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怨恨难言
九黎还真是做戏做全套,祁南锦告诉他只有两片兰花叶子的时候,九黎面露为难之色,“这用药讲究精准往往是失之毫厘,效果可就差远了。”
“九叶兰份量不足,这最后出来的效果如何,老夫可不敢保证。”
“先生被江湖人称鬼,想必定有其他法子,还请先生帮忙,有什么要求只管便可。”祁南锦不惜屈尊请求。
九黎似乎是被他感动了,松口道,“办法倒也不是没有,只是需要用其他东西来弥补药效不足的问题。”
“先生直便是。”
九黎暗中窃喜,然后狮子大开口的了几种集齐名贵的药材,需要大把的银子。
像银蕊血莲花,三千落叶果之流,九黎都是眼馋许久,却一直心疼自己的荷包没有出的药材。
祁南锦倒是应得爽快,丝毫不知道九黎的这几种药材能掏空他大半家底。
九黎了这些东西,祁南锦第二天便备齐了,九黎倒是有些吃惊,却没表现出来,只是不动声色的帮柳沫儿解了毒。
九黎被称为鬼神医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当真是药到病除。
祁南锦见柳沫儿醒来,面上一喜,满怀感激的对九黎道,“多谢先生。”
九黎虽然不要脸,但也没有不要脸到这份上,都贪了一堆药材还能心安理得的接受祁南锦的感谢。
是以,九黎摆了摆,“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谢就不必了。”
九黎兴冲冲的跑去找祁邶风,就像是孩子拿到喜欢的东西去找大人炫耀一般,九黎对祁邶风道,“师兄,你看!祁南锦那个冤大头还真把这些东西准备好了。”
祁邶风不太懂医者对于药材的迷恋,摇了摇头,“既然喜欢就好好收着。”
九黎对于祁邶风这冷淡的态度不太满意,“你这人可真是不识货,你看看这血莲的形状和成色,简直完美。”
祁邶风知道他这个师弟的脾性,你的反应要是不能让他满意,他就能在你旁边一直,把各种药材的属性产地药用价值全给你一遍,就像一本移动药经。
祁邶风不想遭这个罪,只好将中的兵书放了下来,认真的道,“这东西看起来是不错,应该很值钱。”
九黎笑道,“你终于识货了一会,这东西可贵了,就这一朵都是这个数。”九黎伸了五个指头出来。
祁邶风挑眉,“五千两?”
“那可不,还是黄金,这玩意儿也是有价无市,没想到祁南锦一天之内就能搞定,他的本事可要比看起来的大得多。”
祁邶风不动声色的道,“他母妃是皇后,皇后姓明沂。”
明沂一族在大晁属于一种神奇的存在。
当今青云大陆共有七国,分别是大晁、上唐、金国、玉国、白羽、清黎、冀满。
其中大晁、上唐、清黎、白羽四国实力相当,金国、玉国次之,冀满再次之。
造成各国实力悬殊的原因一方面是国主的治国资质,另一方面便是古族的存在。
各个古族世家能为一个国家提供各方面的人才,从商业到政治,古族在很大程度上影响了一个国家的运转。
功高震主,皇族自然不能容许自己的江山掌握在他人中,所以金国玉国冀满国三国先后对自己国内的古族动了,将古族势力一一清除。
古族察觉到帝王心思,一夜之间消失不见,金玉两国也因此国运受损,一蹶不振。
国内叛党层出,邻国虎视眈眈。
冀满之所以会更惨上一些,完全是因为冀满的古族阳氏一族从冀满离去的时候给冀满摆了一道。
因为有这三国的前车之鉴,其他几国的国君也卸了心思,不敢再打古族的主意。
而古族也因为这次的事情,逐渐收敛了自己的爪牙。
才形成了如今皇室与古族共存的局面。
皇后所在的明沂一族便是大晁的古族,大晁的每一任皇后都来自明沂。
皇后母族的势力过于强大,皇帝不能对皇后视而不见,可也不能放心得将皇位交给祁南锦。
大晁历任皇帝都有一种感觉,一觉醒来,大晁的江山可能就姓祁了,而是姓明沂。
也正因为这个,皇帝不怎么待见祁南锦。
九黎虽是个江湖人士,但因为跟着祁邶风的日子不算短,所以各国皇室的秘辛也知道一些。
“明沂近年不是已经不太管这些事了,朝堂上姓明沂的也不过只有一个执掌律法的太宰明沂枫。”
“明面上姓明沂的确实只有一个,可是给朝堂上输送人才的却是白石书院,白石书院院长叫做明沂行渊。”
现在朝堂上看起来倒是风平浪静,但祁南锦有一种预感,皇族跟古族必有一战。
九黎有些头疼,“你们这些玩权术的累不累啊,令人头大。”
“自然是累的,但身在皇家,权谋这种东西不是你想玩就玩,不想玩就不玩,从出生那一刻起我们就别无选择,脑子不好使的就得死,聪明过头的也要死。”
九黎笑嘻嘻的道,“放心你死不了的,我能救人。”
“再过几日,我们就要离开燕京,趁还有时间,你可以去玩玩。”
“离开燕京?老皇帝让你出门打仗了?”
“嗯。”
昨日,老皇帝特意将祁邶风叫去了上书房。
祁邶风对他这个父皇尊敬有余,爱戴不足,起来恨还要多一些。
他这个父皇口口声声只爱他母妃一人,可后宫里的妃嫔缺不断增多,来看他母妃的时间越来越少,甚至母妃在别的妃嫔那儿受了气,他这个父皇也不过就是口头上帮他母妃训斥几句,到后来更是连训斥都没有,只是让他母妃忍耐一二。
这一忍耐便没了尽头,直到母妃离世也不见这男人有何作为。
祁邶风怎能不怨,怎能不恨。
父皇父皇,虽然父在前,皇在后,可实际上无论什么时候皇帝永远是皇帝,祁邶风什么也不能做,只能将满腹的怨恨发泄在了战场上。
就算如此,他的父皇也没有完全信任他。
实在是悲哀。
昨日,上书房内。
老皇帝起来老,其实不过耳顺之年,只不过近些年来不知为何生了许多白发和皱纹,看起来苍老了许多。
祁邶风道,“儿臣参见父皇,不知父皇找儿臣来是为了何事?”
“坐吧。”老皇帝确实是最喜欢祁邶风的母妃,祁邶风也是他很看重的儿子,可惜他有太多的身不由己,“朕近来为岭南叛乱一事,食不知味也不安寝,风儿可有什么看法?”
岭南地形复杂,匪盗猖獗,不熟悉地形的将领前去平乱很难取得成绩。
在这之前,已经换了好几波带兵之人,没有任何绩效不,还损伤无数。
老皇帝对此真的是有些头疼,偌大的朝堂之上竟然没有领兵之人。
岭南那边过于危险,老皇帝私心是不愿意让祁邶风领兵前往。
祁邶风道,“岭南作为边境要塞,乃是大晁的门户,如今叛乱不断,儿臣愿意领兵前往,为父皇分忧。”
“那副将一职,风儿可有合适的人选?”
大晁重文,朝中拿得出的武将并不多,老的老的,要么就是纸上谈兵的理论派。
“若打仗,朝中当属骠骑将军南宫翎,不过南宫镇守北方要塞黑石城,断不可能拔军南下,除此之外便只有定国侯府了。”
老皇帝叹了口气,很显然祁邶风的这些他也考虑过,“定国公一脉对我们祁家一直忠心耿耿,可他的三个儿子都战死沙场,如今定国公就只有李牧然一个孙子,朕有些于心不忍。”
“父皇的是,不过这事,父皇不如请老国公前来问问,看看他的意思如何。”
“这事如果是朕开口,定国公定然不会拒绝,不如你替朕走一趟,去探探老国公的口风,顺便看看那李牧然资质如何。”
“是,儿臣明日便去定国公府上走一趟。”
祁邶风在老皇帝面前过分恭敬,看不出半分亲近。
老皇帝在祁邶风要离开的时候问道,“风儿,你还在怨我吗?”
“儿臣不敢。”
不是不怨,而是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