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6章 不要怨恨我
一直红着两只眼做沉默背景的何美丽闻言忍俊不住,噗嗤笑出了声,还笑出两朵鼻涕泡。阿影也因此避免了当众呈现她的大写尴尬。
“那个,我们正好要走了呢。”朱贝妮果断拒绝。闺蜜意外怀孕的事情,师父瞎凑什么热闹!
陈西满脸的遗憾,竟然一点都不算掩饰,他眼睛一错不错地看着朱贝妮,竟微微嘟起嘴巴:“难得遇见。不如你们俩跟我们一起去参加婚礼吧。”
阿影实在有些忍不住了:西哥,你跑题了。今天的主题是撞见见不得人的幽会!您倒是对此追问一二呀。可惜腹语无法隔空传声。
不等阿影出言反驳,朱贝妮先否定了。
“不行!你快走吧。不要耽误别人的吉时!”
陈西的恋恋不舍,不能表现得更明显。
“反正我们也要走了。要么一起走吧。”见师父不动,朱贝妮只好拉上何美丽先走。明显,这个咖啡馆不适合再议事,单那时不时看过来的服务生哥,就够朱贝妮不安心的了。何况还有一心搅局的师父。
何美丽不忘抄起两杯西瓜梨汁,顺从地跟上朱贝妮。路过阿影,出于美丽女人对漂亮女人的天生敌对,她不由好奇地深深看一眼。
朱贝妮步伐快得不像主动转移,倒像逃跑。一直跑到咖啡馆门口,借着推门,才顺势回头望一眼,看到师父立在原地,笑容全无,表情莫辨,目光却不失锐利地望过来……朱贝妮手下一顿,脚来不及收,人不轻不重地撞上咖啡馆的厚铁门。
后面跟上的何美丽推开了咖啡馆的另一扇门,朱贝妮折身跟随何美丽,头也不回地出了门。
“她像是……”陈西望着人去已空的咖啡馆门口,脸色凝重起来。
阿影满怀期待地看向西哥:太好了,她背着你约会老情人假装清纯可爱其实是个伪装的拉拉,这些你都看出来了!
“在生我的气。”停顿一二,陈西全了自己的感受。
阿影再也受不了了,她叹口气。她忍住不摇头。果然如朱弘所,恋爱的人都有病!什么逻辑可以得出“生气”的结论呢!
“唉。”西哥也跟着叹口气。
“您好,客人,您的提拉米苏和银行卡。”服务生哥彬彬有礼,递上包好的西点和银行卡。
西哥毫无接下的意思。
阿影只好自己提着。
两个人先后走出咖啡馆,阿影比西哥还郁闷。来时的轻快与甜蜜已经消失不见,阿影消沉一二,很快又升起新的期望。拉拉这件事自己不方便破,但是毒舌朱弘方便啊。看来这事有望成为转机,只是要不着痕迹脱了自己告密的嫌疑,以免日后西哥迁怒于己。
阿影按下心事,重新装出轻快愉悦的样子:“真是巧啊,试件衣服还遇到熟人。”西哥虽然明言过自己有女朋友,在朱贝妮和阿影首次见面的时候,却不敢当着朱贝妮的面她就是他的女朋友。阿影也不破,只当朱贝妮是西哥的一位熟人朋友。
陈西有心些什么,又觉得什么都不妥当。昨天分别的时候还一切正常,只隔一个晚上,今早再见,竟然生分得像要躲开他。难道她误会了阿影和自己的关系?
陈西侧头看身旁的阿影。
听吃醋用好了就是情感促进剂,怎么利用才算用好呢?话如果她真的因此生气我要不要即刻就解释呢?
婚纱店门口。陈西有些踌蹰:“阿影,你自己去试吧。我有事需要个电话。”
“哦。”除了答应,没有别的办法。阿影一万个不情愿,也只好独自进店。
陈西拿出手机,毫不犹豫拨通爱情大师朱弘的电话。
电话响很久,没有人接。
再拨一次,五六声后接通了,话还没有,呜呜咽咽的背景声音先行冒了出来。
“喂——”朱弘的这声喂短促却饱含情感,有得意,有喘息,有痛,有喜,甚至有恶趣味。听得陈西一怔。
只一瞬间,马上意会到电话的不是时候。挣脱而泛滥的呻吟声正好佐证了陈西的猜想。那一波三折抑扬顿挫的呻吟声很快被用手捂上,重新变成呜呜咽咽。
“没事。你继续。”
按掉电话,陈西一手插裤子口袋,一手抚眉头。
所谓甜蜜的烦恼,就是指自己现在吗?
朱贝妮和何美丽沿思南路直行。
始筑于1912年的思南路,是一片保存完好的旧法租界街区,整个街区几乎集中了老上海全部民居的样式,聚集了众多的名人故居,被称为是“城市历史的活话本”。孙中山故居、周公馆置身其中,上海市第二医科大学、瑞金医院、科学会堂与之比邻。
漫步在高大法国梧桐遮荫的思南路上,再浪漫的风情她们也无心欣赏。朱贝妮一脸郑重,看上去比当事人还严肃。
“这是大事。要三思而行。千万别冲动。”
“冲动是魔鬼。我才不会冲动呢。”
“你这么我就放心了。”
“我决定去人流。”
“什么!”
“我决定假借出差,住一周快捷酒店。你偶尔下班后来看看我,好不好?”
朱贝妮如鲠在喉,完全不出话来。好久才蹦出一个“为什么”。
“我没路可走啊!”
在何美丽心中,她的确没有更多选择了。原本期待准婆婆帮一把,游猪头改变丁克的态度,没想到准婆婆另主意,更在意的是可以省钱省心捡便宜。一个不心甘情愿要孩子(现在不想要,以后就不会心甘情愿对孩子付出),一个只想趁机捡漏,这种情况下,她还一门心思往里钻,以后能有好果子吃吗?
只有被母爱冲昏头脑的傻女人才认为孩子可以改变一切。
能改变一起的,不是孩子,而是女人自己!
何美丽必然要做一名将命运之舵牢牢握在自己手中的新时代女人。她在找准婆婆借力之前,就想好了借力不成功之后的退路。只是那时候以为的不成功是婆婆改变不了猪头的态度。
这也是为什么,在准婆婆面前,她只暗示,却不明。
她的退路就是赖账,一赖百赖,重头再来。
“我有点不敢一个人去手术。你可以陪我吗?”何美丽凄惶地看向朱贝妮。
除了答应,没有其他回答了。饶是答应,朱贝妮还是不死心,再三询问道:“你确信不跟猪头商量吗?”
“如果结局是注定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可结局还没发生……”
“态度已经决定了一切!”
何美丽抢过话头,语气加持她的结论,态度坚决到不容再辨。
“我只是希望将来的你不后悔。”朱贝妮只得妥协。
“绝不后悔。我只是希望绿豆能理解我,不要怨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