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大修罗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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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猫后呢?”萧湛堂问道, 凝眉沉思。

    金辰拱手答道:“陛下吩咐过, 不准扰猫后,臣都守在外面。据兽医回禀, 再有一两日, 猫后便能恢复正常,度过这段时期, 伤势也大有好转。”

    萧湛堂淡淡应了一声, 提笔批奏折时,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竟有点失神,握着笔久久不动。

    “陛下, 夜深了, 该当就寝。”内侍提醒道。

    爬不爬床?霍清怡抱着被子翻滚, 脸色潮红,泪眼盈盈, 陷入天人交战中。白日痛,晚上难受, 如此反复忍了四日,几乎已到极限。

    尤其是,想到将来还有发情期, 她只觉得人生惨淡, 此前的坚持都没了意义。

    偶尔她会想到,自己第一夜落荒而逃,实在是太怂。她和萧湛堂几度“坦诚”相对, 已有肌肤之亲,横竖水已浑浊了,何必怕更进一步?

    偶尔她又想着,因身世和经历缘故,她早已决意终生独身,一人逍遥自在,如今仔细想想,倒可去借个娃,晚年解她孤寂,为她送终。

    然而想归想,做又是另一回事。

    霍清怡心里烧着火,目光瞟向朝云殿,心里忽一抽,有点犹豫。此刻的她,饱受情火困扰,自是倾向去“睡”,实不知在清醒后,自己会否后悔。

    她转念一想,反正她早已有算,决意撩上大仇人,再行抛弃他,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何况,那个大猪蹄子生得俊朗,她一点也不亏。

    “姐。”门口,两名内侍拜道,有点惊讶。但陛下有过吩咐,一旦遇上她,不得无礼。

    霍清怡勉强压着情火,竭力以正常语气道:“我想见陛下。”罢,她推门进去,倒无人阻拦。

    半梦半醒间,萧湛堂蹙眉。他能察觉到,有人正在靠近,但他没有阻止,因睡得有点迷糊,且又因知道是她,便在于那熟悉的淡淡体香。

    但后面的情况不大对劲。他骤然清醒,霎时睁开眼,然四肢已被丝带绑住,目光锐利,不悦道:“你在做什么?”

    “给陛下侍寝。”霍清怡干脆道,全身滚烫。

    萧湛堂斥道:“朕今日有准你侍寝?”他轻闪目光,望着她羞红的脸、迷醉的目光,语气不愉道:“你中了媚药?”他心里清楚,她是因为发情期。

    “便当我是了。”霍清怡答道,紧了紧他的束缚,便迫不及待地……向他伸出了魔爪。

    门口,金辰二人对望,都听到了里面的动静。

    怎么办?金月以眼神示意。

    金辰沉吟,摇了摇头。陛下既不曾传人进去,他们便当不知情。

    “放肆!”萧湛堂气道,虽在不断挣扎,但无济于事,“立即解开我的束缚,否则后果自负!”他好歹是一个大男人,更是一国之君,怎能被动承受。

    霍清怡压根懒得理他,兀自做着自己的事。

    “无耻之徒!”萧湛堂斥道。

    “立即给朕下去!”萧湛堂斥道。

    “混账,朕灭你九族!”萧湛堂斥道。

    “给朕停下,朕既往不咎!”萧湛堂斥道。

    “陛下嘴上着不要不要,身体倒是很诚实嘛!”霍清怡声音微颤,仍是紧张兮兮,尽力显得老道,思了思,忽而倾下身,对准他吹了口气,“记住了,临幸你的第一个女人,姓霍,名清怡。”

    “解开朕的束缚,让朕自己来!”萧湛堂斥道。

    “蠢货,你是只蜗牛么?”萧湛堂斥道。

    “你到底会不会?”萧湛堂斥道。

    “别停啊!”萧湛堂斥道。

    霍清怡压根懒得理他,兀自做着自己的事。

    怎么高兴怎么上,怎么舒服怎么来!

    憋了四五日,一夜嘿嘿嘿~

    (/≧▽≦)/~┴┴喵呜~嘘服啊!!!

    “混账!”萧湛堂重重斥道,但见她尽兴后便爬了下去,软软地躺在旁边,而再不理会他时,心里怒气横生,情火交织,“真不是个东西!”

    ——蠢猫,继续啊!

    霍清怡心潮起伏,心仍旧急促跳着,身上布满了细汗,再无一丝力气,懒懒地横躺着,任那个大猪蹄子冷斥,也不搭理他的话。

    憋死他!

    “朕死死记住你了!”须臾,萧湛堂恨恨道,在满腔怒血、情火中,也夹杂着一丝复杂情绪。

    他可耻的……让一只猫强了!

    羞愧啊,无颜见列祖列宗!

    兴奋劲散去,霍清怡只觉得累,只觉得后悔难当,忍了五日,只差一两日,便可度过发情期,怎么就没能把持住呢?

    她今日竟如此大胆,吃了一只童子鸡!

    然而作死一时爽,事后跪刑场,她犯了大错,不止犯了上,还压了龙。

    霍清怡心里一抽搐,如今的场面,已脱离掌控。萧湛堂今夜受此羞辱,怕是不会放过她。

    二人的恩怨,又加深一层。

    得有脱身法。她睁开了眼,和萧湛堂相视。彼时他正怒着,一见她望来,心莫名宽松了些。

    “作甚?”萧湛堂沉着脸问,“如今清醒了,便怕了罢?”若她诚恳道歉,解开他的束缚,乖乖地伺候他,让他高兴满意,他倒可对她网开一面。

    霍清怡老实地点头,委屈巴巴,懊恼回道:“悔不当初!找谁不行,偏生找了你,白白赔上一条命。”但她当时满心满脑里,全是萧湛堂一人。

    祸既由他而起,自当由他来解,她不能害别人。

    “陛下,这……”霍清怡顿住话,颤了颤身子,只觉寒气绕全身,胆战心惊地问道,“怎、怎么啦?”

    “你再一遍!”萧湛堂目光如冰霜,似蕴着狂风暴雨,面色凌厉狠戾,没有一丝一毫的温度。

    “啥?”霍清怡心翼翼道,颇觉沉闷压抑。在他冰冷的目光里,她颤抖着坐起,但实在忍不住,便用天蚕丝带蒙住他的眼,陪着笑道:“抱歉啦!”

    她掀开床前帷幔,绕到屏风后,简单擦洗了下,便穿戴整齐,坐回床沿上,等朝阳升起,满头青丝洒下,如黑色绸缎般,更衬得肌体莹白如玉。

    萧湛堂紧抿着唇,面色冷酷如冰,不发一言。招惹了他,一句“抱歉”便想发?

    霍清怡呆坐了会,忍不住揉了揉腰,偷偷向他瞄去一眼,见他面色不佳,脑里便忆起先前光景,脸色红如玫瑰,整个人都在发热,心肝直颤。

    一个没忍住,她竟压了一只霸王龙,且准备吃一顿霸王餐。

    霍清怡给他搭上被,便倚着床柱,闭眼着盹。

    翌日天明,她迷糊醒过来,将至辰时一刻时,才提着裙摆开门出去,尴尬道:“陛下仍在休息。”昨晚的状况,这二人必能听见,让她极为羞涩。

    两名内侍一拜,面色如常。

    霍清怡偷偷摸摸,躲在一个角落里,身子一缩化成猫,贼兮兮地一溜烟跑了。

    按原,在南门偏殿建有一座兽殿,每年各地皆有上供宠物,留待贵人主子挑选,而挑剩下的,或让贵人主子丢弃的,便会由此送出宫外。

    她准备混入其中,趁机出宫去。皇宫上下,全都认识白猫,但如今她身上的毛被剪,再到泥水里一滚,脏兮兮的,谁能认出她?

    “跑得倒快!”萧湛堂冷冷道,“全皇宫搜寻,务必找回猫后!”新仇旧账一起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