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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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七章赏识

    在包厢门口同匠千印打了个照面的人是奉命赶来的医生,他在门外等候匠千印一行人离开后,畏畏缩缩地刚探头想进入包厢,被房知戈一句话挡在了门外。

    “你先在外面等一等。等着叫你了你再进来。”

    房知戈喊完等门被重新关上,他才转过头对众人道:“诸位觉没觉得,匠千印的反应有点反常?”

    “相对于待在这儿获得新的情报,听取别人精辟的分析,他似乎是更急于离开。他好像并不担心匠器营中众多的奴隶和被他控制的下被暴乱分子渗透。更让人不解的是,预防奴隶暴乱明明对他更有好处,他却拒绝了同官方的合作。令人费解!”狮亲王道。

    “滕,你怎么看?”裘老太爷出了一道现场题。

    滕冲知道自己已经进了裘老太爷的法眼,就此进入俱乐部谋个差事已经不成问题了。但他能否爬得更高一点儿,能否担负起更大更重要的职位,就看他接下来的表现了。

    裘老太爷提的问题应该是对他的最后一个测试,考的是他事到临头是否有直击问题本质,抓住问题重点的能力。毕竟他之前的长篇论述都有可能是事先准备好的,但匠千印的突然离去,肯定是他无法事先预料的,也是无从准备的。

    滕冲似乎已经看到了俱乐部执行构中的某个位置正在向他招。他抖擞精神,立即回答道:“有两种可能。一是匠先生找到了更大的靠山,所以他想借摆脱俱乐部对他的束缚,更攀高枝。二是匠先生可能出于不可告人的目的,乐见边地生乱。”

    裘老太爷闭目想了一会儿,又问道:“你更倾向于哪一种?”

    “第二种。”滕冲干净利索地答道,没有过多解释原因。

    “那你觉得如何应对为好呢?”房知戈插了一句。

    裘老太爷不满地朝着房老兵痞的刀疤脸瞪了一眼。这是个他想私下里问滕冲的问题,并不想让滕冲就这么当众回答。

    滕冲一边思考,一边在宽敞的包厢中间地带来回踱着步,突然他停了下来,转过脸问房知戈:“不知房老你们找到从奴隶中鉴别暴乱分子的方法了吗?”

    房知戈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皱起眉头,不知道是在思索如何回答问题,还是在思索是否应该回答这个问题。

    钟胖子似乎对这个问题也很关心,他等了一会儿没等到房知戈的回答,于是追问了一句:“你们指控钢弹有参与暴乱的嫌疑,有什么具体的证据吗?或者是基于什么符合逻辑的理由?如果只是以他战力超出自身境界太多,就认为他涉嫌暴乱,未免未免有点儿草率。”

    “你是否承认钢弹的战力近期有大幅提高?”房知戈反问道。

    “我不大关心斗兽场这一块业务,这我得问一下具体负责人。”钟少卿完掏出通讯符,同第二斗兽场经理低声交谈了几句。

    虽然钟少卿知道以在场的人的听力,肯定已经听到了他和经理的对话,但他在结束通话后仍然复述了一遍:“不错。钢弹的实力最近有明显提高,但并没有到高到非常夸张的程度。”他顿了一下接着道:“而且他最近的训练也非常刻苦,身体也强壮了不少,实力有所提升,并不意外。”

    “他可不是提升了一点半点儿,而是跨跃式的提升!”房知戈的刀疤脸上露出一丝冷笑,“他肯定对你们隐藏了部分实力。你知道他在第二场比赛时最后一击扔出的斧头有多大力量吗?”

    “多大?”

    “我征战沙场二百余年,现在实力即使因年老有所减退,我对自己力量上的分寸感仍然很有信心。可是当时我却没有把握只把他的斧头轻轻击落,不得不将其击飞。”

    在场的人中只要略懂符力战形式的人都听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

    别是入幽境以上的灵力者,就算是低级内力者在相斗时也讲究个对力量的控制。高相斗的根本,斗的仍然是符力强弱,而对符力的控制又讲究力不外逸。即使双方都已经伤痕累累,四周的一花一草,一石一木都未受损。

    这并不是他们有多么爱护四周的财物和环境,而是他们在战斗中把力量都贯注在对敌的伤害上,而不会让一丝一毫浪费在损坏外物上。

    以房知戈和钢弹之间巨大的境界位差,他应该压制住那把飞行中的斧头,即使让它在无量剑的尖端跳舞,也不应该是什么难事。但他却不得当着所有观众的面将那把斧头击飞,这明斧头上蕴含的符力超出了他的控制范围,只能用更大的力量将它的进攻强制性地破坏掉,而不是压制住。

    房知戈接着道:“在过去的一个月中,我们通过内线情报,在我国境内抓住了几个准备运往边地交易、但已经被暴乱分子渗透了的高级技工型奴隶。目标应该是在钟老板处中中转一下,然后进入匠器营。而他们的共同特征,就是他们的实力都不同程度地存在短期内迅速提高的现象。

    “通过刑讯得知,他们都服食过暴乱分子给他们的一种饮品,并被教授了一种炼体术,两者结合,就能产生提升战力,压制奴印的作用。但可惜的是,他们都是连入微也没有达到的内力者,暗域尚处于蒙昧状态,无法用仪器进行程序方面的检测。”

    他到这里,把视线转向滕冲:“所以我们无法从程序角度提取出暴乱分子的暗域特征,然后总结出对其他奴隶进行甄别的方法。”

    “近期能总结出来吗?”滕冲问道。

    “难。”房知戈答道,“样本太少,境界也太低。除非近期我们能抓住一个入幽境以上的暴乱分子,然后对他进行全面的检测和分析。你问了这么多鉴别暴乱分子的事,到底和处理匠千印的事有什么关系?”

    滕冲微笑起来。“我们可以派一个检测组去匠器营”

    “可是如果房老将军他们近期内没有找到鉴别暴乱分子的方法,怎么派组去检测?”钟少卿问道。

    “但匠千印并不知道我们没有。”滕冲答道。

    “妙啊!”裘老太爷赞完之后,哈哈大笑起来。

    房知戈也笑了起来,他见钟少卿仍然一脸茫然,于是解释道:“我们不用真的去检测暴乱分子。我们看的是匠千印对此事的反应。如果匠千印心中有鬼,就不会让检测组进他的匠器营。

    “当然,如果我们很快找到了检测方法,匠千印又同意让我们检测,我们当然也会帮他真的进行检测的。”

    接着他看向滕冲道:“滕在芙蓉城上学的时候不大活跃吧?否则我不可能从没有听过你。”

    “芙蓉城乃菏池国首府,各学府内是青年才俊之多灿若星河,我这点微未道行,发出的那一点莹豆之光,自然难入高人慧眼。”

    “你不用谦虚了,我看是我们荷池国缺少让你展示的舞台。我很看好你!老裘,我看不如这样,就由我们菏池国情报局同你们宗府俱乐部组成一个联合调查组侦办此事,我看就交由滕来负责吧。”

    这可是一个非同寻常的建议。要知道以滕冲的年纪和资历,即使凭能力进了荷池国情报局,最多也就是打扫卫生或站街盯梢,不可能一上来就负责这么大的一个案子。

    裘老太爷似乎看穿了房知戈的那点心思,他斜着眼瞥着刀疤脸道:“没问题。滕,我会向俱乐部建议,任命你为俱乐部主席的特别代表,参与到与菏池国的这次联合行动中。”

    他口中的俱乐部主席,其实就是他的长子裘道先,目前也是裘府府主。所以他所谓的向俱乐部建议,其实就等于是板上钉钉了。

    他接着道:“在行动中你要时刻牢记,你是我们边地人,要维护我们边地人的利益。你可千万别受他人高官厚禄的引诱和甜言蜜语的蛊惑。内陆有些人从来都是嘴上喊着不会歧视其他人种,但内心里一直看不起我们边地蛮人。你在内陆待过,应该领教过他们的虚伪嘴脸。”

    房知戈大怒,正要起身反驳,突然感觉到通讯符有反应,他当即用术符屏蔽了身周一定的空间,防止声音外泄,然后才接通对方的通话请求。此时众人只看到他嘴唇微动,却听不到交谈的内容。

    过了一会儿,房知戈停止了通话,解除了屏蔽。他来回看了看正看着他的其他人,道:“是个坏消息,我派去跟踪鲛人的两个下失踪了。下的人活儿干的非常漂亮,我们目前还不知道是谁干的。”

    “是不是鲛人还有其他帮?”狮亲王问道。

    “不一定。”滕冲道,“也可能是其他跟踪鲛铁锚的人干的,比如非常在意钢弹去留的暴乱分子,他们肯定要跟踪一下这个买下钢弹的人。或者是那些制造了海族骸骨山的邪教徒,也会关注他的行踪。或者这两者根本就是一伙人,也未可知。”

    房知戈想了想,突然提高声音向外面喊道:“让那个医生进来。”

    医治疤瘌耳的医生畏畏缩缩地走进包厢。在众人的注视下,结结巴巴地把疤瘌耳的伤情介绍了一下。

    他疤瘌耳没有外伤,主要是神魂受损,症状同那些遭受邪教洗脑陷入神智失常的人有相似之处。目前对这种伤也没有什么好的治疗方法,好在疤瘌耳还算稳定,应该是没受太大的损伤,静养一段时间应该会恢复。

    医生的证词从侧面证明了滕冲的分析符合事情的脉络,贴近事实。

    医生出去后,众人开始协商成立调查组的细节及调查方向。这时狮亲王提出,雷池大会期间,边地境内有众多的兽人帝国的游客和商户运来的大宗货物,一旦暴乱发生,肯定会损害兽人的利益,所以帝国代表团不应被排除在调查组之外。

    最终协商的结果是,成立一个由宗府俱乐部、菏池国情报局、兽人帝国代表团三方人员组成的联合调查组,俱乐部从靖安队中抽调出一支既熟悉当地情况、武力值也不低的分队,情报局的人主要提供技术支持,兽人帝国派人提供武力支持和灵兽辅助侦查,由滕冲任组长,负责调查组的协调和行动安排。

    滕冲当场为人员还未到位的调查组确定了两个任务。其一,立即派人或派兽在雷池周边地区进行大面积搜索,重点搜查环形山脉中和附近的北漠平原的一些隐密处,看这些地方是否建有针对雷池大会的邪教祭坛。

    其二,立即对钟少卿在城外的几座奴隶营地进行筛查,将近期实力暴长的奴隶挑出来,上实体枷锁,核查奴印,必要时进行刑讯。确定有重大嫌疑者,立即交由情报局进行技术性检测。

    就在众人商量停当,准备各自回去筹备建组事宜之时,裘老太爷突然收到了一个惊人的消息,数人突入裘府内院,掳走了一名府中的一位贵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