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逼杨搬家
从看守所出来, 原本该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情, 杨箐箐甚至已经做好了把所有怨气都先放一放的准备,而且如果想要报仇, 她就必须和司羽保持关系,否则以后她再想报仇可能连机会都找不着, 然而她完全没想到, 自己一回家,所有东西竟然都被扔了。
疯狂地冲向司羽, 杨箐箐怒吼:“你这个混蛋,全都是你扔的,对不对?你有什么资格这样做?你凭什么开我房间, 凭什么把我东西扔出来?”
司羽根本没起身,依旧优哉游哉坐在凳子上, 只是杨箐箐冲过去的刹那,她迅速出脚,猛地将她绊了一跤。
杨箐箐为了稳住身子, 往前跳了好几步,才堪堪让自己站住, 否则她肯定要当着众人面再次来一个狗啃泥。
稳住身子的杨箐箐回身瞪着司羽, 恶狠狠地:“我错了, 我以前以为你是个笨蛋, 可是现在我明白了, 你根本不是笨蛋, 你就是会装, 以前你的温柔全部是装出来的!你那样不就是为了让君明哥愧疚吗?不就是为了让他回到你身边吗?我告诉你,就算他现在回去了,他以前也天天跟我情话,天天这辈子最爱的人是我。”
她对穆君明不抱希望,但她就是要恶心司羽,就是要让他们夫妻俩之间充满隔阂,所以杨箐箐边边看向了另两个套间内正收拾东西的张翠花和李香莲,“二嫂、三嫂,你们不是都看过吗?你们我到底有没有谎,司羽不在的时候,君明哥是不是每天跟着我,是不是最疼我?”
张翠花和李香莲一起回头看了看院子里发疯的杨箐箐,一句话没,继续收拾东西了,甚至没关心地问一句为什么她被得这么惨。
杨箐箐没等到两人的援助,而司羽蔑视的眼神更是叫她难以忍受,她眼里都是泪水,气急败坏地看向穆信义:“爹,就没人管得了她了吗?”
司羽在看到杨箐箐的一刹那,憋在心头的郁闷终于疏散了大半,杨箐箐整个右脸都是肿着的,右眼上方的眉峰处还有一处红彤彤的疤痕,她的左脸没有肿,但是左脸颧骨处整个都是青的,眼眶更是一圈紫痕,显然是被人一拳到了眼眶;她的脖颈出还残存着干涸的血迹,两只手也没了青葱般白嫩的样子,脏兮兮的,指缝里也残存着血迹;她转身的刹那,司羽注意到她的长裙后方也挂着一道道的血痕,应该是被鞭子抽过。
这些还是司羽能看到的,她看不到的地方,杨箐箐不定还有别的伤,面对这样一个浑身是伤的杨箐箐,司羽没有半点同情,一个敢对别人孩子下手的女人,司羽这辈子都不会原谅,所以她冷眼看着向穆信义求救的杨箐箐,不给她任何反驳余地,司羽轻描淡写地:“这房子就是我的。”
这一下不仅杨箐箐震惊得不出话了,就连想上去帮忙的穆信义都反应不过来了,他指着司羽,话都不清楚了:“你……是你……我的院子……压价……还有周汉声……全是你……你干的?!”
正收拾东西的张翠花和李香莲也跑到了院子里,瞠目结舌地看着司羽,满脸麻子的张翠花不相信地问道:“怎么回事?这房子被你买去了?那刚才我们还收到电话,让我们必须搬走,是你让我们搬的?”
李香莲头一个信了司羽的话,她反应比较快,这会儿堆了一脸讨好的笑,她:“大嫂啊,既然这房子是你的了,我们就不用搬了,对不对?至少在我们买到房子之前,我们就能住在这里了,对吧?”
司羽微微一笑,工笔画般干净的眉眼里没有一丝玩笑,“不对。你们今天必须搬。”
李香莲的面色开始不好了,不过她还是想做最后的努力,“大嫂,我知道我们以前都对不起你,可是我们也知道你心善,你就大人不记人过,让我们多住几个月吧,至少让我们找到合适的房子再搬。”
依旧带着清浅的笑容,司羽慢条斯理地回答:“我给足了你们时间,将近一个月,你们没找房子而已,所以不是我不近人情,是你们心里没数。房子都已经卖了,还以为新房主不会赶你们走?这会儿,你们真怨不得我。”
这下李香莲的面色全部拉了下来,她把手里的东西一摔,回房收拾东西去了,套房里两个大女儿穆言喜、穆言柔也不敢吱声,而女儿穆言俏只有两岁,她站在角落战战兢兢的,生怕李香莲的怒火烧到她身上去,然而三个女孩再如何安静,依然被李香莲撒气一般拽过去一人抽了一巴掌。
司羽没看到李香莲的动作,但是听到了她骂骂咧咧的声音和三个响亮的巴掌声,可终究她不是三个女孩的母亲,能做的事情少之又少,而有着这样一个母亲的三个女孩会长成什么样,也看她们自己内心多坚定了。
李香莲回了房间,张翠花却寻思了半天,才开口:“司羽啊,你不能这样,咱们虽没血缘关系,可大哥和君耀是亲兄弟对不对?如果你真要赶我们走,也得等他们兄弟都回来再,你呢?”
司羽点点头:“君明和君耀确实是兄弟,既然如此,你怎么叫我司羽,不叫我大嫂呢?”
张翠花窘然,尴尬地喊了一声:“大嫂,我刚才没注意,你别跟我计较。”
司羽再次点点头,“哎。不过你们以前没过兄弟感情,这会儿谈什么感情,是不是晚了点?”
“大嫂,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弟妹啊,我能有什么意思,就这么一,别伤感情啊。”
“大嫂,其实我也不是逼你同意的意思,要不这样吧,我们的套房先租给我们住几个月,行吗?等我们弄好房子了,到时候再搬。”
司羽想了想,:“也行,你们那个套间不大,一个月就八十块吧,我们签正式租房合约,签约之后,你先交半年的钱。”
这下张翠花终于想憋着不生气也憋不住了,她咬牙切齿地:“一个月八十?你怎么不去抢?”
司羽一派从容:“抢劫犯法。”
张翠花气得不出话,转身回去继续收拾东西了。穆信义则举着拐杖就要司羽,只是拐杖还没落到司羽身上,就被司羽一甩手给拍开了。
“爹,别随便人,而且你也不过我,所以你安静些吧。不过,娘前天就已经搬走了,你为什么还一直耗在这里?难道你这个干闺女比一切都重要?”司羽这会儿终于站起来了,她个子有一米七,这样站在门廊下的台阶上,竟然看着更加高了。
穆信义只觉得自己仿佛被鄙视了,然而房子已经过户,木已成舟,后悔也晚了,他只能留下一句“你早晚会后悔”,便去帮杨箐箐收拾东西了。
满是伤痕的杨箐箐站在角落,看向司羽的目光如淬了毒的羽箭,恨不得生吞活剥了她似的,可司羽却自始至终平静如常,即便和这样的杨箐箐对视,她也毫不畏惧。
“怎么?觉得我绝情了?那你勾丨引别人丈夫的时候,怎么不觉得自己绝情?你给我下麝香,想让我流产的时候,怎么不觉得自己狠毒?杨箐箐,别把自己看得太高,也别把别人看得太低,否则摔得头破血流的只有你自己。我话尽于此,你要是还想斗,我从头奉陪到尾。”
一段话得十分平静,司羽虽然对杨箐箐依旧心存怨恨,可是若她以后真能不再作妖,司羽也不会去找茬,大家各自分开各自欢喜,可如果杨箐箐认不清现实,那么司羽也不害怕,她一直记得毛爷爷一句话,那就是: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与人斗其乐无穷。
泪水在眼眶中转,杨箐箐硬是忍着不让泪水落下来,她看看地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再看看气定神闲的司羽,不得不承认,这场战役她输了,而且输得体无完肤,她现在家产没分到,房子也没分到,以至于她只能如丧家犬一样被司羽赶出家门,却完全没有反抗的余地。
“司羽,你赢了。”杨箐箐低着头,轻轻地,但是再抬头,她已经收拾好了表情,即便是带着一脸的青紫,她也能笑得楚楚可怜。
“你赢了,我现在就走。”完这句话,杨箐箐的泪水如断线的珠子一般不住往下落,只是这个院子里,已经没人同情她了,她只能认命地弯下腰,去拾捡那些被扔在院子中央的东西。
司羽也已经懒得看杨箐箐了,她是现在心情好得很,不想看杨箐箐碍眼。
她那两套平房已经买下来了,等王大牛一家搬到这边四合院,她得想想怎么把那边装修一下,至少地板得铺上一层,否则那房子太过潮湿,人住着很容易生病,其次墙壁得粉刷一遍,那些斑驳掉落的墙皮至少得解决了。这些弄完,再往外租就简单了,原本只能租六块七块的地方,转而就能租到十块十五块。
司羽算了算,现在她手里还有三百来块,加上穆君明给的,倒是够她装修,只是她得找个信得过的装修队才行,否则她钱花了,还装修得不满意,那就得不偿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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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君明要上班,平平、安安在幼儿园吃午饭,司羽原本准备随便弄点面条吃的,可是到了中午十二点,家里竟然来了个是服务员,而且他自行车后座上放的,是穆君明亲自给她做的午饭。
将两菜一汤放下,服务员:“经理了,我们饭店最重要的人就是你,所以让我把饭菜好好送过来,另外经理还吩咐我,您不用洗碗,让我等您吃完了,再带着碗一块回去。”
时间越长,司羽对穆君明深沉的温柔越有体会,这绝不可能是原中那个出轨、家暴、抛弃孩子的男人,而且她也越来越笃定穆君明应该也是个穿越者。
一开始司羽其实怀疑过这一点,然而很快她就把这想法否定了,她以为两个人同时穿越到一本中跟本不可能发生,可是现在她已经无法欺骗自己,不过这会儿司羽比较好奇的是,现实世界中穆君明到底是干什么的,难道是厨师?
“老板,您想什么呢,快点吃吧,不然就凉了。”服务员年龄也就二十岁,名叫是赵红军,典型这个时代男孩的名字。男孩长得也好,浓眉大眼的,就是脸上的婴儿肥还没消,看着挺喜庆的。
赵红军也确实挺招人喜欢,话总是乐呵呵的,穆君明向司羽起过几次,而且司羽也去过店里几次,对他印象挺深刻。
赶紧回神,司羽递给了赵红军一双筷子,:“你坐下吧,跟我一块吃。”
赵红军笑嘻嘻坐下了,“老板,经理知道你特别好,所以专门准备了两双筷子,有一双就是给我准备的。”
赵红军有点傻乎乎的,司羽觉得他有点可爱,这种人都没什么心眼,对人对事特别耿直,这种人不能让他管理一个企业或者部门,但却会成为领导最有力的助手,因为这种人的忠诚感比较高,只要是上头给了任务,他就一定会做好。
轻笑着,拿筷子后头敲了两下赵红军脑袋,司羽:“就你聪明,行了吧?”
赵红军乐滋滋跟司羽一块吃起饭来。
清脆爽口的醋溜白菜,酥脆鲜香的鸡蛋滑虾仁,味道纯正的冬瓜海带汤,虽然只有两菜一汤,却考虑了司羽的喜好和营养,就连捎来的四个花卷都很合司羽心意,里面夹着不多不少几个核桃仁,增加花卷的口感,也增加了营养。
吃着这样的饭菜,司羽感叹一句:“你们经理是怕我长不胖吗?这么喂自己老婆?”
赵红军哈哈笑起来,爽朗的声音在院子里荡漾开去,穆信义、杨箐箐听到了,张翠花、李香莲也听到了,只是这会儿他们没心思管,因为今天晚上他们就得搬出去了,否则警丨察来了,到时候他们占着别人的房子,还死活不搬走,那样更加难看。
“我们经理了,你是他重点保护的人,而且你还怀着孕呢,所以他要更加心。”赵红军边边笑,“老板,嫁给我们经理是不是特别幸福?我要是女人,我就一定找个这样的男人,简直五好青年。”
司羽沉默了一下,回答:“是的,特别幸福。”
赵红军又是一阵哈哈大笑,笑完了,他边吃饭边压低声音问:“老板,院子里那老头和被人糟丨蹋了似的女人是怎么回事?他们是你什么人?”
“哦,我公公和姑子。”
赵红军一愣,随后喝到嘴里的汤就被他一口呛了出来,“咳咳咳……可是他们在干嘛,怎么好像在收拾东西准备搬出去的样子?不对,怎么好像被哪个恶毒媳妇儿把东西扔出去了,他们不得不忍气吞声收拾东西的样子?”
司羽微微一笑,:“你果然聪明,我就是那个恶毒的媳妇儿,他们的东西是我扔出去的。”
“咳咳咳……”好不容易喘匀了气,赵红军又喝了一口汤,这下好了,气又喘不匀了。
咳嗽了老半天,赵红军终于恢复过来,他伸出大拇指,:“老板,你厉害。”
司羽拿筷子后头又敲了敲赵红军脑门,“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行了,快点吃,吃完了赶紧回去干活,这会儿饭店上人了,肯定很忙。”
赵红军一想到饭店那边的是活,立刻开始大口大口地啃着花卷,边啃还边:“我还忘了,那边收银台的酒水忘记添了,还有点餐本子得去仓库拿,不知道红注意没注意到,哎呀,快点快点,老板快点吃,我得回去干活,其他人干活我老不放心。”
司羽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个赵红军确实是个好孩子,穆君明似乎也有培养他的意思,所以慢条斯理地吃一口花卷,司羽:“别总担心别人干不好活,现在你们这些服务员里还没有领班,没有大堂经理,过段时间,如果每个人职位和工作全部细化,那你怎么办?还是所有活都自己亲力亲为吗?笨蛋,你不仅要把自己的活干好,还要学会信任人和用人。”
“老板,你就别这么多了,十二点半饭店人就都上来了,我得早点回去,新来的几个服务生问题太多了,收银的红好点,可是她得管着收银台,其他人我得好好看着呐。”
摇摇头,司羽无奈,赵红军还,很多事情确实一下也学不会,不过司羽也没有加快吃饭的速度,依旧优哉游哉的,急得几分钟吃完饭的赵红军抓耳挠腮的。
十二点半,午饭吃完,赵红军端着碗筷走了,可是司羽吃过饭了,还在院子里整理东西的杨箐箐和穆信义可没吃饭,此时的他们也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他们当然闻到了饭菜的香味,可是刚和司羽吵了一架的他们,拉不下脸去问她为什么有人送饭,可是这会儿他们实在饿了,加上伙房的东西也已经不全,张翠花和李香莲拿走了大部分炊具,所以他们没办法,只能敲了敲司羽的房门,问道:“老大家的,你刚才的饭菜是从哪里点的,给我们也点一份。”
穆信义站在屋外,带着命令的语气道。
司羽估计穆信义这辈子都不知道尊重两个字怎么写,幸而他当官的年代是六零、七零年,否则早就被拉下马了,也幸而他现在已经退休,不然依他的个性,在官场绝对只有被排挤的份。
穆信义的退休金很多,老太太的退休金也不少,分家的时候,他们其实手里没留什么钱,因为他们觉得靠着退休金足够他们生活,不过穆信义这次为了把杨箐箐捞出来,又多花了四千,这四千块当然是从杨箐箐分到的钱你拿的,想到这里,穆信义继续下命令:“老大家的,你快点开门,给我们订好饭菜,记得自己付钱。”
司羽在屋里被气笑了,一顿饭而已,先别司羽给不给订,就算她出于好心给订了,老爷子竟然还叫她给付钱?这得是多厚的脸皮才能出这样的话?
开门,司羽盯着门口的穆信义和他身后的杨箐箐,:“饭菜是君明叫服务员送给我的,不是订的,你们要是饿了就自己做饭,不然就出去买,叫我帮忙订餐,还让我帮忙付钱?爹,我都已经回来这边三个多星期了,你还觉得我像以前那样好欺负?”
穆信义和杨箐箐其实对司羽都心有余悸,所以门被开的刹那,他们俩不自觉都后退了半步,防备意味十足。
听了司羽的话后,穆信义也不想闹了,至少今天他闹不动了,他回头看看鼻青脸肿的杨箐箐,很是不忍,只能放低了一点声音问道:“司羽啊,家也分了,箐箐东西也被你扔了,现在我们俩就是饿了,没欺负你的意思。你看看箐箐的脸就能猜到她这三天受了什么罪吧?就当是安慰她一下,你帮我们弄点饭菜过来,你要真是缺钱,我把饭钱给你,行了吧?”
穆信义当了几十年的大家长,还当了十几年XX公社书记,后来还升到革委会主任,退休前还当了京市某城区的一把手,总之他一辈子都在命令别人,一辈子没低声下气过,可是没想到他老了,退休了,竟然还要对着自己儿媳妇儿低声下气,这么一想,他心里便愈发不是滋味起来。
然而已经退休五年多,京市的官场结构已经发生重大转变,他原先培养的几个年轻人,要么因为犯事儿被撸了,要么就被调到了全国各地的乡下,况且他当年也不算真正的高官,所以现在他只是一个拿着高额退休金的普通老头,想要靠关系治治司羽,几乎不可能。
郁闷得厉害,穆信义盯着司羽,想要发火却发不出来,只能长叹了一声,:“司羽,箐箐怎么都是你姑子,你别做得太绝情了。”
刚才穆信义完,司羽已经心软,毕竟是穆信义也老了,可是穆信义这最后一句话出来后,司羽软下去的心又硬了,她冷然瞥了一眼穆信义身后的杨箐箐,语气仿佛二月寒风:“爹,我不给你们订饭菜就是绝情?那杨箐箐想要害了我腹中孩子的时候,她不绝情?”
“这不是没有证据吗,人家警丨察都了,证据不足,所以你无凭无据这么,就是污蔑,要是早十年,你这样胡八道都要被批丨斗游丨街的。”
笑不出来,司羽反问:“如果我要被批丨斗,那么杨箐箐就要被抓去劳改农场,一辈子当劳改犯!”
“你……就见不得箐箐好?”
“爹,你这话不觉得良心过意不去吗?到底是谁见不得谁好过?爹,别你不知道,杨箐箐这么多年和穆君明暧昧不清,你可曾心疼过我这个穆君明的原配妻子?杨箐箐给我下药,你可曾心疼过我肚子里的孩子?甚至现在已经分家了,你还叫我给她买饭?行,你不是我绝情吗,那我就绝情到底。我现在出去一趟,回来前你们要是没搬走,我立刻报警,到时候你们就等着警丨察把你们扔出去吧!”
罢,司羽爽利地将自己房门落锁,转身离去,没给两人订餐,也没给他们付钱,决绝得仿佛两个人的仇敌,连最后一点面上的友善都懒得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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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哉悠哉地去了王大牛家,赶巧家里四口人都在,司羽轻笑放下了两包桃酥,:“给你们带的零嘴。”
王大嫂赶紧把桃酥又塞回司羽怀里:“你给我们带什么东西,我们又不缺营养,你现在一个人吃两个人补,是你要多吃些好的,以后可千万别给我们这些东西了。”
司羽无奈地把桃酥放到桌子上,笑容温婉:“好了,我都拿来了,你们就吃吧。对了,我今天是来跟你们,明天你们就搬过去吧,那边今晚就空出来了。”
一家四口异口同声问:“空出来了?”
“一看你们就是一家子,话都这么整齐。”司羽调侃。
强子憋不住话,问道:“司羽婶子,我们知道那边情况,那边穆家人不是都没搬吗?而且前几天我过去瞅了一眼,他们好像也没有要搬家的样子,怎么突然就空出来了?”
司羽轻笑:“被房东勒令离开了呗,要是不离开房东就报警了。”
“可你不就是房东吗?”
“对啊,就是我告诉他们不离开就报警的。”
“噗,婶子,你比以前厉害多了。”强子笑了起来,柱子、王大牛和王大嫂也跟着笑了起来。
“强子、柱子,你们俩怎么黑了这么多?”把自己当做长辈,司羽关心地问道。
王大嫂摇摇头,:“那边工程紧,晌午头上也不叫人休息,吃饭一人给十五分钟时间,唉,全天晒在太阳底下,秋老虎厉害着呢,比大夏天还晒人。”
柱子腼腆地笑了一下,“没事儿,干活儿不就是这样吗,反正不是女孩,也没关系。”
司羽却想了一下,转头看向王大牛,“王哥,我记得你以前跟装修队干过?”
王大牛肤色黝黑,个子不高,看着很是憨厚,“嗯,干过十多年,可是那工头吞我们工钱,我们就都不干了,装修队也散了,工头好像自己又组了个新的装修队。你问这个做什么?”
司羽又转头看向强子和柱子:“你们俩不是也跟装修队干过?”
两人都点点头,强子:“我们是哪儿有活就去哪儿,跟着几个工头混。”
柱子轻声:“我和强子干了三、四年的活了,大半时间在建筑工地上,半时间在装修队。”
司羽沉默一会儿,问道:“我那套平房,还有你们这套平房都要装修,王哥你能不能再联系一个电工,一个水管工,再加上强子柱子,组成个简单的装修队,你们给我把这两套平房装修了,包料包工,我给你们一千,工期两个星期。”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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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分两头,司羽走后,杨箐箐只觉得心里憋了一口浓郁的浊气,这浊气让她呼吸不畅,身体乏累,她猛地咳嗽了几下,然而咳嗽的时候,她只觉得喉头突然涌上了一股腥甜,她猛地将这腥甜的东西吐出,却发现吐出的竟是一口鲜血。
暗红的鲜血触目惊心地落入杨箐箐眼中,她满是惊慌,头上一疼,直挺挺倒了下去。
“箐箐,箐箐,你怎么了,你不要吓唬爹,箐箐,箐箐?”穆信义抱着杨箐箐,害怕地喊着。
张翠花和李香莲听到穆信义的喊声,以为发生了什么事,赶紧冲了出去,随后她俩合力给杨箐箐掐了半天人中。
几分钟后杨箐箐便醒了,她一醒来,接着“哇”的一声,便开始嚎啕大哭,而张翠花和李香莲则对视一眼,心里齐齐骂了一句:“矫情。”
她们可没心思心疼杨箐箐,而且刚才她们一出来,看到地上有一滩血渍后,就知道怎么回事了,杨箐箐这是因为晕血,所以才没了意识,根本没什么大事。
然而杨箐箐却彻底崩溃了,在看守所三天,她被了三天,几乎每天都见血,每天都昏过去好几回,可是回家之后,她以为终于有个暂时的港湾了,然而没有,迎接她的不是什么港湾,而是令她疯狂的修罗场,最重要的是,这个修罗场里,她是那个失败者。
种种痛苦无尽地叠加,杨箐箐终于放声痛哭起来,她哭得凄厉且悲惨,仿佛是这个世界最可怜的女人,眼泪鼻涕一股脑往下流,可是她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她只想发泄自己的不满和委屈……
嚎啕声引得周围邻居探着头朝四合院看,若是往常,杨箐箐哪儿可能让自己被这样围观,可是她哭得太厉害了,全然忘记了周围人的眼光。
“哎哎哎,咋回事啊?往常挺好看一闺女,怎么成这样了?”左边四合院住着的一个妇女问道。
“唉,你不知道啊?前几天使坏了,把穆家老大她媳妇儿弄得差点流产,你可不知道,那天警丨察亲自来抓回去的,可热闹了。”话的也是左边四合院住着的人,只是和刚才话的妇女并非一家,分别住在东厢和西厢。
“啊?这个叫箐箐的闺女?她以前看着特别好啊,见面还冲我招呼呢,总笑嘻嘻的,我还挺喜欢她来着。”
“你这段日子去哪儿了?穆家这些天可热闹了,天天吵。”话的女人又是另外一家子的。
四合院就是这样,一个套间一家,大家挤挤挨挨住在一起,有点什么事,一家人知道了,另外的人过不几天也知道了,这不,这位不知道的女人,已经开始被科普穆家的事情了。
“杨箐箐那闺女其实坏得很,和穆家老大不清不楚的,弄得他家老大把媳妇儿孩子都赶走了。这不,那个媳妇儿回来了,那肯定要闹啊。结果穆家老大就跟媳妇儿又好上了,这杨箐箐可不就不乐意了吗?弄了点麝香,非要把人家老大媳妇的孩子给毒死,你狠不狠?”
“我的个老天爷,这闺女这么坏的?我前段日子不是去二儿子家住了一个月吗,啥都不知道,今儿个才回来呢。话回来,我以前还觉得那闺女又好看又懂事,还想介绍我远房侄子给她呢,我那侄子人物又标致又有钱,现在看来,这事儿不行,我不能坑了我侄儿。”
“你还呢,隔壁郑嫂子不是介绍了个老师给她吗,结果她嘴上没,心里肯定是没看上人家,她叫人家给买一条四百多的裙子,是什么名牌,这咱就不知道了。你一个老师一个月工资才二十出头的工资,怎么给买四百多的裙子?”
“啊?哎哟喂,得亏我还没给我侄儿介绍。”
“就是啊,你她缺德不缺德,非得看上自己哥,这要在六七十年代的农村,不得是作风问题?”
……
几个妇女闲话家常一般聊着,没人上去劝一声,也没人在意杨箐箐一脸的青紫,只觉得她恶有恶报,如果可以,她们甚至还想上去啐一口,似乎这样才解恨。
司羽和杨箐箐不同,司羽本身就知道这些人的本性,所以司羽从来不多和这些人亲近,因为她很清楚,落井下石多,雪中送炭少,尤其这些喜欢嚼舌根子的女人。
或许,她们内心并不坏,但是这些人大多自私,和她们无关的事情,她们只能是个多嘴的看客,司羽可不喜欢被他们品评,所以能不和她们交流就不交流。
杨箐箐却是不懂的,她竭力为自己营造了一个美好的假象,然而假象被揭开,这些人没有一个会帮杨箐箐哪怕一丁点。
穆信义却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他用各种方法哄自己闺女,可是无论如何都没法让杨箐箐安静下来,她凄厉的哭声始终不停,即便嗓子已经哑了,也还是抑制不住满心的委屈,哭得泣不成声。
“箐箐,我的闺女……别哭了,别哭了……都是爹的错,都是我没保护好你……箐箐,要不咱走吧……咱永远不和司羽这混蛋闹了……好不好?咱们好好过日子……我给你找个世上最好的男人,你一辈子都不会受欺负……咱们走……斗不过她,咱们还不能躲着吗?”
可是穆信义越,杨箐箐,哭得越厉害,她一听到司羽的名字,就浑身发抖,恨意如跗骨之蛆深深刻在了她的灵魂里,这辈子不把司羽败,她绝不可能好好生活。司羽就是一根插在她心口的刀子,这刀子不被□□,她会痛苦一生。
眼泪控制不住的落下,哭声也没法控制,可是内心深处,杨箐箐恨不得把司羽碎尸万段。她绝不躲,绝不认输,以后绝对要为自己把这口气出了。
“箐箐,箐箐,咱们不要难过了好不好?你还有我,肯定还有更好的日子等着你?别难受了。”穆信义还在一声声劝着,心疼得要命,同时他也在心里把司羽骂了无数遍,她最宝贝的闺女,竟然让司羽欺负到了这地步,他比任何人都心痛,甚至比杨箐箐自己都心痛。
“箐箐,走吧,你先去我家住着,咱们真的要搬东西了,听话。”穆信义劝着,希望她赶紧离开这个伤心地,等到了新家,不定她能安静下来。
杨箐箐听到“搬东西”几个字,哭得更厉害了,她这一把,确实输了……
“爹……好……咱们走……”语不成句,杨箐箐起身,边哭,边收拾东西。’
“我早晚会回来,一定会回来!我绝饶不了她,绝对饶不了她!”杨箐箐用力擦擦眼泪,内心一遍遍告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