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心死而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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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消失的那一周,他捱着,等她来电话,等她解释,等她撒娇。

    最终捱不过,他把电话过去。

    偏偏让他看到垃圾桶里刺目的“月子餐”。

    她一向如女人一般舍不得在暗处用钱,只肯将钱花在明面上。而他却亲眼看到,她竟然一路车,且有意销毁票。

    如果因他而怀孕,有什么不好的呢。难道她怀的,不是自己的孩子?

    她初回来的那两天,他一直在极度痛苦中挣扎。

    问,还是不问,是个问题。

    可他那点脑容量,哪里想得清楚!他只知道,他怕她从来没有真的算跟他长长久久。

    他贪恋她的妩媚。又恨她的欺骗与沉默。

    一直在琢磨技巧。询问的技巧,表述底线的技巧。事到临头,却是愤怒主导。爆发出来的话,连他自己都吓到了。

    苍天可以作证,他从来没有想过赶她走!

    眼下,他却把他赶走了。

    一开始还分得清一滴一滴的雨滴声这会儿已经分不出,如瓢泼般倾倒下来。初秋的雨带着夏天雨的特质,急又快。

    何翼焦躁不安。他还没有想清楚,人已经惊慌失措地抓起门口的伞,踢踏着鞋子跑出门外。

    等何翼跑下楼,雨水已经下得地面起了泡。视线所及,烟雾迷蒙。才撑开伞,风已经把伞刮得反转过去。这伞,有跟没有一个样。

    何翼冲进雨中。

    不管因谁而怀孕,他心疼她。动刀的手术,苍白的脸。她的身体如何受得住这般雨水。

    何翼东奔西突。却哪里都没见到何美丽的身影。

    一阵风吹来,带着秋的寒意。何翼一个冷颤,猛然清醒:是不是,从此,永远失去了她……他手扶路边栅栏,再不能移动他的腿,只剩大口大口地喘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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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贝妮在公司宿舍里,跟粒粒嘻嘻哈哈,正笑着闹着换衣服。雨下得太急,她们奔跑也没能侥幸。才淋了一分钟,已经湿透。

    粒粒原本害羞,偏偏淘气地想偷窥。被朱贝妮逮到,声称要看回来。

    一个扯,一个躲,正闹得欢,朱贝妮忽然凝神细听。

    “咦?怎么啦?”粒粒好奇。

    听力所及,没有任何声响。朱贝妮讪讪笑笑。也不知刚才怎么突然走个神,似乎有人在门外。

    等换好衣服,朱贝妮不放心,特意走到宿舍最外面的门口。先从猫眼里看一圈,又忍不住开门,门外确实无一人。

    “有人吗?我怎么没听到。”粒粒从身后探出头:“没有人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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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美丽拖着淋湿的行李,慌忙躲进弱电间。

    雨水如浇灌,她早已湿透。混混沌沌,等她有所觉知,她已经来到公司宿舍所在的区。失神信步,身体已经识途般七拐八拐,拐向她曾经的宿舍。

    高傲是什么?

    何美丽早已无力思考,却被高傲操纵,落不下敲门的手。她踌躇着,犹豫着,暗中期盼有人正好回家。可惜大雨滂沱,再无他人归家。

    忽然有脚步声走向门口,她却受惊一般逃了。

    无颜面对。

    不要别人,她连自己都无颜面对。追求者如云的何美丽,何曾想过有一天会落魄到被人喊滚?

    不敢再乘电梯,何美丽拖着湿答答的行李从楼梯上一阶阶蹭下来。

    雨渐渐稀了。智商慢慢上线。

    这附近,似乎有家旅店,价格低廉。因为总在用霓虹灯广告“三时”的钟点房,曾经被她们四人约会组好生想象一番。这会儿,它正散发着温暖的诱惑。

    办理好入住,拿着302的房门钥匙,甩掉好似粘在身上的肆意量目光,何美丽拖着生锈了般的身体,在一位胖婶的指引下,爬上崎岖楼梯,找到了302。

    勉强冲洗一番,何美丽轰然倒塌在床上。

    夜半,被隔壁起伏的呻吟声惊醒。只一瞬间,又昏沉睡去。

    次日。闹钟响了三回,才成功起床。换上昨天挂起的衣服,擦干背包外面的残存雨痕,何美丽体面地下楼。

    因为与雨水中的形象过于悬殊,前台胖婶几乎错不开目光。人也殷勤不少。

    “续一天。”何美丽道。

    “没问题!我给你八折优惠!”胖婶点头。

    何美丽集中注意力,操控着自己的身体,以防走路姿势太奇怪。

    到了公司,她要比往常更投入,才能续上昨天的片儿。

    电话,通知其中一位面试者下周一上班。联系招聘网站,公布一个“录入员”的新职位——文惠已经提交辞职申请,最多一个月就会走人。做完这些琐碎的,还要忙新一月的考勤登记。那才是耗神的大头儿。公司考勤还处在用纸张开的原始阶段呢。

    还不到12点,已经头晕眼花。

    看看手机,一直很寂静。

    何美丽现在还没有办法想何翼。她将最柔软的朝向他,他却狠狠捅一刀。

    “你没事吧?”朱贝妮蹭过来,蹲在何美丽的桌角,询问道。

    “你会跟何翼我手术的事情吗?”何美丽问得很平静。

    “我吃饱撑了也不会呀。”

    “你觉得杨青青会吗?”

    “她应该连猪头的联系方式都没有吧!我也没有,陈西也没有……”话到这儿,朱贝妮突然意会到是自己在喊猪头,何美丽则是指名道姓喊何翼。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加上问的这个问题,不妙!

    “他知道了?”朱贝妮不觉紧张。

    “可能吧。”

    “你们吵架了?”

    “我们分手了。”何美丽仍旧得很平静。朱贝妮听得很紧张。

    见办公室也不是详谈的地方,好在已经12点。朱贝妮从桌角起身,邀何美丽一起去吃午饭。

    见她们往外走,安急急放下手中的活,边追边喊:“等等我,一起午饭啦!”

    朱贝妮委托陶幕、粒粒拦截安。陶慕不明就里,粒粒看何美丽和大贝姐姐皆神色凝重,马上很乖地答应了。

    下班时段,写字楼里涌出一大片白领。潮水顶端,大家熟门熟路三五成群岔开走向不同的吃食店。朱贝妮和何美丽顺着人流走了一会儿,走到一家据开了不下十年的沙县吃,看看里面还有空位置,便折身进了去。

    先点两盅滋补汤,再要了燕饺、馄饨和拌面。朱贝妮特意为何美丽加了一只鸡腿。环视一圈无熟人,朱贝妮才询问起分手话题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