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这个岛被我承包了07(捉虫)
两名高个子来到树下, 围着绕了一圈,连个鬼影子都没看到。
其中一个嘀咕道, “估计是野猫什么的。”
卖部老板站在远处,黑着脸命令,“你再仔细看看,别是躲起来了。”
“真没有。”那人听不惯对方命令的口吻,拉着同伴往回走。
不远处的一簇铁树后, 李鱼被程度按在地上, 蒙住嘴,纸片人似的, 毫无反抗之力。
他拼命扭头,总算是将视线从泥地移动到了男人下巴上。
从这个角度,除了对方性感的下巴和高傲的鼻孔, 还能看到对方微微上扬的唇角。
这份愉悦, 来自于那几偷偷摸摸的黑影, 几人的争执升级,已经起来。
因为怕惊动大楼里的人,这场架得十分憋屈, 气了不敢大声骂人,疼了也不敢喊出声来,以至于越,积压的火气越大, 到最后直接下了死手。
眼看着卖部老板揪住一颗脑袋往阶梯棱角撞去, 李鱼急红了眼, 张嘴咬住男人蒙住他嘴的掌心。
程度被手心的触感弄懵了,不疼,就是热热的,有些柔软。
李鱼咬了十来秒,口水都快流出来了,男人纹丝不动,仿佛没有知觉。
好在,卖部老板没下手成功,被一个人撞开了。
拉架的人护住瘫在楼梯上的兄弟,压着声音怒吼,“你疯了是不是,想把所有人都引过来吗!”
一句话,战事迅速平息。
李鱼悬空的心落回实处,嘴里呜呜呜,示意男人放手。
“不想死就安静闭嘴。”
程度丢下一句警告,松开手,习惯性揣进兜里。
掌心湿漉漉的,是青年的口水,他闭了闭眼,浑身的肌肉紧紧绷起。
李鱼完全在状况之外,满心满眼都是卖部老板群人的动作。
未免暴露,他不敢站得抬出去,几乎是贴上男人的后背,探着脑袋在看戏。
“别挨着我。”程度扭头瞪人,借着推搡的动作,将手心的口水在青年肩上蹭干净,往右边移动。
李鱼撇嘴,又不是大姑娘,有什么不能贴的,屁事儿多。
不远处,被吼了一嗓子后,大家默契的安静下来。
卖部老板似乎是里面的老大,他开口命令道,“去其他地方商量。”
其余人无一反驳,但也不太情愿,走路时步子拖拉,落在最后的两人甚至在悄声交谈。
李鱼心里的猫爪子在使劲儿抓挠。
待几人走远,他从铁树聪后走出来,意图跟上的脚刚跨出去,就被一股力量给拽得倒退两步。
垂眸看了眼胳膊上的手,李鱼磨磨后槽牙,问,“你就不好奇他们到底想干嘛?”
程度面无表情,“不好奇。”
李鱼嗤笑,“不好奇你偷听什么。”
“我没偷听。”男人板起脸,揪住青年的领口,把人拽得更近,“林州舟是吧,最好是收起你的好奇心,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
对面那双眼睛漆黑阴鸷,暗涌下藏着不少东西。
李鱼抬眸锁住男人的眼睛,笃定道,“你知道他们在商量什么。”
青年离得太近,呼吸时的气息,一点不错的从男人唇上扫过。
程度后退半步,冷声道,“别靠我这么近。”
附近没有光,李鱼看不清对方的表情,撇嘴不屑道,“都是男人,怕什么。”
他眼珠子转了一圈,想到了,“你是gay?太巧了,我也是。”
程度感觉额角的青筋又开始跳动,扯拽着他的理智跟脾气,咬牙否认,“我不是。”
“不是就不是呗。”
李鱼满脸遗憾,但很快就大气精神,继续之前话题,“我听锅盖头,他爹心里藏着一个秘密,他们刚刚是在讨论这个吗?”
话题跳跃得太快,程度愣了下,心里涌出一股怪异感,希望青年能继续之前的话题。
他揉了揉眉心,觉得自己脑子有问题。
“孩儿的话你也信?”不耐烦的推开青年,往大楼里走。
大马路上已经没有那几道身影,不能让另一个谜团携带者也跑了,李鱼转身追上,“孩儿不像大人心思复杂,他们的话,可信度更高。”
程度骤然停下,转身,“那屁孩儿从就爱谎,十句就九句是假的。”
李鱼若有所思,“那告诉我的一定是真的那句。”
程度嗤笑,“谁给你的自信。”
“你呗。”李鱼脱口而出。
程度不过,漆黑着脸进了电梯,李鱼紧跟其后,识趣的不再话,默默思考。
大半夜的,那几个人到底在商量什么,又是要去哪儿,难道是想离开岛?
不,李鱼否定这个猜想。
即便是要跑路,多少也要带点细软,那几个人手里空空,不像要远走,更像是去某个地方,那地方不远,应该就在附近。
从目标之前的言语看,他一定知道什么。
李鱼扭头盯住男人不放,嘴唇抿成一条线,表情非常严肃。
程度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恶声恶气道,“再看我我就把你眼睛挖了。”
李鱼一点不怕,哦了一声,故意往前一步,目光比之前更加肆无忌惮。
他问,“镇上的人为什么都怕你?”
“因为我是这里的主人。”程度皱眉,“退回去,你身上有味道。”
可不是么,因为不太舒服,他从早到晚没洗脸,没刷牙,更没洗澡,衣服上的汗干了又湿,湿了又干,怪恶心的。
不想还好,一想到这个,李鱼就有点不好意思,脸都红了,乖乖往后退。
看着顷刻间退至一米远外的青年,程度心里又开始不舒服,想把人拽回来。
“操。”他忍不住骂了一声,看来不只脑子有病,心里也有病。
翻来覆去的情绪,让男人帅气无五官变得扭曲。
胡思乱想间,二十三楼到了。
李鱼怕真把人熏坏,步伐迈得很快,眨眼间转过走廊,不见了。
444号房内寂静无声,锅盖头把整床被子卷在身上,嘴微微张开,睡得正酣。
李鱼拽过一半被子,搭在肚子上,没多久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镇发生了一件大事。
卖部老板死了,发现他的是隔壁水果店的店员。
因为要整理货架,清理坏掉的水果,店员来得很早,却发现平日里,明明九点十点才开门的卖部,竟然能比他还要早开门。
店员好奇的走进卖部,却发现货架东倒西歪,东西撒了一地。
而平时凶神恶煞的老板,正脸朝下的趴在地上。
店员以为老板只是晕倒,蹲下喊了几声,发现不对劲后,将人翻了个面。
卖部老板脸色灰白,眼睛瞪大,瞳孔紧缩,额头有个乒乓球一样大的凹陷,血流得满脸都是。
店员吓坏了,疯了一样的跑出去,逢人就卖部老死了。
事情传播速度很快,一个时不到,整个镇上的人都知道了。
李鱼因为睡懒觉,是最后一个知道的,告诉他这个消息的,是死者的儿子。
锅盖头趴在床头,眼神没有焦距,像个复读机一样,重复着,“哥哥,我爸爸死了。”
李鱼刚醒就听到这一句,被吓了一跳,还以为是孩儿做噩梦了。
去隔壁问才知道,卖部老板确实死了,据初步判定是喝多了酒,半夜起身被货架绊倒,脑袋撞到桌子,被磕死了。
李鱼皱眉,“那个店员真的只看到老板一个人?没有别的人?”
黎叔正对着大海扎马步,气定神闲道,“大家是这么的。”
言下之意,没人知道在卖部老板被发现以前,卖部内有没有其他人。
老爷子斜眼看向青年,“你可别瞎琢磨,交给警察办吧。”
“警察?”
“程先生已经报警了。”黎叔长呼出一口气,收势站直。
他看了眼隔壁阳台,问,”那孩子呢?”
李鱼,“在客厅里看电视。”
来也怪,爹死了,孩儿不哭也不闹,刚刚他要到隔壁来,孩儿还冲他笑了笑,没有半点难过。
黎叔叹了口气,“那孩子也可怜,上前年死了妈,现在又没了爹,也不知道以后要怎么办。”
李鱼没出声,回忆昨晚。
昨晚在楼下密会的共有五个人,如果卖部老板是在自己铺子上被杀的,那么他们从楼下离开后,应该去了卖部,谁知道争执继续升级,有人失手,把他给弄死了。
当然,这只是其中一个猜测。
卖部老板也可能是在其他地方被杀,再拖到卖部,伪装成意外死亡。
亦或者,真如大家所的那样,他和其余四个分开以后,独自饮酒,真是喝醉以后把自己给作死了。
“这镇上为什么没有监控呢。”要是有,事情会简单很多。
“监控?”黎叔,“因为大家不喜欢,我刚来的时候也是有的,只是后来出了件事情。”
李鱼问,“什么事?”
“有人潜入别人家,在卫生间里藏监控,用来偷拍女人洗澡。”想起那件事,黎叔一脸厌恶,“从那以后,大家都觉得这东西不安全,也不知道是谁带的头,挨家挨户把监控和录像带都搜出来,集中销毁了。”
“不是程先生带头?”
“具体是谁我忘了,但绝不是程先生。”黎叔,“程先生那会儿还没来呢,他是十几年前到的岛上,来时带了不少人来,建大楼,修街道,彻底改了镇生活。”
“程度不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李鱼呆住,他一直以为程度也是原住民。
黎叔是,“程先生是跟家人出海鱼,遇到意外,漂流到其他地方,至于程家怎么发迹我不清楚。”
李鱼追问,“那程度的父母呢?”
黎叔摇头,“不清楚。”
“没见过?”
“没有。”黎叔,“每次到镇上买东西,都是程先生一个人,似乎有人问过,他父母身体不好,不方便下山。 ”
真是一个传奇的故事。
一个不与外界来往的山村里,住这一个野子,他家里有三口人,却只有一个人在外露面。
后来有一天,野子跟爹妈出海渔,被冲到其他地方。
一家人在外面落地生根,赚了许多钱,可野子并没有被外面的花花世界迷住眼,不但花钱买下家乡,还花巨资给镇上修房修路,然后一住不走,成了土地主。
李鱼,“……”
脑子有坑吧。
镇上设施造价不便宜,金额以亿为单位,有这些钱,无论在哪儿都能幸福一辈子。
目标的脑回路太匪夷所思了,李鱼收起胡思乱想,问,“那程家父母呢?”
黎叔,“死了。”
李鱼,“……”
所以目标也可能是因为爹妈不在了,想要落叶归根,顺带造福家乡。
程度的谜团越裹越大,李鱼想得头疼,干脆不想了。
现在最棘手的,是卖部老板的死,他不确定要不要把昨晚看到的东西出来。
如果了,他也可能会成为嫌疑人。
可是不,这件案子的最终结果,很可能会如大家所的那样,老板是自己摔死的,而真正的凶手就藏在群众之间,逍遥法外。
犹豫不觉间,撕心裂肺的哭声从隔壁传来。
锅盖头坐在隔壁客厅,对着电视哇哇大哭,眼泪珠子不要钱的往下掉,一边哭,一边用胳膊擦眼泪。
李鱼把他从地上抱起来,按在怀里诓哄。
就剩那么一个亲人,怎么可能不伤心,只是憋着情绪不发。
锅盖头一抽一抽的睁开红肿的眼,抓着李鱼的衣服,“他以前我的时候,我挺想他消失不见的,可他真的死了,我又很难过。”
“妈妈走了,爸爸也不要我了,我知道,你也会不要我,把我丢开。”
镇上的人都不太富裕,没人愿意家里多个吃饭的拖油瓶,早一两年前他就明白这个道理。
更何况最初的时候,他还带头在沙滩上欺负过这个人,他不敢奢求什么。
孩儿虚胖,身上软肉多,抱起倒是没有多重,把人放到腿上,面对面交谈。
“你想跟着我吗?”李鱼抬手擦了擦孩儿的眼泪。
孩儿没吭声,因为不敢。
上个世界,丽莎跟着米月的时间最多,对于带孩子,李鱼可以是一窍不通。
他放软声音,“我可能没办法好好的照顾你。”
孩儿的眼神黯然,刚擦完的眼泪又流下来,扭着身体要下去。
年纪,脾气还挺急躁,李鱼一把掐住他的腰,“你听我完行不行。”
孩儿动弹不得,嘟囔道,“我都知道。”
“你知道个屁。”李鱼敲了下孩儿的脑门,接着,“我的意思是,我之前没照顾过你这样的屁孩,如果有疏忽或者遗漏,你要提醒我,但不能发脾气,更加不能离家出走。”
从现在开始就要住在一个屋檐下了,规矩必须立下。
孩儿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埋头往青年怀里钻。
李鱼看着怀里黑乎乎的脑袋,这以后就是自己人了,不能再叫外号。
“喂,你叫什么名字?”
“我爸叫我畜生。”锅盖头眨眨眼,一脸天真。
这叫家庭教育太失败了,李鱼问,“那你妈呢?”
锅盖头,“她叫我宝贝。”
这个靠谱点,就是听着娇滴滴的,跟锅盖头胖嘟嘟的壮硕外形不符。
李鱼,“你以后跟我姓,叫林舟。”
锅盖头没有意见,羞涩的抿嘴笑了笑。
事儿还没完,李鱼把人从怀里拎出来,“你叫我哥哥,以后见到程叔叔,也得叫哥哥。”
辈份得先排好,不能乱,更不能让男人占他便宜。
快中午的时候,岛上来警察了。
李鱼将昨天的剩菜一热,草草扒了几口饭,叮嘱孩儿别乱跑后,拿上钥匙下楼。
除了最初发现尸体的水果店店员,再没人进过卖部,现场保存完好。
前来调查的一共有三个人,两个警察,一名法医。
调查显示,卖部老板的死亡时间是在凌两点,到三点之间,由于没有监控,现场也没有斗痕迹,警方的初步判定和大家猜的一样,意外死亡。
李鱼刚下楼,就听见有人在讨论这件事,安安静静听完后,他皱眉道,“可我觉得事有蹊跷。”
那人猛一回头,看到突然立在身后的人愣了下,他问,“你什么时候下来的。”
“刚刚。”
眼前两人又矮又瘦,跟昨晚他看到的几道人影,身型差距很大,想了想,李鱼把昨晚看到的东西了出来,“我觉得那几个人都有嫌疑,卖部老板可能是他杀。”
两人相互对视一眼,不关心嫌疑人,反而追问,“你真的什么也没听到?”
李鱼愣了下,“没。”
对面的怪异的笑了一下,“我们怎么确定,你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我没有必要骗你们。”李鱼意识到不对,悄然攥紧拳头,“你们知道警察在哪儿吗?我觉得最好是把这个消息告诉他们。”
两人异口同声道,“不知道。 ”
不是不知道,而是不想,他们并不希望他接触警察。
镇上的原主民心里都藏着一个秘密,昨晚上,卖部老板和人偷偷摸摸讨论的东西,或许就是这个秘密,所以当他提起的时候,眼前两人反应才会这么大。
李鱼没想硬碰硬,非要去见警察,而是去了三十层,想找程度商量,顺便看看他的态度,是否和这两人一样。
程度不在,正在警察那儿做笔录。
警察声音亲和,嘴角含笑,“程先生,您确定自己亲眼看到,除了死者,还有另外四个人?有其他目击者吗?”
脑子里闪过一个身影,程度有。
半时后,李鱼被老五带到镇上的活动中心,这里面有电脑和围棋等娱乐设施,也有招待外来客人谈事的会议室。
进门前,老五把青年拽住,“你可千万别逃跑的主意。”
见老哥神色认真紧张,李鱼笑半开玩笑道,“为什么不能?镇上的人不想我走,我走不了,可现在警察来了,他们还敢拦着?”
老五,“那几个警察也是镇上出去的。”
李鱼,“……”
稀罕,原来是朝中有关系。
老五无视青年惊讶的表情,声音突然阴沉,“来到这里的外地人是不可能离开的,他们有很多方法让你留下来,比如,让你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