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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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90301

    宋倦这次来M国大概会逗留一周的时间,除了两天的讲座外,便是为期四天的学术研讨。苏酥虽然对宋倦所研究的领域一直都是一知半解,但这并不妨碍她在听各位教授讲座和讲话时,认真做笔记,努力吸收新知识,并从他们的诉中去开阔自己的眼界。

    倒是这副认真的模样让宋倦手底下的四名博士生,对苏酥改观了很多。

    毕竟都是天之骄子,可以能站在现在这个位置的,都是从凭努力取得现在的成就的。

    而且想跟着宋博导,更是要和许多同样优秀的同学竞争,才有可能得到他的青睐。所以虽然苏酥只是被叫来暂时帮忙,而且是号称没什么发展前途的科研助理。

    可是有句话得好,“宰相门前七品官”,这句话放在宋倦身上一样适用。

    所谓没前途的科研助理,那也得看看这位助理跟着的是谁。

    宋倦本身就是金字招牌,“没前途”几字根本不可能出现在他身上。

    所以哪怕是一个“科研助理”的身份,只要宋倦一声,绝对有不少人挤破头了也愿意进来。

    不能被他选上成为他的学生,至少成为他的助理,多少也能曲线救国吧?

    没想到宋博导自己先找了苏酥来,杜绝了众人的期望。

    偏偏苏酥的专业完全对不上,只是因为“她现在需要采风”而已。

    相比苏酥的轻而易举,这对曾经为成为宋倦学生可谓过五关斩六将的博士生来,难免有些不平衡。

    但谁叫人家有关系呢?

    所以刚开始的时候,四名博士生确实有些疏远、排斥苏酥。

    可几天的相处后却发现她确实令人讨厌不起来,现在再看她对于自己不擅长的领域,也能保持认真和愿意去接受学习的态度,最后那一点点释怀也就跟着放下了。

    这些转变赵克和钱博连自然全看在眼里,见老板带的博士生自己消化了负面情绪,放开成见去接受从头到尾一无所知的苏酥时,竟忍不住相视一笑。

    因为从他们四个身上,好像看到了从前自己的一点影子。

    当初他们也对苏酥产生过类似的一些情绪,所以现在再见就很清楚是怎么一回事。

    那种心情,大概……就像是自己很崇拜的强者,费了那么多心力才终于有资格站在他身边,向他学习,并追随他。可苏酥却什么都没做便得到了一样的不平衡吧?

    尤其是他两跟着宋倦时,宋倦还是硕导,苏酥还在上大学。

    明明都忙到连睡觉的时间都那么紧凑,老板居然还会记得让陈助理帮苏酥留一个选修课的位置。

    身为宋倦的崇拜者,将这些看在眼里时真是酸得不得了。

    差点就变柠檬精。

    那时候还被陈师姐调侃过“要不是你两都有女朋友,我都要怀疑你两对教授的动机了”。

    现在想想倒变成了一件有趣的事。

    也许当初陈师姐看他两的心情,也和他两现在一样?

    真是循环的过程啊……

    当马不停蹄各种忙碌的时候,就不会感觉到时间的流逝,甚至很多时候明明才觉得自己只是低了个头,再抬头时已是几个时后了。所以一周的时间很快便进入尾声。

    当学术研讨结束后,M国方面的教授还特意办了一场宴会,邀请宋倦一行人参加。宴会期间之前负责接机的大胡子科研助理,还特意买了礼物,请宋倦回国后带给陈倩。

    很是有心。

    不过等宋倦一行人准备回国时,突如其来的寒流席卷整个州,导致航班也跟着取消。所以宋倦干脆让大家多留几天,一面等待航班恢复,一面可以让学生们利用这个多出来的时间,能够和其他教授做更多的交流。

    但当众人第二天一起床,发现屋外已经铺上厚厚的一层深及腿的积雪时,苏酥第一个欢快大叫了一声“哇!!!下雪了!!”便冲回房间拿了某物,哒哒哒的往屋外跑。

    宋倦还以为她是算穿戴好扑进雪里滚,跟上去看去发现和自己想的完全不一样。

    站在门边,手上拿着泡泡圈儿,吹泡泡。

    “……”到底是什么时候做的泡泡。

    宋博导表示嗯困惑。

    只是天气太冷,才吹出来的泡泡几乎是刚从泡泡圈上脱离,便迅速凝固成冰霜。

    “哇~~~真的能亲眼看见它结成冰花啊!老师你快看!”苏酥兴奋的招呼宋倦赶紧来围观。

    宋老师?

    宋老师微皱着眉,手上拿着从沙发上拿的毛毯快步走过来,语气凉凉,“过来看你表演怎么得重感冒的全过程吗?”

    完毯子就跟着凌空罩下,将苏酥整个罩住。

    “怕冷还敢这样往外跑?”嗯,毒舌加成百分之三十。

    来自教授级别的责备,让苏酥赶紧做抱头鼠窜状窜回自己房间穿好外套。

    哼。凶巴巴的宋博导。

    等消停后一行人总算坐下来吃早餐,之后便一起出门,各自拜访各位教授,交流一些心得。

    这种“自由活动”当然苏酥这个“很”普通的实习生,自然就理所应当的留在了旅店里自由发挥。不过突然安静下来居然觉得有些闲,所以无聊的苏酥趁着这个时间干脆在淘宝上买了不少“垃圾包”,和店家商量好邮寄时间后就让人直接往B校寄了。

    研究所有专门的快递存放室,送那儿很方便。

    等美滋滋花钱后,苏酥突然想起自己好像有段时间没更新视频了,趁着这个机会干脆剪切一段新的视频上去,等她剪个视频,再简单整理了最近的“采风”素材后,不知不觉时间竟也过得飞快,直到之前出门拜访各位教授的博士生回来。

    听见交谈声的苏酥才发现时间的流逝。

    “咦?师兄师姐你们回来啦?”苏酥坐在厨房的桌边,冲四人招呼。

    他们一行人住的地方是家庭式旅店,二楼和阁楼是独立的卧室,一楼的客厅、厨房等,均是公共区域。是非常美式的布置。

    “老师和其他两位师兄没跟你们一起?”苏酥张望了一下,没看见宋倦,赵克和钱博连。

    “博导和师兄估计还得晚点儿,我们先回来整理一些资料。”四个学生中唯一的女生武慈笑着开口。并和其他三人带着自己的笔记本等,和苏酥一起围桌而坐。

    苏酥点点头,伸出拇指向自己身后指了指后,“我煮了热巧克力,咖啡也有,你们自己动手啊。”

    “行。”

    “谢谢。”

    简单交谈后众人各自倒了自己想喝的饮品,重新坐回位置,开始埋首自己面前的工作。

    但是,当你的团队中有个逗趣的人存在时,哪怕是再严谨的队伍,也会逐渐被带偏。

    比如认真工作半时后,被苏酥带偏,居然一起组队开始玩儿起线上“杀人游戏”的博士生们。

    和高智商的伙伴儿一起玩儿的结果,就是能碾压对方毫无压力,等又一轮游戏顺利结束时,一本满足一直躺赢的苏酥意犹未尽的和四人,“干脆什么时候找老师一起玩儿吧!”

    一定能组成最强战队有没有?!

    话一出口就迎来四人表情复杂的样子,弄得苏酥有些疑惑。

    “博导吗?还是算了吧。”博士生之一的范冷开口,一副想到往事很不想回首的模样,“……老感觉和博导玩儿会被他无差别攻击。”

    “……???!”苏酥。

    金魏和陶姜听了,也很有同感的点点头,对范冷的话表示认同。

    “教授?”武慈听了,从手机屏幕上抬头笑着补充,“教授和我们不一样的。他是‘杀人游戏’里看透一切,什么都知道的法官。”

    这样一……好像还真有点儿这个意思。

    苏酥点点头,觉得师兄师姐们得很有道理。

    “哎呀哎呀,来继续玩儿,别这些了。”苏酥挥手,决定拉着大家再玩儿一局。

    反正今天教授不在家。

    四位博士生正欲附和时,宋倦三人回来了。

    ——“你们在干嘛?”

    温和,声线略低的声音传来,惊得坐在厨房里的五只跟刚做了坏事还没来得及撤的猫崽子,睁大了眼齐齐朝宋倦看去。

    ……就差头上一对别着的猫耳朵了。

    场面突然十分凝重,但是站在宋倦身后的赵克和钱博连,却忍不住想笑。

    “你们的资料都整理好了吗?”宋博导环视五只,明明语气和平常一样,却似带了些凉。

    五只齐齐低头,一副挨骂听训的架势。

    完了,突然感觉毕不了业了。

    博士生们全程低头,……有点儿慌。

    “那个……”苏酥锁着脖子慢慢举手,等宋倦将视线落在她身上后,眨了眨眼,露出礼貌的笑。

    “老师……晚上我们吃什么?”

    到吃饭时间了。可以吃完饭再训吗?

    宋倦?

    宋倦从苏酥身上移开眼。

    “那就吃完晚饭继续完成你们拉下的资料。”

    很普通的实习生还是有点儿用的吧?

    苏酥偷偷冲诧异看来的博士生眨了眨眼,一副“战友!”的架势。

    20180302

    教授一句话让四位博士生们犹如收到开恩的圣旨,均感到松了口气,赶紧将餐桌收一收。闲聊一阵后便坐等外卖。

    宋倦上楼放东西,订餐这件事自然是苏酥询问过大家想吃什么后,最后决定由她电话订餐。

    但没想到好几个外卖电话过去,对方都因天气无法外送。

    将东西放好的宋倦,从楼上走下来,恰好看见刚又挂断一个电话,正翻着外卖单的苏酥,开口问,“怎么?”

    “哦。”苏酥应声朝宋倦看去,开口,“好像因为天气,很多餐厅都暂时取消了外送,老师,要不我们自己开车出去吃吧?”

    这次学术交流,可是给宋倦一行人配了两辆方便出行的车的。

    所以倒也方便。

    “要不我们自己做吧?”就在宋倦还未回答苏酥前,四个博士生中唯一的女孩子武慈开口,看看大家继续,“镇外卖不远就是一超市,买些食材回来自己做也挺方便。”

    “唔……”苏酥听了赞同的点点头,并扭头看向宋倦,得很理所当然,“老师我吃红烧味的,你呢?”

    ……什么?

    苏酥的话一出口,除了宋倦外其他人都齐齐愣了一下,稍微反应后才明白她是在泡面的口味,随即有些哭笑不得。

    都准备去超市买吃的了,居然还吃这种方便食品吗?

    再这里也不一定有你要的红烧口味啊!

    真想着时,宋倦看她一眼开口,“吃什么泡面,一起动手做吧。”完往楼下走,“走吧,一起去。”

    众人听了,赵克和金魏率先出门,各自坐上一辆车的驾驶座,负责开车。

    苏酥和武慈两个女生跑上楼拿上外套又冲下来,一起出门后分别坐上车。

    当然四名博士生一辆车,苏酥、宋倦,还有钱博连坐赵克开的那辆。由博士生那辆头阵带路,往超市的方向出发。

    约莫行了二十分钟后,众人便已从车上下来,出现在超市门口。

    当然对于很有效率的众人来,在下车前就已经交流好了买什么食材做什么吃的。

    可惜跟了个不怎么有规划的苏酥,所以刚一进去,就带着众人逐渐偏离了原本的行动轨迹。

    “咦?这个方便米饭看起来好像有点好吃。”

    “披萨不错的样子,就是不知道他里面的料是不是也像图片上一样多。”

    “不如我们拌个沙拉吧?”

    最后更是在牛排面前停留。

    等返回车上时,食材早就超过了一顿晚餐的分量。不仅仅是今晚的晚餐,包括明后天的,大家都不用再点外卖了。

    当然虽然这个结果大家都有“功劳”,但最大的还是苏酥。

    “……哎。”苏酥坐在后座,想着刚刚买的食材,单手拖下巴微微叹息,“所以我们等下到底要吃什么呢?”

    出门前是不知道吃什么,出门后是买太多,不知道先吃什么。

    正单手拿着手机发信息的宋倦听了,抬头看她一眼后开口,“我做什么你们吃什么就好。”

    “得也是。”苏酥觉得很有道理的点点头。

    一脸理所当然。

    但坐在前座的赵克和钱博连则一脸震惊,差点就因为宋倦这句话踩了急刹车。

    不是。谁做饭来着??!

    两人对视一眼后,由坐在副驾驶的钱博连开口。有些不可置信又带了点儿心翼翼,“……老板,您做饭啊?”

    跟着您这么几年,我两怎么就不知道您会做饭呢?

    什么时候点亮的隐藏技能?

    请问你还有什么不会的吗?

    还不等宋倦回答,苏酥已苏率先开口,笑眯眯的点头,“老师做饭可好吃了,我每次都能多吃一碗饭。”

    这也算是她被学神老师长期辅导作业,各种摧残后的一点点安慰了吧?

    不知道这算不算一棒子给个枣呢?

    赵克和钱博连?

    两人听了默默懵逼。

    不过好在过了十几分钟后,有四位师弟师妹也跟着一起懵。好像也不算太难过吧?

    懵逼的六只呆滞的坐在客厅等晚饭,但盯着电视却一点都看不进去,一直都是放空状态。时不时的朝厨房的方向看去,赵克和钱博连还几分钟就起身,走到厨房门口,看两眼,然后又走回来。

    如此反复。

    一副“妈耶……老板真的在做饭,不是我在做梦”的表情。

    这个……突然觉得这顿晚饭很不一样。

    不知道吃了教授做的饭菜,智商会不会变得更高一些?

    想一想,居然还有些期待呢~

    O/(/∩/_/∩/)/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