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安平县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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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村里的确没有太大的伤亡, 大伙都被村里的老人赶到了外边农田上,外边宽敞, 最多滚倒在地上蹭破了皮, 扭伤了脚,伤势都不严重。

    不过后边的余震,有两三家眼瞅着自家的房子倒了, 着急回家收拾东西, 被震动倒下的房梁家什压断了腿脚, 经过村里人的帮忙,很快就被挖了出来,好歹没丢掉性命。

    不过这个时候没医没药的, 能裹上的都是一些家家户户备的寻常草药,能不能保住命活下来也是难!

    他们村口院子的房子倒了差不多有一半, 老晒场院子全部成了废墟, 各家各户都有不同程度的墙裂。

    杨大川后边的老屋、牲畜棚全塌了,新房子倒是还挺好, 也没瞧见有裂痕啥的。杨大川把后屋的厕所收拾出来, 老屋其它塌掉的地方不管, 反正家里也够住,这里塌掉就塌掉吧, 埋在老屋下的粮食就先埋着, 这样更加不容易眼。

    老屋的泥砖都是两年买的上好的泥砖, 这次地震会塌掉, 杨大川估摸是墙基不行, 刚好牲畜棚也坏了,他跟芋哥儿把没碎的泥砖收集起来,准备用来砌牲畜棚。

    村里杨大山兄弟两的房子也没幸免,倒塌了一半,现在上林村的砖窑场也是不开了的,但是天上的日头毒辣,房子这事儿还不能拖,杨大川后边老屋的泥砖收集起来还剩不老少,干脆都给他们,牲畜棚就用碎掉的砖块搅成泥胚砌。

    接下来的几天,大家伙昼伏夜出,除了家里老人孩子不能动弹的,几乎所有人都在全力收拾自家房子。

    他们村口大院的还好,毕竟地方宽敞,自家房子倒了,大不了随意找块空地重建。但是村里人多,本就住的挤,倒塌的房子暂时收拾不出来,人人都想在隔壁空地上建房,但是地面就那么大,人人都有计较。

    村里有十几户房子全部倒成废墟,完全收拾不出来,就起了搬到村口外边院子的念头来。外边虽然人少些,但是非也少,话还敞亮,高大的院墙不比村里差,原本就是同一村的庄户,也不用担心受欺负。至于人少,村里多几家搬出去,人不就多了吗?

    有这念头的也不犹豫,跟外边的人了声招呼,就利索的收拾东西出来盖房。砖房是盖不了了,但是泥胚房还是能糊上几间的。原本老晒场那一块还宽敞的很,纷纷决定在那盖房子,而原本住在老晒场的杨大林却把房子建到了杨大川对面,跟着村道两家相望。

    杨大川帮自家兄弟收拾了几天房子后,也过来给他搭了把手,虽杨大林家人也不多,跟他媳妇还有两个孩子总共就4口人,可是两家离得近,以后有个啥事儿也能招呼一声。

    大家伙如今这么着急忙慌的盖房子,是因为发现地龙翻身后,虽然河里的水慢慢涨起来了,但这天也越来越阴沉,眼瞅着随时都要下一场大暴雨。

    要是放在几天之前,村里的庄户们估摸会高兴的跳起来,但是如今却是有苦不出,家里现在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挡雨的瓦片更是没有一块儿,这个时候下大雨,不是让人绝了活路吗。

    但终究还是赶不上雨下来的速度,地龙翻身过后第五天,大雨就倾泻了下来。雨越下越大,天上落下来的雨水沿山沟冲下来,哗啦哗啦的,都能听到响,刚刚才经过地龙翻身,杨大川还真有些担心山上会滑坡泥石流。

    “这雨也不知啥时候能停?”杨大林家的房子没盖好,他爹妈跟兄嫂那儿也不好挤,就暂时借住在了杨大川家。村子里其他房子没收拾好的人家也差不多,纷纷找交好的人家暂住。

    “下的忒大,没个三五天估摸是停不了了!”下大雨出不了门,杨大川把家里不用的木板子收集起来钉成框子,算装上土继续在屋里种点菜蔬,如今天气怪得很,指不定就能用上了。

    “你家今年准备种点啥?”这雨已经下来,接下来大伙儿又得忙农活了。

    “能种啥,稻谷咱家也不敢种,多种点红薯苞米吧,这两作物耐旱耐涝,收成还不错,总归是饿不死的!”杨大川停了手,脸带笑意的望向在屋里蹒跚学步的两孩子,“要是下半年年景好,那咱再种水稻,家里这两的也不能跟咱一样老吃红薯。”

    杨大林也看向自个家的两孩子,喃喃道:“是啊,这年景,孩子受苦了!”以往一家子住在城里,不日子过得多好,但是瓜果点心是经常买的,如今日子难,家里连块甜嘴的红糖都没有,想吃口肉也是千难万难。

    跟预想的差不多,大雨下到第六天就停了,下过大雨后,太阳也没有那么毒辣,大伙又恢复了以往白天干活,晚上休息的生活。

    这段时日,除了忙活自家地里的农活,杨大川也得着紧收拾自个家,虽然自家的房子没有塌,可是瓦片啥的被震的稀碎,前些日子紧,自个也就是把所有好的瓦片收集起来,盖到了如今一大家子住的这间屋子,但是另外两间现在头顶可是连个遮盖都没有,前些天又下了大雨,如今屋里头被雨的精湿。

    “咱家这房子咋办啊?”芋哥儿瞅着这两件没有顶的房子直发愁,墙砖都是好好的,连房梁都没有坏一根,要是没有地龙翻身的话,当做传家,以后儿子成亲都是上好的,现在好了,没个屋顶遮挡,老是这么日晒雨淋,迟早得被糟蹋。

    “咱家不是还有不老少的油布吗,先用油布盖,等秋天了,我再上山割点茅草回来!”现在外边的茅草都被村里其他人割完了,难找的很,反正自家现在还有房住,不着急。

    ……

    村里如今慢慢好转,可是城里的情况却变得越发的坏。地动发生的时候,安平县城也有人察觉不对,可是城门被城里的几个大团伙把控,关得死死的,谁也出不去。

    关城门的这半年,起初待在城里的人还很庆幸,这里边四处都是高大的围墙,啥疫病流民都进不来,可是半年都过去了,也没听外边有鼠疫,流民虽然有,可是也不算多,看见城里进不来,在城门口转一圈就走了,根本就没有原先的灾民暴动。

    而且搬进城里来的这半年,根本没有自个儿想象的城里生活过得那么安逸。街上的混子很多,三天两头的就上门秋风,稍微有点反抗就是一顿毒,这里边的团伙又没有官府辖制,找谁都不上话,被逼的家破人亡的大有人在。出不去,活不下来,在城里住着的人苦苦熬着,最后不是加入团伙,就是被逼疯逼死。

    地动发生的时候,呆在城里的人躲又没地儿躲,跑也跑不出去,城里霎时就成了一片炼狱,被埋在地下哭嚎呼救的人不知凡几,再加上无人救援,更是走投无路。不管伤的重的还是轻的,紧接着的一场大暴雨,彻底的断绝了被埋在地下的人的生机。

    城里的惨状杨大川还是从逃难回平山村的两户人口中知道的,村里总共有八户人家进城,但是如今回到村里的只有两户,并且这两户也不是囫囵全的回到村里,家里老少高高兴兴一起去,如今只剩下当家的汉子孤身一人回来。

    村里人无不唏嘘,在心底暗暗庆幸,幸亏当初没有进城,要不然指不定得成啥样呢,村里虽然过得难,可是也没有人被逼得去死的。

    杨大川心情很复杂,之前城里虽关上城门不给进出,但是杨大川总有一种城里的团伙把周围的村庄当做储备粮仓的感觉,就害怕哪天城里没粮了,他们就会提着棍棒到乡下来抢夺。现在这一场地动,城里的团伙混子们不全部死绝,但至少也是元气大伤,就是再下乡,杨大川觉得自个儿村合力也能抵挡几分。

    城里的房屋本就比乡下的要高大结实,这次地龙翻身,城里死伤无数,但逃出来的人也有不少,按理来若是有官府牵头,搜罗搜罗人手,也能救出不少性命。

    但是压根就没有人出来领事儿,原来城里的几个团伙都不见了踪影,受灾后几乎都是自家管自个儿,除了城里有亲戚的乡下庄户知道境况不好主动进去寻后,几乎没有任何的救援措施。接下来又是好几天的大暴雨,几乎断绝了受伤等待救援人的生机,县城里一片绝望。

    这个春夏注定要过得胆战心惊。

    “哎,你们听了吗,安平县城被一把火烧了!”对外边情况一向很灵通的吕大娘压低声音神秘的向大伙道。

    “咋了?为啥要放火,城里不是还有不少人吗?”天气恢复了正常,村里的人又恢复了往来。老晒场大树底下又宽敞又安逸,大娘婶子们都爱聚在这里干点针线活,一起纳凉话。

    “听闹鬼!”知道安平县城事儿的不止吕大娘一个儿,从村里搬出来的周大婶也是个爱凑趣的,“安平县城可不知死了有多少人,晚上听从那附近走过,得被吓疯,鬼气森森的。周边几个庄子的娃娃都被勾了魂,渗人着呢!”

    “我咋听是闹瘟疫!”如今安平县城的消息沸反盈天的,到哪都能听上两嘴。

    “咋又是放火,又是闹鬼,又是闹瘟疫的,赶紧清楚。”有那好奇的放下手里的活,出声催促道。

    最后还是吕大娘接过话茬,“地龙翻身过后,这日头不是又晒起来了吗,虽没有过年那么毒辣,可是也磨人的紧。”吕大娘咽了咽口水,紧张的道,“城里死了那么多人,还没人去收殓,可不得闹鬼闹瘟疫吗。”

    “城里还活着的人咋办?”地动也不是全部人都死光了的。

    “活着的早就跑光了,谁敢留在那座死城,不要命了吗”走没三两步,就是一个缺胳膊断腿的,想想就觉得渗得慌。

    “谁去放的火?胆忒大,也不怕遭灾!”那么大一座城,烧就烧。

    “哼!遭啥灾,再不放火,周围的村子都得死绝。”有那知道的轻啐了一声,“死了那么多人,天气热乎乎的,又没人收殓,如今城里臭气熏天的,周围的庄子都活不下去了,可不得想法子。”

    “不定放火的就是原来城里人呢”除非活着的都跑得远远地,要不然只要留在这块儿地界,这安平县城的问题迟早得解决。

    “你咱村长事先知不知道这事儿?”不止村里妇人爱嘴,汉子也都在纷纷议论这事儿。

    地动后,他们外边院子的围墙也塌了几处,这会子缓过神来,大伙又得赶紧出人工把墙补好。

    “反正对咱是好事儿,村长知不知道有啥关系!”尽管杨大川心里肯定,放火烧安平县城的事儿,就算他们平山村没有参与,但村长肯定事先知道。外边村道上,他可是瞧见了村长好几次呢。

    “啧啧!咱从就指着要做个城里人,如今这安平县城.....唉!”

    “这年景,咱还是安心做乡下泥腿子吧”

    “成了,成了,被耍花腔了,眼瞅着又要下雨了,赶紧的弄完。”刚刚还是烈日当头的,没一会儿又是黑天漆漆的。

    “这鬼天气,善变的很!”有人声嘟囔道。

    “哎,你们发现下雨的时候,这天上怪怪的?”杨大林家是新盖的泥胚房子,屋顶的茅草也不厚,一下大雨,晚上一家就睡不安稳,好几次半夜醒来,往外瞅去,天上都是一闪一闪的红光。

    “咋没发现啊,这两年的年景就没正常过!”

    “去去去,谁跟你这个了!”杨大林嫌弃的挥挥手,“瞅着有点像城里大户人家过年放的烟火一样!”

    “你是不是晚上搂着媳妇儿睡懵了,闪都不知道。”一群人嘻嘻哈哈的没个正行。

    “是不是闪我还认不出?好几次呢!”杨大林坚信自个儿没有看错。

    “你这一,我好像也瞧见过这红色的光。”一起砌墙的也有人接上话茬,“不止有红色,还有紫色的,瞅着像是从东边升起来的!”

    东边?南海城、粤广省在东边,大海在东边,会咬人的老鼠也在东边,这些有没有关系?

    杨大林下雨会看到有光,杨大川特意在下雨的时候出来看了,白日里还瞧不太清楚,到了晚上,还真有像是极光一样的红光,紫光从东边亮起来。

    “咋了,大半夜的不睡觉,干啥呢?”杨大川一起身,芋哥儿就知道了。

    “你瞅见外边的光了吗”杨大川开窗户,指着外边对芋哥儿道。

    “这......这是闪吗,咋像元宵节里放的烟花一样!”芋哥儿探头往外,瞧见这红红紫紫、一闪一闪的光还挺好看的。

    “怪异的很!”杨大川无奈笑了笑,也不知是不是灾祸前的预兆。

    “也不知这次的雨得下多久”芋哥儿叹了口气,“真是旱的时候旱死,涝的时候涝死!”地龙翻身过后,这雨久不久就得下一场,没几天还停不了,如今外边的大平河都涨水了。

    “咱家壮壮跟安安没啥事儿了吧?”天气变得快,这两天孩子没赶上变化,有点发烧着凉。

    “吃了两剂周大夫以前开的药,瞧着好多了。”芋哥儿伸手探了探两孩子的额头,已经不烧了,约莫是已经好了的。

    杨大川叹了一口气,难怪大家伙对放火烧安平县城都没有太大异议,在他得知家里孩子生病后,也不得不怀疑就是安平县城里地动过后的疫症引发的。要知道他们平山村离安平县城可是有三十几里的路程,在这儿都能隐隐约约的闻到安平县城散发的尸臭,也不知那些离得近的庄子是遭了多大的罪!

    “家里的药眼看着是越来越少了,也不知周大夫一家如今还在不在?”

    杨大川愣了愣,放下了手里的窗户,“应是早就逃出去了的。”

    “那一家子心善,必是福大命长的”芋哥儿是真心感激周大夫,要不是他,自个儿能不能有命挣下孩子都难。

    周大夫一家的事情杨大川他们不清楚,不过如今摆在眼前的困难是这个灾年已经持续两年多了,一句民不聊生也不为过。地里能出产的粮食庄户们还能自己解决,但是食盐,布匹这些就有人家缺了。

    食盐不贵,每家每户都会买上一些放家里,但是两年过去,也消耗的差不多;至于布匹,庄户们年景好的时候也没有年年裁新衣的,身上衣服总是补丁摞补丁,现在两年灾年过去,身上的衣服早就不成样了。

    “换食盐……换布匹嘞……,想要啥都有!五斤粮食换一斤食盐……三斤粮食换一尺布嘞”这天早上,大伙儿都在田里收拾农活,外边的村道上响起了货郎的叫卖声音,这真是巧了,大伙儿正愁家里快要没盐吃了,就有货郎挑担子上门?

    走近一看,只见十来个高大的汉子挑着担子正往平山村这边来,仔细一瞧,都觉着有些眼熟。

    “嘿,你们不是住在秋里镇上的南海城人吗,今儿咋跑到咱们这边来了?”年前还帮他们砌过墙,运过石料的呢。村里人和他们着招呼,“咋还做起这货郎的活计了?”

    “嘿嘿,不是着急你们没盐吃了吗,刚好大伙都在这儿,过来看看咱们的杂货。”一个瞧着像是领头的高大汉子放下担子,着就准备摆出来。

    “你们这些食盐布匹哪来的啊?”平山村一堆人围上去看了看,满满一担子食盐粮油,针线布匹,连绢花都有几朵。

    “路上捡的啊”这个真是睁眼瞎话,不算告诉他们了。

    “换不换?不换也没关系,咱们就在秋里镇,到时你们想要换些啥,到镇上找咱们也是一样的,逢五逢十都有集。”领头的汉子瞧周围这一圈都是下地的汉子,估摸着也是卖不出去,不过他今天主要也是来村里招呼的,卖的了就卖,卖不了就算了!

    “在哪儿捡的啊?我们也去瞧瞧。”村里有人不死心。

    “嘿嘿,都被我们捡完了,你们去也没用!”年前来过我们村干活的红脸汉子直接拒绝。

    “啧啧,这盐咋卖那么贵啊”年景好的时候,盐也就是几枚大钱,现在要五斤粮食换一斤。

    “便宜点,咱们都买一些。”眼瞧着是从他们嘴里问不出啥来了,先买点盐回家应应急,不吃盐,干活都没力气。

    “这可是十里八乡独一份儿了,除了咱们有盐跟布卖,其他的庄里可是没有的。”南海城过来这边的人时日短,又没田地,一直都缺粮,如今找到这货郎的活计儿,可不得多换些粮食回来。

    “哎,等等,你们把东西担到老晒场上,让村里人上那跟你们换去。”这针头线脑的物什,还是让家里的婆娘去换。

    至于秋里镇有集,现在没事儿大伙都不出门,他们把价咬得那么死,估摸上秋里镇也便宜不了多少。

    “成!”他们来了也有十多个汉子,不怕平山村人使坏。

    不止外乡人怕他们使坏,他们也怕这群外乡人进村里作妖,于是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又回了村里。

    “你们,他们上哪儿来的这些盐跟布?”村里的婆娘在跟卖货的外乡人杀价,这一堆刚下地的汉子齐刷刷的蹲在晒场边上,眼眨也不眨的盯着那一群人。

    “不是捡的吗?”村里还真有人相信这外乡人信口胡的鬼话。

    “你咋不出门捡捡看”村里有人不客气的回到,“指不定是啥歪路子来的。就不该让他们进村。”

    “还能有啥,猜都能猜出来了!”杨大林常年在外边跑商,脑子活络,“如今还有食盐跟布匹的,除了安平县城,还有哪里有?”

    “安平县城不早就被烧了吗,难道是从死人堆里捡回来的?那可不能吃!”边上的汉子大惊失色,着,就想上前阻止村里人。

    村里人赶紧把他拉住,“先听大林完,急啥。”

    杨大林无奈的暼了他一眼,“城里除了死人,不也还剩不少活人吗,难道他们走的时候会两手空空?再了,城里还有好几个团伙,指不定囤着多少粮食呢!这些可不就等着大家伙去‘捡’吗!”

    “按理,咱这边离安平县城不远也不近,除了原本就是自个儿村的逃回村里了,咋就一个城里人都没瞧见呢?”地动过后,活着的人总得有个落脚的地方吧。

    “指不定是到其他几个镇上了呢,安平县城又不止咱秋里镇一个!”沉默良久,有人瓮声翁气的回答。

    “咱也不要去寻思其他有的没的,自个儿心里清楚就行了,老老实实待在村里,都警醒些。”原本因这群货郎到来的喜色,一时消失殆尽,大伙儿默默蹲着都不再话。

    “那咱要不要多买一点儿 ,家里先备着?”就这独一家,不买也没地儿了?

    “买忒多干啥,人家不得把你当冤大头!”村里老人呵斥道,“家里粮食烧得慌,就怕别人不知道。”

    看来这放火的还不一定是安平县城附近的几个庄子,这一群外来人也脱不了干系!杨大川蹲在一边默默不话,他家食盐布匹粮食都不缺,但是也不能啥都不卖。他跟芋哥儿商量好了,随意买些食盐,货担里瞧着还有些药包,这倒是可以多买点。

    “大川,你们住村口这头的晚上警醒些,可不要被摸进家门都不知道。”虽然建了围墙,但是如今两个院门都没有人守着,终究是大意了些!

    “我看,咱们晚上还是得安排人在院子两边大门守着,时不时就得在村里走上一圈!”

    “等这群人走了,咱们就安排!”

    “跟住村里那边的人也得上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