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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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哥, 我们来玩吧,嘻嘻嘻……”

    模糊的视线中, 池敬渊看见又长又昏暗的走廊上站着一个孩儿。

    是谁?

    他向自己跑了过来, 然后一把抓住了自己的手,很冷, 冷得池敬渊了个寒噤。

    他看见自己的手被他牵住, 那是一只很的手,应该是他四五岁的时候。

    孩儿黑漆漆的眼睛死气沉沉的看着他, 脸色惨白发青,他看着自己, 嘴角露出顽劣的笑容, “哥哥, 我们来玩捉迷藏吧。”

    幼年的池敬渊躲了起来,藏进一间杂物间的柜子里。

    “一……二……三……”孩子数数的声音在空荡无人的走廊上响起。

    池敬渊将自己蜷缩着,听着外面一直在报数, “九十七,九十八, 九十九……一百。”

    “哥哥,我来找你来了。”

    “找到你,你就要答应被我吃掉哦。”

    一声声传入池敬渊的耳朵里, 让他的心脏扑通扑通仿佛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他捂住自己的嘴巴不让自己出声。

    “我要找到你咯。”

    孩子天真烂漫的声音不断的响起,池敬渊屏住呼吸,控制住自己不断颤抖的身体。

    走廊上传来“咚咚咚”的声响, 每一声都在往池敬渊的神经上扎。

    “砰!”的一声,池敬渊躲避的杂物间的门被开了。

    他猛地绷直了身体。

    “你躲在哪里呢?”

    “嘻嘻嘻……哥哥,我听见你的呼吸声了。”

    池敬渊瞪大双眼,巨大的恐惧将他包裹住,他甚至有些想要上厕所。

    脚步声越来越近,扑通扑通扑通……池敬渊头一次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声是如此的大,他要被发现了,他要被找到了,他要被吃了!

    “我找到你了。”

    那个声音在柜子外面响起,池敬渊几乎感觉自己脸上有泪水不断的往下滴落,他太害怕了。

    “哗啦……”一声,柜子被拉开了,黑漆漆又潮湿的柜子里堆放着一些扫用的工具,还有一个黑色的缸子。

    “什么嘛,我还以为在这里呢。”

    孩儿踏着轻快的脚步声往外跑出去,而躲在缸子里的池敬渊浑身一软,没了力气。

    缓了一会儿,他赶忙从缸子里爬出来,这里不能躲了,他得赶快逃离这里,他要去找他爷爷。

    “找到你了,嘻嘻嘻。”柜子上方忽然伸出一个头来,黑漆漆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池敬渊。

    池敬渊浑身一软,吓得跌坐在地上。

    才四五岁的孩子,浑身都在痉挛,眼泪不断的往下落。

    ……

    “敬渊!”胸口传来一阵高热,是戚意棠的声音,池敬渊猛地睁开眼睛,眼睛发黑,视线模糊,看不清眼前的一切,他迷茫的望着四周,脑子迟钝得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他不是被怪物咬了吗?后来又看到了他时候的事情。

    他还活着?

    “好了,已经没事了。”戚意棠抱着他,摸摸他的头,在他额上落下一吻,就像是池敬渊幼时听到同龄的孩子所的那样,每当他们夜里做了噩梦惊醒,父母都会摸摸他们的头,吻一吻他们的额头,告诉他们没事儿了。

    “二叔……怎么回事?”池敬渊感觉自己浑身沉重得像是被巨石压过一般,胸口滚烫得仿佛要将他烫伤,他从衣领里拿出木牌,热得烫手,木牌上金色的字正泛着金光,随着金光散去,木牌也恢复成了原来的样子,池敬渊收紧手,将木牌握在手心。

    “敬渊少爷你中了那道士的法术,神志不清被迷惑了,差点死在梦里。还好二爷及时赶到,他倒是想得美,弄死你好用你的肉身。”柳明珠站在一旁也不知道从哪儿找来的一碗水递给他。

    “谢谢。”池敬渊将木牌塞回衣领里,接过碗将水喝下去,这水竟然有一股甘甜的味道,喝下去之后感觉自己舒服多了。

    不远处陈宣正在和黄天师斗法,双胞胎在一旁鼓掌加油,他们这边倒像是观众席。

    池敬渊站起来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没有洞,他没有被咬,“柳姐,你有镜子吗?”

    柳明珠笑了笑,:“问鬼借镜子,可不吉利。”

    池敬渊不明所以,戚意棠给了柳明珠一个眼神,虽然轻飘飘的,但柳明珠还是见好就收,朝双胞胎喊了一声,“一叶,知秋把你们俩的镜子借给敬渊哥哥用一下。”

    双胞胎转过头来,宴一叶从裙子的兜里掏出一面化妆用的镜子递给戚意棠,“哥哥,给你。”

    “谢谢。”池敬渊接过镜子道谢,宴一叶看着他:“那哥哥的手臂可以借给我们荡秋千吗?”

    柳明珠掩唇轻笑,对池敬渊:“你可考虑好,不能轻易答应他们,不然可有得闹的。”

    “改天吧,今天哥哥身体不舒服。”

    “好,哥哥你真好。”宴一叶眨了眨眼睛,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个天真的笑容。

    宴知秋爬上他哥哥的背,不依不饶的:“哥哥对别人笑了,哥哥不爱知秋了。”

    宴一叶摸摸他的头,背着他玩了一会儿,才让宴知秋消了这个荒谬的念头。

    柳明珠解释道:“习惯就好,他们俩一个兄控,一个弟控。”

    池敬渊看了看柳明珠,有些诧异于她居然懂这些网络词语,柳明珠妖娆的抚了抚自己的头发,道:“姐姐可是美妆达人,微博大V。”

    池敬渊:“……”

    他忽然想起那句话,你永远不知道网线那头究竟是人是鬼。

    池敬渊看了看自己的脖子,上面虽然没有牙齿咬下去的洞,但是有青黑的手指印,看起来十分狰狞,照柳明珠所言,他中了黄天师的法术,难怪一直想睡,脑子也不清醒,这才着了道。

    他撩起裤脚看了看,上面也有手指印。

    “回去让你同事给你喝点符水,自然就会消失。”戚意棠摸了摸他脖子上的指印道。

    “嗯。”池敬渊心想二叔原来也不是万能的呀,他自然不知道戚意棠是为他着想,要是回去的时候身上一点伤痕也没有,那也太奇怪了。

    黄天师和陈宣斗法,越发察觉到自己踢到铁板了,就这一个下属他都吃力,更别那边还站着一尊煞神。

    从戚意棠一出现,他就感到腿脚发软,差点给戚意棠跪下,这到底是什么大人物?

    黄天师想了想还是准备遁了,他忽然放出黄色的烟雾,一股难闻的味道瞬间弥漫开来,陈宣没来得及抓住他,竟让他跑了。

    不过还没跑出多远,一道白色的缎子破空而来,死死缠住他的脚踝,硬生生将他给拖了回去。

    黄天师指尖燃起火焰扔向白缎,那白缎居然遇火不断,将他重重的摔在地上。

    “诶哟……”黄天师吃痛大叫一声,柳明珠收起白缎,戚意棠指尖一点,一道蓝色的火焰瞬间将黄天师包裹住。

    “啊——啊——饶命啊——”

    黄天师痛苦的嘶吼着,在原地滚,不一会儿,道袍被蓝火给烧成灰烬,原地哪儿还有什么天师,只有一只奄奄一息的黄鼠狼。

    “装神弄鬼。”戚意棠正要给他最后一击,池敬渊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一把拦住他,“等等,我们还要靠他抓到幕后运作的人。”

    于是,池敬渊消失了一圈,几乎毫发无损的回来了,手里还提着一个竹笼子,戚意棠让陈宣给他编的。

    里面装着一只气息奄奄的黄鼠狼。

    村民们一看,回来的是池敬渊,黄天师不见了,瞠目结舌的同时心里开始鼓。

    “池敬渊,你没事吧?”夏云舟跑上来问道。

    池敬渊仰起脖子给他看了一下那青黑的手指印,“只有这点伤。”

    夏云舟松了一口气,“我给你弄点符水喝了就会好。”

    “嗯,多谢。”池敬渊看向那群聚在一起的村名,问:“怎么回事?”

    夏云舟解释道:“卢毅一个人一群,被怕了。不敢轻举妄动来着。”

    “对了,那个黄天师呢?”

    池敬渊将手里的竹笼子往上提了提,“这里。”

    所有人瞬间哑然,最激动的还是要数黄天师的徒弟,“不可能!我师父怎么可能是只黄鼠狼!你骗人!”

    吴迪嗤笑一声,:“骗你好玩吗?啧啧啧还瞧不起黄鼠狼呢,人家好歹是保家仙,不过我听黄鼠狼可记仇了,你刚刚的话它都听见了吧。”

    黄天师的徒弟浑身一抖,下意识的看向黄鼠狼,那黄鼠狼虽然伤得很重,但看向自己的眼神还是让他瘆得慌。

    正着,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响动,池敬渊猜测应该是来拿货的人到了。

    “你们最好配合点,将功抵过,争取宽大处理,要不然,谁也帮不了你们。”池敬渊双目凛冽,浑身气势慑人,村子里的人真的有些害怕他,纷纷低着头不敢话。

    毕竟是把黄天师都干掉的人啊。

    夏云舟和吴迪伪装成村子里的村民跟在宏叔身边和来拿货的人交涉,池敬渊和卢毅则是躲在树上,随时准备动手。

    因为这里车辆开不进来,所以进来拿货的男人们都是步行,即便穿着衣服也可以看出他们健硕的肌肉,这些人怕是雇佣兵,不好对付。

    他们非常警觉,看见夏云舟和吴迪的第一眼就产生了怀疑,但他们俩体格并不健壮,一看就是没有经过训练的,加上有宏叔在,勉勉强强算是糊弄过去了。

    “黄天师呢?”其中一个男人问道。

    宏叔的手抖了一下,“黄天师在闭关,让我们在这里等你们。”

    “是吗?之前怎么没有听过?”男人怀疑的问道。

    宏叔干笑两声,:“天师的事情我们这些普通人怎么会清楚。”

    他这么,这几个男人倒是有些理解了,毕竟那位黄天师神神道道的,偏偏老板又很信任他。

    几个壮硕的男人刚一进屋,就嗅到一股香的味道,他们猛地察觉到不对劲,竟然掏出了枪。

    池敬渊和卢毅从树上跳下来,池敬渊动作利落的将枪从其中一个男人手里落,双腿剪住男人的脖子,将他摔翻在地,男人直接晕了过去。

    他的动作利落而狠厉,像是一头正在狩猎中的野兽,危险而漂亮,让人移不开眼睛。

    吴迪差点把眼珠子都瞪出来,池敬渊原来这么厉害的吗?!

    正在他满脸震惊的时候,一只手抓住了他,拖着他往林子里跑去。

    卧槽???!

    吴迪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一个穷人,有生之年居然会有被当成人质的一天。

    “吴迪!”夏云舟大喊一声。池敬渊一脚踹飞袭击他的男人,在地上翻滚了一下,顺手拿起地上的手|枪,冲着绿树掩映下漆黑的夜色毫不迟疑的开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