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书院深深深几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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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求公子饶命。”

    晚书还在惊吓中没回过神来,紧接着又有人让她饶命。

    这到底是闹哪出?

    晚书下意识的往后退了退,盯着地上那个黑漆漆的影子道:“你是谁呀?我不认识你。”

    那人继续苦喊道:“公子,我不该偷你银两,求你饶了我这条命吧?”

    原来是那个偷儿,晚书听到“银两”二字,就气得牙痒痒,怎么都喜欢偷她呢?

    她一把揪住那偷儿的胳膊,看了两眼,的确是吃馄饨时那个黑子,原来他早盯上了自己。

    晚书生怕他再跑了,双手紧紧拽住他,问道:“银两呢?”

    那偷儿惨兮兮的指了指旁边站着的一人,然后又哭天喊地的求着饶命。

    到底是谁丢了银两,到底是谁该哭,晚书也没空理会他,看向黑子指向的那人。

    这不是九月吗?晚书目瞪口呆的看着九月,结结巴巴的问道:“你,你,你怎么在……”

    “这儿”还没出口,九月便先抢了晚书将要问出的话,向晚书挤挤眼睛道:“哦,我刚刚正在街上闲逛,忽然看到有人摸走了公子的钱袋,便做了回好事。”

    晚书还处于震惊中,狐疑的往四周看了看方宴在不在,这家伙神出鬼没的,不会每次都这么巧吧?

    陆宁见晚书怔住,以为他吓傻了,赶紧帮忙圆场:“多谢这位大哥出手相助,我们也正准备去报官呢。”

    听到报官,地上的黑子又开始磕头求饶了:“几位公子,人有眼不识泰山,求你们饶了我这狗命吧,我上有八十岁老母要照顾……”

    晚书回过神,听得不耐烦,吼道:“闭嘴,是不是下还有三岁孩童也需要照顾啊,编瞎话也不会编新鲜些,就该去大牢里反省反省。”

    那黑子瞬间弱了声音,声嘟囔着什么。

    晚书才不想跟他废话,转向九月故意加重语气道:“今天真是多谢公子出手相助了,改日一定登门道谢。”

    九月自然听出了晚书的言外之音,阴着脸道:“公子不必多礼,举手之劳罢了。”

    陆宁也再次向九月道谢,然后询问晚书还要不要将偷送官严办?

    晚书看了黑子一眼,咬牙道:“当然要送,这种人一定不能姑息。”

    完又转向九月道:“劳烦公子再帮我把这偷儿送到官府去吧。”

    九月微微颔首,轻而易举的揪着黑子的后衣领就往前走了。

    陆宁扯了扯晚书衣领,示意他不必再麻烦人家了,晚书声:“没事儿,我俩都不会武功,再让这偷儿跑了怎么办?”

    陆宁想想是这么个理,悻悻的随着晚书跟着九月去了。

    晚书心里早就没了丢银两的气愤,满脑子都是方宴派了九月来帮自己,那做什么都可以放开手脚了,反正有后盾,还是坚强的后盾。

    “陆兄,你们怎么还在这啊?”

    几人刚拐过巷子,就遇到了王臻和许子艺大步从后面追上。

    陆宁听得王臻喊他,回道:“王兄,你们这么快来了,那个偷儿已经抓到了。”

    陆宁边边指了指前面七月拎着的黑子。

    王臻远远看去,怎么还有个不认识的人,而且还帮忙看着黑子。

    遂问道:“他是?”

    晚书赶紧道:“这位公子帮忙抓住了偷儿,这会帮忙送衙门呢。”

    九月听到晚书提他,也知道后面多跟了两个人,扭头向两人点点头,示意招呼。

    许子艺想证实是不是吃馄饨那个黑子,特地跑过去看了两眼,确定是他后,边骂边往他身上踢了两脚。

    陆宁怕出人命,赶紧止住了他动作。

    一行人前前后后的很快到了苏州府衙门口,陆宁和许子艺上前击鼓,晚书和王臻在商量着一会见了知府大人怎么。

    那黑子眼瞅着到了衙门口,也不敢逃了,只全身抖得厉害,吓得脸色发青,腿脚颤。

    恐怕此时他肠子都悔青了,今儿出门没看黄历,怎么就惹上这些人了呢?

    很快,里面走出两个衙役,不耐烦的嚷嚷着:“这么晚了什么事呀?”

    陆宁停下手中的鼓棒,向衙役道:“我们钱被偷了,抓住了偷儿送来报官。”

    衙役往门外瞅几眼,道:“既然抓到了,钱也找回了,还报什么官,吃饱了撑的。”

    完,就要关门。

    晚书眼疾手快的伸了只脚进去,拦住了两个衙役,“两位大哥,这钱虽然找回来了,可是这偷儿不能姑息呀。怎么?你们这不管这事?”

    晚书这话彻底激怒了两个衙役,其中一个衙役一把将晚书推了出来,口中道:“这是衙门,不是你们撒泼耍横的地方,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晚书屁股朝地,被砸得生疼,眼看着大门又要合上,九月出手了,一掌便将大门推开,还把两个衙役弹摔在地上。

    这也算是帮晚书报了仇了,九月阴着脸,吼了声:“现在可以报官了吧?”

    两个衙役吓得屁滚尿流的往里面喊人去了。

    晚书怕九月控制不住脾气,把事情闹大了不好收场,让他先走,哪知九月来了句:“没事,老子一人做事一人当。”

    九月和七月完全就是两个极端,一个好话,脾气软;一个却是油盐不进,这脾气也真是难为方宴了。

    那黑子原本以为衙役不管,自己就没事了,哪知被九月这么闹腾一番,真把知府大人请来了。

    先前被摔的两个衙役一边领着知府大人出来,一边指着门外的众人道:“就是他们,大人,不仅蛮不讲理还动手人。”

    很快,一个穿着官府,带着乌纱帽的瘦高男子就带着一群人出来了。

    “听有人在这闹事,就是你们几个?”

    王臻赶紧回道:“大人,我们是来报官的,并没有闹事。”

    那知府道:“把我府衙的人都了还没闹事,你们好大的胆子。”

    原来是个不讲理的,难怪手下人也不讲理,晚书压抑住心中怒火,道:“禀大人,我们真的是来报官的。他偷了我的钱袋,被我们抓住了,特来送官,请大人秉公处理。”

    那知府大人一听,看了看先前那两个衙役,见他们心虚的点头,骂了句什么,然后便往后挥挥手道:“抓起来收监。”

    黑子听到这声吓得赶紧求饶:“大人饶命啊,大人饶命啊。”

    当然结果依然逃不出被关的命运。

    黑子被带进了衙门里,衙门大门也渐渐合上了。

    晚书边走边往衙门口瞅,总觉得不对劲。

    可是哪不对劲又不上来,本来他们就是准备把黑子送进去反省的。这下是如愿了,但心里头总觉得怪怪的。

    便开口向众人问道:“你们不觉得奇怪吗?”

    晚书一开口,许子艺便扭头盯着他问道:“哪奇怪了?”

    陆宁也回头看了一眼道:“我也觉得哪不对劲,但是又不上来。”

    王臻却大大咧咧的道:“反正钱找回来了,偷儿也送进牢里了,其他的事就跟我们没关系了。快回去吧,明天还要赶路呢。”

    好像得很有理,晚书也想不出哪儿奇怪了,索性不想了,跟着他们往酒楼走去了。

    走着走着晚书发现不对劲,九月不见了。什么时候不见的?不知道。

    唉,她还想着跟九月通个气,弄个接头暗号什么的,这下好了人凭空消失不见了。

    本来赶路就累,又折腾了大半晚,回到酒楼,晚书趴床上便昏昏欲睡了。

    一夜好梦,第二日起来,三人便在东城口和王臻分开了,他家在西边,陆宁家在东边,刚好对着不顺路。

    陆宁看着王臻的马车走远后道:“咱们也走吧?”

    晚书和许子艺点点头,跟着陆宁上了马车。

    一路上陆宁又恢复了愁眉苦脸的样子,他不知道回去面对自己的是什么,但绝对不会是好事。

    晚书和许子艺也识趣的没在提陆宁的亲事,反正一切到了陆家就知晓了。

    三人乘的马车很快,不过也很颠簸,路面时不时扬起灰尘,呛得几人咳嗽不已。

    那赶车的老伯人挺好,给他们每人拿了块帕子捂住口鼻,虽然帕子是黑的,但也是份心意。

    晚书接过,捂在嘴上,不清不楚的道:“老伯,什么时候能到啊?”

    老伯笑呵呵的回道:“快了快了,你们读书人来我们这不习惯吧?”

    晚书笑笑,不知该如何应下。

    陆宁则用当地土语和老伯聊了起来,帮晚书掩过了话题。

    晚书和许子艺听不太懂,但能猜出意思,陆宁好像是问镇上的变化,老伯也细细讲述着。

    晚书插了句言问道:“老伯,你知道镇上做粮食买卖的徐家吗?”

    老伯点头,“整个镇上就他家卖米面,哪能不知。”

    晚书又道:“我听他家有个女儿生的很是漂亮,只不知为何还没出嫁?”

    老伯道:“这我上哪知道去,我一个糟老头子可管不着人家家里的事。”

    陆宁扯了扯晚书袖子,示意他不要再问。晚书不理,继续道:“那徐家姑娘可有许了人家,老伯知道吗?”

    老伯摇摇头。

    什么也没问出来,晚书只好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