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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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男人聊完“莺莺燕燕”的话题, 饭还没吃几口,参朗的电话就响了。

    来显:全宇宙第一吊炸天万紫千红大影帝。

    参朗对商宇贤:“明轩。”

    商宇贤点头:“嗯, 估计是采访的事。”

    参朗挑眉:“你是预言家?”

    商宇贤:“听听。”

    参朗接起电话, 放了免提:“歪?明哥。”

    明轩开门见山,明天上午李里要带他接受一个采访, 配合商总的采访给《她的男人》那部悬疑片做宣传, 到时候在微博直播,记者给了一个问题清单, 其中有个谈及“梦想”的,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 总不能“三十五岁之前一直跑龙套, 梦想自己红遍全宇宙”吧?所以, 想让弟弟帮忙参谋参谋。

    参朗诧异地看向商宇贤,比出大拇指,唇语“厉害”。

    “我知道了, 我和他分析一下,给你写个大纲, 到时候背下来。”参朗。

    明轩一下乐了:“弟媳在旁边呢?”

    商宇贤:“……”

    张口就唤“弟媳”什么鬼?

    正式登门拜访之后,就开始没轻没重了?

    还有更好的称呼么?

    参朗看出爱人不自在,忙:“明哥, 先不聊了,等我写完给你发微信,这边吃饭呢。”

    明轩:“等我拍完戏一起出去玩啊,我给弟媳先赚十个亿, 再拿个奖,就当作你们结婚的份子钱啦。”

    参朗:“那可不行,票房是票房,红包是红……”

    话没完。

    商宇贤突然开口了:“好。”

    参朗:“……”

    明轩:“哈哈哈,弟媳发话了,你的又不算。”

    参朗:“哥,你算我这边的亲戚,结婚写账,份子钱也应该写给我吧?”

    明轩:“不,连你都是弟媳的,礼钱当然给弟媳,天经地义……对了商总,下部戏记得找我。”

    参朗:“你这……”

    明轩:“挂啦。”

    嘟嘟。

    参朗骂了句“操”,手机往桌上一扔,视线落在商宇贤的脸上。

    商宇贤仍然只喝白粥,接触到他的目光,瓷勺掉进粥碗里,慌忙垂了眼帘,眼光明亮地闪过一丝慌乱,似乎还稍带了点儿愉悦。

    参朗留意到他的细微表情:“想什么呢,怎么了?”

    商宇贤抬眼看他:“还有八个月。”

    参朗直视他:“嗯。”

    ——结婚。

    和眼前的这个人。

    商宇贤失神地看着参朗。

    老实,这并非他的第一次婚姻,却仍然在听到“结婚”二字之后心如擂鼓,该怎么形容,欣喜,害怕,期待,忐忑,甚至还有一点受宠若惊。

    他的男人。

    再过几月,二十六岁的青年真的会愿意把他未来的大好年华放在自己的身上?

    不是一朝一夕,而是叩拜天地。

    以前口头协议的时候,先提起“结婚”二字的明明是自己,商宇贤再清楚不过,当时他虽然也非常紧张,但更多的是出于对两人的感情与家庭的责任。那时候,年长的自己在青年面前,是老成的,庄重的,从容且认真的。

    而现在……

    只要稍微一想到,未来的日子,可以和年轻的爱人一起生活,光明正大地相守到老,一起睡下,一起醒来,就算想和他做那种事,也变得坦荡起来……

    商宇贤的耳尖渐渐泛红,忽然避开视线,看向了别处。

    参朗观察着他的表情:“……”

    不知怎的,他和明哥经常这么插科诨不正经,本来也没觉得什么,但看大宝贝难为情的样子,想起明轩的结婚什么的,自己竟然也有点不好意思。

    “咳,”参朗脸发热,扫了扫鼻尖,忙带过了话题,“明轩的那个‘梦想’怎么写比较好?”

    “不是一直加班写文案么,还去了网吧,”商宇贤咕哝一句,忽然端起了总裁架子,连语气也严肃了,“白写了?心里没一点谱?”

    参朗:“……”

    好么,还记仇呢。

    参朗低头扒饭:“卖惨太low,不如自嘲自黑,幽默风趣,堵住所有人的嘴。”

    商宇贤点头:“可以,正好检验一下突击成果,把你那公关写作水平拿出来,我检验一下。”

    桃花眼儿弯弯:“好啊。”

    如果写不出的话,商总不一定怎么毒舌呢,以后再想夜不归宿,去网吧玩通宵,想都别想。

    商宇贤给他倒了一口红酒:“请。”

    参朗愣了愣:“不是感冒不让喝么,我们有约定的,你还记得么?”

    商宇贤:“……”

    两人从在温泉别墅第一次之后,因为商宇贤的一句“我们两个人保持清醒更好一些”,似乎就默认了醉酒不做的规矩。

    参朗看杯里只有一点,又和他对视了一会,接过来与他干杯,仰脖一饮而尽,“这么一点儿,就想灌醉我?”

    商宇贤喝了半杯:“不是想灌醉你。”

    “有什么目的?”参朗问。

    商宇贤自斟自饮,淡淡地问:“没听过‘杯酒释兵权’的典故?”

    参朗眨眨眼:“啊?”

    商宇贤面色温柔:“嗯。”

    参朗:“哦!”

    一番灵魂对话之后,参朗二话不,拿出钱包,抽出一张卡,端端正正地摆在商宇贤的面前。

    嗯。

    交兵权。

    最后的金库,是参老爷子前阵子给他的。

    “京巴”这些年来给他存的,算是抚养费?

    京城当官的爸爸。

    容御。

    参老爷子从没取过里头的钱。

    参朗轻笑:“一百八十万,算是一年十万,养到我十八岁?”

    商宇贤收起那张卡,从钱包里拿出另一张:“作为交换,这张给外公,让他拿去花。”

    参朗:“你以前给过他一张,他刷过的。”

    商宇贤:“我知道,从今以后,你们每花一分钱,都必须是我商宇贤的,那张是给外公的零花钱,这张是我的聘礼。”

    参朗呆了呆:“我可以认为这是嫁妆么?”

    “哪有让老人花嫁妆的,”商宇贤垂着眼,举杯喝了一大口酒,“聘礼。”

    “不行,这是原则。”

    “知道了,随你。”

    *

    圆给二人收拾了残羹剩饭,又出去加班了。

    商宇贤有点喝醉了,坚持着要去洗澡,也不让参朗陪同,是只冲淋浴。

    参朗看着他的背影,故作不经意地问:“不需要我帮忙?”

    商宇贤:“……”

    参朗也不爱挪地方,就在沙发茶几上字,半时后搞定了给明轩的采访资料,就等明天看微博直播了。

    天蒙蒙黑了,商宇贤从卧室出来,穿着一身长睡袍,扣子和衣带把他严严实实包裹住,直奔办公桌,坐在那也不知道在忙什么,醉态朦胧,视线飘飘忽忽的,时不时地飘过来。参朗抬眼看过去,他的目光又慌乱地逃走。

    参朗看着他的脚踝和腿,“裤子也不穿?到时候感冒了。”

    商宇贤没什么表情:“不冷。”

    参朗既不戳穿他,也不主动搭理他,任他在那纠结,开了视频软件,戴上耳机开始看电影。

    商宇贤:“……”

    过了一会儿。

    商宇贤走过来,站在他眼前,眼睛红红的:“别戴耳机,我和你话,你听不见。”

    参朗懒洋洋地陷在沙发里,仰起头,调侃地笑:“你刚才和我话了?”

    商宇贤:“了。”

    参朗摘掉耳机:“我没放音量啊宝贝儿。”

    商宇贤:“……”

    二话不掉头往回走。

    参朗笑眯眯地盯着他的背影。

    又过了一会儿。

    商宇贤一边低头看报表,一边没话找话:“那个电影看完了?怎么样?”

    “嗯,还好。”

    是韩逍他们公司的开年力作。

    参朗斟酌着合适的用词,不无遗憾地接着:“可是,个人觉得,韩逍做的电影,不会成为畅销经典。”

    商宇贤想了一会儿:“为什么那么评价,你上次看了一半,不是故事发展出乎意料么?”

    参朗:“出乎意料不等于会成为经典,还要经过时间的考验。”

    商宇贤低喃:“时间的考验。”

    “是啊,总之,韩逍就一五子棋,一丢丢大的空间,以为摆满粒粒糊弄一下,就想冒充围棋?”参朗忽然收敛了笑容,“商宇贤,给我五年,我会干掉他们。”

    商宇贤失神地看着他的朋友:“好。”

    一直都能从青年的身上看见那种魅力,如今越来越明显了。

    “我可不是胡诌,就拿这部电影来,显然他们想架构一个庞大的现实主义纵向深刻的世界,但不够接地气儿,没生活感悟,不脚踏实地,净想着随大流、干票大的,弄的花里古哨的,这样早晚药丸——我是,只有引起共鸣的作品才会引起轰动,这种共鸣来自生活,来自创作家的品格,别动不动就骂观众,卖不出票房,就赖观众有眼无珠。”

    商宇贤放下手里的文件,起身走向他:“再优秀的导演也不是商人,理想和金钱,不能两全。”

    “我不那么认为,”参朗也站起来,笑着望向他,“应该,碰巧和你相反,我认为一个优秀的导演,骨子里必须是一个精明的商人,要懂得寻找机会,埋伏,瞄准,狙击。”

    参朗完之后,笑眯眯地看着走过来的商宇贤。

    商宇贤忽然停步,举起一只手,作出手木仓状,瞄准了参朗。

    俊脸上笼罩着一层寒霜,温柔的眼中带着冷漠,那个姿势太标准了,英俊的不得了。

    商宇贤口中发出“砰”一声。

    参朗大惊失色:“呃啊,你……咳咳咳……”

    这么低喃着,参朗捂住了中弹的心口,应声往下倒,一点点地倒在了地上,仰躺着,痛苦地皱紧了眉头:

    “……宝贝儿……你这么对我……”

    商宇贤冷酷的表情一点点软了,渐渐地浮上了惊慌,他大步从那边走来,在青年的身边半跪下来,“参朗,原谅我……”

    参朗:“……”

    妈哒,原来在这等着呢。

    不可能。

    惩罚呢?

    “绿色大草原在上,死不原谅。”他留下了遗言(……)桃花眼儿中泛着绝望,然后慢慢地闭上眼睛,一动不动。

    “醒醒,参朗,不,别这样,别离开我。”

    商宇贤撕心力竭,悲痛欲绝地呼唤着他。

    他在悲痛中开始撕参朗的衬衣(……)

    参朗:“……”

    直到纽扣扯开了三颗。

    再脱就要扒光了,实在忍不住了,参朗眯着一只眼睛:“宝贝儿,我刚阵亡了,你干啥呢,这个镜头不接地气儿啊。”

    商宇贤脸色一肃:“但是这很科学,死亡之后,血液会向下面聚集,会有一个最终崛起,我要趁你的身体还热着,和你结合,相拥而死,文献身下连着的,两人一起僵硬,死后也不能分开。”

    参朗:“?????”

    雾草?!

    这要是写成剧本拍出来,比手撕鬼子还带劲儿啊。

    不得被网友烧成灰?

    就在这时候。

    “啪嗒————”

    门口发出响声。

    两个男人滚在办公室的地上,往那边一看。

    汤圆圆女士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正站在门口,目瞪口呆,地上掉了个文件夹,也不知她听到了多少。

    好吧,她全都看见了,一个西服衬衣乱糟糟,一个穿着睡袍露出白皙的腿,总裁夫夫在地上滚,这个相处模式……

    这特么的,商总自从和年轻他十二岁的青年交往,就开始越来越沙雕了有没有?不过,比以前刻板的模样,现在有趣多了,也生动多了。

    圆紧绷着一张脸,浑身散发着高冷的气息,默默地把文件夹捡起来,轻轻地放在茶几上,然后转过身,大步往门外走,“我下班了,地上凉,去床上玩吧,”像家里的老人叮嘱大孙子一样,她留下了这么一句,随手扒拉了一下门锁,把房门给带上了。

    两个男人:“…………”

    办公室里一片寂静,两人一起沉默了下来。

    参朗推了推身上的爱人,翻身从地上爬起,微微闭起双眼,胸膛大幅度地起伏一下,这个姿势让他的身材更显修长有型,胸腹肌薄而有力,腰劲瘦结实,大长腿十分漂亮。

    商宇贤坐在地板上,眯着眼望向他。

    参朗走到办公桌边,拿起套房主控器,将落地窗的遮光窗帘缓缓拉上,灼眼的大吊灯也调暗了。

    商宇贤怔了怔,略显紧张地站起身:“你,要不要洗个澡,会不会觉得冷?”

    参朗转头看他:“中央空调这么热,谁会那么容易冷?”

    商宇贤:“你感冒……”

    “你看看,你的杰作,”参朗低头看了看他的衬衣扣子,被大宝贝解开了三颗,露出了胸膛,他随手解开了最后一颗,然后脱掉了衬衣:“所以,我需要出点汗。”

    商宇贤:“泡个热水澡,再休息,别生病了,还要去医院……”

    参朗一步一步走向他:“我不会生病。”

    “那我先去洗。”

    “你刚才没洗?”

    “……”

    商宇贤有点迷糊,感觉到一阵头晕,酒劲儿开始上头。

    参朗:“你醉了。”

    商宇贤:“……”

    “醉了不做,你身体受不了。”

    参朗完,迎面看了他一会,忽然转身,一边往卧室的方向走,一边声:“睡吧。”

    刚走了三五步,赫然看到,眼前出现了一个影——灯光里的影子,慢慢地拉长,拉长到他的脚下。

    “?”

    与此同时,“嗒”的一声,壁灯熄灭,眼前一片漆黑。

    整个总统套陷入到一片黑暗中。

    黑暗让他以为自己突然失明了,参朗感觉到,后颈涌上了一阵温热的呼吸。

    那气息在顷刻之间笼罩住他。

    商宇贤在背后紧抱住他。

    参朗抚上他的手背:“别闹了,等会你的头该疼了。”

    商宇贤的嘴唇贴上来,鼻尖蹭着他的下颌,吻他的脖子,声:“对不起……参朗……对不起……”

    也不知道他酝酿了多久,突然对他出了道歉的话,这让参朗一时之间反应不及,浑身僵在那儿,一动也不动,就那么站在原地。

    过了一会儿,他:“商宇贤,你没有对不住我的地方,别轻易对别人那三个字,这不是你。”

    “一直以来,让你遭受非议,对不起。”

    参朗笑了笑:“这算什么事儿啊,别矫情。”

    “你让我完。”

    “这不是事儿,不用完,和你在一起,我早就有心理准备。”

    “李总的事,是我的疏忽,让你被同事取笑,对不起——”商宇贤不顾他的断,自顾自地:

    “忽略了家庭和你的心情对不起,把孩子扔给你却不闻不问对不起;我认真的反省过,自己心里很清楚,我确实没有把一丁点精力放在家庭上,就像你的,我把家当成了宾馆,连百分之十也没有——

    “你的没错,当初是我先把‘家庭’的观念摆在你的面前,告诉你‘它很沉重’,但我现在却把‘家庭’的重担全部压在了你的身上,可是,你知道的,你不是我请来的家政夫,不是家庭的附加品,我爱你,真的很对不起……”

    就这样,他又不停地了许多。

    在黑暗里对着爱人进行灵魂拷问,没有任何隐瞒,桩桩件件,粗心惯了的男人第一次将所有发生在生活中的鸡毛蒜皮拿出来掰开来看——有过侥幸,有过逃避,有过得过且过,有过故意把潜意识里不想负担的那部分强加给青年的想法,但这一切不正是两人爱得深的体现么?

    甚至在情感上,两人似乎也正在从伴侣步入到了亲人的阶段,因为忠诚,因为信任,好比家人会坦然地将难事交给彼此解决一样。男人似乎想将前半生的“对不起”尽,他的额头顶在参朗的肩头,他的手臂在发抖,最后他声喃喃:

    “……是我做的不够好,参朗,即便你从不抱怨,从不怪我,但我知道,你很难过。”

    黑暗中看不见参朗的表情:“你已经很好了,我过,拥有你,是我的……”

    “不是,”商宇贤断他,“我也知道,有那么一瞬间,你对我感到失望了,觉得心累了,有过至少一次退却的念头,也思考过我们到底合不合适,参朗,别对我谎,我知道的……”

    耳边的声音微微发哑,商宇贤忽然哽住喉咙。

    参朗怔了一下,竟然感觉到肩头湿热,怀里的人在剧烈颤抖。他不由得心尖一颤,转过身抱住他,声哄他,“净乱想……”除了这一句,他竟破天荒地不知道该怎么哄,任何俏皮话都不管用。

    年长爱人第一次在青年的面前落泪了,仅仅是因为愧疚,自责,抱歉,还有铺天盖地的想补救和想挽留。

    “我三十八岁了,有过一次失败的婚姻,也知道自己的缺陷,我有很多坏习惯,可能会修正的慢一点,但我会改的,”男人的嗓音在哽咽,他紧紧环抱着青年的腰,“别对我失望,”他一遍遍地声唤他,“参朗,别对我失望,”仿佛生怕他在黑暗里突然消失不见,“参朗……”

    “参朗。”

    “参朗。”

    “我在这儿呢。”

    参朗的手心扣住他的背脊,感觉到心口的湿热,他捏着商宇贤的下颌,手指触碰到的,显然是中年男人的眼泪。难得地醉了一次酒,情绪很不稳定,年长的爱人已经多少年没有真正意义上地流泪了?

    而且,是在自己的面前。

    过了很长一段时间。

    眼睛适应黑暗之后,参朗捧着他的脸,目不转睛地想看清楚爱人的轮廓,字斟句酌地:“商宇贤,我不会离开你,从没那么想过,一次也没有,将来也不会有。”

    他:“我对你发誓。”

    他:“别哭,我难受,会心疼。”

    从不相信承诺和誓言的男人,第一次从中体会到了震撼和感动,终年压抑的那个点,突然从心底深处炸开,紧接着,喷薄而出,直冲额顶,怎么也克制不了——

    雄性的情感往往来得迅猛而又热烈,有时候让他们只想出去干一架,有时候让他们欲困难纾,想占有,想破坏,想发泄。

    男人的双手攀上青年的肩膀,凌乱地亲吻他,啃咬他,撕扯他的衣服。两人吻得昏天黑地,参朗的背脊撞在墙壁上,感觉到爱人的动作十分笨拙、粗糙而又急迫,哪怕尝到了唇齿纠缠中的血腥味也没能让他停下。

    爱人眼中带着泪光,满溢着浓烈的情意,还有不易察觉的绝望、恐慌和委屈。参朗怎么受得了这个,翻身将他摁在墙上,身体压紧他,手环抱住他的腰,探进他的睡袍摸来摸去,往下……

    参朗不可思议地顿了顿:“你没穿……”

    商宇贤不应他,咬住他的唇,睡袍滑落在地,参朗只觉浑身一阵战栗,铺天盖地的吻便落了下去。

    本能地托起他,将他翻转过去,没有任何的前戏和准备,用力地闯进爱人的身体,仅存的一丁点意识,在心里不断对自己低吼“停下!”但这一点作用也不起。

    商宇贤感到就快被爱人撕裂,手臂发抖地支撑着墙壁,他背过一只手,把身后青年的手背抓出了血痕。参朗吃痛地闷哼一声,倾身压低,张口咬住了他的背。

    黑暗中异常的静寂,谁也没有多一句话,任何语言都是多余的,疯狂猛烈的撞击像一场无声的战争。

    一直以来,这都是让商宇贤感到羞耻的姿势,参朗也不喜欢在背后疼爱他,不愿在欢好中看不见爱人的表情。

    但这却是由动物传承下来的,最原始的,最野性的,没有任何虚饰,完全回归于自然界本能的姿势。

    只想干到天荒地老,这和你是什么身份,是不是富有,能不能长久,都没有关系。

    黑暗的静谧中,只有两个男人的低喘和冲撞声。

    不知过了多久,商宇贤疼的狠了,手臂也支撑不住,虚软地直往下瘫倒,几乎要坐到地上,接着参朗才渐渐地从恍神中苏醒了过来。

    “弄疼你了?”参朗一手扳住爱人的脸,细细碎碎的吻落在他的眼睛上,将他噙着的泪珠吸尽,“抱歉,但我停不了,”他这么着,一手拦腰将商宇贤托抱起来,带着他一齐往沙发的方向退了过去。

    忽然往后仰去,参朗陷入沙发里,失重的震荡中,商宇贤发出轻叫声。

    手臂环抱着身上的爱人,唇贴在他的耳底:“真的愿意接受惩罚?”

    商宇贤的背脊紧贴着青年的胸膛,他哑声:“这一晚上,我没找到可以抵赖的办法。”

    “你太优秀了,总有人想撬我的墙角,怎么办呢?”

    “参朗……”

    “又自己做了事前准备?”参朗一边让身上的爱人转过身来,一边把沙发上的薄长丝质领带抖开,两人面对面相视着,参朗漫不经心地问着,一点一点地把领带绑在了商宇贤的手腕上,不紧不慢地,一圈一圈地,把他缠绕住。

    商宇贤坐在他的身上,既不问他,也不反抗,任他为所欲为,一味地吻得青年呼吸困难。

    参朗觉得整个身体都开始燃烧,在他耳边低低地笑:“以后的日子里,我要想方设法把你绑在身边,一辈子哪也去不了,任何一个人,都别想再觊觎你。”

    商宇贤:“好。”

    领带系了个死死的死结,估计事后只能用剪刀了。

    “有用么,”商宇贤动了动手指,“相比这个,你早就用别种东西绑住了我,挣不脱逃不掉的。”

    “你挣过,逃过?”参朗问。

    “逃开的是你,”商宇贤,“我前阵子一直在追求你,只是你不知道。”

    参朗抱紧他,几乎笑出了声:“送花?壁咚?背拥?心肝肉儿?”

    商宇贤耳尖通红:“你生了我的气,我在哄你。”

    参朗扣紧他的腰,让他在身上慢慢地动,吻他发肿的眼睛:“从现在开始,你要记住,哪怕我再生你的气,也不会超过九天。”

    “什么?”和他气息凌乱地吻在一起:“为什么?”

    “不管你做错了什么,如果我冷落了你九天,让你追逐了我九天,但第十天,我一定会原谅你,因为我要给你尊严,因为我爱你。”

    商宇贤:“……”

    参朗声:“商宇贤,因为我爱你。”

    商宇贤心脏狂跳,不由停下动作,参朗不应地托起他,听见醉酒的爱人在耳边低喃轻叫,参朗低笑一声,那只一直托着他的手忽然抬起,啪地一声在了爱人的PP。

    啪——

    商宇贤一下愣住,震惊地睁大眼睛:“……”

    疼倒是不疼,但这也太……

    太羞耻了。

    “喂。”

    一开始以为他只是手滑。

    啪!

    “?!!参朗!!!”

    商宇贤浑身都红透了。

    “嗯?朕的皇后娘娘,真的悟了,悔了?”话音刚落,参朗的手臂忽然一用力,将他抱起来,再松开,高低翻覆,来回磋磨。

    这简直要了他的命,商宇贤眼角泛红,全身火烧火燎,哽咽地对他求饶,“我不行了……参朗,放开我,参朗,”浑身发抖地想捶他,想从他的身上逃开,但手腕被束缚住了,他错觉地以为自己被青年从腰际贯穿到了头顶。

    被他绑着的双手无处安放,只能环住爱人的脖子,与他紧紧相拥在黑暗里。

    躲不开,也不想躲,挣扎不掉,也不曾挣扎。

    仿佛这一辈子,真的被他就这么绑住了,而且心甘情愿。

    ——将来不管你做错了什么,如果你愿意用九天对我表达你的悔意,对我付出你的真心,我就会用第十天还你所有的尊严。

    因为我爱你。

    并且始终爱着你。

    所以原谅,所以宽容,这就是他们相爱的方式。

    ……

    作者有话要:  .

    【那个狐】【怪兽】【阿也】【TOTT】你们看见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