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60章】宝宝心里苦宝宝不说(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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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席悄悄旋风一样的杀到了东城酒店的顶楼。

    律骁正和花都律都集团内的高层人员在开视讯会议,闻讯,他便结束了和高层的会议,满面春风的去见席悄悄。

    原本以为是一场相见欢的会面,结果一进会客室,便看到席悄悄冷若冰霜的容颜。

    “这是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他双眼噙笑,玉面生辉地看着席妞。

    席悄悄隔着豪侈华美的大理石茶几与他相望,一双凝聚了万千光华与熠熠星光的美丽眸子静静地望着他,毫无烟火气息地问道:“那么急着想与我结婚,甚至急吼吼的想和我立刻去办理手续,是不是因为你曾经做过对不起我的事?”

    她的神色不同于往日,律骁也不敢掉以轻心。

    他没有像往常那样坐到她的身边,而是慵懒的在她对面的真皮沙发上坐下,优雅地交叠地修长双腿,抬起一只手,不紧不慢地撑住自己一边的下颚。

    他也没有急于回答,而是挑着眉峰,眼眸幽深地看着席悄悄。

    席悄悄把恼火藏在心里,眯着眼睛,很平静地问:“这么难以回答,是不是因为做过太多对不起我的事了?”

    律骁酝酿了几秒,才慢慢的道:“我自认为我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但是你这么问也一定是事出有因,不会平白无故,所以我在想,是不是我们在认知上发生了错误,或者是我们之间有什么误会?”

    “误会也许有。”席悄悄也不武断,同样很慢地:“我请人调查来的事情,这其中必不能百分之百正确,有些地方保不齐与事实不符,所以我才想来向你求证一下,以做到尽量不冤枉一个好人,也不放跑一个坏蛋。”

    律骁嗓音动听:“你请人去调查,我怎么不知道?何况你有什么事情都可以来问我,犯不着费那个周折去折腾。”

    席悄悄冷嗤,模仿着他的声音道:“你无非是,席喵喵你想知道什么尽管来问我律骁,但前提是你必须嫁给我,或者是告诉我一些无关紧要的事,那我何必来找你?”

    “嫁给我有什么不好?”律骁仍旧执着于这个问题。

    席悄悄双眼冒火地看着他,忽然朝他嫣然一笑:“嫁给你没什么不好,但是我不嫁给一个骗子。”她完便收敛了笑容。

    律骁沉吟:“我没有骗你。”

    “好,那麻烦你给我解释解释。”席悄悄脸严肃:“你抱着我姨那张照片的问题,这张照片从何而来?事情的来龙去脉是如何?你究竟是因为什么原因抱的我的姨,你一直不肯原因,跟我哑谜,非要在我们结婚后才能告诉我,但是我现在对这桩事情有诸多疑惑,亟待你解惑。”

    律骁含蓄的笑一笑:“你派人就是去调查这件事了?”

    “嗯,事情已经调查的差不多了,所以我才想来问问,你当初既然帮了盛左对付我的姨,为什么还要瞒着我?这种事情瞒的住的吗,早晚不是要被我知道?”席悄悄很气愤:“你这是捏着鼻子哄眼睛,纸包得住火了吗?”

    讲真,席悄悄这次是真伤心了,但是她忍着。

    假伤心了她会哇哇大哭,真伤心了她却反而只会闷在心里,死死的摁住,表面上装作很冷酷。

    她觉得自己以前没有答应律骁的求婚是对的,她对这段感情其实并不怎么自信,律骁为什么要对她那么好?

    为什么会很疼她?

    他为什么对她很宠溺,还一心想跟她结婚,并不是只想跟她谈谈恋爱而已?

    他那么包容她和纵容她,她却觉得自己一无是处,浑身没有什么优点能获得他的青睐与肯定。

    再加上她患有男女“啪啪啪”的功能障碍症,不能给予他什么实质性的安慰,是一个不合格的女友和妻子的人选,她不知道他迷恋自己是为哪般?

    而今,她心底里最深处潜藏和隐藏的害怕和恐惧成真!——律骁对她不是真感情,至少没有他表面表现出来的那么对她一往情深和情深似海。

    他在乐婧和盛左之间,他选择了帮盛左,这就是最好的例子与明!

    他该知道,乐婧对他们全家的重要性!也该知道在那个时候,如果有乐婧活着的消息的话,她和乐潼也就不必那么辛苦,有时候甚至有一种撑都撑不下去的感觉。

    可是,在盛左的祈求下,他心中的砝码偏向了盛左,选择放弃了她们而帮助盛左(尽管他那时候也是被骗,但这更能明问题,盛左想要一个孩子,他便选择牺牲她们来成全盛左的这一个心愿,在他心里,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席悄悄不自哀自怜,他没有把她放在心里最重要的位置,她怪不了他,只怪自己魅力不够,因为喜欢和爱这些东西都强求不来,需要的是人家的自愿。

    她此刻只想问他一句话:“这件事是不是真的,你帮盛左抓回了我姨,那张照片上你抱着她,就是你抓回她的证据!这件事是不是真的?”

    律骁微垂下眸,没有话,似在考虑,尔后他抽出一支香烟,看向席悄悄,“我能抽支烟吗?”

    席悄悄做了个请便的手势,语气也很清淡:“你的地盘你做主。”

    律骁又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低头去点烟。

    “我可以解释。”在他静静地抽了一口烟之后,他:“这件事确实是我错了,但是中间有些事情我想要向你明,让你或许可以理解我当时为什么那么做,不至于误会我太深。”

    “换言之,我没有误会你是不是?”

    律骁垂下眼眸,在手边的烟灰缸上轻轻弹了弹烟灰:“没有。”

    “但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个样子。”他接着:“我知道你可能不会原谅我,可我还是希望你能安下心来听我完整件事情,然后能理解我当时的作法一二。”

    也许是他会客室里的空调温度开得太低,席悄悄突然觉得浑身发冷,脚底发寒。

    她把放在一旁沙发上的包包拿过来安置在自己的双膝盖,然后微微俯下身子,用双臂环住自己,平静而又隐忍地:“你吧,我听着。”

    律骁想,老子英明神武了一辈子(这和莫凌天的法一样),唯一被坑的那次就是被盛左那个王八蛋坑!

    简直太坑了,没有之二。

    那时候他的爷爷已在康复中,他已经算回国来寻找席悄悄了。

    就在那个时候,他收到了盛左的求救信号。

    盛左把事情的原委向他和盘托出,然后自己现在又聋、又瞎、又瘸,他现在什么也不需要,就想要乐婧能平平安安的帮他把那个孩子生下来。

    律骁那时候也在做着激烈的天人斗争,但是他见到盛左的时候,他确实像个废人一样!耳聋、眼瞎、瘸腿,样样具备。

    他找来世界上最顶级的医生给盛左医治,也瞧不出什么破绽,医生盛左的身体受了毒气的侵害,受损严重,所以才如此。

    盛左以前也是意气风华,在花都牛逼哄哄的人物,他以前的身体健壮如牛,体格又魁伟,律骁没想到他现今会变成这个样子,着实有点凄惨,身为男人他有点同情他。

    盛左又:“律骁,我知道现在是盛家对不起乐家,婧婧她回去以后要怎么报复盛家都可以,我都毫无怨言,可是现在她不肯要这个孩子,因为她觉得这个孩子是盛家的种,所以她深恶痛绝,一心想掉这个孩子后回去找盛家报仇,我只想留下这个根……”

    盛左满面沉晦,可怜兮兮:“骁骁,看在大家亲戚一场,看在我们是表兄弟的份上,你帮表哥这一次,帮表哥留下那个孩子,表哥以后可能什么都没有了,就只有这个孩子是我唯一的所有……”

    律骁先去找乐婧,他要看看乐婧怎么。

    但是乐婧那时候的脑子稀里糊涂,她时而清醒;时而迷乱,正在自己试图冲破催眠的迷障。

    他找到她时,她穿着一件非常性感的睡衣还是孕妇装,正在盛左那座古堡一样的大庄园里疯跑,嘴里不时叫着“前世前世,孩子孩子”什么的。

    律骁担心乐婧伤害到自己和孩子,又担心她的突然出现会给她和盛左带来危险,于是他用外套裹住了乐婧,并遮住了她的头脸,然后将她送回到盛左的身边。

    事情的经过就是这个样子。

    他此刻对席悄悄道:“我那时候也想过要把乐婧的消息告诉你和你妈妈,但那时候你们两人在乾市,而且在那个时间段也不能公开乐婧还活着的消息,所以我算把消息先按一按,等我回国去见到你们再。”

    “但是……”他按着额头,眼神冷戾地:“但是我没想到盛左会煞费苦心的来骗我,陷我于有口难言中。”他那时候最怕席悄悄知道这件事,这简直会要了他的命!

    “后面的事情你都知道了。”他又对席悄悄:“无论盛左怎么狡猾和心,乐婧还是逃了,不久之后,她带着她的护卫找到了我……”

    席悄悄忍不住断他:“我姨找过你?”

    律骁吐出了一口烟雾,点了点头,还是早死早超生吧,“是的。”

    乐婧是个很狡猾的人物,她找到律骁后,利用他喜欢着席悄悄这一点,还有他帮着盛左助纣为虐捉住过她的事情,威胁律骁帮她藏身,不让盛左找到她。

    律骁也是:宝宝心里哭,但宝宝不……

    他把乐婧藏了起来,让盛左满世界的瞎转悠找人——只当是报复他之前对他的所为。

    同时,他又一边和莫臻辉、以及盛左等人去上面找人来摆平长王墓有盗墓贼进去过的事情。

    “你姨只让我告诉你们,她还活着,并且呆在很安全的地方,其它的事情她她自有分寸,让我不要提。”律骁此刻满面郁郁地:“我之前并不是不想告诉你实话,我是怕你恨我,所以我想等我们的感情深了一些再,到时候你也许能体谅我当时的做法。”

    他也知道这件事情包不住,乐婧以后不可能不对席悄悄提,但他还是想包着试一试。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就是他。

    ……

    席悄悄从律骁入住的酒店跑了出来,任他在后面怎么喊也没有回头。

    她一点也不生气,以前遇到这种事,她不揍他个半死最少也要把包包扔到他的头上,或者用包包砸他几下,但是现在没有,她什么也没有做,只是冷着脸很平静的离开。

    不期望,便没有失望!律骁无非是比聂以辰和席汉庭更高杆了一些,做到能在弃她的时候选择了更多和更美好的理由。

    换汤不换药,如出一辙的男人,大同异,没什么区别。

    她不失望,真的不失望!

    是她高估了自己,所以才把自己搞的像个笑柄——谁愿意为她赴汤蹈火啊!谁愿意为她遮风挡雨啊!做梦!全都是她自己的臆想。

    还是脚踏实地的做人吧,老老实实的靠自己。

    想虽然是这样想,但是回到家里,她把自己扔在床上,关上了房门,脸埋在枕头中,还是发出了既压抑又撕心裂肺的哭声:“哇哇哇!哇哇哇——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