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一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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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浦昌浩提着饭菜走到了顶楼最里面的独立办公室门前,按响门铃。

    还没等他通过对讲报上自己的名字,“滴”地一声,电子门便打开了。

    三浦昌浩一进门,迎面扑来的便是一股浓郁的血腥味。

    办公室外间像是经历过狂风入境般,乱糟糟的一片,打印纸铺了一地,原本应该在这里工作的两位助理一个浑身是血地倒在地上,一个却是不见了踪影。

    三浦昌浩视若无睹,径直往里间走。

    而越往里面走,血腥味就越浓。他不禁有些庆幸,还好没选看着红通通黏糊糊的料理

    敲响里间的门,三浦昌浩很快就听到了里面传来他新上司活泼轻快的声音:“请进”

    他拧开门把走进去,一样便看到了四五个堆叠在角落里,形状凄惨、了无生息的家伙——其中赫然就有之前会议向萩沢让拍桌子的男人。

    三浦昌浩视线一转,看到了正在整理套的广津柳浪,而后者见到他,还冲他点了点头。

    这些便都是他的杰作了。

    “我好像闻到了炸猪排的味道?”

    背对着三浦昌浩的老板椅“唰”地一下转过来,坐在椅子上的人将中的打印文件随一扔,纸张“呼啦啦”落了一地,与其他散落在各处的纸质文件融成一片,在地板上铺了厚厚的一层。

    而造成满地狼藉的、他那个年仅十二岁的新任直属上司,正眼神亮晶晶地看着他——里的便当盒。

    也就只有这种时候像个孩。

    三浦昌浩忍不住在心里默默吐槽道。

    他新上司:“三浦先生,你在心里我坏话吗?”

    “不,没有,我不是。”三浦昌浩当然否认三连。

    “也就是你在对我撒谎咯?”他新上司歪头卖了个萌。

    “”然而三浦昌浩并不觉得可爱,而是觉得可怕,以至于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站在一边的广津柳浪先生甚至开始一边打量他,一边思考是不是要摘下套!

    “你那么怕我做什么,还能吃了你不成?”萩沢让吐槽了句,轻轻放过这个话题,然后:“我饿了,赶紧将饭拿过来。”

    “是!”三浦昌浩赶紧三两步将饭送到萩沢让面前,还无比贴心地帮他布好餐具、揭开盖子。

    “我开动啦——”

    正在此时,他放在桌上的突然响了起来。

    萩沢让直接点了免提,一边“咔吱咔吱”地咬着外面炸得金黄酥脆、内里却是鲜嫩多汁的猪排,一边含含糊糊地和对面那人打招呼:“午安,森医生。”

    “让君”对面那人叹了口气,光是听就能知道他有多么无奈,“你的段是不是太激进了?”

    萩沢让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信誓旦旦道:“好的森医生!我会继续努力的!”

    森鸥外:“”

    “不是,有人都告状到我这里来了你知道吗?”

    萩沢让并不觉得意外,“嗯嗯嗯?你,是谁?”

    三浦昌浩:然后赶尽杀绝吗?

    森鸥外也是这么想的,“让君,虽然使用暴力很方便,但很多时候它并不是能达成最优解的办法。暴力只是一种行动方针,而我们黑党的本质,应该是不惜一切段去控制事件合理性才对。”

    “诶?”萩沢让咬着筷子,疑惑道:“不然你把黑蜥蜴调到我身边来干什么?”

    三浦昌浩愣了一下,看向了背而立沉默不语的广津柳浪。

    森鸥外反问道:“不是你提出需要武力高强的帮吗?”

    “对啊!”萩沢让理直气壮地,“可我以为你会把中也哥调到我身边的才对?”

    森鸥外哑口无言。

    “中也哥的教导者是掌管暗杀和刑讯的干部,可他并不应该放在这个地方才对”萩沢让眼帘低垂,语气淡淡地道,“你想把他培养成心腹,所以放在了目前来你最信任之人的下,这我能理解啦可如果你是担心我会做出什么来的话,那大可不必。”

    “如果此前你有了解过那个男人的话,你就该知道整个世界加起来都及不上他所追寻的东西,所以他狂妄地选择了拥抱死亡。”

    “我是他的儿子,我们是同一类人”

    他着着,看向窗外,“所以你根本没必要防备我,因为我对你的横滨根本不感兴趣。”

    “嗯像是这个年纪能出来的话呢。”森鸥外被逗笑了。

    萩沢让不满地嘟囔:“我的是实话。”

    森鸥外莞尔道:“不过我喜欢‘我的横滨’这样的法。”

    萩沢让哼了一声。还暗戳戳他是中二病呢,彼此彼此罢了。

    “那个啊,森医生”言归正题。

    萩沢让一只托着下巴,一只把玩着中的筷子,“虽然我的任务只是给港口黑党弄来更多的钱,可做一些像今天这样的事情我也是无所谓的,因为正好这些蛀虫也碍了我的路。”

    “你就任首领之位已经一年了,扎在掌心的木刺再不拔掉的话,就快和肉长在一起了哦?到时候想要去除的话,就得连皮带肉一起剜掉才行前段时间的荒霸吐事件不就是嘛。”他摇头晃脑地,“虽然主犯是兰堂,可整件事中还有不少人在推波助澜吧?所以荒霸吐的传言才会散播得那么快,调查的时候也根本找不到源头。”

    “而这些人相当心谨慎,明明就有于你不利的流言,也按捺得住没有跳出来,让gss、羊、还有主犯兰堂当马前卒,先探一探路,顺便还能给你捣点乱”

    “你上位得太简单啦,森医生。”萩沢让语气轻松地着背后满是阴暗和血腥的内容,“既然势孤力薄的你可以割掉前任首领的脖子后上位,那么他们为什么不可以呢?”

    三浦昌浩简直恨不得把自己耳朵堵住贴墙角面壁去,兢兢业业地当一个什么都听不到看不到的背景板,生怕被电话对面的大老板发现自己也在现场。

    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会儿,蓦地,森鸥外笑了一声,打破了几乎凝滞的空气。

    这段不长的时间,竟让房间里除了萩沢让之外的两个人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可是让君。”森鸥外好奇地,“我知道他们不对劲是因为一直看在眼里不过我可没有告诉你这些事情,而你又怎么知道,这个地方是最好突破的呢?”

    “一则,你把首领直属暗杀部队黑蜥蜴派到了我身边,目标很显然就是接下来我要接触的对象啦。”

    “二则,想要限制你很容易呀,港口黑党如今就缺钱嘛!勒住你的钱袋子你还怎么发展?”萩沢让夹起一块酱萝卜,“咔嚓咔嚓”嚼得脆响,“没有钱你怎么发工资?没工资怎么留住人?没有钱你怎么买武器?没武器提着菜刀和敌对组织抗争吗?黑党里成员再多都不够你送人头的呢。而且没有钱,你还怎么打点各部门?一大摊子生意不做啦?”

    森鸥外“唔”了一声,“的确是这样没错。”

    “反之,有了钱他们就可以雇人、可以买武器、可以拉拢各方势力还能中饱私囊吃香的喝辣的,丢你一个人在首领办公室面对赤字报表哭天喊地都不应!哈哈哈——”

    广津柳浪:

    三浦昌浩:

    森鸥外无比哀怨:“让君”

    “咳!”萩沢让清清嗓子收了声,“总而言之,看住你的钱袋子比什么方法都管用。你一开始里没人,就算想把人给撸下来也没办法,所以你找上了我”

    森鸥外这回倒是坦然承认了:“没错。”

    可如今他坦诚了,萩沢让却又觉得没意思了,筷子敲敲便当盒,一个劲催促道:“我的炸猪排都要凉了!森医生快快!来找你告状的到底是谁!”

    森鸥外了三个名字,接着便问:“所以你准备把他们也干掉?”

    萩沢让瞪大了眼睛,惊讶地道:“什么呢!我是那么暴力的人吗?”

    三浦昌浩:您先在看看倒在办公室里这些倒霉蛋再话?

    “不都是他们来找我麻烦,所以广津先生为了保护我才正当反击的吗?”萩沢让询问似的看向站在一旁的老绅士,俨然一副“我才是受害人森医生怎么能造谣我”的作态。

    广津柳浪颔首。

    三浦昌浩:我的上司心狠辣嘴毒还不要脸皮。

    “是是——”森鸥外敷衍地安抚了一下,“那么,你准备怎么做?”

    “接下来的事情当然交给森医生来处理啦,你才是首领哎!”萩沢让随便从一份文件中抽出一张纸,翻过来在背面写下几个名字,“我把清单写给你,你自己看着办!”

    “如果是刚才那三个人的话,我已经知道了哦?”

    “才不是,躲在背后教唆人上门的才是真正的坏家伙呢。”萩沢让把里的纸交给了广津柳浪,并用嘴型告诉他:你下班啦。

    广津柳浪将纸张叠好收进怀里,恭敬欠身,推门离去。

    森鸥外笑了一声:“原来如此,和上次的荒霸吐事件一样吗”

    “不过有三个人去找你,我还是有些意外”萩沢让垂着眼,细细思索自己到底哪里遗漏了。

    森鸥外却是:“啊,那三人啊我倒是有些眉目。”

    萩沢让好奇追问:“所以我漏掉那个家伙是谁?”

    “你猜”

    萩沢让鼓起了脸,显然对森医生恶趣味相当不满。

    森鸥外笑了笑,“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让君。正如你所,接下来就交给作为首领的我了。”

    “好吧”萩沢让不情不愿地应了。

    这种在食堂还差一口饭就能吃完,结果却被人突然收走餐盘的感觉,真难受

    萩沢让满心认为这通电话已经结束了,不过考虑到对面的人好歹是自己的顶头大老板,给他个面子等那边先挂电话好了。

    于是他回过头准备继续吃自己的便当——这样来看他其实也没怎么给他老板面子。

    “对了,让君。”结果森鸥外却没急着挂电话,话题一转又问起了另一件事情,“一亿美元它现在还好”吗?

    “啪!”

    萩沢让面无表情地撂了他大老板的电话。

    一旁的三浦昌浩简直战战兢兢,头都快低到地上去了,生怕明天就有人来通知自己,他的新上司被他们大老板装进麻袋灌上水泥沉东京湾去了,而他因为知道了太多不该知道的事情,干脆一并送他与上司作伴去。

    作者有话要:  注:“对黑党来,武力只是一种行动方针,黑党的本质,是不惜一切段去控制合理性”——出自野犬第三季第一集,森医生对哒宰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