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这座岛被我承包了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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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牙龈还在渗血,牙根生疼, 不知道撞坏没有。

    咽下带血的唾沫, 李鱼用手背擦嘴, 瞥见男人愣成木头,伸手拍了下他的肩。

    “程哥,你没事儿吧, 撞疼了没?”

    青年嘴唇本就红润, 被撞后微微肿起, 看着肉嘟嘟的。程度清晰感知到, 胸腔内心脏开始加速,疯狂撞击肋骨。

    这感觉很奇妙, 掺杂着紧张、兴奋, 还他妈有一丝丝难以启齿的羞涩。

    男人的耳朵正在迅速变红, 李鱼懵逼,转瞬就想通了。

    刚刚那一下激烈的碰撞, 四舍五入算一个吻, 目标肯定是害羞了。

    仓库外的空地上,等着看青年挨揍的人傻了眼, 没有推搡,没有暴揍,甚至连一句呵斥都没有。

    程先生作为岛上一霸, 居然就那么木呆呆的愣在原地。

    守在仓库里的警察见程度迟迟不动, 跑来询问, “程先生, 您没事吧,需要上医院吗?”

    空气中的热度被瞬间浇灭,程度面无表情道,“我很好。”

    余光瞥到青年,想起对方刚刚的嫌弃,男人脸上的平静快速龟裂。

    “刚刚为什么吐口水,你嫌弃老子?”

    李鱼龇牙给男人看,“出血了,嘴巴里全是味儿。”

    青年没撒谎,牙龈确实红肿出血了,事情的原由跟预先所想不同,程度默默抿唇,没忍住笑了。

    他立刻压下唇角,清清嗓子,“那什么,你刚刚要什么?”

    李鱼这才想起正事,回头看人群,大高个金老板鹤立鸡群似的,站在一群女人间。

    他推着男人的手往里走,“进去。”

    臂上的手比他的一圈,肤色白出两个号,程度胸口发烫,刚安分的心又开始作乱,没完没了。

    他想,我病了,还他妈病的不清。

    “程哥,那晚跟卖部老板密会的人中,是不是有金老板。”李鱼跟男人确认。

    无所不知的大佬肯定知道那晚有哪些人,他不,是因为想看戏。

    看那些心怀鬼胎的人,如何展现自己的丑陋,又如何掩饰自己的肮脏。

    就像之前,他看张诚实被人揍一样,目光总是带着戏谑和玩味,和现在站在外面空地,等着审讯结果的某些人一样。

    程度坏吗,李鱼不清楚,但他知道,如果程度将知道的所有事,尤其是常人无法亲眼见到,或听到的事都出来,别人肯定会将他当成异类。

    人们会怕他,但绝不是现在这种,建立在金钱和权利上的惧怕,那种害怕更加危险,会将人置于死地。

    “为什么这么问?”程度恢复冷静,淡漠的问。

    李鱼,“因为她跟金广进认识,作为镇居民,肯定跟卖部老板也认识。”

    “这并不稀奇,镇上的人几乎都相互认识。”

    “我记得那天晚上的五个人中,有两个高个子。”从见面第一天起,金老板就给他一种违和感。

    这种违和感,是在今晚见到兰姐性感的靠在走廊抽烟后才找到的答案。

    金老板不是个妩媚的人,却偏要将自己的大骨架塞进紧身裙中,踩上容易崴脚的高跟鞋,刻意卖弄风骚。

    为什么呢,因为这些东西她身上都不具备,尤其是每天跟隔壁兰姐抬头不见低头见,久而久之,她会羡慕,会自卑,慢慢改变自己的风格。

    这些东西会给人一种误导,让人忽略了她偏男性的身量,也轻易让人忽略了她的嫌疑。

    那天晚上,看到卖部老板跟人碰头的时,他丝毫没有怀疑过,里面会有女性。

    了一长串,李鱼口渴,他舔舔嘴唇,“有水么?”

    程度从一个空箱子上取过一瓶,“喝吧。”

    李鱼拧开瓶口,张嘴往里倒,有一两滴调皮的顺着嘴角往下流。

    程度喉结攒动,曲着手指从青年脖子上擦过。

    男人的指关节粗大,动作发沉,李鱼愣了下,“怎么了?”

    程度把手指上的证据给他看,“有水流出来了。”

    嘴角翘了起来,李鱼拧上瓶盖,拖着声音长长哦了一声。

    程度脸上发热,越要绷紧脸皮,“别阴阳怪气的。”

    他顿了顿,强硬的转移话题,“这些都是你的猜测,没有证据能证明那晚金老板也在,更加不能证明她就是凶手。”

    警察赞同道,“金广进不承认自己是凶手,也不肯交代真凶,我们确实拿他没办法。”

    除了脚印以外,他们没有找到任何有力证据。

    金广进背后的人手脚很干净。

    李鱼眉心微蹙,安静思索着。

    上次编的谎话歪正着,把金广进给套住了,凶手应该对他有同样的的疑虑,并且随着同伙被抓,疑虑和忌惮会成倍增长,藏在暗处的人,很可能会亲自在对他下手。

    如果没有其他办法继续深入调查,不如静观其变,只要运气足够,兔子迟早会自己送上门。

    相比之下李鱼更关心另一件事,“金广进是那晚跟卖部老板碰头的人之一么?”

    警察一听,态度冷淡下来,“他不承认。”

    当然不能承认,一承认就会把其余三个人牵扯进来,跟他一起成为嫌疑人。

    有些人,有些事经不起推敲,一旦被人抓住把柄,穿在外面的保护罩就会轰然崩塌。

    李鱼对此不怎么在意,反正他已经在心里把金老板和金广进圈起来,作为重点怀疑对象。

    他扭头望身后看了下,找地方坐下,算赖下,“两位警察同志,你们继续审,我就看看。”

    两个警察同时看向程度。

    此刻的程度心情复杂,脑子凌乱,没心思发表意见,俩警察见就连岛霸都不管,更加不敢逼逼,回头继续审问。

    仓库里啥也没有,金广进在地上躺了一夜,醒来腰酸背痛,还没来得及做广播体操伸展一下,就被突袭的警察绑到带来的木凳上。

    他现在肢体发麻,肚子饥饿,口干舌燥,距离生不如死不远了。

    警察重复之前的问话,“金广进,人是不是你杀的。”

    翻来覆去被问同样的问题,是一种精神折磨,金广进头昏脑胀,有气无力道,“不是,不是我,都了多少遍了,我去的时候他已经死了。”

    警察对他的烦躁视而不见,“凶手是不是你认识的人,为什么要包庇他。”

    金广进不话了,嘴唇紧紧抿着,无声的抵抗。

    这样的对话在短短十分钟内,重复了八次,换作任何人都会烦躁,金广进已经不只是烦,而是要炸了。

    身体和精神的双重折磨,让他心情剧烈起伏,要不是被困着,早站起来人了。

    被问最后一遍的时候,他终于忍不住了,脸红脖子粗的怒吼道,“我不知道,我他妈什么都知道,你们把我放了! ”

    警察看向程度, “程先生,我跟老三只能在岛上停留三天,今晚如果还查不到其他线索,我们只能以盗窃罪和蓄意杀人罪,先把人带回去。”

    李鱼插了一句,“要把金广进带走吗?”

    警察,“是的。”

    带走也是去吃牢饭的,惨的一逼。

    李鱼蹲到金广进面前,“真的不吗,了还能减刑哦。”

    金广进,“滚,都给老子滚!”

    李鱼,“……”

    知道上午没审讯出结果后,空地上的人们表情各异,有人按耐不住,直接跑到警察面前低声询问,“他没发疯出该的话吧?”

    警察摇头,“没有。”

    话的模棱两可,就是长十个脑袋,也猜不出其中含义。

    李鱼放弃偷听,跟着人群走动,旁边,程度跟他并排着,也不知道男人今天什么毛病,有意无意的总是用胳膊碰他。

    连续被断两次思维后,李鱼怒了,“再碰我,你中午没饭吃。”

    完人就冲到前面去了。

    程度,“……”

    操。

    迈开长腿追上去,只见青年的肩膀被另一只胳膊给勾住。

    那条胳膊又粗又壮,肤色偏黑,在太阳下泛着油光,程度脸色阴沉,喊道,“林州舟。”

    李鱼对着名字敏感度不高,屁反应没有,继续跟老五话。

    “他真的啥也没。”

    “不是吧,从昨晚把人抓到至今,已经够久了,居然审不出来。”老五担忧的看了眼瘦弱的青年,“兄弟,你可得心点,金广进对你没下成手,那天被你看到人,恐怕要亲自出手了。”

    没人会傻兮兮的顶风作案,李鱼不担心,脸上却满是愁云,“真倒霉,早知道那天就不去卖部了。”

    老五笑呵呵的,安慰的拍青年肩膀,拍到一半时,手突然被另一只手隔开。

    扭头一看,他惊讶喊道,“程先生。”

    程度勾着李鱼的肩膀,将人往自己方向带,低头训斥,“走路不能心点?没见地上有坑?”

    地上真有个土坑,也就半只脚掌那么大,摔不了人。

    李鱼抬眸盯着男人的脸看,老半天才哦一声。

    程度心里更不爽了,刚刚对着高黑壮有有笑,到我这儿就拉个驴脸,可又能怎么办,总不能把人一顿吧。

    烦躁的啧一声,他松开青年的肩膀,习惯性的把手揣进兜里,不话了。

    李鱼眼角的余光一直在男人身上,看他跟受委屈的大狗似的,忍不住笑了下,手指伸过去勾了下对方的手心。

    程度走不动了,好一会儿才捏着手心反应过来,笑着追上去。

    李鱼把翘着的嘴角压回去,继续跟老五抱怨, “我当时真的没看见他的脸,就是,就是……”

    话到一半,他故意不了。

    四周的视线全都刺来过来,老五也在看他,“就是什么?”

    李鱼轻轻摇头,自言自语似的喃喃,“没什么,我,我真的什么都没看见。”

    就这态度,鬼才信真的没什么。

    从旁经过的人相互对视,把对青年的疑惑装在心里。

    “装得真像。”待人走的差不多,程度贴着青年的耳朵。

    男人温热的气息轻飘擦过,李鱼抓抓耳朵尖,警告道,“不准出去。”

    刚刚意外的嘴唇碰撞,像是开启了身体里某种潜藏的情感,以前要有人敢这么跟他话,程度早揍得人满地找牙了。

    同样的事落到青年身上,他就成了另一个态度。

    对这人的退步和忍让,早在之前就有所表现,程度不觉得难以接受,只是有些疑惑,从出生到现在,他从来没想过,自己原来是个同性恋。

    这个群体他没接触过,太陌生,太刺激,他得回去琢磨琢磨。

    “哥哥!”孩儿高喊着,从前方跑跳着扑上来。

    李鱼把人接了个满怀,捏着孩儿的软软的脸蛋问,“跟朋友出来玩儿?”

    林舟扭动,指向一个方向,“跟他们一起。”

    他故意吼得大声,恨不得所有人听见。

    站在来往人群中的几个孩子跑过来,仰头望着李鱼,“你真是他哥哥?”

    李鱼还没开口,怀里的人先话了,“他当然是。”

    话的时候,胖手用力捏住他哥的手臂,林舟在紧张,害怕,怕身后的人不。

    李鱼把人抱起来,当孩子们的面,在林舟脸上啵了一个,“走咯,哥回去给你做好吃的。”

    林舟的脑袋搁在青年肩上,胖手死死抱住他的脖子,幸福得满脸通红。

    察觉到有人盯着自己,他扭头看向右边,个子很高的男人正冷冷盯着他。

    林舟瑟缩了下,哼哼唧唧,“程度哥哥要去我们家吃饭么?”

    李鱼,“怎么了?”

    林舟,“我不想他去,他好凶。”

    他自以为很声,结果全被程度听进耳朵里,还没来得及心虚,后领子被一只大手抓住,身体悬空。

    程度的速度太快了,李鱼没反应过来,怀里就已经空了。

    林舟就跟只奶狗似的,扑腾着手脚挣扎,嘴里发出细微的抗议。

    “我他妈都是没抱过亲过,你子动作倒是挺快。”

    未免李鱼听见,程度加快步伐,迅速将人群甩到身后,“老子看你动作挺熟练的,平时没少撒娇吧。”

    孩儿瞪圆眼睛,“关你什么事,放我下来。”

    卖部老板家的胖子向来是吃软不吃硬,程度不信这邪,冷笑道,“再瞎叫唤,信不信我把你丢进海里喂鲨鱼。”

    岛附近的确有鲨鱼,前两年有人被咬伤过,后来是程度拿着鱼叉下去,亲自把两头鲨鱼解决掉。

    林舟老实了,耷拉着四肢跟脑袋,浑身上下都写着“我服”。

    程度收回胳膊,让孩儿坐在自己一只臂上。

    回头看了眼焦急跑来的青年,男人低声威胁,“以后不准找你哥要抱抱,更不许要亲亲,否则……”

    威胁孩子,不需要把话完,让他们自由脑补最好。

    “不准把我们之间的对话告诉他。”

    程度完,严肃森冷的脸柔和几分,适时转身,把林舟塞回给青年。

    李鱼抱紧沉甸甸的胖子,再抬头,男人已经不见了。

    他问,“你们刚刚什么了?”

    “他……”男人的威胁盘旋子脑海,林舟急忙摇头,“他让我乖乖听你的话。”

    李鱼,“哦。”

    今天不用上班,李鱼也没闲着,把家里里里外外收拾一遍,就开始做饭。

    在脑子里搜了一圈菜谱,没有,原主以前没做过煎牛肉。

    “1551,升级完成了吗?”

    在原地等了会儿,没得到回应后,李鱼去找兰姐,想借手机查查菜谱。

    开门的不是兰姐,是个陌生男人,李鱼没见过。

    男人光着上身,头发正在滴水,刚洗过澡的样子。

    他神色不善,“你找谁?”

    意识到自己来得不是时候,李鱼想敲退堂鼓,就在这时,兰姐穿着睡裙从里面走出来。

    “是你啊,有事吗?”她靠在男人身上,指间夹了根烟。

    李鱼不想当发光的灯泡,急忙摆手没事,跑了。

    陌生男人盯着青年的背影,皱了皱眉,揽着兰姐问,“这林州舟什么情况,经常来?”

    “哪能,我统共就跟他见过四次面,还得算上这次。”

    “你在这儿的时间不短了,哪些话该,哪些话不该,你应该很清楚。”男人掐住兰姐的胳膊,露着一口大黄牙冷笑,“离这个新来的外地人远点,别些不该的,把人害了。”

    兰姐,“我知道。”

    李鱼一路风风火火进了电梯,靠在冰冷的电梯墙壁上,让自己冷静。

    刚刚那个男人,应该就是兰姐家套套的另一个使用者。

    最初的时候,他怀疑过老五,因为他跟兰姐相处的时间最多,日久生情。更何况镇民总是对外地人诸多防备,他就没往这个方向想过。

    假设兰姐和这个人已经交往很长时间,那有没有可能,兰姐也知道那个秘密?

    电梯停下,门开了。

    门口,上次被扒光花瓣的向日葵被替换成了新的,李鱼伸手在花盘上戳了下,敲了敲门。

    听见敲门声,程度从侧卧出来,顺手反锁,把钥匙放进兜里。

    他来到门口,看到猫眼里的人愣了下,随即低头看自己略有些褶皱的衬衣,“你等下。”

    李鱼的耳朵贴在门上,分明听见声音是从门后传来的。

    目标搞什么鬼,明明已经过来了,为什么不开门,难道家里有别人?

    程度没搞鬼,在搞他的衣柜。

    一套套衣服被拿出来摆到床上,款式各异,都是黑色。

    程度,“……”

    今天之前,他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品味这么单一。

    实在摸不准穿哪套,就闭着眼睛点兵点将,点出一件黑色带暗纹的衬衣,和纯黑休闲裤。

    李鱼在门外等得瞌睡都来了,张嘴完第一个呵欠,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