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这座岛被我承包了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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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客厅内的气氛变得怪异。

    李鱼仔细回忆着刚刚的细节, 始终找不到男人怪异行为的缘由。

    摸摸自己的脸, 正常的,他就这身体, 胳膊撑住沙发,“你怎么了?”

    程度使劲儿扒饭, 含糊道, “没什么。”

    李鱼微眯眼睛, 伸手戳了下男人的耳根, “红了。”

    “别动手动脚。”程度用手肘顶开青年的手, 略带凶狠的瞪他。

    李鱼没感到害怕,反而觉得有趣,挑挑眉, 移开视线。

    电视机上,乐观勇敢的女主初入职场, 被人栽赃陷害,面临辞退。她不爱白花路线, 走的是霸王花, 当即掀桌泼了人事部经理一脸咖啡, 帅气炒掉垃圾公司,算撸袖子自己创业。

    这份勇气,李鱼心眼里佩服。

    女主有光环, 无论怎么造一定会遇贵人相助, 结局也一定会左手帅哥, 右手事业。

    瞥了眼恢复正常, 继续用餐的男人,李鱼坚定道,“1551,我也可以的。”

    1551,“看好你哦。”

    李鱼,“谢谢。”

    程度的吃饭的速度看似斯文,咀嚼速度之快,等李鱼再回神,他已经拿着碗筷进去厨房。

    不是去洗碗,而是拉开一个柜子,从里面翻出一个工具箱。

    李鱼目瞪口呆,没想到家里居然有这个。

    工具箱里东西齐全,钳子、扳手、锤子、各种型号的螺丝刀……整整齐齐,放了满满一箱。

    “是不是每间屋子里的东西,都是你亲自准备的?”李鱼蹲下,目光随着男人拿取的动作来回移动。

    程度嗯一声。

    整栋楼这么多间屋子,不肯跟一个人搞定吧,李鱼把心里的疑惑问出来。

    程度,“工人帮忙一起弄的。”

    “竣工以后他们就走了吗?”李鱼追问。

    程度走了,开始组装防盗锁的部件,示意青年提上工具箱,到门口去。

    门上原始配套的锁安全等级低,拆起来容易,李鱼接住对面丢来的旧锁,递新锁时两人手指碰到一起。

    程度仿若未觉,面无表情的抽回手,开始安装。

    他动作熟练,肯定干了不止一次,李鱼问,“程哥,你当初为什么要回到岛上?外面的世界不好吗?”

    “没有为什么。”程度从工具箱里挑了个改锥,从大门内侧往外上螺丝。

    任何人,做任何事情,都是有目的,哪怕一个的路边施舍,也是出于同情,目的是想要帮助弱者。

    李鱼觉得,这话必须反着理解。

    程度回来有目的,只是他想,或者不能,反正不是黎叔的那一套就对了。

    更何况程度对镇民的态度很奇怪,只要不触及他的界限,就不闻不问。

    比如今晚,张诚实被揍成那个样子,他不干涉,而是颇有兴致的吃瓜看戏,甚至还要跟他赌。

    就像是……

    脑子里有东西划过,没抓住。

    李鱼扭头看着男人的侧脸,线条利落性感,鼻梁有细的汗珠。

    迟疑片刻,他起身走了。

    程度眼眸微动,停下手里的动作,探出半截身看进去,青年停在茶几前,正在抽纸巾。

    李鱼拿着几张纸巾走出来,给男人擦汗。

    柔软的触感从皮肤上擦过,带着一股馨香,程度整个人僵住,改锥和螺丝啪嗒掉地,活泼的弹跳两下。

    他拨开青年的手,抢下纸巾,胡乱擦了两下, “你别动来动去扰我,旁边儿呆着去。”

    李鱼把团起来,捏在手里,“哦。”

    安静没多久,他又忍不住了,“程哥,你这手艺跟哪儿去学的?”

    “换个锁而已,要什么手艺,多操作几次就会了。”

    锁装好了,程度昂首让青年进去,“试试。”

    关门开门三次,锁芯顺滑,用钥匙开门一点不卡。

    “走了。”程度把工具往箱子里一丢,起身就走,没几步就转过走廊,进了电梯。

    李鱼追上去的时候,电梯门已经关闭,转身,正巧碰见从另一部电梯里走出来的兰姐。

    “兰姐,”了声招呼,看见女人脚边的东西,李鱼自告奋勇,“我帮你吧。”

    兰姐累的手脚酸痛,早就不想搬了,“你帮我搬东西,兰姐请你喝酒。”

    李鱼赶紧摇头,“我不喝酒的。”

    箱子共有三个,单是一个就有几十斤。

    他吸了口气,使出吃奶的劲儿抱起一个,一步一挪沉重的走出电梯间。

    “诶,你等等。”兰姐从包里翻出钥匙,隔空丢到青年怀里的箱子上,“尽头挂牌子那间就是我的。”

    李鱼想起是哪间了,抱着长痛不如短痛的心态,硬是咬牙把东西搬到门口才停下。

    兰姐的屋子有点乱,丝袜内衣大剌剌的躺在玄关的鞋柜上,里面就更不用了,站在门口,一抬眼就能看见客厅里东倒西歪的啤酒罐子。

    把箱子放在原地,李鱼返回去,花了两趟把东西搬完。

    兰姐给他倒了杯水,“歇会儿再回去吧。”

    她扫了眼四周,不在意道,“我这人懒,不爱收拾,你见谅。”

    何止是不爱收拾,这家里简直就是个垃圾场,李鱼草草喝完水,走了,再留下去他怕自己会尴尬死。

    在地上的一堆衣裤中,他看到了一个套套,里面有东西。

    单身女人嘛,夜生活也好,男朋友也罢,都是正常的,可李鱼还是有些好奇,套套的另一个使用者到底是谁。

    今晚还有其他活动,进门以后,李鱼冲了个澡,合衣而躺。

    闭眼前,他叮嘱系统,有动静就叫他。

    也不知睡了多久,系统突然发出警报,李鱼被吓出一身冷汗,差点从床上滚出下去。

    “怎么了?”

    “房门外有人。”

    李鱼光脚走到玄关,看门上的猫眼。

    走廊里有一个戴着黑色头套的男人,从姿势看,应该正在用钥匙开锁。

    李鱼问1551,“他用的老钥匙?”

    系统,“是的,放心,不开。”

    这句话没起安慰作用,细微的哐哐声从门锁传来,将气氛渲染出一种兵临城下,摇摇欲坠的紧迫。

    门外的人全程冷静,确定青年换锁后,选择离开。

    李鱼站在原地不动,直到系统对方进了电梯,才拿上钥匙,提着人字拖跟上。

    电梯是往下的,1551,“他去的是1楼。”

    要么,这人住一楼,要么,这人想要离开大楼,去其他地方。

    人字拖的声音啪嗒啪嗒,容易草惊蛇,李鱼只能继续光脚,跟上次一样,他先到二楼,再从安全通道走到一楼。

    出门时,冷不丁听见系统惊呼,“他正在往卖部走。”

    “知道了,别一惊一乍的。”

    大概是经历过码头的热闹,今晚的镇越发冷寂,天上不见一颗星子,月亮被掩藏在厚厚的云层后,冷漠的注视着世间的一切。

    卖部里真的有人,那黑影子老鼠似的,在各个架子间钻来钻去。

    光线太暗,李鱼看不清楚,让系统描述具体情况。

    “他拿着一个大麻袋,正在把货架上的东西扫进去。”

    “……”李鱼,“偷?”

    “看样子是的。”

    如果只是普通偷,直接来卖部就行,没必要冒险捅他的门。

    李鱼脑子乱糟糟一团,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把人抓起来,严刑逼供。

    卖部里的人几乎要把屋子给搬空了,大麻袋里哗啦啦的响。

    不用系统汇报,李鱼也能想像出里面装了多少东西。

    镇上的人迷信,路过都嫌晦气,难道偷死人的东西就不晦气?看来这人是穷疯了。

    李鱼蹲在地上一点点移动,思索如何才能偷袭成功,因为紧张,他后背开始冒汗,心如擂鼓。

    那人毫无所觉,嘴里偶尔发出兴奋的,压抑的笑声,隐隐着什么,是我的,都是我的。

    李鱼,“……”

    现在距离近了点,借着窗口透入的微光,能看出一点麻袋的轮廓,真的好大。

    扫了眼货架,上次他来买东西时,上面堆满了泡面,现在空了。

    这么大袋东西,搬回去都是个问题,窸窸窣窣的,万一惊动邻居,被报了警,不出十分钟就会被留在岛上的警察抓起来。

    这人脑子不太好使,李鱼得出结论。

    反手从身后提出一个空的啤酒瓶子,他缓慢站起来,正要敲下去,那人突然惨叫一声,后退几步撞到货架上。

    下一秒,卖部被明亮的灯光充斥。

    猛然接触到光线,李鱼用手挡了几秒,分开指缝看出去。

    偷靠着蛇皮袋半躺在地上,头套被摘掉,露出一张惊恐的脸,而他对面,正站着三个男人。

    白天的警察换上了便衣,一左一右的站在两边,他们之间的人,是程度。

    男人看过来,眉头紧皱,“把瓶子放下,过来。”

    李鱼,“……”

    老老实实把瓶子搁回原位,向两个警察点头示意,来到男人面前。

    程度结实的手臂一抬,把青年拨至身后,居高临下的注视着地上的人,“金广进,你大半夜不睡,跑到卖部来做什么?”

    李鱼懵逼,目标刚刚喊的什么,他没听清楚。

    1551给他在光屏上敲出几个字,【金广进】。

    李鱼,“……”

    他问,“也是姓金,跟金老板是亲戚?”

    系统不知道,李鱼直接问了旁边当雕像的警察。

    警察,“俩姐弟。”

    李鱼沉默了,金广进个子中等,比他姐矮不少,瘦弱苍白憔悴,像个瘾君子。

    金广进肚子被踹,疼的满脸苍白,哆嗦着抓着货架站起来,“我来干什么你们都看见来,就是偷东西。”

    李鱼跳出来指正,“你到卖部前,还到23楼来捅过我的门锁。”

    为了堵住对方狡辩的嘴,他迅速补充,“我都从猫眼看见了。”

    程度耷拉的眼皮猛然掀开,“他进你家了?”

    “那倒没有。”李鱼咧嘴一笑,“多亏了你帮我换的锁。”

    程度哼了一声,视线飘回偷身上,“你去444做什么?”

    “我,我……”金广进我不出后文,最后急中生智,“我就想看看他家有没有值钱东西。”

    李鱼嗤笑,“有个屁,老子的东西上次不是已经被你跟卖部老板搬空了吗。 ”

    “我没有,我们只拿了……”金广进住嘴,愤恨的瞪着青年,“你诈我。”

    为了安全起见,家家户户住进大楼以后,肯定都会换锁,旧锁跟钥匙留着不但没用,万一谁家丢了东西,而你家又恰好有钥匙,就会沾上嫌疑,有一百张嘴也不清。

    所以愿意留下旧钥匙的,肯定只有极少数。

    李鱼记得,偷他东西的除卖部老板外,还有一个人,上次匆匆一瞥,没看到正脸,但他记得那人个不高。

    灯光亮起,看见对方的形象后,他只是有一丝丝怀疑,谁知道一诈一个准。

    李鱼问,“你用来开我门的钥匙,是你的,还是卖部老板的。”

    金广进,“我的,当然是我的。”

    “他们偷你什么了?”程度扭头问到,瞥见金广进想跑,一脚踩住对方撑在地上的手。

    惨叫拔地而起,不等李鱼回答,金广进主动坦白错误,“就,就偷了个钱包,拿了两袋方便面。”

    倒霉的是,这些东西一个都没进他腰包,全被死胖子给顺走了。

    程度脚上施力,侧首看向青年,“就这些?”

    李鱼点头,抿了下唇角,拉住男人的衣服拽了下,“行了,不用帮我出气了。”

    “别自作多情。”程度嘴上这么,脚下又用力碾了一圈。

    李鱼,“……”

    嘴硬,动作也硬,口嫌体正直。

    两个警察全程沉默,选择性无视。

    折磨够了,程度抄着手站到一旁,向两个警察使眼色,把人拖进去。

    街上的商铺构造都差不多,都有一个里间用来囤放东西。

    可能是因为有点钱就拿去赌博买酒,卖部的这间库房尤其空荡,只堆着几个空箱子,还有两袋破损,被洒出来的零食。

    李鱼跟着一块儿进去,把箱子倒扣过来,坐上面。

    程度抱着胳膊,一只脚支着地面,一只脚蹬在墙上,酷得不行。

    他昂了昂下巴,“。”

    金广进嘴皮子哆嗦,被怕了,哭丧着脸,“程先生,我真的是来偷东西的,您看证据就躺在外面呢。”

    程度掏了掏耳朵,啧了一声,已然开始不耐。

    “金广进,卖部老板是不是你杀的。”一个警察问。

    “不是,不是我,我这人胆儿,连只鸡都不干杀,哪敢杀人。”金广进两眼泪汪汪,“警察同志,你可不能栽赃我。”

    前面就不了,这最后一句不是得罪人么。

    两个警察同时沉下脸,另一个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一张照片。

    李鱼眼尖认,看见上面有个黑色脚印,应该是从现场提取的。

    轻飘飘的一张卡纸,让金广进面如死灰,他眼珠子转动,仍旧挣扎,“什么玩意儿,你们想用这个东西让我认罪?”

    程度冷笑一声,走过去,挑剔的量。

    短暂的沉默后,男人开口,“你们想做什么,想要什么,我都知道。”

    那头突然噤声,李鱼跳下大纸箱,好奇地凑过去。

    走近才发现,金广进像是受到可怕的刺激,瞳孔缩紧,浑身颤抖,嗓子如同被掐住,嘴唇翕动却无法出声。

    程度继续,“我知道,警察知道,很快整个镇上的人也会知道。”

    “我,我……”金广进膝盖发软,跪到地上,这回他是真哭了,眼泪鼻涕一起来,伸手想去抓程度到裤脚,被避开了。

    “程先生,我只是一时鬼迷心窍,我不是真的要去……”

    “闭嘴!”警察大声呵斥,“你该的,人是不是你杀的,为什么大半夜去444号。”

    意识到差点漏嘴,金广进没敢再往下,鬼鬼祟祟的看了李鱼一眼。

    胃口被吊到一半,真的很难受啊。

    李鱼恨不得冲上去,抓着他大声逼问,可屋子里有三个本地人,他一个都干不过,只能试试能不能找其他机会接触金广进。

    大概是知道再狡辩也没用,金广进老实交代,“来偷东西这事儿我没骗人,是真的,至于444号,我……”

    他顿了顿,眼珠子转了一圈,“下午的时候,我听人,林州舟看到有人在卖部鬼鬼祟祟找东西,我,我就……”

    话到一半,不了。

    李鱼拧着眉心,居然真有人去卖部找过东西,随口编的谎话成真了。

    “你想杀我灭口?”

    “没有,我就是想来找你聊聊。”

    李鱼看向程度,“你信吗?”

    这一眼不一般,既表现了自己对答案的不满,又起了暗中撺掇的作用。

    程度森寒的一眼扫过去,金广金忙,“是,我确实有那……那个心思。”

    “可我不是没开门,什么都没干吗。”他委屈上了,“来偷东西也是无奈之举,我真的是没钱吃饭了,程先生,警察同志,你们行行好,放了我行不行。”

    世界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警察往金广进头上糊了一巴掌,“放个屁,现场的脚印怎么解释,你不承认也没关系,我们可以去你家,一双鞋一双鞋做对比。”

    金广进咬牙,豁出去了,“脚印是我的,但人不是我杀的,我进去的时候,人就已经死了。”

    “那你下午的时候进卖部找什么?”警察迅速追问。

    “我他妈下午根本没来过卖部。”金广进完就后悔,懊恼的捶了下脑袋。

    李鱼愣了下,“既然人不是你杀的,进卖部找东西的也不是你,为什么还想杀我灭口?”

    心里有东西呼之欲出,“你认识那个凶手,你在维护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