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人事的困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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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同样笑咪咪,递钱过去,连零钱都不让大婶找了。

    只有何美丽,跟着笑也不是,黑着脸也不是。“杨”嘴都快笑歪了。看来指望不上他洗脱罪名了,但跟卖菜大妈拉家常,何美丽还真是不习惯。

    既然是“媳妇儿”,搭着“杨”的胳膊也正常。何美丽暗中两手掐住一块皮,毫不留情拧个圈儿。杨薛蝉脸上又笑又哭,真是精彩又解气。

    何美丽报复得逞,笑哈哈地跑开了。

    午饭由何美丽一人操盘,做了三菜一汤。有荤有素,有红(胡萝卜)有绿(青椒),看上去让人食欲大开。

    杨薛蝉没能搭把手,连厨房下手也不行。被何美丽赶出厨房的他焦急地等待了四十分钟,看到成果,觉得唯有大吃才能表达自己的感动。

    三菜一汤吃个精光。

    杨薛蝉勤快地收拾、清洗。

    饭后两个人找了部电影,盘腿在沙发上看。韩国青春片《二十》。讲述三个城市普通男生二十岁的笑与痛、思考与成长。友谊、梦想、爱情等青春关键词一个不少,爱情的不同形式都囊括其中,家庭的不同状态亦娓娓道来。画面养眼,剧情也适合消食。看着看着,两个人胳膊和胳膊靠在了一起。

    连征兆也没有,杨薛蝉转过身,用手掌抚在何美丽脸颊,扑面就吻了起来。

    何美丽惊得两眼圆睁,却没舍得用力推开。很快嘤一声,闭上了眼睛。

    何美丽仔细品味。杨薛蝉缺少技巧,却热情漫溢。嗯,的确,真诚可以弥补技巧。虽然反之也一样,何美丽到底更爱真诚多一点。

    杨薛蝉没有开口问何美丽肯不肯做他女朋友,那完全是一句废话。在他的直男思维里,我对你这么好,难道我拿你当别人?你不拒绝我吻你,自然也是认可我这个男朋友的。难不成谁吻你你都同意?

    何美丽想着他遥远的荒山野岭的故乡,也懒得颁给他名分,乐得他不问,她正好马虎眼。这样自己就可以进可攻、退可守了——若能挽留杨薛蝉不离开上海,她就欢天喜地认了他;若他执意返回故乡,她就假当从来没有这一任。

    在甜蜜暧昧的气氛中度过了后半天,迎来了十一后的首个工作日。

    何美丽开机看到朱贝妮的通报批评,三两眼扫过,根本没有往心里去。这些夸大其词的红头文件大家已经阅读疲劳。

    何美丽只奇怪,如果这些红头文件是朱贝妮写的,她能戏虐调侃自己到这种份上,明她内心根本不在乎。如果这些红头文件不是朱贝妮写的,那就有趣了。

    何美丽带着鄙夷的神色瞥一眼斜对角的陶慕的后背。

    陶慕好像心有灵犀,急速转过头,看到何美丽看自己,马上头摇得像拨浪鼓,用口型对着何美丽:“不是我写的。”

    何美丽不觉放松后背:她是人事招聘,最清楚公司最近只招聘了一位新前台。

    既然是朱贝妮自己写的,就意味着节前就完稿了。想到国庆节她过得欢天喜地,那自己就不用担心她能否承受了。

    何美丽抛开这个烦恼,认认真真研究起手扒羊肉来。

    把羊腰窝带骨肉切成条块,过开水,撇去浮沫,捞出羊肉块,洗净。

    重新在清水里煮,放入大茴香、花椒、桂皮、葱段、姜片、酒、盐,用大火烧开,盖上盖,转火焖煮,至肉熟烂,捞出,放在大盘里。

    蘸上香菜末、蒜末、胡椒粉、醋、酱油、味精、麻油、辣椒油等调配而成的味汁,大功告成!

    何美丽一边看文字,一边在头脑中将文字化身为食物。过程看完,抽动鼻翼,仿佛闻到羊肉香。

    得嘞,今晚就做这个菜!

    何美丽信奉一切经典传。譬如:爱她就为她花钱;譬如,想拴住一个男人的心,先拴住他的胃。

    臆想了半天的手扒羊肉,使胃口大开。她站起身,朝朱贝妮走去,想跟阔别七天的朱贝妮共进午餐。

    走到办公桌前,对视上朱贝妮发红的两只眼睛,何美丽才惊从心来:竟然不是朱贝妮写的,到底谁写的红头文件?她可不相信是总经理自己!

    “走!吃饭去!”何美丽拿出大姐大的姿态。

    朱贝妮垂下眼帘,一路默默跟随,出了办公室。

    杨薛蝉斜靠在办公室门口的栏杆上,看样子在等何美丽。见何美丽出来,自自然然地就跟了上来。

    “今天中午不跟你吃饭。”何美丽拉一把身后的朱贝妮,

    杨薛蝉看一眼何美丽,看一眼朱贝妮,委屈地撇撇嘴,还假模假式地握起拳头做擦泪状。何美丽好不容易才摒住没有笑出声。

    看到她满脸的笑意,杨薛蝉不再逗她,自己又等了一会儿,才独自去觅食。

    何美丽拉朱贝妮去两条马路之外的姐弟俩砂锅土豆粉店。酸辣鲜香、风味独特的砂锅土豆粉一直是俩人的最爱,正如鸡公煲是粒粒的最爱一样。

    今天午饭没有等粒粒,因为何美丽不待见她;也没有等陶慕,因为朱贝妮对她心中存疑。

    俩人坐在姐弟俩砂锅土豆粉店内,周围人声鼎沸,人们表情生动地在谈论着各自的话题。

    默默用餐巾纸重新擦完了桌,何美丽不死心地开口询问:“红头文件不是你写的?”

    朱贝妮摇摇头。

    “陶慕也不是她写的。”

    朱贝妮明显比较吃惊:“原来不是她!”

    “会是谁呢?总不会是总经理自己写的!可最近人事并没有招聘新的文案……难道是安?”何美丽生疑。

    “把安调离大宗采购,安肯定毫不犹豫就辞职。不会是她。”朱贝妮摇头否定。

    “会是谁呢?”何美丽托着下巴,想得出神。

    “管他是谁呢,我只遗憾我竟然头脑发热报考了一个企业培训师资格考试。我真是太傻太天真,以为别人坐不稳的职位我只要心谨慎,就能坐稳。现在反倒弄得自己骑虎难下,不考吧,浪费钱;考吧,心里已经不热衷了。”朱贝妮很懊恼。当初陈西劝过她既然定下考博的目标,就不要再节外生枝。

    何美丽颦眉,她还在琢磨是谁写的红头文件。身为人事,怎么能对公司可能的人事调动毫无察觉呢?

    “粒粒在公司有什么后台?”朱贝妮突然问何美丽。

    “她?她不就是个前台吗?哦,不,输单员。”何美丽忍不住露出嘲讽。她知粒粒内心纯良,但她就是不待见粒粒的倔强与孤陋寡闻。

    朱贝妮想跟何美丽粒粒似乎提前知道红头文件的事情,想到她俩素有怨气,唉,还是不要无端节外生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