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徽章程序

    牧人志低头盯着中的杯子，一边在心里思索着如何回答布纵横的问题，一边也在评估着他现在面对的形势。

    这些人如此的强势，先是用近似神术的方式展现了非凡的实力，接着又用拷打神职人员的狠辣段获取想要的情报，在这个过程中，他们还显示出对边地和雷池城有相当的了解。他不知道如果出一个虚假的理由，是否能骗得过他们。而欺骗他们的后果，他很可能会就此失去他们对他的这种温和的协商态度，转而用武力相胁。

    这时他听到符意随对星光辉道：“不知道我记的对不对。我有个印象，是雄山帝国的皇家微章程序同普通贵族的徽章程序还不一样，有相当一部分徽章程序是功能性的？”

    星光辉笑着看了看牧人志，又看了看布纵横，最后对符意随点了点头道：“不错。山氏一脉的修行体系源远流长，可以向上追溯到五六千年前远古时期，即使不算其开疆扩土称帝所带来的皇室光环的加成，也是可以同五大天府媲美的超一流宗府。

    “雄山皇家微章程序是雄山帝国建立后，历代皇室宗亲的高不断探索研究而成。主要分为文、武、印三大类，只有‘印’这一类是和普通贵族的徽章程序一样，只是以结构特殊而成为了纯粹的贵族身份凭证。

    “而其他‘文’、‘武’两类都是功能性的，具有实用价值。‘文’这一类非常神秘，很少有人知道内情，咱们暂且不论，单‘武’这一类。听每一个武类的徽章程序都是足以镇守中军、斩将夺旗的强大的战斗类程序。如果合适的皇室中人得到了这些程序，肯定会对提升他的实力有巨大帮助。

    “但是，正是因为他们功能强大，也很容易被探测出来，所以后来帝国皇室又费尽心研究出了掩饰程序，专门用来遮掩这些强大的皇家徽章程序。”

    罢，星光辉再次看向牧人志，问道：“不知道牧先生知不知道，这三种程序其实各有不同的掩饰程序，你想要的到底是哪一种呢？”

    牧人志听完愣了一下，欲言又止，最终却选择了沉默。

    杨栖凤插嘴道：“但如果没有皇家血统的话，恐怕没有办法在体内刻划出这些具有传承性质的程序吧？要不然家族徽章程序岂不成了任何人都能加载的普通程序？”

    “当然！”星光辉道，“微章程序之所以可以成为鉴别贵族的依据，就是因为每一个有传承的贵族家族的微章程序，都是同血统紧密相联的。而且传承方式比你想象的还要严苛。每一种徽章程序也是要挑人的，并非是有了血脉关系就能得到它们。”

    “难道牧先生身负雄山帝国的皇家血统？”

    几个此时都看向牧人志，像是要从他的长相上看出他是否有皇家血统。

    “牧先生今年有两百多岁了吧？”星光辉试探着问道。

    “二百五十二岁了。光当游侠就近两百年了。”牧人志摸了摸脸上的伤，还算帅气的脸庞上露出了一丝沧桑之色。

    “雄山帝国崩溃在八十年前，所以你不可能是逃脱追捕的皇室后裔。”符意随道，“但他有可能是皇室的远房亲戚。”

    “可能性也不大。”星光辉摇摇头道。

    “当然有可能了。”符意随反驳道，“山氏一族建立雄山帝国，雄踞山峦大陆几千年，从理论上来，子孙已经遍及全球。”

    “符兄未在蓝星长期驻留过，所以不大了解情况。”星光辉道，“我记得雄山帝国崩溃之后，搜捕皇室后裔的行动在全球展开，后来发展到了非常严苛甚至可以是变态的程度。

    “皇室直系和大王府的谱系中人都进行了系统的梳理。只要是发现其中有人具有内力，都要接受更细致的暗域检查，凡是发现能接受徽章传承能力的，都进行了强制性的暗域修整，听当时有不少有前途的内力者就是因为同皇室沾亲带故，因此成为了废人。”

    符意随似乎并不了解这段历史，忍不住问道：“这个工作量太大了吧，联邦政府的工作效率再高，也不可能查尽天下所有符合条件的人吧？”

    星光辉道：“理论上的确是不可能。但在实际操作中，这项政策得到了各教派和神殿的支持，所以被贯彻的很彻底。听在血脉侦测仪的侦测下，连那些被怀疑是皇族私生子的人，都被迫接受了检查。

    “后来这项政策还带来了许多弊端。许多人利用这个政策打击对或排除异己，搞的乌烟瘴气。所以在最后阶段，上面考虑到存在漏之鱼的可能性已经微乎其微，就叫停了。”

    符意随转而对布纵横道：“你是搜捕行动被叫停之后出生的，对吗？”

    布纵横笑而不语。牧人志眉头一皱，心想，这是在向我暗示布纵横也是皇室后人吗？

    “所以牧先生还是有可能是具有皇家血统的人？”杨栖凤问道。

    星光辉摇摇头道：“但是考虑到牧先生的年龄和身世，可能性就不大了。两百年前的雄山帝国正是如日中天的时候，帝国的政策和待遇对皇族非常优渥。皇室内部也非常和谐，没什么权力倾轧。

    “当时牧先生只要接受血脉检测，证实自己的皇族血统，就能得到一个贵族的身份，即使什么也不干，也能领取一份不菲的补助。但他当时却一直作为一个低层的游侠在四处流浪。这太不合理了。”

    “你们调查过我？”牧人志终于开口话了。

    “我当年在紫茎城雇你干活的时候就调查过你了。”星光辉道，“如果不是牧先生本人需要掩饰程序，那肯定是跟牧先生有关系的人具有皇家血脉，需要掩饰程序喽，妻子？还是儿女？或者是朋友？恩人？”星光辉一边，一边观察着牧人志的表情变化，以分析到底是哪一种情况。

    牧人志知道星光辉在观察他的表情，所以他一直板着脸听着，没有露出一丝表情。

    “当年帝国巨变时，宫中保存的传承祖符是如何处理的？是落在了联邦里？还是落在了各路起义军里？”符意随又问道。看来他是想从这方面入，推测一下雇主的身份。雇主既然承诺可以给牧人志掩饰程序，明雇主里肯定有点这方面的东西。

    传承祖符是记录家族徽章程序基本代码的术符，一般由家族中历代境界较高的祖先在死前几年用自身骨骼刻划而成，经过特殊法淬炼，成为一种特殊的术符。它们既是传承徽章程序的模载体，也是家族内部验证暗域血统的工具。某个家族的传承祖符越多，明这个家族越古老，越高贵，人丁越兴旺。

    “是由茄香联邦政府派人去接收的，没让各路起义军插。你想想就能明白。一方面，联邦的人想凭借它们追捕散落在世界各地的皇室后裔。另一方面，他们不想让这些祖符仍然在雄山境内流传。万一它们落入某些野心家里，恐怕会不断上演复辟闹剧。”星光辉在“闹剧”一词时，特意加重了语气。

    “我听他们当时搜集的很全，没有让任何一块传承祖符流落民间。”星光辉最后补充道。

    “会不会是传承祖符从联邦政府的仓库里流失出来，并落在了雇主的中，然后他用它来引诱牧先生接了这趟进怪占区的活儿？”符意随猜道。

    在谈话的过程中，星光辉一直在注视着牧人志的脸，寻找着表情变化。

    布纵横摇摇头道：“这话言之过早。先不从联邦仓库中搞出这种敏感东西来有多难，雇主是否真有祖符还不能确定。也有可能他并没有，只是骗的牧先生相信他有，也未可知。”

    牧人志即使面对如此蔑视他的智商的猜测，仍然保持面无表情，没有露出哪怕一丝反感。

    星光辉道：“牧先生是老江湖了，他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确定对方里有他想要的东西，他是不会冒着巨大的风险深入怪占区的。”

    布纵横轻笑了一声道：“这可不一定。江湖上歪门斜道很多，我就听过有造假高能制造假术符、假符器骗人，假祖符自然也造的出来。”

    “哦？如果委托方真是用假祖符骗了牧先生，那他们最后在交接任务的时候，又怎么用假祖符从牧先生里收回随身袋中的物品呢？”

    星光辉假装自问，接着他又自答道：“牧先生肯定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他要试过祖符的作用之后，才会解除同随身袋之间的捆绑。但雇主的假祖符在这个阶段肯定骗不过符先生了。如果我是雇主，怎么做才能让牧先生自动解除捆绑呢？”

    众人都盯着他，知道他还会自问自答。

    “我会想办法找到牧先生最关心的、那个不知道是他妻子，还是他儿女，或者是朋友、恩人的人。一旦刀架在了那个人的脖子上，牧先生自然会自动解除同随身袋的捆绑，把里面的东西双奉上了。”

    牧人志听罢再也绷不住表情，瞬间面色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