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话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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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着水獭的到来, 他诺的老客户回访以及承诺要给麻辣烫先生的神仙外卖计划书都暂时搁浅。这一搁浅,一不心就搁了一个月。其间, 他诺除了要给森林里的居民们偶尔跑跑腿,其余时间,和罗飨两只终日无所事事,只知补觉吃鱼撸水獭。

    待到枫花满城之时, 一只云雀自远方而来,落在罗家的院子里。

    正是海獭的朋友云歌,他为他诺带来一个振奋獭心的好消息。

    “玉沙重新获得歌王称号啦!”云歌扇动着他的一双翅膀,抖了抖胸前的灰色绒毛, 胸脯起伏,从鸣管里冒出一串宛转轻灵的啁啾声, 连尾音都带上快乐的颤音。

    他诺自然也是开心极了, 央求着云歌再多一些细节。

    原来,玉沙着见到昔日的南国,现今的乔雾先生之后,也沉寂过一段时间。乔雾先生曾经是他生命之中最重要的伙伴和老师, 而今却因为记忆缺失,很难再回忆起他和玉沙相处的点滴时光。若玉沙对此毫不在意, 那是不可能的。然而,伤怀之后, 生活还是要继续。

    玉沙也终于决定放下内心的执念, 继续踏上歌鸟之王的征途, 既是为他的过往画上一个句号, 也算是替他的人类胡大爷达成平生夙愿。

    虽然鸣禽的歌唱本领皆是天赋,它们几乎不需要任何练习,便能轻而易举地吟唱,发出美妙动听的歌声。但若是想在本能之上再有任何突破,它们也需要同人类一样,经历刻苦的练习,付出常鸟无法承受的努力。

    在云歌和他的伙伴们的帮助下,玉沙坚持不懈,勤学苦练,将一块璞玉磨出最完美的形态和色泽,最终释放原有的束缚和枷锁,上升到更加自如的歌唱水准。也由此成功斩获歌鸟大赛的冠军,时隔多年后,再次夺回歌王称号。

    “偷偷告诉你一个秘密哦,你不要告诉别的动物!”云雀抬起一只翅膀,冲他诺招了招,示意他附耳过来,声道,“乔雾先生也回来帮忙了呢。”

    他诺惊奇地叫出声来,也压低了声调,两只脑袋凑到一处,叽里咕噜嘀咕了许久。

    “看起来乔雾先生还是很关心玉沙的嘛。”他诺感叹道。

    “对呀对呀。”云雀连连点头,“而且玉沙嘴上不需要这种关心,但实际上还是很高兴的呢。有好几夜里,我在玉沙的鸟笼里寄宿时,我都有发现他自己一只鸟偷偷躲在角落里看乔雾先生给他写的信,而且还会哭哭哦。”

    到这,云雀激动地踩着两只爪子来回蹦跳。

    “我真高兴呀!”

    海獭也跟着快乐地跳起来。

    “我也真高兴呀!”

    不明所以的水獭也加入手舞足蹈的队伍,兴奋地发出啾啾声。

    临走前,云雀特别认真地为他诺填好客户调查表,还用自己的爪子沾上墨汁,给神仙外卖踩了五颗爪印的超级好评。

    “诺诺你一定会是最厉害的外卖老板的。继续加油哦,我一直都看好你!”

    云雀激情澎湃的赞美令他诺一时之间不知该骄傲还是该害羞,呆在原地,手足无措地开始揉脸。

    云雀又道:“对啦,差点忘记告诉你,我们的‘疯狂鸟’歌唱组合已经正式成立了哦。成员就是我和我的朋友虹,阿空已经答应做我们的经纪人啦。我们约定好了,如果可以顺利修成人形,我们就去娱乐圈出道,给更多的人类带去我们鸟儿的歌声。如果不行的话,我们就在百叶林里随性演出。等将来我们有能力举办大型演唱会的时候,一定把前排最好的贵宾座给你留着。”

    “好!我们好了!”

    刺猬先生的客户体验反馈是跟随着前流氓兔阿灰一起来的。在林绛和其他外卖员工的共同努力下,兔兔嗨社会们终于领到第一笔像样的工资。阿灰算利用这笔钱,进城里采购一枚漂亮的真正的发夹,以取代他耳朵上现有的晾衣夹。

    像他这般不能化人形的精怪要进城购物还是比较麻烦的。多数情况下,他们只能伺机混进人群里,找机会下手,带走货品把钱留下。又或是先去看看实物的样式,等挑选好后,在回头找别“人”代购。理论上,神仙外卖也具备货品代购的功能。阿灰早就和林绛请示,商量好他走内部员工订单可以享受八折优惠。

    “这是阿刺给你准备的礼物。”阿灰从随身携带的兜里掏出一个陶罐,里头是刺猬先生从森林里收来的秋梨晾晒制作而成的果干。“他让我和你声谢谢。”

    刺猬旅馆的新址最终确定在离毛春森林公园不远处的山坳里,四季常青,风景如画。房客们在身体恢复之后,无论是重新前往毛春城内生活还是返回森林里都非常便捷。刺猬先生安顿好原有的房客后,又摩拳擦掌地算扩大现有的旅馆经营规模,力争能够安顿好更多需要帮助的动物们。神仙外卖为他长期提供物美价廉的猫粮,可谓给刺猬先生帮了一个大忙。

    他诺并没有全盘接受这番赞美。在他心目中,一些如林洲先生那般聪明善良的动物保护者和专业人士才是城市里的动物们最可靠的盟友。正是因为他们的无私奉献,他诺才能够找到足够的猫粮供应,并且帮刺猬旅馆找到野生动物救助站等资源。

    来自人类的救助也许无法护佑一只野生动物终生安然无恙,但至少,希望犹存。所有生命都将面临消散的命运。这一天或早或晚。有时噩运骤临,有时无可避免,有时是天灾,有时是人祸。在死亡终将来临之时,他诺希望它是仁慈的、心怀爱意的。

    此后又过去两个月时间,他诺陆陆续续收到不少朋友的问候和近况分享。在之前大事件中,金雕大哥英勇迎敌,身负重伤,现今在一个山清水秀与世隔绝的岛上养伤,每天的日子过得很悠闲。他的伤势還未痊愈,需要静养。成精协会联名给金雕大哥送了一面锦旗,上书“英雄猛禽,救我犬命”几个大字,被挂在岛别墅的大客厅里。

    在金雕大哥成为无业游民的这段时间里,他的老雇主霸道总裁先生慷慨地承担起他的一切食宿和起居照顾,实在是老板界的楷模。

    金雕大哥的生活很不错,不过他并不是一位容易沉迷在安逸生活之中的成精者。为报恩,金雕大哥算将自己的毕生绝学传给霸道总裁先生。总裁若是能学会,以后可以不用雇保镖,自己就能以一敌十,横行江湖,真正实现霸道两个字——还能省下不少雇用保镖的费用,也算是金雕大哥对霸道总裁先生的金钱回报。

    当然,金雕大哥是个很客观的成精者。他对霸道总裁先生的最大要求就是尽量不要倒下,尽可能在挨揍中撑住,直到救援的到来。据,经过金雕大哥的苦心特训,霸道总裁先生现如今已经能够挨半个时的毒而依旧生龙活虎,进步很大。

    事实上,若是霸道总裁先生也长有翅膀,金雕大哥其实更愿意教他如何飞得更高更远,如何从劲敌口中夺食,以及如何抢夺悬崖上的制高点来筑巢,寻找适宜的交-配对象。只可惜,霸道总裁先生只是一只光秃秃的人类,势必与金雕生存秘籍无缘。

    他诺觉得这个建议非常好,一连回复三个大拇指。

    狼犬女士与她的人类还保持着友好的交流,并不频繁,但彼此之间相处默契,宛若多年挚友。狼犬女士先前受邀,帮助她的人类训练那只狼犬。受此启发,狼犬女士决定参与到流浪犬驯化公益项目中去。

    流浪犬,尤其是之前遭受过人类伤害或是遗弃的犬,或多或少会出现心理问题,从而引发分离焦虑或是随地便溺等不良行为,使其很难再次融合进入新的人类家庭。社会化训练有助于这些犬重新找到平衡,再次成为一只健康快乐的犬。狼犬女士坦言,除了日常的犬类训练,她付出心血最多的其实是家庭宠物犬的临终课程。

    每只犬都应当得体地离开,她这样告诉他诺。而在离开之前,犬作为家庭成员,也有责任教会它的人类,如何成熟地面对命中注定的死别。

    狼犬女士的想法对于他诺而言很是新奇。死亡这个词,在他诺短暂的獭生中也并不陌生。成精者或是动物们面对死亡的态度往往很平静。也许在临终危机来临之前,他们也会感到恐慌,但其中的大多数都会以平静而坦然地等待最终一刻的到来。

    与之相比,人类对于死亡的想法则更加复杂。多数人类都害怕死亡,而这种害怕往往是源于他们卓越的思考能力。若是死亡只是一扇门,那门后必然会通往更远的远方。死亡之后的世界,如果存在的话,是一个对于现世者而言虚无缥缈的异界,没有人可以自信地预言在那个世界究竟会发生何事。

    无知,即是恐惧。

    而人类关于死亡思考的另一层牵绊则显得更加情绪化。

    人类社会中,流传着这么一句话:人的一生,拥有两次死亡,第一次是他□□的死亡,他思维和心跳彻底停止的那一刻,而第二次则是在世间有关于他的记忆彻底消失之时。他诺以前曾在某本中看到过,当时读来只觉得令獭不解,经过漫漫的人世蹉跎,他似乎又有些能够理解这种情感。

    被彻底遗忘,是一种永恒的失去。斩断现有的一切维系自我与世界的事物,彻底变成无根之人,茕茕孑立,独自前往未知领域。

    巨大的孤独,彻底的孤独,变成一粒可有可无的尘埃,最终消磨在尘埃之中。

    人若是一步一步纵容自己陷入这种思绪里,心生恐惧倒是很正常。也许,人类也应当学习如何体面地离去这门课程。他诺心想。

    尽管海獭并不想体验因害怕遗忘而起的恐惧之感,但他依旧为人类特有的细腻情感心生感动。也许正是因为人类是这样脆弱而敏感的生物,在他们的眼中,世界才会如此美好多彩。

    世界的存在本身,既是客观的,也是主观的。哪怕是色彩,哪怕是形状,透过不同的眼睛,脑内映射的世界都有所不同,甚至可能截然不同。

    多么奇妙,这世界。

    或许,唯有心怀恐惧之人,方能对世界心生眷恋,才能不忍离去,才能拼命创造回忆,让自己在世界“活”得久一点,再久一点。

    在海獭的请求下,罗飨将他带去人类的祭奠公园。那是一座不大的园地,并非寻常保存遗骸的墓园,只接受对人类社会有过重大贡献的英雄。青松郁郁,白菊繁星,碑石林立。它的地下,甚至连衣冠冢都算不上。这世上,已无任何他们曾经来过的痕迹。唯有一个又一个镌刻在石碑上的姓名,在风吹雨中,由清晰变得模糊,静数时光流逝。

    每一个名字背后都有一段惊心动魄的故事。这段故事被无数人类传承下去,只要人类文明永耀,英雄便不会枯朽。

    记忆是可以永远保存的。

    与多数人想象的不同,想要被铭记其实很简单,那便是创造记忆,先成为值得被铭记的那个人。

    在其中一块碑石中,他诺发现两排指节大的名字,安静地排列在一处,下头用蝇头楷刻着一串数字,似乎是某个已过的日期。

    他诺伸手,摩挲着其中一个名字。那三个字真是再平凡不过的人类文字,连海獭这样的半文盲都不能写错,扔在人名堆里,大约会被瞬间淹没。

    他一定是特别的,才会被那么多人类记住,并试图用这样的方式,长长久久地让记忆长青。他会在这种鲜明的民族记忆里得到永生。

    他诺在网上搜索这个日期,搜到无数旧闻。在某个普通冬季,人类之中爆发一场可怕的瘟疫,短短一个月,夺走上千人的性命,蚕食着人类经营许久的安心感。举国惶惶之际,平民英雄挺身而出,一位,两位,三位……有关他们的生平记录很仓促,但他们走过的战场触目惊心。

    那是一段奇特的记忆,暗夜与暖阳共存,黑暗的大地上绽放星光。

    再漫长的风雪也有消散的一日。春暖花开之后,人类终于走出瘟疫的阴霾。

    又是一年春来到,幸存的人类继续前行。这一次,他们走得更加坚定。他们背上的记忆又沉又重,却从来不曾放下。

    永生之花,在这片土地上盛开。

    若是放眼时光长河,人类和其他任何物种也并无不同,都只是这颗蓝色星球之上的生命。看似不堪一击,也的确脆弱到不禁风雨。但他们,以及其他所有生灵,熬过风雪,依旧执着地延续下去,千千万万年,直至尽头。

    他诺觉得自己何其有幸,能够体验这样一段人生。

    罗飨听了他诺的分享,摸了摸海獭的脑袋,道:“你已经是一只成熟的海獭了……”

    “我应该学会自己……”他诺下意识地想接话。

    罗飨立刻断海獭的话,以免他出一长段网络歇后语来。

    “你会陪着我,很久很久,这必然是一场此生无憾的旅程。”他这样道。

    他诺点点头,若有所思地看着老板。

    他现在也是一只有人惦记有人爱的海獭,他心里也装着无数美好的记忆。有人记得他,他记着某些人。再也没有比这更好的旅途。

    十二月底的时候,水獭被水獭妈妈拎着耳朵羁押回家,结束他短暂的流浪生涯。临走前,他他米哭哭唧唧地告别海獭哥哥和老板,给他们每人赠送了一条彩色领结。罗胖胖也得到一只粉色的,被它系在伞柄上,像一枚蝴蝶结。

    闭关多日的蟒蛇先生终于迎来他蛇生中的重要大考,可谓十年磨一剑。尽管研究生初试结果并未公布,但蟒蛇先生自我感觉良好,觉得这一次肯定能行——又或者,哪怕是再失败一次,他也不再害怕。他或许需要一纸证书,但他经历过的、战斗过的日日夜夜,那些能够令他为之前进不息的青春甜梦,并不需要任何东西来证明它们的价值。

    圣诞节据是一个可以借口吃苹果,和心爱之人团聚的美好节日。蟒蛇先生邀请老鼠先生吃了一顿平安夜大餐。受他们的启发,海獭也向老板发起约会的邀请。

    “我觉得我们可以去看一场电影,我看很多人类交-配之前都会去看电影,这大概是某种神秘的仪式,我们还是入乡随俗比较好。”海獭严肃地和罗飨商量起来。

    不知为何,罗飨的脸色显得有几分古怪。不过,他并没有拒绝这个提议。

    关于电影的挑选毫无悬念,他诺一眼相中水獭大哥的新作品,一部爱情喜剧,倒是很符合圣诞节约会的氛围。

    去看大荧幕电影与窝在家里看视频不同,当灯光黯淡下来,电影院的氛围很容易诱人沉浸其中。海獭就看得极为投入。他将罗飨的一条胳膊紧紧搂在怀里,脑袋搁在他的肩上,闷声咯咯笑个不停。随着他诺的呼吸,他的头发丝若有似无地拂在罗飨的脸颊上,散发出迷人的清香。

    于是,罗飨也觉得心满意足起来。

    从影院出来后,他诺的一双眼睛又红又肿。爱情喜剧里一场不甚高明的分手闹剧,居然也令海獭感同身受,哭得凄惨至极。在旁人的侧目中,罗飨弯下腰,坚定地将他诺背在身上,带着他步行回家。

    那个晚上,和其他无数晚上一样,有着繁星满天。回家的路长长漫漫。

    海獭趴在老板的背上,一边啜泣着,一边毫无威胁力地警告他,“你可不许那样对我哦,不然我就咬你,然后再抛弃你。”

    罗飨好像答应了,又好似没有。总之,在回到罗家院时,海獭在他的背上歪着头,已然甜甜睡去。

    若是让水獭大哥的铁杆粉丝以外的人来评判,这部爱情喜剧最多也就值个及格线,平平庸庸,不功不过。得再苛责些,几乎可以算得上是他言本人的恰烂钱之作。

    但海獭不这么认为。他只觉得能在银幕里动起来的水獭大哥看起来神气极了,活灵活现,的话也很有趣,表演分手的时候尤其感动獭心。于是,他特地写下一封长达五页纸的厚实书信,来阐述自己的观后感和赞美之意,只将水獭大哥的表现夸赞得上天入地,无人可及。

    水獭大哥收到来信之后果然感动不已,特地将信纸裱起来,挂在他新居中最为显眼的地方,还特地拍照放在微博上,供人瞻仰。

    粉丝们倒是很尽职地闭着眼睛尬吹一通,并根据字迹和行文水准,断定他们的偶像家里还有一位正在上学的弟弟,而且偶像本人不准就是位弟控。

    待他诺看见水獭哥哥这条炫耀微博时,他才从漫长的午睡中醒来,迷迷瞪瞪地给哥哥点下一枚赞,并生气地留言道,他才不是学生。

    当然,这条评论很快便被网友们发言的浪潮淹没,连他自己都找不见踪迹。

    他诺又在梨树底下略坐了坐,等罗飨出来找他时,他已彻底醒神,这时候也不是很生气了。不过,狡猾的海獭还是借机和老板告状,委屈地滚进他怀里,一定要老板给他顺毛摸才罢休。

    秋风起,一阵花雨纷纷。这场梨花雨声势浩大,足足下了一整夜。整座毛春城都飘荡着一股清甜的梨花香气。白色的花瓣溢出罗家院,随风轻舞,直上青天,化在云朵里,遮天闭月。

    海獭再次醒过来时,震惊地发现院子里梨树已经秃了,枝桠上只剩下最后一朵花。那朵花轻轻抖动着,在海獭的注视下,脱落枝头,飘啊荡啊,恰好落在他的脑袋上。海獭忍不住捧着鼻子了一个喷嚏。那朵百花再次呼噜噜滚下来,化作一只长毛的黑白花猫。

    花猫嗷呜叫唤一声,抻着前肢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忽然口出人语,听声音,分明就是锅盔。

    “我好像睡了好久了呀。”锅盔道,微笑起来,胡子一颤一颤,“你好呀,他诺,我的朋友。你好吗?”

    海獭也眯着眼睛笑了起来。

    我很好呀,你好吗!

    太阳爬上天空,毛春城再一次从长夜中苏醒过来。这是一座普普通通的人类城市,里头住着许许多多的人类和动物。

    毛春城里还住着一位大妖怪和一只妖怪,以及其他无数精怪们。

    这是关于他们的故事。

    从此以后,他们过上幸福快乐的生活,直至永远。

    这,便是故事的结尾。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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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结了,感谢大家的支持,这段时间一直陪着我,你们辛苦啦,还请尽量给个好评,ball ball【狗头

    另外,新文恰饭时间:点专栏,新文《以猫之名假恋爱》,愉悦甜美的校园童话文,求一波收藏花花评论!谢谢大家!好再来哟

    此外,完结了才敢和大家叨叨点关于“海獭的黑历史”,以免影响他诺软糯糯的形象(不

    网络上出现不少关于海獭是个变态物种的讨论,具体我就不展开了,只几点:1. 无论中外网络,讨论该事件时候引用的科学资料都出自加州渔猎部门的Dr Heather Harris。她和同事在参与Aquatic Mammals刊物时(准确来是,Lesions associated with forced copution of juvenile harbor seals by southerters. Aquatic Mammals 36(4):331-341. DOI 10.1578/AM.36.4.2010.219)。记载了发生在2000-2002年间的蒙特利海湾的19起雄性海獭针对幼年加州港海豹的独立案例,导致至少15只海豹死亡。作者针对其中一起事件作出了详尽的描述,媒体和网络讨论事件时也都引用该描述 2. 研究集中在2000-2002年份的观测,在此后并未见到影响力大的海獭相关研究,我个人觉得其一可能是因为人类对海獭的研究还不算深入,另外就是出现极端现象的概率相对还是较,且和海獭雌性数量波动以及人类救助行为有关,就是这些现象可能是偶然性的

    当然,并非是“自然”的海獭就是好的。事实可能更加残忍。雄性海獭确实多数生性暴力。野生海獭社区是一夫多妻制的。雄性处于野外的雄性海獭很容易对雌性及年轻雄性或是幼崽做出暴力行为,这是自然法则赋予它们的关于繁衍的本能。我个人觉得,海獭种群数量减少是人类因素直接相关,雌雄比例失调也未必没有人类因素,而这种繁衍以及失调问题可能加剧了种群内的暴力行为。除了海獭,世界上还有许多物种都存在着类似问题(从这个角度来看,多数物种的雌性都处于相对不利的状态,人类亦如是)

    自然并不一定意味着“好”,也不一定意味着“美”,尤其是这个美好还是人类定义的。我不认为人类有权力判定海獭就是邪恶的怪物物种(海獭被控诉的那些暴行难道人类没有吗?不,人类只会做得更加凶残。

    更何况,若是那些雄性是“恶”的,雌性又何其无辜。每一场mating都可能是死亡的舞蹈。为了更好地保住幼崽的姓名,一些聪明的野生雌性会主动选择人类的庇护,它们会找到人类的码头甚至是水族馆,生下自己的宝宝。

    因此用人类道德标准去评判别的物种“丑恶”“没有人性”是一件不客观的事情,而且带着一种高高在上的蔑视。若是人类有权凭借喜好任意处置其他物种,比如认定流浪猫狗有传瘟疫风险,就将它们活活死或是活埋,那终有一天,我们中的“当权者”会认为他也有权认定其他人的“价值”,并凭借喜好来夺走他人的财产、名誉甚至是生命,而旁观者还会为之叫好

    本文出现的很多野生动物都面临着生存危机,海獭,水獭,犀牛,鹦鹉等等等等

    像海獭,嗑海胆能手,其实是海洋森林卫士,但就很惨一獭,以前大概三十多万只吧,毛毛长得太好了,一路被杀到一千来只,现在也不过只有几千只吧,而且还一直减少。一场石油泄漏,毛发被污染的海獭多数都会被冻死淹死。

    像水獭,很惨一獭,过去因为皮毛被捕杀,又因为被怀疑是水鬼惨遭毒,现在又有水域危机和食物危机,本来是吃鱼的,因为过度捕捞鱼少了,近几年被迫吃起两栖动物。后来又因为太萌了被抓去残忍的水獭咖啡馆等私人场所工,走私泛滥

    赌的就是它们的灭绝速度快还是它们的适应能力快,答案简直不言而喻。但不管怎么,野外的神仙们死亡一只我们就彻底失去一只。

    地球永远会比人类存活得更久。如果不考虑种族延续,我们确实可以无所畏惧。

    作为普通人应该做到什么程度我也不知道,毕竟我自己也是个会经常犯错的凡人。但我想,普通人在什么也不知道的情况下,什么都不做也许就是最好的作为了

    希望我们依旧心怀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