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书院深深深几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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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琴弦断,琴声止,无论是听曲的还是没听曲的都静了下来。

    看到是琴弦断了,唏嘘一声又继续热闹起来。

    好端端的琴声断了,五月也慌忙出来看看,只见乐师并无换琴之意,而是目不转睛的盯着书院的学生,赶紧询问怎么回事?

    乐师凑近五月,在他耳边耳语两句,五月的脸色顿了顿,看向了那桌客人。

    然后,忽然笑了笑,又和乐师了两句,便意味深长的走了。

    乐师也笑笑,抱着那把断了弦的琴走了。

    这几个同窗有三个是甲班的,晚书不是特别熟,但有两个是乙班的,那可是再熟不过了。

    甲班的这两个,一个叫丁子骏,一个叫罗生。

    五人还在兴致勃勃的议论着方宴和晚书的事,五月拎着酒壶亲自过来了。

    只见他笑眯眯的给每人倒了杯酒,并道:“几位客官,这是你们要的花雕,请慢用。”

    几人头都没抬的端起酒杯抿了一口,这……这滋味……真是甘甜香醇,和以往喝的酒好像不一样,看来这酒楼真不是浪得虚名。

    几人相互看看,都在称赞酒的味道好,还让五月再开一壶。

    五月笑而不语,连声答应着。

    很快,几人点的菜就上桌了,一盘清蒸鲫鱼,一盘酱牛肉,还有一只炖鸡,看得几人垂涎欲滴。

    丁子骏先夹了块鱼喂到嘴里,突然脸上笑容僵住,呸呸呸的往外吐,又端起酒杯灌到了嘴里,更苦了。

    其他几人不明所以,看着他满脸狰狞,关心的问着怎么了?

    丁子骏不出话来,只指着鱼,吞吐道:“不,不能吃。”

    几人不信,这好端端的清蒸鱼怎么就不能吃了,这闻着挺香的啊。

    一个唤李泽的甲班学生挑起了一大块鱼肉就往嘴里送,很快也跟着丁子骏吐了,怎么是苦的,还泛着一股酸臭味。

    其余几人见二人不像装的,还使劲给他俩倒酒漱口,哪知这酒被五月动了玄机,越喝是越苦啊。

    他们又尝试着夹了其他菜吃起来,怎么全是苦的,这可就只能找老板了。

    丁子骏直接摔了杯子,起身揪住旁边一端着菜的二衣领恼怒道:“这是什么,你们敢耍我们。”

    那二端着满满一碗汤,被丁子骏一扯,一个趔趄鸡汤全洒在了丁子骏的嘴上、下巴和脖子上,还有些倒在了脚上。

    很快,丁子骏嘴上就起了血泡,整个下巴红肿得可怕,二更是吓得不轻,赶紧求饶。

    其他几人看到这场变故,有帮着擦嘴的,有帮着揪住二的。

    周边宾客的目光全集中在这,看着他们几人气得跳脚的景象。

    二一边赔着不是,一边张望着有没有同伴来替自己好话。

    “你们店里的菜怎么是苦的?”

    店二眼珠子往桌子上转了转,“没有呀,客官,我们这店也开了好几年了,这些菜都不苦的啊。”

    楼上五月和乐师相视一笑,觉得差不多了,便走了下来。

    五月先开口,“哟,几位公子,这是怎么了?这位……”到最后他看了看丁子骏。

    丁子骏想话可是嘴皮黏在一起了,一动就疼,只愤愤的看着五月和店二。

    五月朝店二了句,“你先下去吧。”

    店二才战战兢兢的赶紧溜了。

    “他伤了我朋友,不许走。”

    乐师往前一步,拦住了那只伸向店二的手,“这位公子,有话好好,我们老板在这呢。”

    着还用力捏了捏那只手。

    那人吃痛,顿时气焰了不少。

    “你们,你们欺人太甚,这家酒楼烂得虚名,所有菜都是苦的。”

    五月不慌不忙的道:“这位公子,话可是要负责的,我这店也不是今日才开起来的,这儿这么多顾客怎么没人菜苦啊。”

    “就是苦的,不信你尝尝看。”

    五月皱起眉头,命人拿了双筷子,尝了块鸡肉,然后脸上一紧,又接着把其他菜尝了一遍。

    这才道:“公子你莫不是得了什么病,这些菜都不苦啊。”

    “怎么会,明明就是苦的。”

    五月道:“那可能是我们的菜品不适合公子口味,还请公子另移别处。”

    “哼,想发人想都别想。我这就报官去。”完,急匆匆跑出去了。

    五月也不拦,随他去了。

    很快,官府的人就来了。明事情的来龙去脉后,捕头让两人尝了饭菜。

    这么香的饭菜不吃,还嫌苦,真是不懂得享受。

    捕头见两名捕快尝完后都不苦,盯着报官那人就骂起来,“你们是嫌我们官府太清闲了是吧,居然乱报案情,还算诬陷,这是想吃霸王餐啊。”

    那几人哪里知道酒里有玄机,一口咬定菜有问题,可是捕快吃了没事啊,人家吃得满嘴冒油,香得舔嘴唇呢。

    眼看着捕快要撤走了,李泽喊道:“我朋友的伤呢,这不算冤枉吧,你看看他脸上。”

    捕头本来不想管,可是又怕几人去府衙闹起来,最后还的多跑一趟,便问道:“这怎么回事?”

    李泽看有希望,喜道:“被火计烫伤的,满满一锅热腾腾的鸡汤啊。”

    五月赶紧找人喊了那店二过来对质。

    捕头又问了一遍,店二害怕的自己正要往隔壁桌送鸡汤,没想到就被他揪住了衣领,一个没站稳鸡汤就洒了出去。

    丁子骏不出话,疼得直摇头,表示店二撒谎。

    这时乐师开口道:“他的没错,刚刚我亲眼看见他揪住了他的衣领,你看这衣领还皱着呢。”

    几道眼光过去,确实衣领是皱着的。

    李泽不服气:“你们都是这酒楼里的人,肯定相互包庇。”

    捕头一时也拿不定主意,准备把人全部带到府衙去审,“通通带走。”

    “等等,我看见了,是他先揪住他的衣领,汤才撒的。”楼上雅间一位客人道。

    旁边桌的客人也附和道:“我也看见了起初他们在吐东西,后来就直接揪住人不让走了。”

    几人百口莫辩,捕头恼怒的将他们带走了,这谎报案情不,还栽赃诬陷他人,按大晋律法可是每人三十大榜。

    眼看着几人就要被带走了,五月在后面喊道:“官爷,他们还没付钱呢。”

    那捕头也和善,笑嘻嘻的回头看了看五月,然后让他们付钱。

    他们一桌的饭菜加上摔坏的鸡汤,一共付了七两银子。

    五月拿着钱笑了笑,目送他们离开。

    乐师不忘补了句:“以后记住了,祸从口出。”

    虽然他们听不懂深意,不过这次倒霉的事的确只能自己认栽了,真的是祸从“口”出,干嘛来这儿吃饭。

    五月见一旁还愣在原地的店二:“收拾干净了。”

    这事把店二吓得不轻,自己一点把戏差点害人家坐牢了。店二看老板没发怒,悬着的心也落下来了。

    五月和乐师转身悄悄击了个掌,乐师竖起大拇指,声道:“真有你的”。

    这边插曲暂时结束。方宴带着晚书出了酒楼,看天色还早,便提议去赏梅。

    晚书心里记挂着事,没应声。

    方宴道:“这是没吃饱还是吃撑了,怎么傻了?”

    晚书想了下,还是开口道:“你丁子骏他们回书院会不会到处传咱俩的事呀?”

    方宴坦然道:“早上不刚传过一回吗,你不是的走自己的路让别人去吧。既然如此,那干嘛要在意别人怎么看。”

    晚书还是有些不放心,早上那个可以是商量茅厕改良的事,可是这休沐半日两人却在一起了,是有些不妥当。

    方宴看晚书眉头紧锁,还在纠结这事,宽慰道:“既然都被看见了,你这会担心又有什么用,等玩开心了,回去再去解决。你现在这样既玩不了也解决不了问题,那干嘛不开心一些呢。”

    晚书想想是这个理没错,可是心里还是有些堵,便不去玩了,要回书院了。

    方宴见拗不过她,便随着她了。

    七月赶着马车在徐州城的主道上行驶,外面叫卖声此起披伏,晚书掂了掂手中的五十两银子,?忽然想起帮陈大夫借的那十五两银子,遂叫七月将马车往医馆赶去。

    方宴想什么,却又欲言又止。

    晚书看他嘴角动了动,却没话便问道:“有事?”

    方宴未答,摇了摇头,其实他想晚书向陈大夫他们借的钱都是自己给的,不用还了。

    可是又怕晚书不领情,到时候还要还自己,便没在下去了。

    而晚书却误会了他的意思,拍了下脑袋大声道:“哎呀,这么久没去了,应该带点礼物的,你是不是想这个?”

    完又掀帘让七月去糕点铺,大婶最爱吃那的桂圆酥。

    方宴内心闷笑,嘴上却答应着是的,刚刚自己就是想这个。

    晚书还责怪他:“那你干嘛不出来,还好我脑门一热想起来了,否则真是无地自容了。”

    方宴:“……”

    买完桂圆酥,晚书又买了些上好的茶叶,这才拎着上了马车。

    七月心里苦,两个主子坐里面捧着手炉热乎乎的,自己却坐在外面来来回回的赶着马车,冷死了。

    有了新目标,晚书也开心了许多,却不知马车外一队捕快正押着几个犯人从一旁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