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乖乖,你得听我话
顾南舟怔怔地望着掌心里热乎乎的鲜血,以及掉在地面上的那把匕首,久久没回过神来。
地面上躺着一个中年男人,男人身体微微抽搐,心口的地方有一个窟窿,血液像喷泉一样向外涌。
这里是河边的一个仓库,地势偏僻,荒无人烟。
没过几分钟,废弃的仓库外面就响起了警车的警报声,越来越近,迫切又急促,将人的心捏了起来。
警察迅速地包围了整个作案现场,当他们踢开生锈的铁门时,就看到一个清俊的男子背对着他们站着。
他们举起枪对准男子,“别动!把你的手举起来!”
顾南舟缓缓地举起手,脸上面无表情。
那几个警察瞥见了地上那把沾血的匕首,与同伴对视了两秒,一个箭步,便将对面的男子制住了!
整个过程,男子都没有任何反抗,任由警察给自己扣上手铐,被带出了仓库,上了不远处的警车。
顾南舟透过车窗往外看,一辆救护车缓缓地停在了空地上,紧接着,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下了车。
他闭上了眼,之前血腥的一幕浮现在脑海中。
让他感觉像是在做梦。
他,名叫苏随,出身于豪门贵族,自便过着优渥的生活,读完大学后,他自然而然地进了自家公司上班。
一切顺风顺水,毫无波澜。
某天凌,他的表哥忽然电话给他,话结结巴巴,吞吞吐吐,一看就是喝了不少酒。
他匆匆地穿上衣服,去地下车库里把车开了出来,朝一个酒吧驶去。
刚才表哥电话的时候没清地址,还是旁边的一个酒保接过电话,告诉了他酒吧的名字。
他和表哥以前在同一个高中读书,后来,表哥考上了警校,而他考上了离家里不远的大学。
他们也算是几年没见面了。
当他把醉醺醺的表哥扶到车上时,整个人已经上气不接下气了,他绕过车头,坐上了驾驶座,关上车门。
他正要启动,这时,旁边原本睡得死气沉沉的表哥忽然向他靠近,揽着他的脖子就吻了下来!
这把他骤然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将他重重地一推,将男人整个人推倒在车窗上,发出重重的碰撞声!
被这么一撞,男人已经有了渐渐苏醒的预兆,他睫毛微颤,慢慢地睁开了眼睛,好半会儿,才清醒过来。
当看见旁边清朗的男子时,他愣了一下,“随?”
几年未见,随的身形已经变得修长挺拔,脸部的轮廓也变了一些,五官比从前更鲜明。
但是,他依然能一眼认出他。
顾南舟刚才差点就被他啃到了,于是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你还知道是我?要不是刚才我反应神速,你丫刚才就把我当女人啃了!”
连玠眸中闪过什么,他盯着随的脸,“……我,刚才亲你了?”
顾南舟哼哼,“差一点。”
那晚,是他这几年来第一次见到连玠,他的表哥。
而在一个月后的晚上,他在公司加班,最后因为太累,直接趴在桌子上睡了过去。
等他醒来时,发现自己手里正握着一把匕首,而匕首的另一端,则深深地扎进了一个男人的心脏。
红色的血液不断地冒出来。
他脸色煞白,仓皇失措地将匕首拔了出来,脚步凌乱地往后退了几步,沾了血的匕首掉在满是灰尘的地面上!
他怔怔地看向那个奄奄一息的男人,还有手心里粘糊糊的血液,身体一阵冰凉。
他杀人了?
目光停留在地面上那个男人身上,就在他无比惊慌的情况下,他忽然觉得地面上的那个男人有些熟悉。
脑中闪过一丝片段!
他犹如被雷劈中!
那个人,好像是他的亲舅舅!
他整个恍恍惚惚,直到被带到了警察局,被几个表情严厉的警察询问时,他都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
他明明在办公室睡觉,怎么醒来就出现在那个仓库,而且,还将匕首插进了他亲舅舅的心脏里!
难道是他梦游?
他的供词太过荒谬,几个警察一副“你拿我们当三岁孩”的表情,很显然不相信他的这番言论。
顾南舟在派出所里待了几天,最后得到消息,舅舅因为失血过多,没能抢救过来,去世了。
顾南舟表情怔怔的,他忽然想到了表哥连玠,他们一个月前才见过面,如今,自己却杀了他的父亲。
他背后的家族显赫有势,得知这件事后,极力地为他通关系,要知道,他可是家里的独子。
尽管这样,最后,他还是被家族送进了海上的沙鳄堡。
沙鳄堡不是监狱,而是聚集了一群纨绔贵族子弟的地方,它修建在大海的中央,与世隔离。
至少一开始是这样的。
短短时间内,他就从一个业界精英变成了杀人犯,顾南舟不由觉得事实难料,命运实在弄人。
连他自己都不确定,到底是不是自己杀的人。
他被送到了华国的一个海岛上,这座沙鳄堡修建在海上,四周都是海,而海里,有数不尽的大白鲨和鳄鱼。
沙鳄堡的结构呈椭圆形,像一个巨型的圆环,中间镂空,里面是深不可测的海水,平静而幽深。
平日里的食物,都是用直升机送来的。
这儿共有十八层,每一层便意味着一个等级。
来这儿的贵族子弟性子自然好不到哪里去,他们飞扬跋扈,桀骜不驯,或多或少都给家族惹了祸。
当然,平民也是可以进入的,但只能待在一层二层这样的地方,每一层都像是一个隔离的世界。
而像顾南舟这样清朗的男子,对于他们来就是香喷喷的肥羊,青年一进来便被他们盯上了。
这里是全是清一色的男子,可想而知,刚被送进来的新人会遭遇到什么。
第一层,某个八人住的房间里,三个男人慢慢地向男子靠近,他们嘴角咧着,露出诡异的笑容。
顾南舟感觉到头皮发麻,他一步步后退,直到后背贴上了冰冷的铁栅栏,一丝丝恐惧爬上了他头皮。
他偏过头,看着走道里那个领他来的警卫越走越远,心里渐渐生出了一丝绝望。
几个男人忽然朝他扑了过来,将他摁在铁栅栏上,一个人将他的两只腿固定住,还有一个把他两只手摁在头顶。
“划拉”一声,裤子和衬衫都被撕了下来!
“滚开!”他怒喝道。
而此刻,一道沉重的皮鞋声锃锃地响了起来,声音越来越近,很显然朝这个方向走了过来。
“该死的!那个人怎么会这时候下来!”
几个男人如同听到了什么恐怖的声音,纷纷收起了魔爪,“嗖”一声窜到了自己的床上,盖上了被子!
顾南舟狼狈地将衬衫穿好,他眸中尽是冷色。
沉重的脚步声渐近,从走道里漫不经心地走过,而方才喧闹异常的一层,此刻安静得能听见海浪的声音。
顾南舟低头,身上的衬衫和裤子早破了,隐隐约约露出风景,他捏紧了拳头,缓缓蹲了下来。
当那道脚步声停在他身边时,他下意识抬头,与一双深邃黑沉的眼眸对上,他不由怔了一下。
躲在被子里的几个男人悄悄掀开一个缝,看到这一幕,都震惊不已。
要知道,那个恐怖的男人的目光从来没在任何人身上停留过三秒。
然而,下一秒的发展却更令他们吃惊,那个恐怖的男人居然就这么面无表情地走了过去。
走了。
顾南舟愣了愣,完全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然而,还来不及他多想,他就看见那几个躲在被子里的男人起身,一身色气地朝他走来!
“救救我!”他下意识冲那个高挺的身影大声喊道。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向那个男人求救,只知道,那个男人在这里的地位大概是不同的。
至少从这些人对他的畏惧来看。
房间里,几个男人的动作一停,目光纷纷转向那个方向,眼里尽是警惕和畏惧。
夜巡听到那道明亮清澈的声音,脚步一顿,良久之后,他才缓缓地转身,抬步朝这边走了回来。
顾南舟抬头,看向栅栏外神情冷漠的男人,不由吞了吞口水,不知为何,他有些惧怕他身上的气息。
明明一句话都没,却有一种想要让人不由自主地跪在他脚下的冲动。
“你……能不能帮帮我?”他攥紧了铁栅栏,定定地盯着面前的男人。
“我为什么要帮你?”男人的声音如同他这个人,冰冷入骨。
其实,他沉静如水的内心早已掀起了汹涌的狂澜,还有一股淡淡的喜悦,将他整个人包裹。
若是仔细观察,就能发现他微微颤抖的手指。
他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自己高中时暗恋的心上人。
那个美好温润的少年,是他那三年最美好的回忆,因为太过奢侈,他只能像个偷一样偷窥着。
刚才在楼上,他随意往下面瞥了一眼,就看到了新人中那道熟悉的身影。
他身体一震,瞳孔骤然紧缩。
等他回过神,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一层了。
顾南舟在男人直直的目光下,忽然感觉到一丝不自在,当瞥到身后几个男人时,他忽然想起正事来。
“我……我可以……”
他顿了一下,接下来的话,有些难以启齿。
夜巡像一颗劲松站在那儿,就这样直直地看着他,很有耐心,也不催,等着他自己出口。
“我可以帮你整理房间。”顾南舟紧紧地咬着嘴唇,低着头。
他还是没勇气出那句话。
男人听到这话,低沉地笑了起来,他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地将青年的下巴挑起,“……别装傻,我的耐心可是有限的。”
当触碰到那滑嫩的肌肤时,夜巡吞了吞口水,眼眸深邃暗沉,内心的野兽渐渐苏醒了。
这个暧昧的动作,他以前连做梦都不敢想。
顾南舟索性一闭眼,一咬牙,豁了出去,“我让你睡。”
男人沉闷的笑声久久地回荡在胸腔里。
……
坐着电梯来到了十八层,顾南舟抿着嘴,跟在男人身后走了出去。
他心想,被一个男人睡总比被几个男人睡好。
而且,这个男人长得还不错,脸部犹如刀削斧凿,轮廓也十分深邃,比那些明星不知道好看多少倍。
十八层只有一个人住,可想而知,这里有多大,而且,这里的装置和五星级公寓有得一拼!
顾南舟眼里闪过惊讶。
这看起来倒不像是进来改造的,反而是来游玩的。
一层和十八层,一个在地狱,一个在天堂,明显是两种级别待遇。
夜巡端来了一杯橙汁,放在他面前的桌上,抬眼漫不经心地看了他一眼。
“在这里不用这么紧张,先喝点果汁吧。”
他走到对面的欧式米色沙发面前,慢慢坐下,两条修长的腿交叠在一起,手里端着一杯红酒。
男人优雅而慵懒地泯着酒,眼神若有若无从对面青年身上掠过。
顾南舟心里一阵忐忑,面上却不动声色。
夜巡看向他,“……犯什么事儿进来的?”
他不相信青年是来游玩的,那么只有另一种可能,他是被家族迫不得已送进来避难的,否则也不会送到第一层。
这儿是一个很好的安全港。
“杀人。”
夜巡手里的酒杯一顿,他诧异地看了一眼对面的青年,没再问什么。
“去洗澡吧。”他饮着红酒,淡淡地道。
顾南舟身体一僵,这么快就要来了吗?
夜巡一直在观察他,见他全身僵硬,脸也绷得紧紧的,不由轻笑了一声 :“放心,我还没那么饥渴。”
他这么多年都等得起,还差这么一时半会儿吗?
顾南舟没再话,直直地走进了浴室。
被温暖的水流包裹着,他的身心终于松懈了下来,这些天发生的事,再次回旋在他脑海里。
从进了派出所,他就没再洗过澡,洗过头,闻到自己身上酸臭的味道,连他自己都嫌弃。
而那个男人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不知道是鼻子失灵还是别的什么。
顾南舟 :【这个世界的任务是什么?】
系统 :【主角名叫连玠,也就是你的表哥,他是这海上沙鳄堡的副堡长,身上有一个琥珀项链,琥珀里面有一把黑色的镰刀,那不是属于他的东西。】
顾南舟惊讶 :【他是这个沙鳄堡的副堡长?】
系统 :【是的,你的任务就是把项链拿回来,因为里面的灵跑出来了,灵无形无体,你很难抓到它。】
顾南舟 :【我把连玠他老爸都干掉了,若是我这个杀人犯出现在他面前,他肯定会把我千刀万剐的!】
系统神秘地一笑 :【永远别相信你所看到的,那不一定是真的。】
顾南舟纳闷 :【什么意思?】
系统 :【字面意思。】
……
当他香喷喷地裹着浴巾走出去时,他发现男人的目光一直落在他圆润的脚趾上,有些不自在地缩了缩。
夜巡勾了勾唇,像逗猫一样朝他弯了弯手指,“过来。”
顾南舟赤着脚走在柔软的羊毛毯上,他将身上的浴巾攥得紧紧的,面无表情慢吞吞地靠近……
当与男人还有半臂距离时,男人忽然出手一勾,他身型一转,猝不及防地跌倒在男人的大腿上!
同时,腰上也多了一只强韧有力的手臂,另一只手强势地掰开他的腿,探向了那个神秘的地方。
他下意识攥住那只手,嘴唇没有血色,“你不是……”
夜巡哼笑了一声,“你现在是我的宠物,主人检查一下宠物的身体,这应该再正常不过了吧?”
“……检查什么?”顾南舟抿嘴。
“你我检查什么?”夜巡神色戏谑。
顾南舟沉默着,慢慢地松开了手,夜巡的手指在继续,他的动作很温柔,没让男子感觉到一丝不舒服。
坐在他身上的青年尽管身体僵硬,却也没有拒绝他。
夜巡很满意。
他将掉落在毛毯上的浴巾捡了起来,披在青年的肩上,让他分开腿跨坐在自己的大腿上,面对自己。
此刻的青年全身透着一股羞涩的粉红,除了肩上的那条浴巾,他身上根本就没有任何衣物。
“我到做到,今天不要你。”男人目光紧紧地盯着面前的美景,声音嘶哑得厉害。
“你……你能给我一套衣服吗?”
被男人这么直白地看着,他或多或少会有一些不自在。
夜巡手臂一紧,将青年的身体拉近,嗅着他身上淡淡的沐浴露的清香,一时有些沉迷其中。
顾南舟身体僵硬,他何时跟别人这样亲密过,还是这样……四肢开放的姿势。
过了许久,夜巡终于放开了他,留下一句,“最东边的那个房间里有衣服,尺寸应该合你身,先将就穿着吧。”
完这句,他便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顾南舟盯着他宽阔的背影发呆,直到男人开了一扇门,他隐隐约约看到了里面的健身器材。
他收回目光,开了男人的那个房间,他发现,这个房间布置挺温馨的,一看就经常有人住。
他走到那个深色的衣柜旁,开,发现里面的衣服青春洋溢,种类繁多,一看就知道是少年的衣服。
他愣了一下,大概明白了。
看来,那个男人不止有他一个男宠。
顾南舟垂下头,没有想太多,挑了一件看起来最不花哨的白体恤穿上,套上了一根牛仔裤。
穿戴整齐后,他就回到了原来的沙发上,盯着先前男人走进的那扇门发呆,一时也不知道做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男人终于开门出来了。
他身上只穿了一件黑色背心,汗水已经濡湿了他的身体,油光发亮,他脖子上还绕了一条白毛巾。
看到沙发上的青年,他神情淡淡的,走进了浴室。
顾南舟抿着嘴,没话。
夜巡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无意间往沙发上瞥了一眼,见青年正低着头喝橙汁,看不清他的神色。
他回自己的卧室换了一身衣服,然后走到青年身边,沉声 :“下去吃饭吧,过了时间点就只能饿肚子了。”
顾南舟沉默地跟在他身后。
餐厅设在第九层,他们坐电梯很快就到了。
沙鳄堡里的人谁不认识夜巡,能住进十八层,可见他的恐怖。
见到他来了,大家纷纷低下了头,一脸认真地刨面前的饭。
也有一些胆子大的,偷偷地瞥了他一眼,一不心地瞅到了他身后的跟屁虫,眸中闪过的惊讶。
夜巡将餐厅里每个人的神色都看在眼里,他淡淡地看了他们一眼,在一个位置上坐了下来,脸上是一贯的冷漠。
顾南舟跟在他身后,还没来得及坐下,就见男人递给他一张卡,“去右边的窗口两份饭菜,记得要水果。”
顾南舟愣愣地接过,低头看向手里的黑卡,默不作声地朝窗口走去。
端着两份饭菜,再加上不算太轻的水果,就算身为男子,顾南舟依然感觉到了沉重。
他咬了咬牙,加快了脚步。
半路的时候,手中的一个餐盘忽然被人接了去,他诧异地抬头,就发现是一个容貌艳丽的男孩。
“这是……”他刚想跟他讲道理,就发现男孩已经走远了。
而他走的方向,正是男人所在的地方。
顾南舟张了张嘴,没再什么。
他默默地回到男人的旁边坐下,低头慢慢地吃饭。
而那个长相妖艳的男孩就坐在男人的另一边,那男孩将餐盘放到男人面前,一副亲昵的样子。
“巡哥,人家不过就离开了几天,你怎么就把人家的衣服给了别人穿呢?”男孩的手掌在男人的大腿处游走,声音媚如丝。
他瞥了眼旁边沉默的顾南舟,“……你不会把人家的房间也给让出去了吧?”
夜巡摁住那只肆无忌惮的手,侧过头用眼神警告他。
从顾南舟的角度,只能看到夜巡的后脑勺,以及男人大腿上,他们紧紧覆盖的两只手。
“别闹。”男人低沉的声音响起。
白西是堡长的儿子,自从自己进了这座沙鳄堡,他便隔三差五地骚扰自己,还把房间弄到了十八层。
原本他觉得无所谓,反正各过各的。
可现在苏随来了。
白西冷笑了一声,“怎么?有了新欢就忘了旧爱?”
顾南舟抬头看了他们一眼,却被白西敏锐地察觉到了,他起身,慢慢绕到了青年的旁边坐下。
他伸出手,覆盖在青年那只握住叉子的手上,叉了一块肉往自己的嘴里送,媚眼如丝,“帅哥,你也喜欢我男人啊?”
“没有。”顾南舟抿紧了嘴。
白西怔了一下,随即笑了,戏谑地看向一脸阴冷的夜巡,“巡哥,你这是算给自己驯养宠物呢?”
他哼笑了一声,“也好,你先在他身上练练活儿。”
周围的人想笑却不敢笑,只能硬生生地憋着,肩膀微微颤抖,看得出是在极力忍耐。
顾南舟脸色苍白,他攥紧了手中的筷子。
夜巡阴冷着一张脸,“白西,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白西知道已经触碰到他底线了,也不再开玩笑了,只是抱怨似地了一句,“真是的,巡哥,人家只是跟你的可爱开玩笑啦,别那么较真。”
完,他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附在顾南舟耳边了一句,“帅哥,别介意哈,我跟巡哥之间没什么。”
不知为何,顾南舟总感觉他是故意的。
而且,那意味深长的眼神,不像是真的告诉他没有。
“你们有没有,跟我没关系。”顾南舟淡淡地道。
他和这个叫夜巡的男人,今天不过是第一次见面,本来就是素不相识的关系,哪有资格介意什么。
夜巡听见这话,渐渐握紧了手。
他冷冷地看向白西,眸中闪过一丝阴戾。
吃过饭后,他们就回到了十八层,两人之间没一句话。
顾南舟站在客厅里,不知道何去何从,毕竟男人也没告诉他住在哪里。
夜巡回头看了他一眼,想到先前在餐厅里,他无所谓地不在乎自己跟白西有没有关系的画面。
他冷了脸,“随便找个房间睡吧。”
然后就留青年一个人在客厅,他进了主卧室,重重地搭上了门。
顾南舟缓缓地坐了下来,身体有些疲惫地靠在沙发上,闭上了眼睛。
这里的生活很显然和从前不一样了,他得依附一个男人才能生活下去,要不然,就是被折腾的命!
若是这个男人不要他了,他就得玩儿完。
……
翌日清,当他走出房间时,就看到了沙发上两具交缠的人影,他脚步一顿,一时不知道该进还是退。
而夜巡一眼就看到了对面门边的青年,他心里一慌,将身上的白西重重地推开,眸中闪过一丝无措。
他该怎么解释?
时隔多年,他再次见到年少时期暗恋的人,内心自然久久不能平静,于是昨晚失眠了。
还没到六点他便起来了,懒懒地坐在客厅沙发上闭眼憩,一只胳膊横在眼睛上,挡住刺眼的光线。
忽然大腿上一重,他睁开眼,就看到只穿了白衬衣的白西跨坐在自己大腿上,仰直了脖子来亲吻自己!
他下意识扭头一躲,白西就啃在了他的脖子上,而他也正好看到了对面门边脸色怪异的青年。
那一刻,他心里是慌的。
他抿了抿嘴,冷冷地看向被自己推在沙发上的白西,“……我昨天已经警告过你了,你要是再胡来,我不会看在你父亲的面子上放过你。”
若不是他父亲是沙鳄堡的堡长,自己不会任由他胡作非为。
当年,他只是学校里的一个痞子混混,反正没爹没妈,没人管他,后来,有个商业大亨是他叔父,临死之前将整个财产都留给了他。
那时候的堡长还不是堡长,只是经常跟在他身后办事,可以,自己最后能到这个沙鳄堡。
也有他的几分原因。
白西冷冷地哼了一声,自然也瞧见了门口的顾南舟,将敞开的白衬衫不紧不慢地系起来,遮住了风光。
他已经用自己的身体诱惑过夜巡无数次,可每次那个男人都无动于衷,一副无欲无求的模样。
这次他居然破天荒地收了一个宠物。
白西不甘心。
白西的目光在他们俩身上来回转,再联想到今早自己看到的,知道他们还没发生什么实质性的关系。
于是进了自己的房间,将门重重地搭上了。
顾南舟一脸尴尬,“那个……我是不是扰你们了。”
夜巡捏紧了拳头,心口满是怒火。
为什么他看起来丝毫不在乎!
其实,顾南舟昨天想了一个晚上,他算是想通了,如果想在这里活下来,就得依赖眼前这个男人。
无论人家做了什么,他都应该当做没看见。
犹豫了一下,顾南舟问男人,“我必须每天都跟在你身边吗?”
夜巡看了他一眼,“晚上回来就好。”
昨天,他已经带人去过餐厅,堡里的人都看见了自己身边的这个青年,那么,他们便不敢轻易动他。
正是知道了这点,夜巡才允许他随意走动。
早上洗漱好,顾南舟看着男人朝门外走去,连忙也跟了上去,像个跟屁虫一样钻进电梯。
夜巡低头看了他一眼,勾起了唇。
他伸手揉了揉青年的头发,顺着下滑,停在青年的后颈上,在那儿若有若无地磨蹭着,挑逗着。
顾南舟不敢缩脖子,只能任由他胡作非为。
夜巡忽然凑近他,冲他耳朵轻轻吐气,“你乖一点,要不然我生起气来,有你好受的。”
顾南舟茫然,“……我哪里不乖了?”
夜巡轻哼了一声。
你不吃醋,就是不乖。
昨晚他们来过一次餐厅,很多人都认识了顾南舟,当然,前缀多了另一个人的名字,那就是夜巡。
夜巡的宠物。
这是顾南舟在沙鳄堡里呆的第二天,除了一开始差点被那几个男人强迫,后来就一直没被骚扰。
所以,他还没看到这个沙鳄堡的阴暗面。
直到早的时候,他和夜巡正坐在一个角落喝粥,就听见不远处传来若有若无的哭喊声!
其中,还掺杂着十分有节奏的水渍声,男人们的猥琐笑声,哼哧哼哧的粗喘声。
他诧异地朝那个方向看了过去,就被那一幕惊呆了!
只见一个男孩被摁在餐桌上,上半身的衬衫还完整地穿在身上,下半身却是光裸的,而周围围着一圈男人!
那清脆的啪啪啪声尤为刺耳,顾南舟脸色一白,口里的粥顿时喝不下去了。
夜巡自然注意到了他的脸色,却也没有制止或者阻止对面的那场狂欢。
正好,让青年看到这黑暗的一面,这样,他就会明白,留在自己身边是多么的幸运,因为自己会一直保护着他。
那个男孩上半身趴在餐桌上,下半身站在地上,身体呈九十度弯曲,嘴里的呜咽声断断续续地传了过来。
然而这里的男人哪里知道怜惜,除了有思想这一点之外,他们就跟最原始的野兽一样,没有人性。
顾南舟捂住肚子,趴在桌边不停地呕吐!
对面那污秽不堪的画面,让他联想到眼前刚刚喝到一半的白粥,不由觉得一阵反胃,呕吐不止。
夜巡眸中疑惑。
难道有点过了?
这时,餐厅门口忽然涌入了一群似警卫的男人,每个人手里都拿着警棍,“都老实点!那边的,干什么呢你们!”
一群正在为所欲为的男人连忙提起了裤子,拉上了裤链,往旁边整整齐齐地站了一排。
“副堡长好!”
他们齐齐九十度弯腰。
连玠一步步走了进来,他冷冷地瞥了他们一眼,再往那混乱的餐桌上一扫,将那些污秽的东西看在眼里。
趴在桌上的男孩慢慢地滑到了地上,倒在地上奄奄一息。
“我最后一次警告你们,别在沙鳄堡里搞出了人命,否则,上头调查起来,你们一个也别想脱身!”连玠的声音极冷,周围安静得针掉地上都能听见。
当听到这个声音时,顾南舟身体僵了一下,透过一排警卫之间的细缝,他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他身体悄悄下滑,企图躲到桌子底下去……
“你在干什么?”夜巡皱起了眉头。
四周的人听见这突兀的声音,都下意识朝那个方向望去,就看见这个沙鳄堡的风云人物正皱着眉,目光落在桌底。
顾南舟身体一顿,抬头看他,没话。
“你哑巴了?”对于青年莫名其妙的行为,夜巡明显不耐了。
而这人还一句话不,他不话,自己怎么知道他在想什么。
那边的连玠眯了眯眼,也朝那个方向看了过去,目光也跟着落在了桌底,然而却被男人的身体挡住了视线。
若是想看清桌底有什么,必须得绕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