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这座岛被我承包了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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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杂货店里鸦雀无声,被外面开过汽车衬托出一丝丝尴尬。

    反应过来自己了什么, 程度脸上挂不住, 刚刚那句完全是脱口而出, 没过脑子,他比对两个还懵。

    金老板觑了李鱼一眼, 掩嘴讪笑,“瞧我这嘴巴,怎么也管不住。”

    她往李鱼方向靠拢, 捏着嗓子问,“林啊,你一定跟程先生很熟吧,刚刚真是不好意思, 我不该凶你。”

    闻言, 程度愣了下,知道自己为什么发火了。

    严格起来, 在镇上青年跟谁最熟,见过两面老五?当然不是,是他程度。

    他都没没骂过一句,这个矫揉造作老女人凭什么。

    想通后,程度脸色迅速好转, 斜睨了眼老板娘,将青年拉到外面。

    李鱼摘掉清洁手套, 冲男人挤眉弄眼, “你刚刚怎么生那么大气。”

    “我没有。”好不容易压下去尴尬重新冒头, 程度拉着脸低斥,“别站没站相,我有话问你。”

    李鱼立正站好,“你问。”

    程度拆弹被蹩脚军姿逗笑,脸上越发紧绷,“你到这儿上班,屁孩儿怎么办?”

    李鱼,“我给他熬了粥,每顿只能喝一碗,等晚上回去,我给他做好吃。”

    “什么好吃?”程度脱口而出。

    李鱼揶揄,“你想吃吗?想吃我可以多做一份。”

    “不想。”程度硬邦邦他丢下话,越过青年往回走。

    李鱼回头,男人背影挺拔阔挺,双腿又长又直,像是夏日苍秀松柏。

    不得不,每个世界目标虽然长得不一样,帅气却有雷同。

    李鱼收回视线,回到工作岗位。

    金老板胳膊撑在桌子上,上身压低,低矮领口不太服帖,露出一点沟。

    李鱼怕辣眼睛,进门后不是望天花板,就是盯着脚尖,没给过一个正眼。

    “哟,还不好意思呢。”金老板笑着绕出来,手指头在李鱼肩上戳了一下,“弟弟,你跟程先生是怎么混熟?”

    李鱼感觉被戳那一块儿几乎麻痹,借着摆弄货品,往旁边挪移一寸。

    “就多见了几次,也不算太熟。”

    “骗你金姐呢,程先生可从来没拉人单独过话,哦,除了张诚实。”金老板酸溜溜,觉得青年是记恨自己吼了他,不肯实话。

    李鱼摆弄着牙膏,诧异道,“可我看程先生挺随和。”

    “随和什么呀,喜怒无常。”看问不出什么有营养东西,金老板挥挥手,回了收银台。

    杂货铺里虽什么东西都有,却不如超市品种多,质量好,来买东西不是附近,就是过路。

    一上午下来,除了程度那条死贵高档香烟,其他营业额加起来才八十多块。

    快中午时候,金老板让李鱼回去吃饭。

    李鱼口头答应,转过背就去了卖部。

    卖部里死了人,都觉得晦气,开车走路统统绕道,连带着隔壁水果店生意都不好了。

    水果店店员拿着苍蝇拍,正百无聊 赖地赶苍蝇,见到个大活人,顿时来了精神。

    “嘿,新来,你叫什么来着?”

    “林州舟。”李鱼自我介绍,“我住23楼444号,你呢。”

    “我住1楼。”店员突然做个了噤声动作,举起苍蝇拍,利落呼下去,一大一两只苍蝇被拍出了屎,恶心黏在一起。

    他淡定用纸巾擦掉,继续道,“你来这儿做什么?”

    李鱼,“来看看有没有孩儿东西落在卖部。”

    “我想起来了,你把那拖油瓶子领回去了。”店员一脸不解,“你连自己都养不活,何必呢。”

    李鱼看向卖部外黄色警戒线,“有人进去过吗?”

    “谁敢啊。”正好有人进店,店员转身招呼人去了,等再出来,青年已经不见。

    卖部里乱糟糟,货架东倒西歪,尸体被拖走后,尸体固定线还在。

    李鱼弯腰,在收银台桌角上发现血迹,卖部老板应该就是撞到这里死掉。

    直起身,换块略微干净地方趴下,从逆光和顺光角度分别看向地板,也不知道是不是天阴缘故,地板上看不出脚印。

    “1551,能扫描出脚印吗?”李鱼问。

    “抱歉。”1551。

    李鱼抱着胳膊,回忆之前所学,似乎在哪儿看到过,如果在极强光下拍照,可以照出地板上脚印。

    这办法不算什么高科技,几个警察都是专业,如果真心想查,他们应该知道怎么取证。

    突然想起件事儿,李鱼问,“那三个警察都走了吗?”

    1551没有,“好像要在岛上多留几天。”

    这意味着,调查将继续进行,哪怕是做做样子。

    如果那个四个人真有嫌疑,此时此刻,他们应该很惶恐吧。

    李鱼若有所思摩挲下巴,决定下班后,去隔壁酒吧溜一圈。

    半时后,午餐时间结束。

    金老板用过午餐,正举着镜子,坐在收银台前补口红。

    听见脚步她拿开镜子瞄了眼,懒懒道,“去哪儿了?”

    “到处溜达了一圈,熟悉环境。”李鱼用纸杯倒水,快速灌下去,干瘪肚子一下子就被撑开了。

    老板娘抿抿嘴,对着镜子啵一口,对自己妆容很满意。

    她从抽屉里拿出五十块钱,和一把新配钥匙,“这是你今天工资,这是钥匙,晚上八点关门,可以晚但不能提前关,懂吗?”

    “我懂。”李鱼违心道,“您下午是要去约会吗?妆化得很好看。”

    金老板被后一句逗得心花怒放,“嗯,跟人见个面。”

    她从柜子里取出包包挎上,扭腰摆臀,嘴里哼着歌,出了门还不忘回头跟新员工声拜拜。

    李鱼了个哆嗦,“你有没有发现,金老板身上有股违和感。”

    1551,“有。”

    老板娘脸盘和五官给人一种粗犷感觉,而被妆容刻意柔和后,尤其当她穿着紧身窄裙,还想露沟时候,违和感很强,至少李鱼这么认为。

    在他看来,老板娘这种款,应该走利落一点风格,而不是妩媚。

    金老板下午不在,店里生意反而好了。

    李鱼把票子分面值放好,用皮筋儿困上,放进抽屉里。

    关门前,他将店里检查一遍,绕过最后排货架时候,突然发觉少了点什么。

    少了电钻。

    李鱼跳着脚看向货架顶部,没有,下面也没有,最后在里间一堆箱子里找到了。

    电钻跟钻头盒子放在一起,应该是午休时间,被金老板挪进来。

    所以这个电钻可能是自用,而非售卖商品。

    李鱼把箱子堆回去,锁上店铺,去了隔壁酒吧。

    晚上八点,距离夜生活正式开始还有一定时间,酒吧里只有两桌客人。

    一桌一男一女,碰杯聊天,一桌是两个男人,正翘着二郎腿着话,吞云吐雾。

    李鱼来到吧台,侧坐在高脚凳上,望着吧台内唯一调酒师。

    老五用力摇晃调酒杯,揭开盖,将淡蓝色液体倒入玻璃酒杯中,加入冰块和一片柠檬,齐活。

    他擦着手走过去,“怎么了?”

    李鱼眉头结,苦恼纠结模样。

    想到隔壁凶巴巴老巫婆,老五怒道,“姓金欺负你了?”

    “没有。”李鱼四下看了眼,起身凑近老五耳朵,“今天中午,我去了趟卖部,本来是想看看里面有没有孩儿以前落下衣服,结果你猜怎么着。”

    老五胃口被吊起来,“怎么着?”

    “我看见一个人,在里面找东西。”李鱼一本正经瞎,“是个男人,可惜了,我没看清脸。”

    两人虽然做出一副讲悄悄话姿势,话声音却不,距离较近那桌听得清清楚楚。

    老五嘶了一声,“那人去卖部做什么,偷东西?”

    “不定是之前我看到几个人中一个呢?”李鱼猜测,“五哥,你真信卖部老板是自杀?”

    “我也不知道,一切等警察调查结果吧。”

    李鱼笑了下,“你对,这种事儿不能瞎猜。”他跳下高脚凳,“我先走了,家有人等我做饭呢。”

    这个点,破孩儿早就饿了,但愿没在家干嚎。

    超市里新鲜蔬菜肉类早就卖完了,剩下些挑剩下。

    李鱼从一堆蔫了吧唧蔬菜里,挑出几颗还算新鲜,又去买了点肉提回家。

    电梯里,有两个女人正在聊天,眼看着门要关了,一只手伸进来,门又开了。

    见到生面孔,两人有瞬间愣怔,随即想起是谁。

    他们相互看对方一眼,其中一个连衣裙跟李鱼搭话,“林州舟,你真在看见卖部里有其他人?”

    李鱼愣了下,慌乱道,“你们怎么知道?”

    连衣裙意味不明笑着,“镇上风大,只要是出口话,不出半时就能传得全岛皆知。”

    这情况跟□□很像,你传给我,我传给你,仿佛人与人之间没有屏障,不需隐瞒。

    这么看话,杀死卖部老板四个嫌疑人,现在肯定也知道了这个消息,不定正在猜忌他今天看到,会不会他们中一个。

    电梯门闭合,开始上升,李鱼开口 , “我真看见了,那个人好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你怎么没叫住他?”

    “我这么敢。”李鱼怯懦道,“万一那个人报复我怎么办。”

    连衣裙轻笑,“这样就对了,安安稳稳过自己日子,别人事少管,对大家都好。”

    李鱼点点头,支支吾吾,“谢谢提醒,我知道了。”

    才怪。

    别是闲事,前面就是刀山火海,也得往前冲,他海景房连个阳台都还没看见,必须继续努力。

    十四楼时候,电梯门开了,下去两人。

    李鱼老实巴交招手再见,门一关,脸色冷下来。

    1551问,“你怎么算?”

    “诱饵已经撒下去,就看鱼会不会上钩了。”

    如果那几人心里真有鬼,肯定会趁着没人返回现场,或者约着私下见面。当然,还有另一种可能,他们会派人接触、试探他。

    这么干是有一定危险性,但总比没头苍蝇似,找不到确切目标强。

    镇上人心里都揣着同一个秘密,与其焦头烂额挨个套话,不如从卖部老板死亡入手。

    如果能找出凶手,知道老板死因,和他们那晚上聊天内容,第一个秘密就能迎刃而解。

    思绪被电梯提示音中断,李鱼摸口袋才想起,今早出门前他把钥匙挂到了林舟脖子上,如今只能敲门。

    叩叩声落下,很快就听见孩儿啪嗒啪嗒脚步声。

    孩儿精神头不错,嘴角沾着饼干屑。

    李鱼捏他嘴巴,“谁给你吃东西了?”

    “程哥哥。”屁孩儿眼睛直溜溜盯着他哥手里袋子,夸张哇了一声。

    李鱼摸着他脑袋,把人往里推,犀利扫过屋子里边边角角,没有人来过痕迹。

    他问,“程哥哥到咱们家来了?”

    林舟没有,“是我在楼下碰到他。”

    想起上午事,李鱼心里多了点谱,“上午碰见?”

    “嗯嗯,他给了我一袋饼干,和一袋牛奶。”林舟靠近,踮着脚看李鱼切肉。

    想不到大佬还挺心软,李鱼腹诽间,已经开始切肉。

    刀锋锋利,轻松把肉切成平整薄片,贼爽。

    李鱼越切越带劲儿,越切越有节奏感,切完意犹未尽,于是将肉片重叠,开始切丝。

    有了前面两次铺垫,他翻炒颠锅趋于熟稔,不一会儿,青椒肉丝,蛋花汤上桌。

    孩儿以前东家凑西家要,他爹偶尔想起来,就带他出去搓一顿,日子糙得很。

    现在不同了,他地位升级,从别人嫌弃拖油瓶,变成了被精心呵护弟弟,那些对外人竖起芒刺,被他悉数收起,变为贴在身上软肉。

    林舟一边吃,一边忍不住看他哥,眼眶红红。

    李鱼在他头上拍了一巴掌,“快吃,再瞎瞅菜就没了。”

    林舟脑瓜子,装不下太多东西,复杂情绪被抛弃了,开始大口吃菜扒饭。

    饭后,李鱼把剩下303 40拨出来一部分,又上楼了。

    藏在人民群众中嫌疑人都是鱼虾,顶楼那位才是他必须精心呵护大鱼。

    想起程度维护,李鱼心情好,翘着嘴走出电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