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016
半夜被他们这一闹,第二天夏绾睡到晌午才起来。是奶奶做好的早饭,酱肉包和米粥。
夏绾早早闻到香味,走来客堂的时候,本以为该只有奶奶一个,却多了一个人。
凌墨塞了满嘴的酱肉包,见夏绾进来,忙着维持形象,将口里的包子强行吞了下去。
奶奶见夏绾进来,忙道,“凌早来了,他没吃早饭,我这不招待他吃个早饭。”
夏绾笑了笑,坐来桌前,端起粥碗,对奶奶道,“这米粥真香!”
凌墨终于腾出了嘴来,“那个,我来是来找你。”凌墨着从身上掏出一张名片来,递到夏绾面前。
名片上印着顾南生博士的名字和联系方式,名字下面的职务是,新城市警局犯罪心理学顾问,s大学行为心理学博士。
夏绾自然记得顾南生博士,自己在学校读建筑的时候,辅修的心理学博士,心理学的导师便是顾博士。早前夏绾也记得,顾博士和警方是有合作项目的,“顾老师让你来找我?”夏绾问凌墨道。
凌墨吃好了早饭,忙找了张纸巾擦了擦嘴,才回了夏绾的话,“顾博士去国外度假了,我找他又找得急,他这才让我来找你帮帮忙。”
“嗯?找我帮忙是什么事情?”
“那个,”凌墨想了想才开口,“前几天我们综合办公室接了个报案,是个女大学生,在学校丢了个东西。据她,东西不值钱,可是对她来很重要。东西是个石像,女孩儿的时候,她爸爸送给她的礼物。我便介入了调查,去她们宿舍找了些线索,问了几个宿舍女生的一些口供,可就在昨天,报案的女生死了。”
夏绾的表情微微颤动,“倒是一条好好人命,怎么这么就没了?”
凌墨接着道,“女孩儿死在了宿舍的后山上,宿舍的其他女生却完全不知道她晚上曾经出去过。至于死因…还在等尸检报告,初步怀疑是失血过多。”
“所以你要我帮你什么?”夏绾问道。
“我本来是想请顾博士来当这案件的顾问的,可他已经有了度假的计划,才向我推荐来找你,还你是他这几年来带过最优秀的学生…”
凌墨后面这半句,多半是顾老师的客套话。夏绾只是笑了笑,“顾老师是故意给我高帽戴,让我不好拒绝了。”
“那你这几天有时间么?我得带你去市里看看。”凌墨主动提出来。
夏绾本是不愿意下山的,可顾老师的面子是一定你要给的,“顾老师都开口了,我要是能帮得上就帮吧。”
好姑娘多半都是高冷的,这是凌墨对女人的映像,这次还好有顾博士做推荐人,不然凌墨真没把握能请动夏绾,听夏绾答应,凌墨有些欣喜,“那…我们吃完早饭就走?”
夏绾答应了下来。吃过早饭,便收拾了两天的衣服,和奶奶道了别,跟着凌墨的车进了城。路上凌墨给夏绾,可以先住在警局的招待所,警局的酒店不比外面豪华,可还挺干净的。夏绾在车上联系了徐未,毕竟有徐老板在城里,到不必要住在陌生的地方。
凌墨驾车直接带夏绾先来了警局的检验科。法医刘媛媛是个是个挺漂亮的姑娘,见凌墨进来,招呼道,“凌墨,是来拿报告的吧?”
凌墨点头,“张惜言的验尸报告有了么?”
“嗯,”刘媛媛对凌墨一笑,看了看凌墨身后的夏绾,“这位是新同事么?没见过呢?”
凌墨点头,指了指夏绾,“这是夏绾,是暂时代替顾博士来当我们心理学顾问的。”
“代替顾博士?”刘媛媛有些迟疑,“这么年轻就能代替顾博士了,肯定很厉害吧。”
夏绾听出来刘媛媛的话里有点别的意思,解释道,“顾博士是我的导师,有什么问题,我也好跟他请教沟通。”
“哦~”刘媛媛转了语气,往凌墨身边蹭了蹭,把报告给他递了过去,“这报告可是我帮你加班做完的。”
凌墨深知法医科的规矩,从刘媛媛手中接过报告,“改天请你吃饭!”便翻开了手中报告读了起来。
“改天?”刘媛媛颇有埋怨的语气,“真是没诚意啊!”
“今天还算去学校一趟,夏绾从外地过来,时间有些紧张。”凌墨边解释着,头也没有抬,继续读着报告,一行被高亮的字迹,让凌墨眉头锁了起来,“她怀孕了?”
“嗯!”刘媛媛早知道凌墨会有这样的惊讶,“都七个多月了。她死之前不是还来警局报过案么?你都没有看出来?”
凌墨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不对啊,我见过她几次,好像并没有怀孕的迹象。”
刘媛媛这才分析道,“死者才十九岁,以现代人的发育来,还没完全。她本身身形比较瘦弱,冬天嘛,衣服厚了看不出来也不出为奇。”
凌墨点了点头,“这倒有可能。”
“死因呢,是失血过多。”刘媛媛接着强调道,“产后失血过多。”
夏绾走了过来,“怀孕七个月,是早产失血过多死的?”
刘媛媛没有看夏绾,而是绕到凌墨面前,“对啊,我看也不需要什么心理学顾问了,查查这女孩儿的男朋友是谁,就可以宣告意外死亡了。”
凌墨合起手上的报告,笑着对刘媛媛道,“男朋友肯定是得去查查的,是不是意外死亡,法医科该是判定不了的了!”凌墨觉得刘媛媛的话过于武断了。
“你!”刘媛媛见凌墨这么不给自己留面子,冷笑了一声,“法医科当然是管不了了,那就交给你们综合办公室了!反正也不是什么大案子!”凌墨大好年华,刚进警局的时候,因为得罪了领导,才被安排在了这综合办公室,不然以他的能力,重案组都是呆得下的。他既然不给自己面子,刘媛媛便故意提一提他的旧事。
凌墨却笑了笑,坦然接受刘媛媛的嘲讽,“我们综合办公室,的确就是处理这些事情的。”
夏绾对刘媛媛要求道,“我能再见一见死者么?”
“怎么?心理学顾问还能看出死人的心理来?”刘媛媛还在气头上,对夏绾的要求有些不屑一顾。
夏绾不紧不慢道,“顾老师有篇还在发表中的论文,《心理习惯对人类外貌特征的影响》,人生前的习惯和行为,会在身体上留下痕迹。而行为又是被心理影响的。”夏绾看着刘媛媛的样子,听自己这么一顿胡编乱造,似乎有些没反应过来,才笑着客气道,“其实…我是想来学习顾博士提出来的论点,顺便采证采证。”
刘媛媛虽然骄傲蛮横,可也是学理出身的,夏绾刚刚的,的确是像是那么回事儿,她这才拿起旁边的橡胶手套带上手,往里面的房间走去,“跟我来吧。”
尸体是停放在法医科的冷库里的。刘媛媛将张惜言的尸体从冷库里抽了出来,拉开袋子,“就是这位了。”
夏绾走了过去仔细看着。什么心理习惯对人类外貌特征的影响,刚才都是瞎编乱造用来糊弄刘媛媛的,在她这里用两个字来解释便可以了——看相。
张惜言的长相,算不上是让人惊艳的那种,可看得出来,是男生们喜欢的类型。五官端正,皮肤白净。可现在这张脸上却早没了血色。她印堂不宽,印堂由年幼时候的心气冲击而成,她年幼在家中的时候,受父母庇佑该是不够。下巴短窄,下巴是积攒福泽之气的地方,看来这张惜言,本就无福享受子孙后代的供养。
人虽是死了,夏绾却在她胸前看到了一处额外的灵气。灵气只是残留在那个位置,形状像个人,并不是来自人类的。而应该是来自于她生前的佩戴物。凌墨她生前,曾报案寻找从带到大的石像,那个石像该就是带在她胸前的护身符。灵气茂盛的物品,能滋养主人。这石像看来并不是普通的东西。
“怎么?有什么发现么?”刘媛媛见夏绾看了半天,却一句不发,便故意问了出来。
夏绾看着她抿嘴一笑,“她的面相看来,家庭的原生关系并不好,倒是在外面应该还挺受欢迎的。”
死者的关系圈儿刘媛媛没什么发言权,只当听一听就算了。
夏绾却问道,“她身上有多处瘀伤,死前是受到过什么暴行吗?”夏绾着看向凌墨。
“这个,报告里已经写了。”刘媛媛冷笑了一声,“死者的尸体是在半山腰的石头旁边发现的,石头上有死者的血液,她上山躲着同学生孩子,不心失足滚下山也是有可能的。”
“可是孩子呢?”一旁的凌墨问道,“找到她的时候,并没有在现场看到婴儿,也没有听到婴儿的啼哭!”
刘媛媛这才想起来不对劲儿,“这就要问你们这些去过现场的了!”
夏绾继续仔细观察了一番死者身上的气息,女孩儿生前,气血通畅呈泄态,是刚刚生产过的缘故。女孩儿的肝脏却结了一团郁气,该是很长时间并不开心的缘故。
凌墨在一旁耐心等着夏绾,等夏绾看好了,才对刘媛媛舞了舞手上的报告,留了句“感谢加班”,便带夏绾出去了法医科。
凌墨在警局里虽然平常扮平平,可曾经有几个女生看到过他取了眼镜的样子。警局里不少传言,凌墨取了眼镜是难得一见的大帅哥。刘媛媛便是其中一个看过凌墨样子的女生,本来想着借着这次案子,和男神套套近乎,吃一顿饭。这回倒是落了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