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兰达桑。”

    步入地窖的杰克一眼便看到了那个捧着骷髅头神经质的坐在黑暗中央的女人：“喊我来有什么事吗？你知道再过一阵子就是奥兹华尔德的继承日了，就连我这个外来者最近都很忙”

    杰克的话还没完就被米兰达打断了。她捧着头骨站起身，狠狠的戳着杰克的胸膛，眼睛里满是扭曲的愤怒。

    “你答应我的！！杰克贝萨流士！给我带来奥兹华尔德的头颅！我要那颗美丽的头成为我的！！！”

    “我是答应过的，但是你要猎杀的可是巴斯卡比鲁的下任当家。”杰克漫不经心的回答着，他拂开了米兰达的，转身捧起了放在一边的骷髅头，像是在阿嵬茨的时候捧起的那颗一样直视着那黑色。“现在还不行。”

    “不行？现在不行便来不及了！”米兰达尖叫着，“我为你做了这么多！没有我你能成为贝萨流士的继承人吗？！你那几个愚蠢的，被稻草塞满了头脑的哥哥是怎么死的你自己不知道吗！！没有我的情报你能这么快进入社交圈吗！”

    “是的我不能。”杰克转过身，自然的将米兰达凌乱的散落在耳边的头发别到了耳后，“所以非常感谢你，米兰达，能认识你真是太好了。”

    “那么就为我带来奥兹华尔德的头颅！！”

    “现在不行，再过一阵子，等等继承日之后，耐心点米兰达。”

    “不行！！！！”米兰达吼叫着再次打断了杰克的言语。“那个怪物发现了！”

    杰克：“什么怪物？”

    “那个巴斯卡比鲁养着的数年没有长大的怪物！！！”米兰达从牙缝里挤出了这句话，“他发现了我身上的血腥味！奥兹华尔德绝对会通过他知道我杀了人！他不会爱上我了！！！就算死去他的头颅都会对我散发出拒绝的味道！！”

    “”

    沉浸于自己思绪中的米兰达没有看见杰克的脸瞬间冷了下去，她不停的在房间里转着圈，神经质的咬着自己的指甲，“杀了他。”

    米兰达喃喃的道。

    “杀了他，杰克。你跟那个怪物不是很亲近吗？你把他杀了，这样奥兹华尔德就还是那个我最爱的头颅。啊啊，仔细想想那个怪物的头骨应该也很美丽！”

    “米兰达。”

    杰克轻笑出声。

    “你也是这么想的吧杰克！”

    “我永远不会伤害亚路嘉。”黑暗中他的眼睛阴暗不明。

    米兰达：“你什么？”

    过于含糊的话语让她并没有听清。

    “我。”

    杰克上前几步，拿起了放在桌边的裁纸刀，他将刀藏在了自己的衣袖里。

    “奥兹华尔德不会讨厌你的。”他走到半掩的门口，将锁轻轻的搭上。

    米兰达：“为什么这么？”

    她转过身在一旁的柜子里翻找起来，“我记得我曾经研究过那个怪物，等等我找一下资料。”

    “因为他不会对一个死人有过多的情绪。”

    轻轻吐出的话语从耳朵迅速钻进大脑，神经元一瞬间被刺激的紧紧缩成了一团。米兰达惊恐的睁大眼，她迅速起身便要转头。

    锋利的刀尖划破了她柔软的脖颈，动脉被精准的隔开，鲜血喷涌而出。

    墙面上，雪白的纸张上，地面上，全部被红色侵蚀。

    “咳”米兰达费力的想要按住自己的伤口，黑暗却如浪潮般无情的向她涌来。“你”

    张口的瞬间便有鲜血涌了上来。

    她拼命的向杰克伸出，却只在衣角处留下了一抹血痕。

    重物落地的声音在寂静的地下室响起。

    “诅咒你”如蛇吐出猩子般的粘稠，她仰躺在地上喃喃的着，“我诅咒你，杰克贝萨流士。”

    “你这幅丑陋的模样必将”

    杰克伸捂住了她微微开合的嘴，将剩余的言语埋进了她死去的腹腔。

    “安息吧，米兰达。”

    完，他向后退了一步，仔细的擦干净上的血液后，将刀轻轻放在了一动不动的女人身边。

    杰克面无表情的直视着那双空洞的眼眸，又将柜子里标注着亚路嘉名字的资料全部扔进了火炉。

    “谢谢你米兰达。亚路嘉的头颅可不能给你，谁都不能给。”

    “嗯——”

    “起来。”他拂了拂自己垂落在肩膀上的金发，“我也希望亚路嘉的身上能有我的痕迹。”

    前阵子还没编完的发带，参入我的头发好了。

    反正都是金色的。

    *

    “明天就是继承日了，亚路嘉。”

    “嗯？”

    “我相信你所的不会让蕾西堕入阿嵬茨的话。”

    “”

    “怎么了？”

    亚路嘉收回了转向一边的视线，直视起古连的眼睛，“没什么。”

    “既然古连你知道的话，干脆就不要举行这个仪式啦，你让奥兹华尔德开个门把我送进去就好。”

    古连：“这可不行，重要的是仪式本身，蕾西堕入阿嵬茨并不是最主要的步骤。”

    “随便你。”亚路嘉耸耸肩着就要往他刚才看的方向走去。

    “等等。”古连喊住了亚路嘉，他看着亚路嘉停下脚步继续道，“你不让蕾西堕入阿嵬茨只是一时的，但是你要知道对于罪恶之子的憎恶和畏惧总是存在于人们的潜意识里的。”

    “你帮得了一时，帮不了一世。”

    “我的不让蕾西堕入阿嵬茨，这个期限是永久的。”

    古连的神情逐渐严肃了起来：“你的意思是”

    “你懂我的意思，阿嵬茨的最底层的大门会将蕾西列入黑名单，我觉得我能做到。”

    “是吗”古连定定的看着亚路嘉，“那么世人的看法呢，即使不堕入阿嵬茨，也会有别的方法让罪恶之子永远的闭上他的眼睛。”

    亚路嘉：“那是你要考虑的事情古连。”

    “我不能。”

    古连的拒绝来的又快又急，像是在呈上早已准备好的答案。

    沉默在两人间蔓延开来，亚路嘉率先动了，他拨了拨自己垂下的食指，那柄古连很长时间没有见到又一直渴望得到的杖慢慢的从亚路嘉的影子里浮现出来。

    杖被影子交织着缠绕，漆黑的影子与它仿佛本来就为一体，他们被垂直递到了古连面前。“有这个也不行吗？”

    古连抿了抿嘴，最终没有接下这杖：“有些事情，并不是我想便可以执行的。你知道的吧亚路嘉，在这幢宅子里呆了五年的你，应该发现了这里有着你看不见的存在。”

    “我不能出他的名字，实际我现在的话可能已经被听见了。”

    “他们也许现在就在转角的阴影里，在你我的身后隐藏着。”

    “继承日那天他们会来吗？”

    “会的。”古连肯定的回答。

    “是吗，即使他们听到了你现在的话。”

    “明天会是所有故事中最至关重要的一节，所以一定会来的。”

    “那么这个还是给你。”着，亚路嘉操纵着影子把杖塞到了古连的里，“这是我的眼睛，是我的权柄，是我的力量延伸，我会一直看着你的古连。”

    “我兑现我的承诺，你兑现你的。”

    着，他再次抬起脚步，朝着之前的方向走去。

    古连看着他消失在转角处，接着便听到了一阵痛呼，脚步声一阵杂乱接着又归于平静。他转着上的杖，感受着浓厚的阿嵬茨碎片的力量，转身离去。

    *

    杰克靠着墙壁看天看地就是不看抱着胸站在他面前的亚路嘉，刚刚被踢了一下的腿仍旧疼的厉害。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觉得接下来的谈话内容不会太过愉快。

    “脚步声太大啦杰克。”

    仍旧是亚路嘉先抛出话柄。

    杰克：“只是恰好路过。”他的格外委屈。

    亚路嘉：“嘛——”

    他发出了些感叹，也没有信或者不信。

    “杰克。”

    来了。

    杰克心里着，却配合的疑惑地抬起头。

    “今天身上格外的清爽呢，比几天前相比。”亚路嘉的视线聚在了他腿的衣角处，又飘回了杰克的脸上。“衣服也清理过了。”

    果然。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亚路嘉呢。”

    “血腥味和你的脚步声一样明显，杰克。”亚路嘉有些郁闷的着，“奥兹华尔德不定也怀疑了，庆幸一下你们这里的律法并不严苛才对。”

    “额”

    杰克倾身抱住了亚路嘉，他抚着亚路嘉的黑发，抚着那段金色的发带。“亚路嘉不指责我吗？”

    “没什么好指责的”亚路嘉嘟囔着，“我也没什么立场来指责。”

    “亚路嘉存在的本身便可以指责我。你可以让我做所有事，也可以让我不去做任何事。”

    他微微起身，看向亚路嘉的眼睛，一边渴望着面前的少年可以成为一把刀鞘，另一边又在渴望着面前的少年松开中的缰绳。

    “”

    “做你想做的。”亚路嘉。

    后面的选项被选中了。

    潜藏之瞳中的故事理所应当的翻向了下一页。

    “好。”

    远处的钟楼发出了整点的报时。

    亚路嘉便和他错身，在远去的瞬间再次被抓住了腕。

    “？”

    亚路嘉看着杰克的微微颤抖。

    “亚路嘉之前的那个杖是你的眼睛？那么是你会一直看着我吗？”他状似期盼的问道。

    “”亚路嘉沉默了半晌给予了否定，“我骗古连的，那只是阿嵬茨力量的碎片罢了。只是一个提醒，一个蕾西的护身符。”

    “抱歉，杰克。”

    “不这没什么好抱歉的。”

    这没什么好抱歉的。

    因为这真是太好了。

    我那副丑陋的模样，绝对不能被亚路嘉看到。

    再次相见的时候，一定要是个格外美好的晴天。

    *

    继承日当天。

    “找到你了。”

    亚路嘉对着潜藏在阴影里的潜藏之瞳笑得开怀。“没有我找不到的东西，对吧。”

    他朝着面前的古怪人物伸出，并狠狠的摁住了对方的脖颈。

    对方的喘气声如老旧的风箱，在狂风暴雨中苟延残喘，他在亚路嘉的收下挣扎着，不被掐着的部分不断的液化，又因为那块被牢牢卡住的部分而无法顺利脱逃。

    “！！！放过我！！”

    “我又没有让你去死。”亚路嘉无所谓的着，“只是一起去阿嵬茨啦，你可是观测者，那得什么都见见才行。”

    他就这么把着潜藏之瞳向前走着。

    经过了一直看着他的杰克，经过了拿着杖的古连，最后来到了站在跪在地上的蕾西身前的奥兹华尔德面前。

    “开始吧，奥兹华尔德，不，古连。”

    随着法阵的逐渐展开，锁链从地底探出，亚路嘉将另一只放在了蕾西的额头前。

    “不过在这之前。”

    “蕾西，阿嵬茨的深渊将永远拒绝你。”

    他这么着。

    隐藏在世界最底层的阿嵬茨便开始给出响应，狂风从阵中吹拂而起，奥兹华尔德被吹的一踉跄，好在身后的莱维——上任古连撑住了他。

    哗哗作响的锁链像是听到了来自于主人的命令，缠绕在蕾西身上带着她下坠的锁链瞬间松开，它们漂浮在两人的周围，只做一个安静的背景。

    “蕾西，从今天开始，你便是这个世界最自由的人。”

    黑暗开始降临，在缝隙快要合上的时候，亚路嘉看到眼前的两道亮光闪过。

    “我的孩子”头顶蕾西的话语模糊不清的传入了亚路嘉的耳中。

    孩子？

    “等”亚路嘉努力的伸出，却因为潜藏之瞳的挣扎使得彼此的间的距离越来越远，他就这么看着这两个光点在眼前逐渐模糊。

    下落的速度没有减慢，他闭上眼睛，努力让自己跟随着自己的本能，跟随着之前没有完成的强求将自己牵引到自己该去的地方。

    “噗通。”

    亚路嘉一脚踩上了什么柔软的物体。

    “哎呀，你怎么刚走就又回来了啊。”白色的少女把玩着他丢失的发坠整个人凑到了他的面前。“还给你。”

    她将那枚藏着芯片的发坠放在了亚路嘉的心。

    “你”

    红黑色的格子从地面铺到了天上，玩偶在头顶跳着舞，亚路嘉动了动脚，被他踩着的人拥有和蕾西一样的红色眸子。

    “回来了回来了！”

    “去而复返的客人来拿他丢失的东西！”

    “还有他未完成的约定！”

    “回来了回来了！”

    “艾莉丝的客人准时来到了下午茶的时间！”

    “回来了回来了！”

    “欢迎回来，亚路嘉。”

    啊啊，亚路嘉想，我早该想到的。

    这一模一样的微笑，这极度相似的脸庞。

    艾莉丝是蕾西的孩子这点，我早该想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