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蛋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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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 依旧是一个大晴天。

    海獭昨天晚上入睡前, 还嘀嘀咕咕的,故意咬坏了老板的一个枕头, 以表达对他私心故意不放糖果的恶劣行为的不满。结果一觉醒来,他的心情就变得如同太阳一样灿烂, 早就对昨天的糖果事件释怀了。他精神饱满,充满干劲。

    今天也是一个适合开心的日子呢。

    老板也很精神, 一大早就起床,坐在院子里算账。对于大罗杂货铺, 罗飨一直都是甩手掌柜,连铺里有的产品进出情况都毫不在意。他所的算账, 自然不会是正经对账。

    “从你住进我家开始, 伙食费就涨了不少,这些都得好好记录下来。昨晚你又弄坏一个枕头,加上之前的帐……”他这样着,迅速在本子上记下一个可怕的数字。

    他诺迅速耷拉脑袋,拨弄手指头, 装作没有听清的模样。

    罗飨冷哼一声,叮嘱道:“今天你就别想出门了, 反正也不了人话,干脆留在家里替我干活, 抵债。”

    抵债两个字的发音咬字极重, 几乎有种撕咬吞噬感。海獭浑身一颤, 蔫蔫地点头答应下来。

    罗飨所的“替”他干活, 并非指的帮忙干活,而是完完全全替代他本人干活的意思。海獭在一旁任劳任怨埋头干活时,他就躺在一旁的竹椅上,摇着蒲扇吸果汁,时不时发出舒畅的叹息声,看得海獭羡慕极了。

    立于毫不起眼的一隅之地,大罗杂货铺很少会引起普通人类的注意,哪怕偶尔闯入人类的眼帘,于对方看来,这不过就是一间破旧的老式柜台,出售最为普通的矿泉水,口香糖和劣质香烟,过时到不会让人生起任何消费冲动。

    然而于成精者而言,大罗杂货铺无疑是最具诱惑力的地方之一,就如同孩童眼中的糖果铺。在大罗杂货铺,成精者们几乎能找到他们修习所需的所有辅助物品,可以是他们精生起点的第一步。

    因此,经营着这样重要的一间杂货铺,哪怕老板本人再想偷懒,也有些事情是不得不做的。每月的进货盘点就是其中之一。

    今天又是绿头野鸭为大罗杂货铺送货的日子。它们有序往来,精准地空投下货品。不多时,院子里就堆满了大不一的纸箱子。这些都是将要陈列在杂货铺里的货物,需要拆开、盘点、入账,最后再分门别类地上架。

    这可不是一件简单的活儿,往往繁琐又累人。罗飨自然是一点儿也不想干。好在海獭已经做习惯了,逐渐上手,一只獭独自完成也完全不在话下,偶尔还能做得极出色。

    好在货品上架之后,后面的工作几乎都不用他操心了。和人类的商店不同,老板的杂货铺是完全自助式的。客人们进来,用意念浏览选购商品,自觉付费,没有售后。而赊账和赖债在精怪界等同于自杀行为,没有人会想不开。

    这一任的罗老板比上一任的老板还要任性,几乎从不现身,也不做任何产品推广和新品公告。柜台总是空无一人。尽管如此,大罗杂货铺的营业额非但没有下滑,反而还有隐隐增长的趋势。

    不出所料,成精钙片的补货量是最大的,这明它在上月的销量极好,不愧是拥有两个成功案例的明星产品。海獭与有荣焉,骄傲地认为他用自己的零花钱投放的广告一定也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想到这里,他停下手里的动作,思考着推波助澜这个词的合适性。

    就在这时,罗家的院子大门被敲响。

    咚咚咚,有节奏的三声。

    他诺抬起头,好奇地看向罗飨。老板的上门客人,真是罕见呀。

    罗飨正要应门,海獭倏地一下跳到他身后,凑到他耳旁,神秘兮兮地声道:“会不会是坏妖怪在敲门?”

    他诺呼出的热气喷在罗飨的耳朵尖儿上,痒痒的。他情不自禁地抖了抖耳朵。

    他诺两眼睁得大大的,一眨不眨地看着老板。也不能怪他脑洞大开,自从认识老板之后,他诺作为一只平凡精的很多认知都已被颠覆。起码他已经明白,原本只存在于他时候的睡前童话故事里那些会吃精怪的大妖怪就很有可能是真实存在的。

    他诺不由得想起自己第一次敲响老板的家门时,也曾碰见奇怪的生物,扬言海獭看起来很可口想要吃了他。想到这里,他诺下意识地了一个寒战。

    罗飨用掌心推开他诺越凑越近的脑袋,嫌弃道:“别借机不干活。”

    海獭撇撇嘴,退到一旁。

    “有我在,什么也不会发生。”罗飨这样着,一挥手,白伞从不知哪个角落冲了出来,飞去开门。

    咔哒,门应声而开。

    哦,原来只是嘴乌鸦首领胡椒粉和他诺的猫咪朋友锅盔呀。

    锅盔还是老样子,毛色因为常年奔波而显得暗沉发涩,只是比冬天的时候看起来更加壮实了,显然最近的伙食还不错。他冲着他诺友好地喵了一声,算是招呼。

    而许久不见的胡椒粉也依旧精神,眼神犀利,看起来就很不好惹的模样。只是他不知为何,在脖子上系了一条黑色的领结。这种富有绅士风度的装饰品和风格粗犷的胡椒粉格格不入,甚至衬托得他还有几分可笑。不过,他本鸟显然不这么认为。只见胡椒粉骄傲地昂首挺胸,脖子扬得那样高就像是被人一把掐住了似的,面露得意之色,想来也是对自己的新造型满意得不得了。

    虽然扮相有些奇怪,但胡椒粉并非是什么会□□怪的大妖怪。海獭长呼一口气,放下心来,在内心深处,却又诡异地涌起一股失落。要是能亲眼见识一番老板勇斗大妖怪的画面,好像也挺令獭期待的呢。

    不过,他的注意力很快就转移了。因为锅盔的身旁站着一位极其夺目的成精者。

    那是一只被毛极为普通的黄狸猫,胸前有一抹白色花状的花纹,长得圆头圆脑圆肚皮,乍看起来似乎只是一只大街巷随处可见的狸花猫。唯一有特色的可能就是他的左耳,耳廓上由上往下着一排的半月型缺口,很是齐整,看起来就像是某些人类群里流行的酷炫耳钉装饰。

    总体而言,黄狸猫貌不惊獭,平平无奇。

    如果不是他会发光的臀部……

    发光的臀部……

    光臀……

    他诺张大嘴巴,忍不住一点一点地歪过身体,探究地看向黄狸猫的屁股。

    嗯……

    真是值得令獭深思的一幅场景呢。

    尽管他诺努力想让自己的举动显得自然又不起眼,但他的姿势还是太过变扭很难不被别人注意到。

    那位黄狸猫显然就已经发现他诺好奇的量。他竟不以为忤,反而淡然一笑,大大方方地亮出自己的臀部,让海獭能一次瞧个分明。

    屁屁是个好屁屁,毛绒绒,肉嘟嘟,圆润而富有弹性,看起来手感十分好。

    就是尾巴根下头长着一对会发光的猫蛋蛋。

    会——发——光——的——猫——蛋——蛋——

    他诺盯着对方的臀部怔楞了半天,直到眼睛被猫蛋蛋闪出的耀眼光芒刺痛之后,他才猛然醒神,恍然大悟,忍不住大喊一声:原来你就是金蛋蛋!

    怪不得在司猫簿并没有关于金蛋蛋的具体描述,当时他诺还暗自腹诽,这样简洁的记录根本起不到作用嘛,最起码的,若是有人遇见金蛋蛋,应当如何得知对方就是金蛋蛋呢?

    眼见为实。今天的他终于明白了司猫簿的用意,因为根本不需要复杂的语言和详尽的描绘,只要你看到金蛋蛋本猫,只需要一眼,就能从灵魂深处喊出他那贴合至极的名字:金蛋蛋!真地是会发出金色光芒的一对蛋蛋呀。

    当然,他诺虽然自以为是在激动地喊出了金蛋蛋的名字,在其他人耳中听来,就只是一串毫无意义的汪汪叫。

    金蛋蛋还吓了一大跳。“原来你是只狗呀。”

    他诺慌忙闭上嘴,抽了抽鼻子,不满地哼了一声。他现在不了人话,都不能随时随地发表见解了。他扭头看向罗飨,意图通过炽热的眼神向他传达自己的发现。

    结果,罗飨只是淡然地瞥了他一眼,并没有搭话,也没有向他们的客猫解释眼前的物种并非是犬,而是一只稀有的海獭。罗飨似乎一点也不意外胡椒粉和金蛋蛋的到来。

    一鸟两猫上前,恭敬地向罗飨鞠躬问好。

    不等罗飨开口询问,胡椒粉和锅盔便自觉地汇报起最近的工作进展。

    他诺奇怪地看了一眼老板,见他对自己的存在没什么反应,便知道这是他可以留下来听八卦的意思。他开心地将一堆杂物收拢在旁,一边埋头整理,一边竖起耳朵分神去听。

    胡椒粉和锅盔的汇报并没有提到前因后果,他诺一开始听不太懂,后来渐渐明白过来。估计是老板吩咐嘴乌鸦们和锅盔领导的流浪猫群在毛春城里巡逻,重点勘察冬之子往来记录和精怪异常现象。

    胡椒粉告诉罗飨,近期除了毛春公园的柳絮异常之外,还在城南和城东各发现两处发生类似异象的地点。他指派机灵的嘴乌鸦潜伏在事发地点暗自观察异动情况,一无所获。而怪异柳絮消失的方向也没有任何有意义的发现。

    “只有一点,”胡椒粉最后道,“我的鸟儿们在追踪时发现,城南和城东两片区域的冬之子情况要远比其他地区来得活跃,但是这些冬之子和异象都没有直接接触过,不知这其中是否有关联。”

    他的话被锅盔带来的情报证实了。

    “我们发现,自开春之后,经由红久河进入毛春城的冬之子数量多达十位以上,部分是在名册之上的冬之子,但仍有少数是我们之前从未登记过的隐藏冬之子。他们来到毛春城,看似是定居,却没有任何具体的生活目标,也没有听有主动去成精协会报道的,看起来目的不明。不过冬之子警惕性极高,落脚点隐秘难寻,不易接近,我也只能问出个大概,再深入的情况就不得而知了。”

    听到这里,他诺也有些困惑。他对冬之子的稀有并没有很直观的感受,但从之前的了解和刚才的对话可得出,冬之子稀有,且一般不受尊重,很难得会主动融入到群体生活之中,更别提选择在喧闹的人类城市中生活。而毛春城一次性出现这么多冬之子,意图不明,显然是不正常的。

    锅盔又指了指金蛋蛋,道:“我们根据您提供的名单,重点排查了几位,发现了其中一位,且他有意愿配合我们的调查,就把他带来问话了。”

    罗飨点点头,也不话,只是平静地看向金蛋蛋。

    金蛋蛋上前一步,再次垂首示好,然后缓缓开口起话来。他的声音低沉稳重,像是一位很有见地的成熟精怪。

    “我在了解到猫咪巡逻队寻找冬之子的意图之后,之所还主动接近锅盔,就是想将我身上发生的一些异状禀告与囿司大人。冬之子尽管离群索居,也并不愿意与是非牵扯过多,但若是有不法之人想借机伤害冬之子,利用我们特殊的体质行祸害,我作为冬之子中年长的前辈,是绝不能坐视不理的。”

    金蛋蛋已经成精多年,仔细数来差不多有二十年的岁月,再加上他作为普通猫咪生活的年岁,的确算是一位长者,在冬之子中实属罕见。他出生于北方,是一只流浪猫的后代。他是那座城市的第一位冬之子,所有猫都断言他活不过次年春天。然而,金蛋蛋在母亲遗弃、食物匮乏的困境中,仍然坚强地生存下来。

    时候的金蛋蛋并无异常,与寻常流浪猫一般,在城市的大街巷游窜,吃着百家饭,撩狗招鸟,也干过一些无伤大雅的恶事。

    后来,金蛋蛋的成精意识日渐清明,他慢慢发现自己身上有一处不同寻常的怪现象。这个现象若是述诸于口,不管是人类还是猫咪都会拍手称奇,大吃一惊。这个怪现象便是:他有一对拥有割除不尽的蛋蛋。

    起来,这个怪现象的发现过程还略带惨痛色彩。作为流浪猫,金蛋蛋是城市里动物救助队的重点关注对象。在他成年之后,就接受了人类的绝育手术,左耳。理论上而言,绝育后的公猫哪怕仍能保留蛋蛋的外在囊袋,也难以抱住其中精髓,蛋蛋会逐渐萎缩,变成真正的装饰品。

    没成想,金蛋蛋的蛋蛋在伤口愈合之后,竟然□□如故,丝毫不见颓靡,与未绝育时的状态几乎一致。不过彼时的他对于自身的了解不足,更是没有兴趣研究人类的绝育成果,就这么无视着。直到他被第二次抓住,送去了绝育的手术室。当时的人类兽医还相当诧异,任谁都会认为金蛋蛋左耳上的缺口记号是已绝育的证明,但无论怎么检查,他确实是一只尚未绝育的公猫。

    就这样,迷迷糊糊的金蛋蛋莫名其妙地再一次被摘除了蛋蛋。

    然后是第三次,第四次……

    他诺听到这里,下意识地大张嘴巴,傻呆呆地看着金蛋蛋,眼神里颇有些佩服的意味。

    金蛋蛋猛然闭上眼睛,似乎也觉得自己那段过往不堪回首。

    又一次从麻醉中清醒过来的金蛋蛋终于明白过来,他拥有一对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蛋蛋。而数次的绝育手术,似乎在不断触发和刺激他的蛋蛋进化。

    于是,金蛋蛋做了一个决定。后面的故事就简单多了。

    长话短,意识到自己身上不对劲的金蛋蛋第一时间选择了逃离那座城市,四处游历。正是在南下的路途中,他逐渐觉醒,成为一只成精者。而成精后的金蛋蛋的蛋蛋似乎也因此脱胎换骨,重获新生,由内到外绽放金光,变成一对名副其实的金蛋蛋。

    随着金蛋蛋的修习精进,他的蛋蛋的光芒也愈加耀眼。他将这个怪现象当成是自己的秘密守护多年。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金蛋蛋尽可能与人类保持距离,不会选择在人口密集的大城市落脚。

    多年前,金蛋蛋曾途径毛春城,为了寻到美味的黄鱼,在猫咪事务所留下过痕迹。他的事迹颇具传奇色彩,一时之间在猫咪种群之间传为趣话,由此也登上了当时司猫簿的首位。只是出于对金蛋蛋的尊重,会发光的蛋蛋这种秘事并没有被记录在册。

    金蛋蛋离开毛春城后,又继续往南走,游遍了数个城镇。原本这种逍遥恣意的日子还会继续下去,事情的转折发生在今年早春时候。当时,金蛋蛋在一个温暖的南方偏远镇上猫冬。那座镇与毛春城有万里之遥。

    那是一座与世无争的镇,食物充足,地广人稀,气候宜猫,几乎符合金蛋蛋对于今后退休生活的一切要求。因此,他也由衷生起想要提前进入养老状态的想法。本来一切都很美好,他也定主意,结束漂泊,决定在镇里定居。

    然而,在冬霜消融的那天早上,金蛋蛋从一个沉沉的长梦中醒来,不知为何,内心涌起一股强烈的冲动,决定回到毛春城。

    这个冲动来得如此突然,毫无征兆,却又声势浩大,宛若一场无法抗拒的洪流。金蛋蛋被迅速淹没其中,像魔怔似的,收拾行囊,立刻踏上前往毛春城的旅程。这一路颇不宁静,然而他的意志坚定,无论是刮风下雨,还是电闪雷鸣,都没有停下脚步。直到他眼见着毛春结界的边界线,金蛋蛋仍不上来,他为何做出这样突兀的决定。若是因为一场空梦,可他连梦的内容都不上来。

    这种情况对于一只流浪猫而言,是相当不同寻常的。要知道,绝大多数的猫咪都是享乐主义者。在他们的世界里,做事只分需要做和有趣的可以做的事。毫无缘由地选择一条艰难的旅途,没有任何趣味,又没有天大的好处,实在是一件愚蠢至极的事情。

    金蛋蛋到底是一位饱经世故的前辈。一路上,尽管许多时候他都处于一种浑浑噩噩的混沌状态,无法思考,也无法停歇,但终归有那么几个间歇,他是清醒的。金蛋蛋就利用这段难得的清醒时光,认真地反思着自己的行为。他还学会像人类一般记录下自己的思考结果和想法——当然,作为一只猫,金蛋蛋使用的并非是纸和笔,而是他的爪子和一块猫抓板。

    经过反复思索,金蛋蛋得出自己的一套结论。他认为自己的行为并非是出自他本猫的意志,而是被一种强大的未知的力量所控制。那股力量可能是想从他身上得到某种好处,并且这种好处需得两方的距离足够亲密方能视线,因此他才会被这样不辞辛苦不远万里地召唤至此。

    在接近毛春领域之后,金蛋蛋又碰见另外几位陌生的冬之子,观察发现他们身上同样存在着与他近似的情况,因此对自己的结论也愈发肯定。只是金蛋蛋到底还只是一只普通的成精者,没有多大的实力可以保全自己,更遑论要拯救其他冬之子,揭穿那个神秘的阴谋。于是,他留在毛春城里,伺机而动。待他意识到城里的成精者们在有意识地侦查异象,关注他们这些冬之子时,金蛋蛋决心主动现身,将自己得知的情况悉数告知,希望能与强大的成精者们合作。

    今天,金蛋蛋跟着锅盔,见识到传中的囿司大人,也是满心激动。他知道自己的这一步棋是走对了。毛春城不愧是历史悠久底蕴丰厚的精怪之城,在他出生的那座城市,可没有囿司大人主持。

    听完金蛋蛋的叙述,罗飨沉吟良久,始终没有话。他似乎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众精屏息凝神,不敢有寸动,生怕扰那位大人的思路。

    又过了许久,罗飨终于动了。他正想抬起手臂,忽然发现手上发沉,低头一看,只瞧见一颗毛绒绒的后脑勺。

    那只蠢海獭听故事的时候,原本还装模作样地离得远远地偷听,后来越听越起劲,越起劲越靠近,最后所幸靠在罗飨身上,直接将脑袋搭在他的手臂上。

    罗飨皱眉,手臂上加了点力气,想把他诺的脑袋晃下去。他没有成功。他诺犹自沉浸在割之不尽去之不竭的金蛋蛋的故事里,不知在想些什么,懵懵登登的发呆着。

    罗飨于是不再理会他,任由他贴着自己。正待他要开口话,这时,罗家院的大门再一次被敲响。

    咚咚,两声,带着一股浑厚的精气。

    这一次,来的倒是真稀客。

    百叶林的珍兽华南虎虎真和……普通的水獭他他米。

    虎真朝着罗飨略点了点头,又提了提手上的肉球球,解释道:“这个东西是我在半路发现的。他应该是离家出走了,在毛春城的入城区迷路了,身上带着一张纸条,要来这找哥哥,我就把他也带来了。”

    他他米!

    他诺瞬间从神游状态清醒过来,飞快地冲过去,一把将正要伪装成皮毛包包的水獭拎在手上。

    汪汪汪——

    你怎么能离家出走呢!

    他他米原本还颤巍巍地抖动着身上的肉肉,装作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想博取同情,没想到自己的哥哥一开口居然在学狗狗叫。他顿时惊呆,连可怜都不装了,两眼一红,扑进他诺怀里,嘤嘤地伤心大哭起来。

    我的哥哥变成狗狗了,呜呜呜嗝——

    一时之间,场面变得难以控制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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