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围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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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晚问:“姜都统只有一房妻室?”

    秋玏好笑道:“当然只有一房,梁氏好歹是我母妃的远方亲戚,他怎有胆再娶第二房。”

    “是么。”北晚应付一句,没再问下去。

    她记得,姜左扬原来还叫姜怀亭时,少不更事惹了许多仇家追杀,走投无路上北山投靠北门,被北铮收留,与北铮称兄道弟,在外是北铮结拜的义弟。

    北铮与沈晚风做媒,姜怀亭娶了沈家二姐沈绣为妻,并诞有一女,年纪比北晚稍一岁名唤姜梨。

    如今沈绣去哪了,姜黎又去哪了?

    当年姜怀亭为何要背叛北铮,连同朝廷里应外合灭了北门与北家。

    北晚想不通,若是为了权利,如今他连上朝的资格都没有,皇帝秋世宗根本不敢重用他。

    虽有都统一职却无都统之权,有名无实,奸佞人谁敢重用。

    姜伯伯,这些年你也过的不好吧。

    北晚闭上眸子憩,将心底的火气平息。

    轿撵落在宫外。

    “北大人?”秋玏唤了一声,北晚惊醒,眼神迷茫的看着四处,才发觉她在轿中,而非身处北山火海。

    “怎么,睡着了?”秋玏勾起唇角,凑近北晚,他宽大的额头隐有油光,笑道:“还做噩梦了?”

    北晚躲开起身:“都不是,想起张知达的案子还没结,心里总不痛快,这到了,我便去办案去了。”

    北晚掀轿帘,才发觉,不是在天策府,而是到了宫门口。

    她回头看秋玏一眼,拿眼神在问:什么意思?

    秋玏不羁一笑:“路上思来想去,烟定一事我还是早些和父皇请旨,让姜左扬带这三万精兵前去支援。”

    “为何主动请旨?”

    “老三在朝中大臣支持最多,今日早朝他举荐了人选,大臣们支持,父皇没同意,我得抢在前头将这事给办咯,好在父皇面前博个好,不然这风头都给老三抢了去,那我多不划算。”秋玏曲舌舔着牙槽,冷笑道。

    “这倒是个理儿。那我陪你走一趟。”北晚掀帘下了轿子。

    还未行到长秋殿,不远处,北晚便瞧见秋绛由随从搀扶着醉醺醺的走着。

    “呦,这真是闻所未闻。”秋玏冷嘲一声,喊:“三哥。”

    秋绛止步,扭过头看到北晚与秋玏,忙站直了身子强打起精神,转过身道:“好巧。”

    秋玏与北晚走近,秋玏看他这样,道:“你这样子怕不是去向父皇请安的吧!”

    “适才在母妃宫里饮了些酒,歇息片刻,这就出宫回府去。”秋绛红着一张脸,神情闪躲,讪笑答道。

    北晚开玩笑道:“三殿下怎么饮了这么多酒,不是不能喝么?”

    “我高兴,故而饮的多了些。”随从扶住摇摇欲坠的秋绛,神情慌乱。

    秋玏心中嘀咕,以为皇帝同意秋绛的建议,派他推荐的人去烟定城了,所以才高兴饮酒,秋玏的脸色登时沉了下来。

    他冷哼一声,拽一把北晚道:“走吧,北大人。”

    “五弟、北大人,慢走啊。”秋绛摆了摆。

    等北晚和秋玏走远,随从低声问道:“三殿下,这没事吧。”

    “没事,快扶我走。”秋绛看一眼他们,当即收起笑意,神色紧张,捏紧随从的臂从一侧快速出宫。

    北晚站在长秋殿外,那金龙顶上的穹空高而湛蓝,没有一丝云彩。

    喜乐公公持浮尘训斥着今日殿内当差不慎的奉茶宫女。

    宫女端着茶托,低头,声哭啼。

    喜乐还在训斥咒骂,一些话不堪入耳。

    北晚侧头看一眼,喜乐正骂着,瞧见北晚的眼神,当即住嘴,嬉笑道:“扰了北大人的清净,奴才该死。”

    北晚不语,转过头。

    喜乐低声道:“还不快退下。”

    宫女感激的看一眼北晚,抱着茶托快速离开。

    半盏茶的功夫,秋玏神清气爽的从长秋殿出来。

    看来事成了。

    “走,北大人哪喝去,我请你。”秋玏拍一把北晚的肩膀。

    “回府还有事,暂不喝了。”北晚淡笑拒绝。

    秋玏摸了摸高挺的鼻梁,道:“也好,我着人送你回府。”

    “多谢殿下好意,事情紧急,轻功会快很多。改日北晚给将士们践行。”

    “好。”

    秋玏不再勉强。

    出宫,别过秋玏,北晚疾步回府。

    路过顺天府,瞧见门口围满了人。

    “她已经有三天没回来了,大人求求你们一定要找到我的女儿!求求你们了。”人群中一个中年妇女跪地,满脸泪痕跪地磕头道。

    “都散了,散了。”府衙的人上前哄走围观群众,又对跪着的女人道:“我们大人已经立案着调查了,你女儿这事急不得。”

    那女人仍不起身,悲切道:“三天了,你们顺天府的一句话都没有,我能不急么?”

    “放心吧,京瑜城治安这么好,你女儿一定是贪玩,过两天就自己回家了,别自己吓自己。”府衙的人上前拉住女人的胳膊,将她从地上拽起,“快走吧,别在这耗着了。”

    “不走!顺天府的官大人若没给我个确切的法,我不走!”女人一扯过自己的衣袖,重新跪地。

    “哎,看,这女人的男人来了,八成也是来闹事的。”围观的人议论着。

    北晚抬眸瞧去,人群自觉让开一条路,只见那男人上疾步前扯住女人的衣领便是一巴掌,吼道:“闹什么闹,不嫌丢人的,走跟我回家。”

    女人被打倒在地,捂着脸痛哭:“妮妮丢了你一点都不着急。”

    “走!”男人和女人还在拉扯,女人哭泣诉道:“你是收了他们的黑心钱,不管女儿的死活了,可妮妮是我十月怀胎生的女儿,我不能不管!”

    “你瞎什么呢,信不信我弄死你!”男人恼羞成怒,上前捏住女人的脖子打骂起来。

    一群人围观,没一个上前阻止。

    人群议论着:“听这男人是个酒鬼,早就把女儿卖给一个当官的,现在人是死是活难。官官相护么,这女人怕是见不到娃娃。”

    众人唏嘘。

    北晚听言,没做过多停留,直径走开,这是顺天府的案子,不归她天策府管。

    刚路过顺天府,在岔路口,停着一顶轿撵,周围站着几个随从。

    北晚多看了两眼,辨出来了,是太子秋诀的轿子,轿旁星屠站着。

    她怀中还揣着秋诀的玉佩,想了一下,人迈开步子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