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四章:忆往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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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薨逝天下皆知,但是谨王便是木成林这件事,万大人至今一无所知。

    因此他对管峰的去向同样不知。

    这不,没过几天,万氏就忍不住了,直接来了秦府,向顾冬雪听管峰的去向。

    “相公和管大人具体去做了什么,我也不知,即便我公公知道,他也不会将这样的大事告诉我。”

    顾冬雪斟酌的道:“不过前两天,我公公的确回来了一趟,只相公和管大人现在都还好。”

    顾冬雪知道万氏心焦,但是她能透露的也只有这么多了。

    好在万氏并不贪心,知道管峰尚活着很安全她便满足了。

    想到自己回娘家向父母听管峰的事时,母亲喋喋不休的抱怨父亲,“当初你若将琼姐儿嫁给读书人,现在哪还有这些烦心事,那个管峰长的五大三粗一副粗莽的样子就不了,既没家世也没学问,还经常要去做那些危险的事,你非要等到哪一天女儿成了寡妇你才高兴?”

    当时她爹听了娘的话,气的摔了门。

    娘又拉着她一连串的抱怨她这门亲事的不好,抱怨管峰没钱没势,“当初你爹管家没有长辈,管峰自己又只是个微末官,必定没有什么积蓄,让我不要多要聘礼,现在想想,那时就应该多要点聘礼,为难一下他,让他知难而退。”

    万氏想到这里,心里就很不得劲,她在娘家时什么事情都是由母亲做主,什么事都是听母亲的话行事,自己根本不会多想。

    那时父亲将她许配给管峰,母亲就不太愿意,可是家里是父亲当家,母亲不愿意也没办法。

    只是在她出嫁前,母亲一个劲的在她耳边管峰上没有父兄,下没有能够守望互助的兄弟姐妹,以后他们夫妻所能依靠的也只有她娘家的兄长,大哥二哥是个不成器的,三哥却胸有大才,以后必定能够金榜题名,因此自己以后所能依靠的只能是三哥了。

    那时她对此是坚信不疑的,她也相信她娘是为她好的。

    在三哥前往京城读书参加科举考试的时候,她娘来向她要银子,她毫不犹豫的便给了。

    她知道娘家虽然有些银钱,祖上还是做过生意的,但是那些银子在望青城能让他们一家过的富足,但是若是要在京城置宅生活,就有些捉襟见肘了,且她是知道她三哥,最是手面大方,凡事讲究个风雅,却不问他那风雅要多少银子堆砌而来。

    她是坚信她娘的,因此将自己嫁妆中的现银都给了娘家,只是她娘似乎并不高兴,因为她没有将管峰交给她家用的银子也拿出来。

    这次管峰一去办差便是数月未归,她担心之下只能去娘家询问,父亲倒是还好,只是他去帮着听听,能不能听到他不敢保证。

    她娘却了上面一番话。

    万氏与管峰成亲这么长时间,管峰待她一向很好,即便在她听她娘的话逼着他读书写字的时候,他也只是躲着,并未与自己一句恼怒之言。

    心里的天平不由的便偏了,她有些不高兴,娘竟然直言自己要成为寡妇,这既是在咒管峰,也是在咒自己。

    只是多年顺从母亲的习惯让她并没有当场什么,只是接下来即便她再是担心,也没有回娘家去问了。

    好在今天终于从顾冬雪这里得了一个还算是不错的消息。

    望青城中各人担心的担心,疑惑的疑惑,期盼的期盼,却总归没有受到太大影响。

    可是京城中的情形却是大大的不同了,不全城因为太子的薨逝一片缟素,整个京城的气氛更是因为太子的薨逝而陷入了低迷中,全城不闻喜乐之声,就连以往嘈杂的喧嚣声似乎都少了许多。

    像是一场空前盛大的丧礼蔓延在整个京城中。

    这种情况,皇宫中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太子虽然已经成亲,但是膝下仅有一女,为太子妃贾氏所出。

    女孩今年刚刚两岁,走路还是晃悠悠的,被乳娘抱到太子的灵堂前,的身子跪在蒲团上,虽然她身后跪了很多皇亲贵族、朝中大臣以及各家的女眷,但是那么一个人儿跪在最前列,还是显得单薄而脆弱。

    太子薨逝,停灵七天,便会发丧,葬进皇陵。

    今天是最后一天了,明天一大早便要送太子的棺椁前往皇陵安葬,谨王与太子的女儿明芳郡主一起跪在前面,想着自己离京时,兄长一直将自己送到城门外,拍了拍自己的肩膀道:“我这个太子并没有多疑,你这个谨王却比我还要多疑。”

    当时他一怔,并不知道太子是何意。

    太子笑道:“你去往大宁最北地的卫所难道真的为了历练自己?你我心里都明白,并不是如此,你我双生,虽然相貌不同,可是年纪身份几乎是一模一样,我只比你早出生了两柱香的功夫而已,你是怕我忌讳吧?”

    太子笑的意味深长,又含着苦涩,“我们原本是最亲近的人,甚至比父母更亲近,可是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很多话都藏在心里不了,你一直不肯成亲,并不是因为你还没玩够吧?”

    “大哥……”

    “你是因为我没有儿子,怕一旦成亲,在我之前生了儿子引起我的猜忌,又因为母后一直催你成亲,所以无可奈何之下便想一跑了之,当然,你也觉的自己若是离皇宫越远,离京城越远,便越无法威胁到我。”

    谨王看着前方厚重却压抑的棺椁,那里面躺着他的双生兄长,他最亲近的人。

    “谨弟,我现在可以明确的告诉你,在这个世上,我猜忌谁也不会猜忌你的,你想去见识一下北地风光就去吧,但是去见识一下就回来吧。”

    兄长那一番话似乎还在他耳边响起,他记得自己当时心潮澎湃,想着既然如此,去望青城待上几个月就回来吧,却没想到他却真的挺适应和喜欢卫所的生活,一待便待了几年,再一回来,见到的却是那样一个兄长,而现在,他更是没了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