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流清忍不住道，“你不是在卖身葬父吗？”

    “姑娘”顿时回过神，“啊，对。”随后又忍不住双目含泪，“只是我柔弱无力，如何抬得动呢。”

    完两眼可怜巴巴地看着顾流清。

    顾流清立即道，“那我帮姑娘吧。”

    认认真真地帮姑娘埋葬了她的父亲，就听见她跪在坟前痛哭，“爹你放心的去吧，女儿已经找到了值得托付的人，剩下的日子他一定会照顾瞳儿的。”

    顾流清看着哭哭啼啼的夜瞳，只觉得有哪里不对，白净漂亮的脸忍不住露出一抹慌乱，“姑…姑娘…我…我是修真人，不能和你长相厮守。”

    “我知道仙人和我们不同，奴家能在公子身边呆着就心满意足的了。”夜瞳流着泪，嘴角却带了一丝狡黠，“难道公子当着我爹的面还要抛下我吗？”

    “……”

    两个人一起回了客栈，俊俏的男女走在一起，总是格外的引人注意，男男女女忍不住暗暗羡慕。

    而一直在京都隐匿魔气生活的魔族忍不住惊讶，在京都修养的圣子竟然化成了一个女人和一个傻乎乎的修真者在一起了？

    忍不住偷偷摸摸地找到圣子，问他想要做什么？

    圣子的心情倒是格外的好，让他们不要过多过问。

    接下来的几天圣子做的事情简直是惊爆眼球。夜瞳穿着女装，兴致勃勃地挽着顾流清去逛街，让顾流清帮他挑选胭脂水粉、布料成衣，女人用的东西都买了一遍。顾流清一脸难以拒绝的生无可恋模样，让这群魔族也觉得圣子有些强人所难，有些看不下去。

    夜瞳倒是觉得十分的有意思，穿的活泼漂亮，看到顾流清硬着头皮陪他逛街的模样也是格外的有趣。

    而夜晚每当顾流清出门，夜瞳总会随着出了门，手指轻轻一勾，施法引得一群鬼祟在附近游荡，看着顾流清一脸正气的降服，随后认认真真地记录着功德簿，总忍不住轻笑。

    顾流清的功德簿越来越满，越是临近满值，却又却困难。夜晚难以见到鬼物，繁华而又热闹的京都像是从来没有被骚扰过一般。功德簿越来越难积累功德。

    顾流清忍不住有些发愁，夜瞳笑嘻嘻地替他捏肩、梳理长发，趴在他的肩上满脸期待，“那就不要回去了，和我一直在人界多好啊~”

    “不可以，师父他们还在等我。”顾流清皱了皱眉。

    夜瞳漫不经心地靠在他的背上，下巴搭在他的肩膀上，细白的手臂从后勾着他的脖子，“那我呢？你不想和我再多呆一阵儿吗？”

    顾流清没有回答，夜瞳一怔，随后抬起头看到的依旧是面色淡淡地顾流清，还有红通通的耳垂。

    心口漏了一拍，忍不住心里欢喜，“你喜欢我。”夜瞳捧着他的脸，目光灼灼的看着他。

    “别闹了。”顾流清无奈地撇过头。

    “你是不是喜欢我！”夜瞳只觉得得意，等他承认喜欢上了自己，自己就变回男身，好好地笑一笑这个呆子。

    顾流清目光晃了晃，随后对上他的眼睛，“是。”

    夜瞳的手心忍不住攥紧，看着他的目光不自觉的软了下来，“你这么呆……”

    “我会向师父禀明，娶你为妻。”顾流清认真道，“我答应的事情，不会后悔。”

    夜瞳却是怕了，眼神明显的带了几分躲闪，随后轻声道，“为什么…为什么会喜欢我？”

    顾流清的世界单纯的可怕，之前的氛围也都是温驯谦和的，从未遇见夜瞳这样的人。夜瞳整日纠缠闹，反而让他觉得温暖。

    “你很好。”顾流清轻声道。

    夜瞳长睫颤了颤，怎么办，好想一直骗下去….

    两个人的关系瞬间就变了，白日出门的时候，顾流清会主动握住他的手，掌心相扣，十指相握。夜瞳的手又软又，被顾流清紧紧握在手心。

    回客栈时会主动给他买衣服买鞋子，买糖炒栗子和烤红薯。夜晚会趁着天黑，抱着他在空中飞一圈，风吹去的时候，顾流清会亲吻他的脸。

    真好，如果能一直这样就好了。夜瞳暗暗地想。

    顾流清还剩最后一个功德点，夜深时寻着魔气入了魔窟。夜瞳眼皮一直在跳，只觉得不好，不久之后一直平淡的魔气突然大作，夜瞳立即慌张站起身出门。

    回到湮夜宫，正对上满脸郁色的教主，教主看到他来面上带了一丝扭曲的笑，“圣子，你猜怎么？这个自不量力的子，竟然灭了我们的一个魔窟。”

    夜瞳目光凌厉，心里却是不安，“竟然有此事？”

    教主冷笑，“夜瞳，你是我的脸吗？他不就是你在京城养得白脸吗？”

    “教主笑了？”夜瞳否认道，“我不过是见他有趣，逗逗罢了，哪里用得着在他身上花费什么心思….他不过是胆子大了些，教主将他交给我处置，我会狠狠地教训他。”

    “不必麻烦圣子大人了，我已经让人好好地处理他。”教主轻笑，“用斥灵鞭一鞭一鞭抽断他的灵魂，尸身已经丢到后山喂狼了。”

    夜瞳慢慢抬起头，表情凝滞，“你什么….”

    “有和我话的功夫，不如去后山看看，不定能捡到一只手或一只脚。”教主淡笑，“难得见圣子大人这样失态。”

    看着夜瞳仓皇而去，教主冷笑。夜瞳，你也有今天。

    原来你也有弱点。

    ***

    “所以原主都不知道夜瞳其实是个男的？”顾流清忍不住问道。

    “对…夜瞳一直伪装的很好…..”

    第二天一早，夜瞳穿着清雅，早早地站在城门外，顾流清一出现便笑的眉眼上翘，满是流连的笑意。

    顾流清走了出来，被夜瞳握住手，他想了想，还是没有挣开。

    身后站着三个徒弟一条鱼，面色不善的盯着夜瞳。看着他们交握的手，忍不住心中不爽。

    夜瞳忍不住笑了笑，低语道，“你还是和以前一样，总是无意中招惹这么多人。”随后握紧他的手心，“走吧，带你去四处转转。”

    两个人只是在淞元城四处走走，顾流清没见过这个世界的人界街市，此时看了也是忍不住稀奇，多多看了几眼。

    夜瞳买了几块热乎乎的桂花糕，递到顾流清的手上，顾流清明显怔了，捧着桂花糕很是迟疑，随后低下头咬了一口，满是桂花和蜜的香气，神色忍不住放松。

    夜瞳看了忍不住笑了起来，一只手摸了摸顾流清的头，还是这么单纯，看来这些年寸步不离碧落山呢。

    似乎是听了淞元城来了仙人，城中的百姓如释重负，脸上也多了些真心的笑意。

    两人沿着街市走着，夜瞳陪着他转了转几个摊子，买了一些玩意儿，余光就没有离开过他。

    “你不要总是看我，看别处。”顾流清看了他一眼。

    夜瞳挑眉，“你好看，自然想多看看你。”

    “……”

    到了傍晚，为了庆祝安宁，城中放起了烟花，璀璨而又耀眼的烟花在空中瞬间即逝，年轻贪玩的男女挤在河岸边看着烟火，甚至有人划着船往和中央驶去，满是欢呼声。

    “这样才好。”顾流清轻声道。

    夜瞳微微点头，轻笑道，“你的都对。”像是想到什么一样，握住他的手，“坐船吗？”

    顾流清犹豫片刻，点了点头。

    两个人租了一条船，船晃晃悠悠地往一处飘去。

    夜瞳只觉得自己像是做梦一样，目光柔软的看着顾流清。心里格外的满足。

    顾流清正颇有兴致的看着两侧的景色，后背被人拉了拉，顾流清奇怪，慢慢地转过头，正对上千雅那张单纯的脸，冰蓝色的发似海藻一般在水中飘散着，见他转过头，千雅冲他笑的可爱。

    顾流清一惊，随即眼神示意他快走。千雅不情愿，悄悄地拖着船到处跑。

    夜瞳忍不住问道，“清，水里有什么？”

    “没什么….”顾流清转过头，默默地在背后递了一只手，果然一只湿淋淋的手立即握住他的手，不一会还有柔软的东西贴了上来，顾流清无奈，捏了捏他的手。

    船飘了一圈又回了来，夜瞳扶着顾流清上岸，顾流清忍不住多看千雅一眼。水面平静，毫无波澜。

    “带你去个地方。”夜瞳揽住他的腰，飞身而起。

    不知走了多远，走到一处密林之中，密林中有一处草房，夜瞳带着他走了进去，点了蜡烛才发现里面有一个东西。

    是一团火苗，见顾流清进来十分的欢喜的扑过来抱住顾流清的脚腕。顾流清惊讶，“这是什么？”

    “肆火。”夜瞳从储物袋中拿了几颗灵石，火苗兴奋地滚过去咬住灵石。“是你当初捡回来的。”

    顾流清多看了它几眼。

    当年顾流清捡回来肆火，害怕它会吓到姑娘，让它乖一点，随后兴奋地拿给夜瞳看。夜瞳逗弄着肆火，一晃眼养了这么多年，还是只会吃灵石。

    这处草房保存的很好，竹子是顾流清当初一根根砍下来的，草房上面的稻草根根油亮，整齐地垛在上面。两个人没有回淞元城，在这里暂时住下。夜瞳很自觉的睡在另一间屋子，不去扰他休息。

    夜间一片黑暗，只剩下清冷的月光斜斜的洒进竹林里，顾流清睡不着，倚在窗子上发呆。了个哈欠，睁开眼，不远处站着一个人。穿着白衣，直直的站在那里。

    “云泱？”顾流清只觉得是不是自己看错了，再眨了眨眼睛，那边已经没了人。

    顾流清又看了看，依旧是空荡荡，“是我看错了吧。”

    接下来的两天过得很闲适，像是普通人类的生活，夜瞳会认认真真的请教街上的妇人是如何做桂花糕，会带着他一起赶集市，会给他吹笛…..

    这样233很失望，还以为会有什么特殊的限制级画面。比如残忍地密林a.v.i什么的…

    “清，你有没有记起我？”夜瞳看着坐在泉水边的顾流清，微微昂了昂头，笑着看着他。

    顾流清摇了摇头。

    夜瞳呼了一口气，随后很是放松，“没有记起来也好，并不是什么重要的记忆。”

    他自己也不出到底是记起来好，还是彻底忘记比较好。虽然很想让他记起来两人在一起的日子，可那段日子并不是特别好的回忆。

    更何况，自己是以欺骗的手段获得他的喜欢，更害得他受苦。

    再了，记起来又怎么样？即使原谅了自己欺骗他又怎么样？两个人一个是魔族圣子，一个是天下第一派碧落山的活招牌，若真是有什么牵扯，顾流清定会被天下人羞辱。

    本就不该有什么交集。

    就这样，就很好。

    夜瞳低垂着眸子，鼻头微酸，随后竭力笑出来，“我送你回去吧。”

    顾流清点了点头。

    “回去后要注意休息，若是有什么事情就让你的徒弟去做。”夜瞳拿出自己的储物袋，也不知道给他什么好，只好将自己觉得不错的宝物都送给他，“若是以后遇见魔族，可以提我的名字。”

    顾流清看着他的眼睛，见他一张魅人的脸满是絮叨，忍不住断，“我也有东西送你。”

    夜瞳疑惑，“什么？”这几日并没有见他买过什么特别的东西。

    “等我走了，你再开吧”顾流清从储物袋中拿出一个盒子，放在他的手心，随后转身离去。

    夜瞳看着他离去，直到看不清才慢慢低下头看着手中的盒子。

    盒子很巧，约有手掌大。修长的手将盒子开，夜瞳的瞳孔一缩，忍不住眼圈发红，抬起头看向他离开的方向。

    是一盒胭脂。

    233疑惑，“宿主，你给了他啥。”

    “胭脂。”顾流清的袖子随风飘扬，“原主的储物袋中满是丹药符箓和法器功法玉牌，只有这个盒子格格不入，等我开才发现竟然是盒胭脂。后来记起来下山历练的事情，才想起这是原主偷偷给夜瞳买的，只是一直没有机会送。”

    “宿主…我有些想哭….”233擦了擦眼眶。

    “哎，其实我不想送的，我用了才发现有些过敏。”顾流清有些可惜。

    “……”

    回到淞元城的时候天色已经暗淡了，只残留一丝太阳的余辉。没有人知道顾流清会这时候回来，城门边很是冷清。

    “哎，不孝徒弟，也不知道跪着迎接师尊。”顾流清走进城门。

    没走几步，正对上一个人。

    云泱看着他，不自主地就浅浅笑了笑，“师尊。”

    “！！！！”顾流清忍不住呆住，“笑起来这么好看的吗？”

    233也有些愣，手中的薯片稀里哗啦掉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