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九只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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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早,邵城做好了早餐,又去隔壁把诺菲勒叫了过来。

    诺菲勒本想拒绝的,如果可以的话,应该是他伺候雄虫,而不是雄虫亲做好了,叫他过去蹭吃蹭喝

    可是雄虫那双漂亮的眼睛看过来,他就一句话也不出了。

    早餐的主打又是肉,邵城觉得腻得慌,就加水煮了一锅白粥。

    可惜他病了一天,家里已经没有蔬菜了,只能将就着吃。

    他煮的白粥两只雌虫都不怎么喜欢,反倒是淋了特制酱汁的肉饼,他们喜欢得不得了。

    吃完简陋的早餐,邵城和诺菲勒就牵着虫崽出门了,他们要先送虫崽去医院,然后各自去上班。

    虫崽本来有点怕诺菲勒,可是两天的相处下来,雌虫一直对他照顾有加。虽然他话少,脸上的表情也不多,但虫崽知道雌虫的心地很好。

    他看看身边俊美惹眼的城哥哥,又看看坐在驾驶座上,专注开车的雌虫。突然觉得如果城哥哥娶的雌君是诺菲勒的话,他以后不定可以多回来看看城哥哥了。

    虫崽是邵家出来的虫,侧楼的雌奴们住在一起,又伺候同一个雄主,或多或少都会勾心斗角。就像那个伊森,以前就一直看他们父子不顺眼,常常明里暗里做动作给雌父找麻烦。

    邵易年纪虽却心思敏感,极会看别的虫的脸色,很怕以后亲近城哥哥,被他的雌君厌恶。

    好不容易有一个爱护他的好哥哥,他很不愿意将来跟他疏远了

    “城哥哥,你喜欢诺菲勒吗?”

    邵城牵着易的,送他去病房的途中,冷不防听到虫崽问了这么一句,心头当即就是一跳。

    他做贼似的左右看了看,幸好现在是早上,走廊里安安静静的,没有别的虫,诺菲勒也留在了车上等他。

    邵城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觉得自己似乎有点题大做了。

    他这么紧张,其实是因为心里有鬼,他好像

    也不是自己想的那么直?

    昨天晚上,他梦见了诺菲勒和他喜欢的那个雄虫。他们亲昵地靠在一处,诺菲勒双眸含水,又露出了他熟悉的羞赧表情,眼看那个雄虫把脸凑过去,想要亲吻诺菲勒

    他急得不行,可是又没有立场打断,只得红着双眼站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那两颗脑袋越凑越近

    那种酸楚不甘的感觉,他早上醒来的时候都还清晰地记得,甚至抚着心脏楞了好久。

    邵城沉默着没有回应,虫崽害怕起来,怯怯地看了他一眼,发现城哥哥脸上的表情不像生气,但也不像平时一样温和沉静。

    他摇了摇雄虫的臂,期期艾艾地补救道,“诺菲勒很厉害的,长得又好看,城哥哥不喜欢他吗?易就很喜欢他,他是一个好虫。”

    他大虫似的头头是道,如果表情不是那么心虚的话,邵城也就信了。

    他好笑地站住了脚步,“好了,想什么就直,不用遮遮掩掩的绕弯子,城哥哥不会生气。”

    易的目光在他脸上徘徊,发生雄虫眼中又有了笑意,顿时胆大起来,“诺菲勒这么好,城哥哥不想娶他当雌君吗?”

    邵城伸在他嫩嫩的脸颊上捏了捏,笑骂道,“虫崽眼光还挺好的!干嘛?是觉得城哥哥太穷了,养不起你,又瞄上诺菲勒了?”

    雄虫故作凶狠地捏了他的脸颊,的话也很不客气,可是虫崽反倒一点也不怕了,笑嘻嘻地扭着身子躲避,跟他更亲近起来。

    不仅如此,得到了邵城的亲口肯定,他还难得地执着起来,“那城哥哥会娶他当雌君吗?”

    我还过不去了是吧?

    邵城扶了扶额,蹲下-身子看着虫崽的大眼睛,耐心地解释道,“你还,可能不太懂。城哥哥现在什么也没有,娶了雌君不定还要让他养活,这样不好再了,诺菲勒有喜欢的雄虫了,城哥哥跟他只是朋友。”

    虫崽皱起了眉头,诺菲勒不喜欢他的城哥哥?

    怎么可能!

    他看得很清楚,雌虫那么紧张城哥哥,恨不得每天围着他转,怎么可能喜欢别的雄虫!

    虫崽正想分辩两句,邵城已经拉着他的进了病房。

    他嘴嚅了嚅,非常识时务地闭上了嘴巴。

    他们进去的时候,病房里的南希已经醒了。邵城跟他了几句话,叮嘱他好好养伤,又留下一大盒切好的水果,这才转身离开。

    因为虫崽的问题,邵城上车之前深吸了两口气,把紊乱的思绪压下。

    尽管诺菲勒什么都不知道,他也尴尬地不敢看他了。

    诺菲勒有点不知所措,雄虫进去一趟再出来,神色就陡然冷淡了很多。他安静地坐在自己身旁,俊脸上一丝表情也无,漆黑的眸子专注地望着前方,连个眼神都没有给他。

    这样的雄虫,似乎才是他真正的样子

    诺菲勒偷瞄了他好几眼,却一句话都不敢多问。

    过了好一会儿,邵城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车里的气氛有点过分安静了。他握拳轻咳了一声,提议道,“诺菲勒,我们听点音乐吧。”

    “好。”诺菲勒一个口令一个动作,飞快地打开了收音,还特地选了一首舒缓的曲子。

    随着音符缓缓流淌,清朗悦耳的男声唱着旖旎的情歌,歌词甜蜜又忧伤,唱的是恋爱中的雌虫忐忑不安的心情。

    诺菲勒傻眼了,想换又觉得太过突兀。

    邵城心有所感,直到一曲结束,才闲聊似的问,“诺菲勒,有喜欢的雄虫吗?”

    诺菲勒一颤,“嗯。”

    “他是个什么样的虫?”

    诺菲勒抿了抿唇,艰难地道,“他很温柔,也很尊重我。”

    当着雄虫的面这些,他的心跳得很快,双颊逐渐漫上了红晕。

    邵城却看了他一眼,黯然地垂下了眼睫,“你们认识多久了?”

    “没有多久。”

    发觉他不肯多,邵城心里闷得慌,也不想问了。

    诺菲勒暗暗咬牙,想趁表明心意,又犹豫着不敢开口。

    雄虫最近已经很烦了,今天的情绪也不高。他贸然开口,除了给他添乱,多半也得不到什么好结果。

    两只虫的沉默一直保持到下车,邵城给诺菲勒留了一盒水果,很快转身走了。

    邵城刚刚入职,就连着请了一天半的假。肖组长来了之后,他进办公室解释了一下,又送上一个码得整整齐齐的水果盘。

    肖组长本就觉得自己误会了他,赶紧推辞,“这个就不用了,您留着自己吃吧。”

    “肖组长别客气,我们一组的虫都有。”邵城有点不太好意思,“我生病的时候,收到了很多果篮,反正吃不完,就拿来给大家帮忙吃一点。”

    肖组长窒了窒,闻言也不矫情了,干脆收下了水果盘,又突然提议道,“昨天二组接了新的审核任务,您想不想去旁观一下?”

    邵城当然想去,审核员的工作,其实也要有技巧的。比如同一个问题用不同的方式去问,得到的答案可能就天差地别。

    他曾经在上看过一个段子,家里的朋友偷了糖吃,大人是这么问的——

    “你有没有偷吃柜子上的糖?”

    “没有。”

    “你是怎么上去的?”

    “踩凳子上。”

    “还不是你偷了糖吃?”

    “不是我”

    “偷吃了几颗?”

    朋友认真扳指,“六颗。”

    只是换了一种问法而已,问出的东西就截然不同了。虽然这里的对象是朋友,可是思维方式是共通的。

    就像一个办案几十年的老警官和一个菜鸟警员,问问题的老辣程度一个天一个地

    邵城和肖组长还没靠近询问室,就听到里面吼声震天,“劳资怎么知道他是死是活?那个倒霉虫被星兽拖走了,你听不懂吗?他被星兽拖走了!”

    二组组长不知了什么,这个声音又激动起来,“劳资是跟他吵架了,特么地劳资才是指挥官,他一个副指挥,这里不行那里不行,还带着下的虫自作主张跑出去,死了活该!”

    这个指挥官不仅吼得大声,还把金刚制的桌子敲得‘砰砰’作响,似乎整面墙壁都在跟着抖动。

    邵城一时僵在了原地,肖组长笑咳了两声,毫不在意地上前敲响了房门。

    里面很快传来一声怒吼,“滚!!!”

    跟着是茶杯砸在门后,碎成一地的声响。

    门内的二组组长提高了音量,极力安抚道,“贝格斯上校,请你冷静一点。我现在要去开门了,请你不要做出任何攻击举动。”

    询问室门打开,二组组长先是看到肖组长,精神一震。目光很快滑向他身后,看到俊美的雄虫礼貌地冲他颔首示意,满脸颓然很快如潮水般褪去。

    “您来了?快,快请进!”

    肖组长道,“我就不进去了,这位是二组组长,他会代我照顾好您的。”

    “当然,当然。”二组组长拼命点头,好像害怕他跑了似的。

    贝格斯从昨天被问到今天,审核组的虫还一直逮着副指挥的死问个没完,他额头青筋突突地跳个不停,满脑袋都是烦躁。

    他当然知道副指挥是军部派来监督他的,他死了上面肯定会怀疑是他搞的鬼。

    虽然早就有心理准备,可是被翻来覆去盘问的时候,他还是被审核员问得频频想爆发。

    发觉外面有虫进来,贝格斯抬头就是一记凶狠的瞪视,刚从战场上下来的血性没有丝毫遮掩。

    可是死亡射线刚刚发射出来,他就愣住了。

    为首的虫身高腿长,皮肤白皙,五官深邃,一双潋滟黑眸微微上扬,殷红的唇瓣轮廓分明,竟然是一只异常俊美的雄虫!

    贝格斯,“???”

    为什么审核组会有雄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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