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没羞没躁
这货未免也太傲娇了吧?
霍清怡一阵腹诽, 偏转脑袋看他, 心思一转,便生出了戏弄之意, 左右摆着尾巴, 轻轻扫过他的胸膛,乱动挑逗着。
“喵!”她贼兮兮一叫, 双眼如星辰闪闪烁烁。
尾巴扫上胸膛的感觉, 软软的、痒痒的,勾动着他的心。萧湛堂再忍也不住,目光里蕴着笑,沉着脸斥道:“色/猫!”
“喵~”霍清怡瞪他, 他竟好意思她色/猫?倒不知是谁夜夜笙歌, 精力旺盛, 累得她无力!她摇摆着尾巴,干脆闭上大眼睛, 缩在他怀里。
一人一猫气氛融洽。霍清怡心有恍惚,偎依着他时, 便觉十分安心,似飞舞的叶终落定了般,不由自主又向他望去, 目光怔怔的。
——我想要的, 会直接要,比如你,而不想要的, 亦会冷淡拒绝。
她记得在原里,他曾提出过,让女主改嫁,由他亲自赐婚,但被女主拒绝,而在几年后,女主便死了心,独伴青灯古佛,终生不二嫁。
霍清怡一阵庆幸,所幸自己横插一杠,当日阻止女主选上太子妃,否则那又是一段悲剧。
暮色苍茫,银月斜挂枝头,星辉漫人间,油灯烛火轻晃着,渲染出一片柔和景象。
接连十二日,一人一猫斗智斗勇,白日里,她为猫时,倒是萧湛堂更胜一筹,但一到夜间,她便使出浑身解数,百般撩拨他,勾得他心火旺盛,偏偏又及时抽身而退,令他干瞪眼斥她。
如此日夜循环,霍清怡满意至极,日子过得舒服时,竟又胖了一圈,圆滚滚得像个球,整日趴在床上,久久不愿动弹一下。
吃饱、睡觉、长膘……吃饱、睡觉、长膘……猫身已成球,但她的人身倒还苗条,不曾有大改变。
“色猪,起来跑几圈。”萧湛堂皱眉,拨了她几下,然而她只管横躺着,连瞅都不瞅他一眼。但在她的心里,倒也不是没有想法,从“色/猫”上升到“色猪”,恨不得捶他几拳,然而,不想动弹。
天热,犯困,想躺着。
“明日早,我们便该回宫了,边境已传回了消息,战况大捷。”萧湛堂抚着她时轻语。
明日回宫?霍清怡狐疑。在这十几日,他也不知何故,竟命人去净化水湖里的水,她原以为他有大用,谁知他明日便回宫,那让侍卫折腾干嘛?
“再不回去,皇位都让人坐稳了。”萧湛堂无奈道。经过这些日的休养,他已能下床慢步而行,虽似仍不能有过激运动,但明显可见,他的伤势渐好,不久后便可痊愈。
因而,他偶尔扫来的目光里,颇显意味深长,面色高深莫测,看得霍清怡心惊胆战。
她撩拨了他十三日,戏弄了他十三日,一旦他伤好能主动出击,怕是会双倍偿还。思及此,霍清怡心里咯噔一下,缩着脑袋,心思转了几圈。
萧湛堂淡淡道:“原还只是胖,而今已成猪。”
“喵!”霍清怡忿忿叫着。她决意,今夜狠狠勾引一下,大胆干上那最后一票,令他终身念念难忘,便金盆洗手,蛰伏伺机而动。
子时一到,她便去洗白白,又穿上命侍卫去买的情趣用品。那是一套精致的白狐装,她戴着毛绒绒的狐狸耳,胸上点缀着两团软绒,手腕上绕有两圈毛绒,后面则系着一条蓬蓬的大尾巴。
除此外,身上再无一物。她袅娜而来时,大尾巴左右摇摆着,魅惑生姿。但显然,她有点青涩,脸上泛着粉霞,目光扑闪着,不够大方自然。
萧湛堂目光幽暗,气息渐重,在她靠近时,猛一下拉她入怀,似笑非笑道:“果然是妖精!但不知你是猫妖,还是狐狸精?”
“猫妖也好,狐狸精也罢,夫君都喜欢,是么?”霍清怡笑盈盈问道,手指在他胸膛上画圈,不时飞去几个媚眼,又搂着他的颈,用身子蹭了蹭,吐气如兰,“夫君伤势渐好,我心里高兴,便为夫君准备了此礼,夫君觉得好看么?”
“我猜想着,你是狐狸精。”萧湛堂低沉道。但在他有所动作时,她又埋在他怀里,状似忧心忡忡道:“夫君,你养伤已有多日,国不可一日无君,宫里怕是人仰马翻,我们回去后会否有危险?”
“佳人在怀,你怎些扫兴的话?”萧湛堂蹙眉道。
“人家担心嘛!”霍清怡软软糯糯道,手指轻点、画圈,一面亲吻轻舔,一面诚恳道,“夫妻同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宫里势力纷杂,国外锦国虎视眈眈,如今内忧外患,让我的心扑通扑通跳。”
萧湛堂含笑回道:“哦?那我给你揉揉。”但他刚刚伸出手,便让她轻轻拍落。她娇嗔道:“坏,你好歹端庄一点,我和你正经的呢!夫君,沉迷女色是昏君,昏君会误国,会遗臭万年的。”
她心里一阵鄙夷,大猪蹄子真是色兮兮,明知她不怀好意,又是在撩拨他,竟仍让她靠近。每回见他憋得难受时,她都有点心疼。
但转念一想,那也是他活该,谁让他经过了十几日的调戏,依旧对她抱有期待的。
“但我只想来不正经的。”萧湛堂附在她耳边,声音低沉极富磁性,勾得人心一颤一颤的。他毫不客气的,侧头在她唇上印了一吻,“昏君便昏君,谁让狐狸精太可口,让人欲罢不能呢?!”
霍清怡眨着眼,侧身半躺着,抓住大尾巴把玩,一会儿用尾尖轻扫自己的身躯,一会儿用它去撩他,口里的话却端庄郑重:“宫里的事,你应成竹在胸,我便不多了,但事关锦国,我们无力应付锦国,倒可去联合诸国,合兵对抗锦国。”
《降龙十八术》上策之“与之共鸣”。若想让他爱上她,单单凭女色无用,必有让他看重的才智,倒也不需要太聪慧,只须时不时给他点“惊喜”。
在他心里,她已定性为“妖精”,是以色侍人的,而今破此念,让他有了好奇心,对她有了期待,不至于会腻,便算成功了一大半。
闻言,萧湛堂目光轻闪,面色似正了几分,细细看了看她,又复放松慵懒,勾着她的下巴,随口问道:“倒有点主张,莫非是武安君教你的?”
“你总骂我是‘蠢猫’,但我又不是真蠢。”霍清怡眉飞色舞道,用手指轻点他的胸膛,眼神亮晶晶的,“是不是很惊喜,觉得自己捡到了个宝贝?”
实则,是武安君帮她分析了天下局势,至于合盟抗锦国的办法,倒是她想出的,因在她故乡的历史上,有不少这样的例子,诸如六国合纵攻秦、东吴蜀汉合力抗曹魏。
萧湛堂不置可否道:“国与国之间,人心不齐便会生变,利益不均便会争抢,且旧怨难消便会生嫌隙,那该如何合盟?哪怕真勉强合盟,锦国大可待我们自溃。”他在话间,动作却是不停。
在这十几日,他不方便行动时,其余方面的功力倒是大涨,种种招术层出不穷,总会让她软绵绵的,娇娇媚媚地让他占尽了便宜。
唯独最后一步,她死死守着,任他百般撩拨,引诱着她,依旧不肯让他得逞。
“那、那……”霍清怡结结巴巴道,呼吸渐重,粉颊含羞蕴春波,一双眼睛水汪汪,似蒙了层雾般,妖媚惹人怜爱,轻轻娇喘着,“那便得看夫君的手段啦,锦国国力太强,诸国皆会有不安,唯有合兵壮胆……”她的话忽一顿,偎依在他怀里,红着脸哼哼唧唧着,偶尔抬目,给了他一个媚眼。
二人腻腻歪歪,没羞没躁了一阵。
霍清怡估摸着火候已到,便软软撑起身退后,见他双目炽盛如火、气息紊乱粗重,心里偷偷笑了番,便用妩媚的声音一本正经道:“夫君伤势未愈,明日又要回宫,路途奔波,今夜当好生歇息,我便不扰了。”
反正,她是舒服了,才不去管他呢。
她原想着,他又会气怒斥她,然而久不见他回话,不禁纳闷地望去,但见他面上含着意味深长的笑容,心里便咯噔一下,问道:“干嘛?”
萧湛堂不答,只垂下眼,看了看自己的手指。霍清怡脸上一红,全身燥热不已,扯来一条丝帕,给他擦了擦手指,娇嗔道:“羞答答的,不要脸!”
“狐狸精,勾引完便又想跑?”萧湛堂似笑非笑道,左手揽着她的腰,“这十几日很高兴罢,得意罢?但须知,夜路走多了,会翻船的。”他一个翻身,便压在她的身上,在她惊愕的目光里,按住她的手,含笑缓缓道,“今夜,夫人给了我一个惊喜,夫君自当还你一个。”
霍清怡悚然心惊,口吃道:“你、你你你……”这货太可恶了,居然隐瞒伤势,挖个坑陷害她!
萧湛堂细细吻着她,含糊着回道:“伤势虽未痊愈,但为了感念夫人十三日的照顾,今夜便是拼着伤口崩裂,也要回报夫人的盛情。”
“不、不用,我做好事,不求回报的!”霍清怡语无伦次,挣扎着想逃跑,然而让他压着,且她又不敢太用力,怕牵扯到他的伤势,“别,等你好了我们再……”相比她的顾忌,他倒是肆无忌惮。
二人拉扯间,便让他得了逞。霍清怡瞪着他,轻咬着唇,但止不住低吟,心里那个悔啊,这货憋了十几日,一朝如愿便凶猛可怕。
“混、混蛋啊……”她抽抽噎噎道,声音又娇又媚。然而不管她骂也好,求饶也罢,这货毫不为所动,依旧又急又猛,狂野得让她害怕,但他的声音却极为温柔:“狐狸精,喜欢么?”
一直到结束,霍清怡都没了时间话,哼哼唧唧妖媚叫着,泪盈欲泣,浑身娇无力,心里的悔意简直铺天盖地,恨不得穿回去捶死作死的自己。
萧湛堂复又问道:“狐狸精,喜欢么?”
霍清怡狠狠瞪他,然而配上她如今情况,却毫无威慑力,反倒是在撒娇般,勉强开口道:“禽兽!”
“不错,还有力气骂。”萧湛堂失笑,撑起身将她横一抱,在她惊恐的目光里,竟开了门出去。
“你,你干嘛?”霍清怡吓得脸一白,缩了缩身子,寻目望去时,见无一人才放下心,气鼓鼓斥道,“不要脸,你疯了么?”
萧湛堂不答,抱着她稳稳走着,一路行至水湖。
银银月华洒下,湖面上波光粼粼,尤为美丽。
霍清怡一看,全都明白了,面色红白交错。怪不得,这货命人花了十几日,来净化湖里的水。
荒郊野外水战……她心里抖个不停,手足在颤,可怜兮兮求饶道:“夫君,我错了,你大人有大量,饶了我一回嘛,实在不行,我分期还你……”
但萧湛堂忍了十几日,又让她戏弄了十几日,怎么会答应?
“狐狸精,喜欢么?”每隔一次,他都会问着这个问题,然而一旦她恼着回答“不喜欢”时,他便会回应“我会让你喜欢的”;一旦她怂着回答“喜欢”时,他便会回她“嗯,很好,我满足你”。
他喜欢问她问题,引她着羞耻甜腻的情话,但无论如何,都不理会她的求饶。
“狐狸精,真该给你一面铜镜,让你看看自己有多媚!”
从黑暗到光明,从银月到金阳……在又一轮刺激下,霍清怡勉强睁开眼,见一轮金阳从山崖上冒出,流光溢彩,万缕金霞让她头晕目眩。
怎么回去的,霍清怡毫无印象,早已累晕过去。她才明白,对今日终生难忘的,不是他,是她。
“乖,张嘴。”意识混沌间,她听到了他的声音,心着恼时,懒得理会他,便闭紧了口。不到一会,他便亲了过来,撬开她的唇齿,渡入一口汤水。
“做什么?”霍清怡咽了一口后,惊醒过来,实因汤水味道不佳。
萧湛堂抚着她的脸,温和回道:“你不是不想生么?这药能避子,且没有坏处。”
“那以前的呢?”霍清怡急问道,扑通着起来,“我们此前也有几次,若那时怀上了呢?”她的月信一直没有来,也不知是否因猫身的缘故。
“别急,我自然会考虑这点。”萧湛堂安抚她,含笑道,“这药不伤身,对胎儿也无坏处。”
霍清怡瞪他一眼,又趴了下去,抱怨道:“喝什么药避孕,还不如你憋着,必能百分百防止怀孕。”
“那只怪你勾引我。”然而他这一句回答的话,让她恨得牙痒痒的,偏偏又反驳不了。
自作自受,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便是她!
众侍卫简单收拾了下,便一路往东,绕着山崖转了大半个圈,才循着一条路出去。
萧湛堂抱着肥猫,坐在软软的马车里,闭目养神。霍清怡懒懒趴着,耷拉着耳朵,心里满腹抱怨,多么想捶他几拳,然而没有力气。
混蛋、心机男!这一晚上可累坏她了!当然,不止她,他亦累得够呛。
忽在此时,骏马一声嘶鸣。车外,金星急道:“主子心,有刺客……”他话未落,门帘一晃,强烈的光涌入,一抹黑影快若闪电,一把攥住白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