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第 45 章
景夙将出去玩的位置, 全定在了行宫附近。
苏未坐在船上飘着,不远处,行宫若隐若现。
“……”
“你有意思吗?”她嘴角抽了抽, 这跟窝皇宫有差别吗?
景夙往她怀里塞了个暖手的, 搂着人一言不发,深怕怀里的人就这么消失了。
“怎么了?”苏未问道。
“他们来了。”景夙闷着声音, 怀里的人僵了僵,又软了下来, 他听着她轻声道:“他们把苏清劫走了?”
“嗯。”
“你是不是在庆幸我们离开的快?”苏未伸手摸了摸那张刚刚出去被冷风吹得冰冰凉凉的脸, 若不是心有余悸, 他才不会拿他被吹得冷冷的身体搂她。
“嗯,不过……他们会发现的。”景夙眸色暗了暗,他故意把苏清留着, 就是拖时间用的,好让他可以有更多的时间,去把那两个藏匿的人给找出来,但他现在他怕还没找出来, 人就先被他们抢走了。
“就算发现,也不会怎样。”苏未安抚着,景夙低头看着她, 苏未拿暖好的手,去暖着他的脸,接着道:“时间不够,你那天那么大声喊我怀有身孕, 他们得急着去澄清我跟你之间的关系,哪有时间再来找我们。”
“苏清应该不会乖乖听话的。”景夙皱着眉,“比起没用的人,他们会不会更愿意花时间来找?”
“有白翎在,放心。”
“你好像对他很放心?”某个人阴阳怪气的着,一下子,话题跑偏。
苏未:“……”
“吃醋?”
景夙偏过头去,等着人来哄,半响没反应,头一低,只见某个该来哄他的人,正低头玩着那汤婆子,还玩的兴致勃勃。
他惊得目瞪口呆,一暖手的比他还重要?
“苏未……”他伤心的叫着,话音还没落完,一软软的唇忽的凑了过来,汤婆子“砰”的一声落地,连着滚了好几下,然后被遗忘在角落。
景夙扶过苏未的脑袋,享受着难得安稳,船外如何,今后如何,此时此刻,已经烟消云散……
几月来,江上垂钓,田间散步,至于高山……顶多在山脚下仰望下,市集倒是逛得不少,景夙也终于了解到,什么叫两个人的食量。从前,苏未吃起东西来,就没有节制,现在更甚。
于是,他们被扣押了……
苏未捂着吃撑的肚子,一脸惊奇的看着他,你不是太子吗?钱呢?
景夙扶了扶额头,出来玩,谁带大额的钱啊……早就把钱换了,而且,他明明记得出来的时候,是带足钱了的。(从不数余钱的下场)
他默默的看了眼桌上的盘子……
一旁,几个二默默的看着他……
景夙看了看自己的身上,带着的东西,全部刻着宫里的印记,完全没法用,再看苏未的头上,就一根白玉簪,拿了,她就没东西束头发了……
“公子,该不会想拿夫人头上的簪子抵吧?”一二笑呵呵的道,的话,倒是没有让人乐的感觉。
景夙:“……”
苏未一个惊讶的表情看过去。
景夙:“……”
他能他在她那惊讶的表情中,看到了幸灾乐祸吗?这时候了,还玩?
“你们……报官吧……”景夙无奈道。
“别啊!”苏未急了,赶忙从头上拔下那簪子,拍桌上道,“还是用它吧!”报官,不就代表他们身份要被识破?在一酒楼丢人,总好过,在官场丢人吧?
簪子拔下来,青丝瞬间如瀑般倾泻而下,更衬得那张脸,明艳动人。
景夙皱了皱眉,赶忙抬起她那手,算把簪子给她插回去,手一抬,两人懵了……
簪子,它居然断成两截了!
苏未:“……”
刚刚不心下手太狠了……
“它还值钱吗?”苏未扯着嘴角,捧着那两截簪子,问着一旁嘴角抽搐不停的掌柜的。
“夫人,您它能值多少钱?”
苏未:“……”
最后,官兵真的来了,苏未低着头,披散着的长发恰好挡到了她的脸,景夙只好,孤军奋战,将领头的叫道一边,从怀中掏出以防万一的金牌来。
那官兵抖着看了看景夙,又看了看牌,连忙行礼道:“人去请我家大人过来!”完,留下几个看着的,一溜烟的跑回衙门。他得叫他家大人过来认认!
县太爷正算骂他这个蠢蠢的属下,一吃白食的需要劳动他大驾?听完下面的,直接傻了,然后骂得更狠了!
“你不会把他们请过来啊!万一是真的,你这就是赤.裸.裸的怠慢啊!”
当自作聪明的县太爷大张旗鼓去接驾时,景夙的脸是黑的,苏未头低得更低了,轿子一来,立马钻了进去,偏偏留他还得维持着他太子的“风度”,对着一众叩拜的人,着免礼。
这是不是就是所谓的大难临头,各自飞?
景夙一双眼死死的盯着那顶轿子,恨不得给它烧出个洞来,让里面的那个也尝尝万众瞩目的滋味,然后,他“不急不缓”的慢慢迈进轿子里去,帘子一掀开,里面的人赶忙直起腰来,“矜持”着对他笑着。
景夙:“……”
他钻进去,就这么看着一侧人慢慢的笑弯了腰。
“好笑?”
苏未点了点头,瞥到某张黑漆漆的脸,连忙摇头,赶忙倚过去,蹭着他的胸膛,道:“不好笑,一点也不好笑。”
景夙扶额:“不好笑,你倒是给我把你咧开的嘴闭起来啊!”
闻言,苏未忍不住了,不客气的躺在他怀里笑了起来,笑得太厉害,险些就这么从位置上掉了下去,景夙赶忙一把捞住。
好像……沉了?
他无奈的叹了口气:“怎么当初就看上你了呢?脸都被丢尽了……”
第二日清,两人做贼般的留了块随身带着的玉佩,卷了县太爷的银子,跑了……
另一边,云信阁
“白翎,会不会太狠了?”云轻皱了皱眉,“她压根不知道这事情的严重性,一个弄不好,他们可能会拿她泄愤。”
“狠吗?”白翎往回看了看,“她不是一直觉得阿秀很幸运,想顶替她吗?让她尝尝阿秀真正的生活,对她来,不失为一个找回自我的途径。就是不知道……阿秀撑得住的事,她撑不撑得住?”
云轻抖了抖,那姑娘就不该什么要追杀“苏清”的话。不过,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白翎这么护着阿秀了?以前,他不对她下手,那都是客气的了。
“怎么了?”白翎看着走神的云轻。
“没事,就是奇怪,好像从四年前那事之后,你对阿秀的态度,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白翎顿了顿,最后千言万语,化作了苦笑。
他从来都不曾真正的讨厌她,有的只是嫉妒,嫉妒她明明是他们之中最没用的,却偏偏是那人最放心不下,最护着的,也是唯一一个真正当成亲女儿的。但四年前那件事,他亲眼见证了那人对她的残忍,也亲眼看着她如何在那痛不欲生的。
如果,那个人的重视最后将会化作穿肠□□,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再想要的,也是那时,他才真正同情她。
不陷入就不会痛,而她陷得太深。
“开始吧。”白翎突然道。
“开始什么?”云轻愣了下,怎么突然转这了?
“救人!”
现在的她,跟当年何其相似?
春意阑珊,苏未的肚子越来越大了,景夙不放心,慢慢的带着人回来了,一回来就被接进了东宫。
苏未看着面前专门为她准备的大夫时,脸色忽的惨白。
一线医庄庄主,秦言。
“怎么了?”景夙摸着她的脸,冰得可怕。
“太子殿下先出去吧,民妇先替娘娘诊治。”秦言恭敬着道。
“本王为什么不能在场?”
“规矩,医庄规矩,您父皇都得遵守。”秦言厉色道。
景夙闻言只得乖乖离开。
门关上,偌大宫殿,只余两人。
“你还没放下?”秦言道,当年那事,发生的地点就是医庄。
苏未靠在窗边,神思恍惚:“如果真放下了,现在的阁主早就是白翎了。”
秦言看了眼她的肚子,眉头皱了皱:“所以,你跟景达成交易了?”
苏未顿了顿,一只手只是慢慢的抚摸着隆起的肚子。
“医庄不过问朝堂跟江湖,你们之间的事,我本不该多管,只是,对于景,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要压在心上。因为,没必要,他不是蠢的。”
苏未笑了笑,不话。
秦言言尽于此,开始给她诊脉。
三日后,苏未临盆,可能是心有郁结的关系,这一胎,及不顺利,秦言皱着眉,按她的身子骨,不可能那么难的。她看了眼快昏迷的人,边扎针,边道:“你算让他死在你肚子里?这一次,亲手杀死自己的孩子?”
一侧,本就三魂七魄没了一半的阿盈被她的话吓得直接魂飞九天。
苏未猛的睁眼,一声惨叫声后,一皱巴巴的人,终于出来了。
门外,景夙被那一声惨叫,吓得魂都飞了,又被紧接而来的啼哭声,给招了回来,直接软在地上,华帝一手拉住自己没出息的儿子。
门开,秦言出来,深深的看了眼华帝,最后才将目光落在一侧紧张不已的太子身上,道:“母子平安”。
景夙匆匆从她身边擦身而过,迈向那个差点没命的人。
秦言微微皱了皱眉,遗传了他父亲的专情,却没有他父亲的步步为营,过于纯真,终究害人害已……
几日后
“娘娘,你看,皇上亲自命人送来的!”阿盈兴奋的抱着个长盒跑进来,苏未抱着景昱的手僵了僵,垂着眸,神色不明:“是……什么?”
“等等。”阿盈一手抱盒,一手开,里面金灿灿的物体露了出来,嘴张了张,“皇上送剑做什么?”
皇家不是该豪气的送什么金银珠宝吗?
苏未手僵了僵,“哇”的一声,景昱突然哭了,她吓了一跳,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抱得太紧,勒到他了,赶忙轻摇着他,“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昱儿,母后注定欠你良多……
“娘娘,孩子哭正常,您别跟着哭啊。”阿盈吓得连忙掏出帕子给她擦了擦。
“阿盈。”苏未看着怀中的景昱,的,软软的。
“嗯?怎么了,娘娘。”
她顿了顿,道“以后可能要辛苦你了……”
“娘娘,你在什么?”阿盈擦着她眼泪的手停了下,“照顾殿下,是阿盈本份,有什么好辛苦的,对吧?殿下。”
她逗着苏未怀里的人。
外面,雨淅淅沥沥的下着,苏未望了眼:“景夙快回来了吧?”
阿盈逗着景昱,点了点头:“快了。皇上也真是的,这时候,叫殿下管刑部的一案子。”
“那你抱景昱到乳母那,让他吃会。”
“哦,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