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

    一开始的时候，慕容辰阳和所有人一样，都是被蒙在鼓里的，他并不知道皇甫浩然身份。

    他知晓皇甫浩然的身份的时间，和她还有吃瓜群众明显是一样的，都是在青龙圣者到来之后。

    南宫玲眯了眯眼，深邃的美眸中浮现出浓烈的疑惑之色。

    这就更奇怪，更说不通了。

    连慕容辰阳这个做皇帝的都不认识的人，怎么可能会和慕容轩有牵扯呢？

    难道说……

    当时那个皇甫老头对她说的话是真的？

    他真的只是因为慕容轩长得与他徒弟很相像，所以，他才会好奇，才会把目光驻扎在慕容轩身上。

    可是！

    这也不对啊！

    她和慕容轩在一品居遇见这个皇甫老头的那天，他看慕容轩的眼神明显很激动。

    南宫玲敢肯定，当时她并没有眼花，也绝对没有感觉错。

    既然不是好奇，也没有任何的不良目的，那这个皇甫老头为什么会对慕容轩感兴趣呢？

    南宫玲越想就越想不通，越想不通她看皇甫浩然的眼神就越发的戒备和考究。

    后者似有所察觉，微微抬起脑袋，与她视线相对，同时对着她不怀好意的挑了挑眉。

    两人视线一对视，好像各自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火花闪烁。

    火花在空中碰撞，搅成一团，又猛地分开，退回各自的防守地。

    虽然没有说话，可皇甫浩然的神色中，满满的都是得意与挑衅。

    仿佛在无声的传达着，“哼！你现在知道我的厉害了吧！还不快过来膜拜我，愚蠢的凡人。”这样的讯息。

    南宫玲很轻易就读懂了他表情中想要表述的意思。

    也正是因为这样，她才会感到很无语。

    这个死老头，真是幼稚得要死。

    她不就是小小的驳了他一次面子，他至于这么记仇吗？

    哼——

    一点作为世外高人的品德和觉悟都没有。

    再说了！

    他还当着这么多人面给她穿小鞋，给她贴上了“假小子”这样的标签。

    他就算有再大的气，报复过一次之后，也应该消了吧！

    毕竟，比起她说他为老不尊，他说她像个“假小子”这样的话，明显更具有杀伤力。

    南宫玲和皇甫浩然这边在互不相让的对视着，火花四溅，暗潮汹涌。

    另一边。

    听见莫浔风问的问题，慕容辰阳马上给出了相应的答案：“回莫前辈，事情是这样的……”

    慕容辰阳把柳无忧和上官皓晨一开始比试的情况，到上官皓晨如何现出紫玄9层的修为，在何种情况下祭出异火，再到柳无忧什么时候开始发狂，发狂之后皇甫浩然现身时的场景，全都一一细说了一遍。

    等他有条不紊的事情发展经过给莫浔风讲完，距离皇甫浩然所说的一盏茶时间，早就已经过去了好半天。

    皇甫浩然倒还算有耐心，中途并没有出声催促或打断。

    他静静地听完慕容辰阳的叙述，又给了莫循风约莫一分钟的思考时间，才缓缓出声问道：“浔风小子，现在你该告诉我，这事到底该怎么办了吧？”

    “是！皇甫前辈！”莫浔风危险的看了柳无忧一眼，神色认真严肃，语气中带着浓浓的凝重与愤然：“前辈放心！这事晚辈绝不姑息。”

    也就在这时——

    听见“绝不姑息”这四个字，一旁的柳华文终于从呆楞中惊醒了过来。

    在东陵，如果一个家族犯的错误被青龙圣者打上“绝不姑息”这样的标签，那这个家族怎么可能还有立足之地。

    这一刻。

    柳华文是真的被吓着了。

    刚刚的时候，他还敢耍些小心思，想用小计谋把柳无忧的罪责减到最小。

    可在听见皇甫浩然和莫浔风的这一番对话之后，他就知道，他不能在偷奸耍滑了。

    他必须在柳家和柳无忧之间做一个选择。

    柳华文心里很清楚，如果想要保全柳家，那他这个和魔族扯上关系的女儿肯定是保不住的了。

    想到这，柳华文满眼复杂的瞥向了柳无忧。

    眼神中有心疼，有不舍，更多的则是惋惜……

    柳无忧是他的女儿，是柳家最优秀的后辈，是曾经带给柳家无上荣耀的无忧仙子，更是那个神秘人和柳家之间唯一的纽带。

    如果失去了柳无忧，哪那个神秘人还会在背后出谋划策帮助柳家对付南宫家吗？

    答案几乎是肯定的——

    不会！

    柳家一定会被那个神秘人给放弃。

    柳华文后背僵硬了一下，他几乎已经预见了柳家悲惨的结局。

    因为他知道，对于那位神秘人来说，柳家不过只是他手上的一枚棋子而已。

    有谁会在意一颗棋子的生死去留呢？

    更何况，现在的柳家于他来说，不过是枚已经没用了的废棋。

    转眼的时间，柳华文脑海中就浮现出各种各样的可能性。

    皇甫浩然和莫浔风的对话内容也一直在他耳边回荡着。

    柳华文不自觉的握了握拳，他很清楚，现在他已经没有多余的时间再去思考和算计了。

    当务之急，是他必须要马上做出一个抉择的时候了。

    牺牲一个无忧，保住柳家千千万万条人命，保住柳家诺大的基业，无忧肯定不会怪的。

    毕竟，无忧一开始的初衷，也是希望柳家走上康庄之路。

    对！

    无忧一定不会怪他的！

    无忧一定能理解他，知道他的为难之处。

    不过几个眨眼的功夫，柳华文就在柳家和柳无忧之间作出了选择。

    或者更应该说，他在荣华富贵和女儿之间作出了选择。

    他的选择是——

    放弃柳无忧。

    柳华文不止做出了“明智”的选择，他还知道，现在这种时候，他不能真的等莫浔风给柳无忧定了罪才去挽救，他必须先发制人。

    于是，从柳无忧身上收回了视线的柳华文，在莫浔风即将开口说话之前。

    突然一个箭步冲到他跟前，抢先一步开口道：“晚辈柳华文，拜见莫前辈！”

    “柳华文？”

    闻言，莫浔风意味不明的笑了笑，淡淡的瞥了他一眼，缓缓开口道：“就是那个二流世家柳家的现任族长，柳锋平的儿子柳华文？”

    柳华文微微颔首，一脸的诚惶诚恐样子：“是！晚辈柳华文，拜见莫前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