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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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音禾执拗的盯着他看,良久过后, 咬牙切齿道:“你活该被。”

    梁迟拧眉, 神色不虞, “我怎么就活该了?你这话的我就不爱听了, 你今天是不是吃枪药了?对我都没个好脸色,我也没做什么过分的事, 恶毒的话。”

    他很有理。

    沈音禾扯出一抹笑, 笑容疲惫, “我不想理你,我走了。”

    白白浪费她的时间,还有她的担心。

    这个男人, 就是太欠了。

    梁迟挡在办公室的门前,拦着她就是不让她走,他问:“你干嘛去?留下来聊聊天啊。”

    “我和你没什么好聊的。”

    “你看看你又开始胡八道, 我们可以聊的话题多了去了, 从天文地理到娱乐八卦。”梁迟反正不会轻易让她走,这一去, 下回见面又是遥遥无期。

    沈音禾皮笑肉不笑道:“可我不想和你话。”

    怕被他气死, 她还想多活几年。

    梁迟秀致的脸皱成包子样, 他不满的:“你话注意点, 再这么不收敛我就生气了。”

    一气之下他就懒得理她, 谁还没点自己的脾气啊?

    沈音禾满不在乎道:“那你自己慢慢生气,我还要工作。”

    她油盐不进的样子让梁迟感到头疼,他抓住她细白的手腕, “我还有正事要跟你。”

    有个屁的正事,全都是借口。

    沈音禾抬眸看着他,吐字道:“你。”

    她看他能出个什么花样来。

    梁迟支吾半天,灵光一闪,他飞快的把茶几上的纸拿出来递给她,“你看,我这字写的可还行。”

    梁家的脸都让他丢完了,真的。

    纸上是倒过来写的梁字,因为生疏,写的不是很好看,歪七扭八都快认不出来了。

    沈音禾看着这字觉得好笑,但想笑之余又多了点心酸。

    她没有接他递过来的纸张,她:“写的还行,我看完了,可以松开你的手了吗”

    梁迟对她冷淡的反应感到恼火,他忽然之间就能理解他亲爹的做法了。

    绳子和安眠药真的很好使吧,他都这样低声下气,沈音禾仍然没有被动的迹象。

    如果不是前十几年接受了根正苗红的教育,他也想学他爹,干脆利落,一了百了。

    梁迟把手里攥着的纸张捏成纸团,狠狠一砸,红着眼睛怒道:“你走!你走了就不要再来看我,你最好一辈子就用这张如丧考妣的脸对着我,你最好也不要跟我话了!”

    论撒泼,这些人都不是他的对手。

    即便道士和梁叙也在场,梁迟也全然不顾,没有尊严没有形象的蹲坐在地,脸深深埋进双膝中,故意给她听,“刚刚那些人怎么没有把我死啊!?死我才好,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你们都讨厌我,都欺负我是个断腿,还都觉得我是个麻烦,我就该死了算数,免得给你们添堵。”

    他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演戏也演的真情实感。

    还有谁比他更惨?

    沈音禾掐着手心,表面上依旧不动声色,冷冷的睥睨着他,然后:“你先哭嚎着,我很忙。”

    然后她就走了。

    梁迟呆住了,回神之际,她的人已经从办公室消失了。

    他显然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她就这么走了???走???了???”

    梁叙被他扔的纸团砸中了眼睛,正疼着呢,他回道:“是啊,你怎么这么一会儿都坚持不了?软一点又不会死,你这臭脾气茅坑一样硬的嘴,又把人气跑了,该。”

    梁迟撇嘴,“我刚刚是在反讽你听不出来吗?我在演戏啊。”

    梁叙耸肩,“听出来了,可是好像没什么用,禾姐对你的态度反而更差。”

    他又把纸团给摊开,看了几眼,吹口哨趣道:“哟,可以啊,哥你多练段时间,保准能把倒梁写出风骨,未来的书法家就是你。”

    梁迟恼羞成怒,扑上去把纸抢回来,“滚滚滚,死变态死文盲,一个高中生也配点评我的字!”

    “我在夸你,祖宗们怕是做了鬼也想不到有你这样出息的后辈。”

    梁迟恨恨的盯着他,咬紧牙关道:“你等着,总有一天我要把你挂在树上,吓死你。”

    梁叙恐高,在天上的他都会被吓得喊娘。

    时候,梁迟也利用他恐高的事整过他。

    他把梁叙骗的爬上树,偷偷把梯子给撤了,然后他看着他在树上瑟瑟发抖,想哭又哭出来的模样而哈哈大笑。

    *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的那番气话,沈音禾完完全全不再管他也不理他。

    梁迟辗转反侧了好几天,黑眼圈都加重了不少,

    何守喊他出去玩喊了好几回,才把他叫出来。

    和梁迟不同的是,何守正春风得意着,红光满面,爱情事业双丰收。

    他之前包养的明星跑是跑了,不过很快就被他逮回来,狠狠收拾了一顿。

    何守外号何败类,席竟外号席斯文,这两个外号都是由“斯文败类”衍生而来。

    顾名思义,就能听得出他们两个是什么样的人。

    何守前女友无数,飞蛾扑火喜欢他的人两双手都不够数,所以他在感情方面也是比较有经验,能给梁迟出主意。

    梁迟坐在角落里喝闷酒,何守凑过去,夺过他的酒杯,笑着:“梁哥哥,你脸上划拉的角度都可以拿来挂衣服了。”

    “你别来烦我,我心里正难受。”

    “咋啦?”

    “都是因为沈音禾。”

    何守腹诽,那可不能怨她,你以前也是这么对她的啊……命运,就是个轮回。

    “你还没哄好她?”

    “没,我让她不理我,她就真不搭理我了,我不解除婚约的时候,怎么没见她这么听话?”

    梁迟冷笑一声,漂亮的一双眼吊着几分狠厉,“呵,她就是恃宠而骄了!”

    “……”

    何守拍拍他的肩,“我觉得……恩……你……恩……”

    他觉得梁迟应该是疯了……

    梁迟锤了一拳头茶几,“沈音禾仗着我喜欢她就欺负我,我都残疾了,她也好意思。”

    何守默默开始同情沈音禾,碰上如此不解风情的男人,也怪可怜的。

    “要不你去相亲?认识其他的女孩子之后,不定就把她忘了。”

    “我不!我就不,我死也不会忘了她。”梁迟很记仇,沈音禾现在跟他冷战,将来结婚了他都要一笔一笔讨回来。

    至于讨债的方法,他还没想好。

    “你二十七,她二十,她耗得起,你耗不起,请你有一种你是个老男人的认知,好吗?”何守缓缓道。

    梁迟愤而起身,猛干一杯酒,精致的脸蛋红扑扑,“老子这就去找她,给她最后一次机会。”

    何守听着他闭眼吹,不想下了他的面子,他翘着二郎腿问:“这回还不行?”

    梁迟磨牙,没回答。

    如果这回她还倔的跟头驴似的,他可能真的会忍不住用他爹的方式,捆了人再了……

    *

    “她住的贫民窟,他绝对不会踏足第二次”,这句话是梁迟当初亲口在她面前的。

    当然,他的都是屁话。

    这已经是他来的第三回 了,一回生二回熟,梁迟觉着这周遭的环境好像没有那么差,从不堪入目迈向尚可一看。

    连绵的细雨持续下了好多天,春寒料峭,梁迟下车时连伞都没拿,迎面袭来的春风令人遍体生寒。

    单元楼需要密码,梁迟以前没问过她,所以不知道。

    他给沈音禾拨了电话,嘟了一声就被不留情面的按了。

    天气是真他娘的冷。

    梁迟的头发渐渐的被雨水给湿,乌黑的细发贴在光裸的额头上,他抱着发抖的身躯,上下唇齿抖动。

    他不信邪的又了一个电话过去,总算被接通了。

    “我在你家楼下,你快下来接我,我要被冻死了,外面好冷啊啊啊,雨水都快把我的毛衣弄湿了。”

    嘚吧嘚吧一大串的话飙了出来。

    沈音禾冷淡道:“聒噪。”

    梁迟的声音都在颤抖,“你快下来啊!!!我死在你家门口你也会上新闻的!!!沈音禾!!!你听见我话没有!!!”

    沈音禾一如既往的冷静,“听见了,单元楼的密码是3408,你不回家就在楼道里待着吧。”

    梁迟瞪大眼睛,“你不下来接我?”

    “没空,我要背台词。”

    梁迟受了苦就爱作,他耍无赖,冲着手机那头大吼大叫,“你不下来接我,我就不上去,我要让你知道我死给你看,不是而已。”

    “一路好走。”

    沈音禾果断的终结了两人的通话。

    梁迟呢,一开始是很想有骨气的在雨中站几个时,学学偶像剧里男主角的深情。

    但是呢……太太太太特么冷了……雨还越下越大……

    站了二十分钟,他身娇体弱,自己先受不住,进了楼道,滚到沈音禾家门前,很平静的按响门铃。

    沈音禾靠在门边,抬手看了眼时间,“二十分钟,我以为你能站的更久一点,我高估你了。”

    梁迟犹豫片刻,不害臊的:“心意到了就行了。”

    见她不吱声,他又问:“要不我下去再站五分钟?之后再回来?”

    作者有话要:

    沈妹妹:求求你了!!!你闭嘴吧!!!

    迟迟:⊙?⊙我又哪里错话了吗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