涉江采芙蓉(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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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日起, 园子里的人都知道玉荣的金主儿从十三阿哥变成了九阿哥, 只是他们谁也不敢八卦, 因为“十三阿哥”、“十三爷”,甚至“十三”之类的字眼儿都在胤禟的压之下与玉荣再没了关系。

    至于他本人,则比十三阿哥当初还过分。他几乎天天来找玉荣, 只是从来不在这儿过夜。

    他有时候在这儿处理生意,有时候只是抽空来看看,还有的时候在这儿应酬也会知会她一声, 但他从来不会叫她去作陪,即便歇在园子里也不与她宿在一处。

    最终时日久了,人人都知道九爷有朵玉芙蓉,养在深闺人未识。

    ……

    玉荣按部就班地当了一阵子的金丝雀, 而胤禟也几乎对她有求必应, 只是铁了心不碰她,跟禁.欲的和尚似的。

    自从玉荣答应他要规规矩矩的,就又将之前学来的贵族风范拿了出来,两人之间就连擦枪走火的时候也不曾有。但只有玉荣知道,她开始没由来地对他产生了莫大的渴求, 从心到身的渴求。

    难道这就是日九生情然后日久生情么。

    某日,胤禟突然心血来潮要听她唱歌,她想了一下, 挑了个情意绵绵的乐府歌唱:“秋兰映玉池,池水清且芳。芙蓉随风发,中有双鸳鸯……”

    “……双鱼自踊跃, 两鸟时回翔。君其历九秋,与妾同衣裳。” 她独倚坐在榻上,唱着唱着有些心不在焉,也没发现胤禟的脸色早就沉了。

    他没同她坐在一处,只是坐在旁边的桌前自斟自饮。

    她开口前一刻,他脸上还挂着盈盈笑意。她那歌声婉转靡曼,字字悠扬,然而等她准备唱第二段时,他却“碰”的一声将酒盅“呼啦”一下子推了出去,瓷壶中的酒也洒了出来。

    “够了!”

    玉荣被骇了一跳,茫然地看向他。

    谁知他生那么大的气只是因为吃醋:“不许唱他写的曲儿!”

    玉荣懵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这曲子可不是十三阿哥作的吗。她学了好些歌,一时分不清也是常有的。

    她心里觉得好笑不已,但脸上可是委屈兮兮的,赌气道:“那你也给我写嘛。”

    胤禟的脸彻底青了。

    玉荣接着忍笑。

    他在音乐这方面并不比十三阿哥有才能有天赋,让他弹弹琴还勉强可以,写曲子什么的就真是强人所难了。

    她这一招儿是以十三阿哥所长攻他所短,以他心高气傲的性子,不给他气死才怪。

    不过在胤禟面前,她就是那道高一尺碰上魔高一丈,眼睛里藏着的一丝促狭还是好容易就被他捉住了。

    他知道她是故意戏弄他,所以唇紧紧抿着,目光含怒,散发着危险的味道。

    “你真是欠教训了。”他有些咬牙切齿。

    玉荣假意害怕地往后缩了缩,后背抵到了角落里。

    她还不知道他,教训人的拿手绝活儿都在床上。

    果然,他这就从桌前站起身,上前一步便压了过来,捉住她的双手钉在身下,一副要霸王硬上弓的架势。

    她象征性地挣扎了两下,就顺从了。

    天气渐寒,她却仍穿着薄衫,因为屋子里总烧着碳,所以室内温暖如春。

    胤禟还没有动手撕扯她的衣服就停了下来,因为她的衣服只有一层。

    “怎么不反抗了,嗯?”他微微抬起身,也松了她的手,目光沉沉,盯着她娇艳的唇懒洋洋地问道。

    玉荣偏过头去,看着木榻上雕着的并蒂花,声道:“……反正我……早就是你的人了嘛。”

    他身上带着桂花酒的香味儿,沁人心脾。她嗅着有些情生意动,环着他的窄腰靠了过去,结果他却没有继续的意思。

    玉荣咬着唇不满地看他。

    谁知他却眯了眯眼,用勾人的舌头舔了舔她的唇瓣,道:“算了,没有强来的有滋味儿。”

    这算什么理由?

    这个biantai真讨厌。

    玉荣的羞恼直接表现在了脸上,她就知道他刚才装着霸王硬上弓只是故意吓吓她。

    而且她再一次发现,她面对这个周目的九阿哥时总是会落了下风,不是揣摩错了他的意思,就是被他更胜一筹的手段得毫无招架之力。

    姜不愧还是老的辣,这周目的九阿哥也是迄今为止年纪最大的九阿哥,才活了三十多岁就已经道行高深、死狐狸修炼成精了。

    “你之前还不许我那样的!结果你现在又这样!”她好想咬这个双标狗。

    他现在可真是州官“放火”。

    “这样是哪样?”胤禟的头低下几分,声音也沉了沉。

    又来。

    ——“这样”当然是调情加色.诱了,明知故问,明知故犯,罪加三等。

    她生气,不想话。

    “蓉蓉。”胤禟哪儿知道她是欲求不满,还当她只是脾气娇纵使性子。

    他方才因妒忌十三阿哥冒起的火气早就灭了,现在正十分好脾气地亲吻着她的唇角和面颊。

    他不停地轻吻着,但每次都是浅尝辄止。然而谁又知不含情.欲的吻却把她身上的火都勾了起来,浑身都痒痒的。

    勾起来便罢了,他还不给她。

    她明明感受到他也想要了,那儿早在他压上来的时候就变得又粗又壮了。

    她想去摸,可他大概是要生气的。

    房间里霎时变得安静,过了一会儿才稍微听见衣料摩挲的声音。

    胤禟坐起身,将玉荣也扶起来之后便放开她,自己站起来整了整袍子,侧身藏住他起反应的地方,然后才转头道:“今日先不与你闹了,明天再来看你。”

    他拿起脱在一边的外衣,就待出门。

    “你回来。”玉荣见他转身,立刻出声命令道。

    胤禟难得没端皇子的架子,被她号令也没生气,倒是转过身重新看向她。

    “不许去嘛。”玉荣放软了声调,倚在榻上欲言又止。

    胤禟蹙了蹙眉,才想明白她不许他去哪儿。

    她以为他这是去找别的女人泻火?

    “胡思乱想。”

    他折了回来,走到榻边坐下。

    而他刚一坐定,与他隔了一尺远的玉荣就蹭了过来,莫名其妙缠上了他的脖子,学他刚才的样子亲吻他的薄唇。

    她一直鲜少与他接吻,除非他主动,否则她从不凑上去。

    但胤禟不知道这些,只是欣然感受着她撒娇的方式,也没有假道学地斥责她的行径非闺秀所为。

    她莫名知道,他不碰她的原由绝不是因为怜惜,因而这一回两人仍是只缠绵了一会儿,就默契地照常分开了。

    胤禟松开玉荣后,仍是心地搂着她,然后向门外喊道:“何玉柱。”

    “爷有何吩咐?”门上映出何玉柱的影子。

    一直以来,只要胤禟没指明让人进屋来,旁人就不许进。

    “去八爷府上走一趟,今儿散了。”

    何玉柱“哎”了一声,又贴着门问道:“爷,您今儿还回府上去不?陈太医该来请脉了。”

    “让他上这儿来。”胤禟的口吻不容置喙。

    玉荣看着何玉柱映在门上的影子消失,仰头问向胤禟:“你怎么了?”

    他们皇子平时是会请平安脉,但听何玉柱的口气却好像不是平安脉这么回事儿。

    “前些时候有些不舒服罢了。”他轻描淡写地带过,然后皱着眉看她:“刚才就想你,这么冷的天儿还穿这么少。”

    “冬天的衣服不好看嘛,反正屋里不冷。”玉荣不以为意。

    她一点也不想穿厚厚的袄子。

    胤禟不赞许地看了她一眼,却还是纵容她去了。

    *

    陈太医来时,胤禟去了他园子里自个儿的院子。

    玉荣心中疑窦丛生,后来向何玉柱等胤禟的亲信探时,他们也三缄其口,含糊地他们家爷身体康健,没有什么大碍。

    她正想换条路子探时,十三阿哥又出现了。

    “我还以为您真不来了呢。”玉荣将他请到一间茶室里,顺口趣道。

    十三阿哥扯了扯嘴角。

    “您府上不是要办喜事了吗,怎么您反而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她手上拿着一把长柄团扇,大冬天的,自然只是为了拿着好看的。

    她拿着扇子掩唇趣着。

    十三阿哥微微有些讶异:“你是听谁的?”

    “今天都在传呢,英俊风流的十三爷又要娶福晋了,她们都羡慕着呢。”玉荣笑道。

    她今天难得出来在园子周围逛了一圈,却无论走到哪儿都能听到有人议论这事儿。

    而这则消息当然是胤禟放出来让人肆意传播的,玉荣对此了然于心,只是奇怪他明明一把年纪了,却还是喜欢使这种幼稚的手段。

    作者有话要:  [群聊][九龙修罗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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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斋念佛四和尚]胤禛:我看你就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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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斋念佛四和尚]胤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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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朕就是这样的汉子]胤禛:老八他们真tm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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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德艺双馨庄亲王]允禄:唉,怪我和十七生的晚,挤不进去那个群

    [没绿四哥果亲王]允礼:无法想象您和十三哥在里面过着怎样的日子

    [德艺双馨庄亲王]允禄:……老十七你这马甲

    [宇宙全人怡亲王]允祥:……

    [朕就是这样的汉子]胤禛:好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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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英雄十三又粗线啦。剧场越写越歪,囧,四爷党表示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不糟心的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