壮,是个退伍兵,抗洪时伤了右腿,走路有点瘸,老家在大山里,还没娶媳妇。

    他本以为,在大城市找活干是没指望的事了,在劳动市场找了点力气活,只等春运之后回家种田。没想到,世纪恒商招工的领导一见他的退伍证,就和他多聊了两句,他讲了当年的情况,领导二话不就把他收下了,还是在职员工,三险一个也不少,月薪寄回老家给爸妈,自己还能留下一些日常花销,还有年终奖金。

    后来才知道,那是大老板定下的规矩,伤兵和老兵,都要优先录用。

    张大壮迎着光细看,车牌没看清,先认出了那辆车。

    商宇贤从车窗探出头,配合地:“抱歉,卡忘拿了,车上的人,是我的朋友。”

    看见男人时,张大壮还有点迷糊,平时都是方助理或司机开车,那两人他都认识,这人也不自报家门……他呆了几秒,吓了一跳,这不是自家大老板吗,立马起身操作,升起了自动道闸。

    “领导,辛苦了,这么晚。”张大壮有点紧张。

    “你也一样,”商宇贤问,“网络信号还好么?”

    “呃?啥?”

    张大壮先是个哆嗦,生怕夜班玩游戏被抓包,再一想,之前师父,他在月度例会上稍微提了一下“内部员工找网困难,上夜班只能用流量”的事,压根就没想到,大老板竟然把这个意见放在了案头,第一时间就让人解决了网络问题,还给六个门卫室各配了三台电脑。

    以前值班熬夜,下半夜就跟熬命似的,轮班休息也不行,抓心挠肝的困,玩手机还无聊,现在可以玩玩电脑、看看电影,只要守门认真一点,不耽误工作,不偷偷睡觉就行。

    张大壮忙不迭从门卫室出来,先站了个军姿,激动地:“报告!网速特别快,WIFI信号也好,谢谢领导!”

    商宇贤点头:“夜班不易,你们也辛苦了,白天注意休息,再会。”

    “是!首长慢走!呃,领导再见。”

    张大壮紧张得直搓腿,虽领导没什么笑脸,但就是让人心里熨贴,寒冬腊月天,让人浑身暖烘烘的。

    所以啊——

    张大壮失神地看着慕尚驶入大门,看它往别墅区开去,直到车灯消失,社区里只剩下幽幽的庭院灯,他还站在原地眺望着。

    他想,所以,人与人啊,就是不一样,有些人,镶金嵌银也不顶用;有些人,身上都是发光的,必须是领导,必须的。

    *

    慕尚直接开进了别墅前院,拉开后车门,参朗躺在座椅上睡得香甜,声把醉醺醺的青年唤醒,连搀带扛的,总算是把参朗弄进了家门。

    “……到,到家了?”参朗迷糊地问。

    “到了。”商宇贤轻喘着,搂着青年的腰,走三步退两步,将他带到客厅里。

    指尖抹了下额头的细汗,只觉自己的老腰快断了。

    青年的腰很细,却结实,隔着衣服都能感到他身体的力量,劲瘦而又霸道。

    商宇贤给对方换了拖鞋,双臂固定住他,两人面对面抱着,站在客厅中央。

    正考虑着要不要先把参朗安顿在沙发上,自己歇一会喘口气,再把青年抬到客房去——

    不成想,参朗突然浑身有了劲儿,刚才还软趴趴堆在商宇贤的怀里,忽然直起了身,像个磕磕绊绊自己找窝的动物,晃晃悠悠地往前走,梦游似的,走到楼梯前,呆了呆,然后开始上楼梯。

    商宇贤:“…………”

    一楼就有两个客房,二楼是糖糖和夫妻的卧室,还有作为孩学习和玩游戏的儿童房,三楼则是书房、更衣间和家庭影院等。

    和妻子正式分居之后,商宇贤曾一|夜一|夜地失眠,他想尽了一切办法,找人重新装修了夫妻二人的卧室,换了一张更舒适的大床,墙壁纸换了深色调,整个风格大改一番,却还是在深夜里难以入眠。

    于是,他索性搬了个地方,一个人住在楼下的客房里。

    商宇贤回过神,生怕青年又一脚踩空,便紧跟着上楼,走到缓步台,他托住青年的背,侧过头,端详着对方的脸。

    担心糖糖被吵醒,商宇贤试探地声:“朋友,你是睡着,还是醒了?”

    青年默不作声,继续上楼梯。

    上到二楼,往右拐,在走廊里走了五六米,直接推门进去了。

    商宇贤:“…………”

    完全当成杂货铺的二楼了?

    踏进门的那一刻,商宇贤才意识到,自己三个月没有进到这个房间了。

    暗色调的卧室,地板像是能吸光,只有月色透过落地窗,洒在中央的一张大床上。

    参朗摸着黑,走到床边,发了会呆,也不躺,盘腿一坐,闭着眼睛,像是入了定。

    商宇贤伸手开了灯。

    欧式床头壁灯发出暗黄的光晕,他走到参朗面前,眼底闪过忍不住的笑意:“参朗,你知道自己现在在哪,我是谁么?”

    “还没自我介绍,你贵姓?”参朗睁开眼睛,被光线晃得眯了眯眼,“阳光正好,我们聊聊,姓名,爱好?”

    商宇贤:“……”

    乍看去,青年表情颇为严肃,起先还以为是要来一场正式的谈话,再细看,对方眼神儿不太对,且目光涣散。

    这家伙是在耍酒疯?

    见过喝多了爱唱爱跳的,爱亲爱抱的,爱哭爱闹的,青年耍酒疯,却是找个陪聊的?

    得多寂寞的人,才会在喝多之后,凌一点半,潜意识里是想找人聊天……

    参朗:“姓,姓名?”

    商宇贤无奈地吐出一口气,调节了空调的暖风:“商宇贤。”

    “参朗。”参朗继续问,“爱好?”

    商宇贤犹豫了一下,“经商?”

    “那算哪门子的爱好,你不懂生活,”参朗严厉地批评了他,“经商是为了什么,你的爱好,就是……赚钱。”

    商宇贤:“……”

    参朗:“特长。”

    商宇贤眨眼:“你还没,你的爱好是什么?”

    “都了是‘爱好’了,所有‘好’的我都爱,比如,大叔你就很好,钱,钱也很好,”参朗,“这一点,你,和我,没毛病,你赚钱,我爱钱……特长?”

    商宇贤:“赚钱?”

    “又,又是赚钱?那也算特长?你这一波,是我遇见的,最差的精英了,嗝,些让人一眼就能看出来的特长啊,比如我,我啊,浑身上下都特长。”

    商宇贤:“……”

    参朗歪了歪头:“问你呢,让人一眼就,能看出的,特长,你一,别人都知道的。”

    商宇贤想了想:“花钱,我有很多钱,家里很有钱。”

    “这个,”参朗有点呆,“别人都知道?”

    商宇贤点头:“知道我的人,是的。”

    “呃,好吧,”参朗一手握拳,在另一只手的掌心里盖了个章,“商先生,你合格了,一定要来,上班……你被录用了……以后,别,别难受了……”

    商宇贤:“?????”

    参朗咕哝完,桃花眼儿一弯,微微抿唇,慢慢地,勾出一个柔和弧度来。

    青年在笑,仰着头,对着他笑,那张英俊得惊人的脸,明亮得灼人眼。

    莫不是呀呀童趣给他发了面试通知,所以他心情不错,多喝了两杯?

    都醉后方知情浓。

    青年喝多了酒,第一个想起了自己?

    商宇贤垂眸想了想,笑道:“刚才你,只要是好的,你都喜欢,比如我,你喜欢我什么?”

    参朗蹙眉想了想,目光在他全身上下快速移动着,最后停留在他的脸上:“长得很好看啊,风度翩翩,看起来很年轻,身材也不赖,而且很有气质。”

    商宇贤眼神微微一沉:“难道你只喜欢我的外表?”

    “还有啊,除了生气的时候你的表情特别吓人,不理人的时候特别高冷,眼神太可怕,话有时候嘴很毒,有时候太严肃让人紧张,有时候不讲理,不给人面子,爱捉弄人,脾气还有点古怪之外,其他的我都挺喜欢。”

    商宇贤:“…………”

    混账东西。

    这家伙完全没有奉承过领导吧,这种风格的溜须拍马,什么工作也干不长啊。

    “大叔,你看看我。”参朗仰着头,“看清楚了吗,哪里不对?”

    商宇贤冷哼:“怎么?”

    “我被劈了啊!”参朗垂下头。

    商宇贤回头看看窗外:“???”

    五秒后,参朗补了个:“腿。”

    商宇贤:“……”

    然后开始咕咕哝哝,一开始商宇贤还搞不清他在什么,渐渐地,线索越来越多,逻辑关系也清晰了。

    青年失恋了,女朋友和别人好上了?

    十分钟之后。

    参朗:“就这样,我捧在手心里的,嗝,媳妇,平时碰都舍不得碰一下,被人弄得遍体鳞伤,我以前告诉过他,江湖险恶,不行就撤,一定要注意安全,他偏不听,这不是和我作对吗……”

    “等等,”越听越不对劲,商宇贤断他:“你伤心,生气,痛不欲生,只是因为她不听你的话,被人弄伤了?”

    参朗眨眨眼:“不然呢?”

    商宇贤:“…………”

    不是因为分手、失恋、舍不得那人,才醉成烂泥的吗?

    商宇贤揉着干涩的眼角,满脑子都是一个问题:我站在这听一个醉鬼讲这么久,究竟是为了什么?

    家伙的思维回路跟别不一样吧,乃至于自己连开导安慰,都不知从何起。

    “我以前还挺羡慕你,现在不了,我知道你心里也苦,”参朗迷糊地伸出手臂,抓住商宇贤的手腕,丧丧地,“我是看明白了,‘爱情’这玩意,不能轻易碰,就像珠穆朗玛一样,有勇气,我们就去挑战一下,但不适合定居太久啊。”

    商宇贤轻声地笑了笑,揉了揉青年的额头,“你得对,不过,就算只是去挑战一下,我们也不一定能活着回来。”

    参朗僵了僵,好的正能量呢,做彼此的天使呢?

    商宇贤笑着量青年的丧样。

    罢了,由他吧。

    记得上次出差,方给自己买了睡衣,只穿了一次,商宇贤想着,转身到衣柜前,找到了那套深蓝色的睡衣,又拿出一条新的四角裤。

    回到参朗的面前,见对方迷迷糊糊斜倚在床头,像是睡着了。

    商宇贤上前,给他拉开羽绒服,里头连个羊绒衫也没有,就一件单薄的收身衬衣,袖口还蹭上了雪水。

    手指已经解开了他的第三个纽扣,再往下,窝着光,太暗了,看不清楚。

    商宇贤弯下了腰,手心按着他的胸膛,不让他乱动。

    参朗突然睁开眼睛:“你要把手伸进来么?”

    猝不及防的一句话,商宇贤触电似的抖了一下,他停住动作,直起身,用无比严肃的目光凝视着参朗。

    过了好一会儿,商宇贤冷冷地:“你怎么会有这种要求,你这是性.骚扰。”

    参朗:“???????”

    商宇贤垂着眼:“就你们年轻人,对自己都不负责,将来还有谁敢依靠你?你别嫌我啰嗦,平时我没这么多话,听好挚友的一句劝,像这种要风度不要温度的事不能再有了,岁数大了要坐下毛病的……”

    口中话音未尽,一股酒气扑面而来。

    那张帅得人神共愤的脸,突然贴近了他。

    这家伙一会清醒一会犯浑的状态,着实让人难拿。

    商宇贤往后退一步,大长腿往前逼近一步。

    “我,认识你的那天,”参朗抬起手,捧住他的脸,垂眼看着他,问出一个奇怪的问题,“你,是不是诅咒我了?”

    商宇贤:“????”

    参朗忽然倾身贴近,用唇抵住他的嘴角,在他的唇边细细地吻。

    一丁点征兆也没有。

    商宇贤先是怔愣地睁大眼睛,反抗地推了他几下,推不动,躲不掉,力气耗光之后,懒得和耍酒疯的醉鬼较真,如果是厉威扬,早就挥拳揍过去,但眼前的家伙……只好无奈地随他了。

    “朋友,酒后的这个习惯,是销售人员的大忌,将来等你在业界站稳了脚,经常会有饭局,酒会,宴席……”

    商宇贤话还没完,就被对方断了——

    “事到如今你才出现,”参朗在他唇上轻啄细吻,低喃着问,“之前你去哪了?”

    商宇贤愣了愣:“你什么?”

    “如果妈妈去世的时候,大叔在身边陪着我,该有多好,那样的话,我就不会是一个人了。”

    出这些话的参朗,竟然艰涩地笑了出来。

    “怎么办才好,身边的人,一个一个地离开了我,”他发抖地把脸埋在商宇贤的肩上,紧紧抱住了他的腰,“我觉得,认识你之后,自己整个人都有点奇怪,觉得没那么无聊了,但是更寂寞了。”

    商宇贤:“…………”

    因为自己上次情绪失控,之后再也没联系他?

    单单看外表,青年并不像会依赖别人的人。

    看来,这子这次是真的难过了。

    外公岁数大了,他父亲那边也靠不上,一个人,总有撑不住的时候。

    就像商宇贤自己,在明枪暗箭的战场,他从不卸甲,在他的印象里,“累”不是一时半刻的感受,而是人生的一部分,是多年来身体持续向大脑发出的信号。

    没有人知道,这具万众瞩目的身体究竟能支撑多久。

    不过,借给自家朋友一个肩膀,当个依靠,还是绰绰有余的。

    他想起,杂货铺的那个悠闲的傍晚。

    平平淡淡的人生,铺天盖地的幸福。

    商宇贤站在那愣了好一会,犹豫了一下,缓缓地抬起胳膊,掌心扣在青年的背上,轻轻地抚了抚,有点笨拙地安慰他:“现在也不晚,外公身体硬朗,糖糖在长大,我在你身边,别难过,一切会好的。”

    主卧中壁灯微醺,光影拂动。

    犹如经历了一场草原战争,黑夜中的两只雄兽在互相舔舐着伤口,彼此守护,彼此安慰,时刻警惕着外界的侵略。

    过了很长一段时间。

    参朗稳定了情绪,在他肩膀上蹭了蹭眼睛,顺便擦了下鼻涕。

    商宇贤歪头看了眼自己的肩膀,“舒坦了?”

    参朗挺了挺胸膛,桃花眼儿一弯:“你猜?”

    商宇贤:“……”

    商宇贤脸色一黑,上前揪住参朗的衬衣,仿佛之前发生的都是假象,“不管你醒没醒酒,快脱,去洗澡,酒气熏天的。”

    “知道了,知道了,别硬来,你抓到我了……”

    “别磨磨蹭蹭的,比糖糖也不如。”

    “等等等,大叔你矜持一点……”

    参朗剧烈地挣扎着。

    他在挣扎中,剧烈地把上衣脱光了。

    商宇贤:“…………”

    然后站起身,又准备拉仔裤的拉链。

    “别,别再脱了,剩下的去浴室脱,”商宇贤忍了忍,只觉一阵头晕,累得浑身像散了架,无力地挥挥手,“去洗澡,门在那,睡衣拿上。”

    参朗拎起睡衣,看见一条黑色四角裤,把它举起来观察着,从心底发出了一声喟叹:“……唉,这个,尺寸不太合适啊。”

    “不要抱着别人的内.裤发愁,”商宇贤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还有,别在我眼前晃,我头晕。”

    “我做了什么……让你犯晕的事了?”

    参朗笑着问。

    商宇贤眼皮直跳:“既然过阵子就要正式参加工作,免不了交杯换盏的场合,酒后的坏习惯要改,我没有开玩笑。”

    “嗯。”参朗懒洋洋地应了。

    商宇贤脸一沉:“正面回答。”

    参朗了个哆嗦,完全出于本能,面色一肃:“是,领导,请再给我一个机会,我一定改过自新,重新做人,摈弃恶习,重塑人生。”

    商宇贤:“……”

    参朗脚步慢悠悠,走到商宇贤的眼前。

    商宇贤上下扫了他一眼。

    仔裤低低地挂在劲瘦的腰上,腹肌浅,马甲线也不深,却清晰含蓄,人鱼线往下延伸,消失在低腰内。

    青年的身材是真的好,很适合东方审美。

    商宇贤揉揉眼角:“我年纪大了,不如你年轻气盛,早点睡吧。”

    “这个房间,有新装修的味儿,床头的防刮贴膜还没撕掉,一点人气儿没有,应该很久没人住了,夫妻主卧?”参-柯南-朗问出了关键问题。

    这家伙,到底什么时候是醉的,什么时候是清醒的?

    商宇贤没应声,点点头。

    “你觉得,”参朗垂着眼,桃花眼儿满含色气,紧盯着商宇贤的眼睛,“我去哪儿睡,比较合适?”

    商宇贤抬眼看他,和他对视了一会,忽然伸手,捏住参朗的下巴,让他往浴室的方向看,“我住楼下,你洗完澡,随便去哪睡,只要是我看不见的地方。”

    参朗捉住他的手,脸上笑容收了,紧盯他:“我睡这个房间,也可以?”

    商宇贤直视他:“随你。”

    参朗眼中柔光渐浓,轻声:“放下了?”

    商宇贤苦笑了下:“嗯,半年了,也该放下了。”

    参朗轻嗤一声,别开头:“少逞强了,也不知道是谁,难受得精神恍惚,情绪失控,不爱理人,欲哭无泪啊。”

    不是,商宇贤心中暗道,不是你想的那样。

    见对方不答话,参朗扬着笑,毫不犹豫祭出嘲讽脸:“如果大叔太难受的话,我也可以借给你肩膀哦。”

    怎么话题变成互相挖苦,互相掀老底了?

    “不必。”商宇贤侧过身,唇角挂着一抹冷笑,“对了,之前你问我‘特长’,你你的特长是……”

    还没断片,有点印象,参朗老脸一红:“怎么,哥哥浑身上下都特长,羡慕吗?”

    商宇贤摇摇头,“我觉得,你没有实话……”

    参朗:“?????”

    商宇贤眯了眯眼,用那种“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目光凝视着他,淡淡地:“在杂货铺吃饭那天,外公对我,朗朗最牛的事,就是时候躺在地上尿尿,能尿到自己的脸上?”

    参朗:“!!!!!!!!!”

    商宇贤:“可惜了,你该去参加达人秀。”

    参朗:“…………”

    妈哒,这下彻底断片了,脑袋里还啪啦断了几根神经。

    臭老头,居然跟大叔爆我黑料?

    商宇贤温和地笑笑:“怎么,明天周六,我和糖糖都休息,如果你还不想去洗洗睡觉,就继续和我聊聊?”

    “不!我还没醒酒,不聊了,不聊了,我倒是没什么,既然你不介意,我就睡这里,新床就由我来压吧,红包也免了。”参朗急急移开视线,回手指了指那张大床,抱着换洗衣服,往浴室走。

    推开浴室门,刚迈进去一条腿,想起什么似的,参朗后退一步,侧头看向商宇贤,欲言又止。

    商宇贤眼角一抽,忍了忍:“凌两点半了,你又想怎样?”

    桃花眼儿瞟了他一眼,“那个,我年轻气盛,如果你想看的话,我脱几次都可以……”

    “我为什么想看啊???滚进去!!!”

    终于再次爆发。

    ——

    作者有话要:  商宇贤:“时候躺在地上尿尿,真能尿到自己的脸上?”

    参朗:“哼。”

    商宇贤:“呵呵。”

    参朗:“现,在,我,长,大,了。”

    商宇贤:“……”

    ...

    ..

    下章是倒V,看过的宝贝不要买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