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012*(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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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外勤结束,向明月直接去补上瑜伽课了,又慢跑了四十来分钟。

    去了妆,出了一身汗,也只是在健身房里潦草冲了个澡。

    眼下,她乏得很。

    她求他了,“你几天前才惜命的,周医生,你行行好罢,我吃不消。”

    时近仲秋,窗外夜色浓郁得很,披着银色的皎洁。

    周映辉抱她一身娇柔,洗过的长发里仍有她香水的余味。

    他诚实地告诉明月,他狼狈极了,狼狈到一天满脑子都是她。

    失而复得的心情,比他初次拥抱她还要戚戚些。

    总觉得先前的精疲力竭只是一场梦,虚幻得很。因为即便此时此刻,他依旧不是明月父兄心目中值得托付的人,不过是自私自利地趁虚而入罢了。

    他明白明月心中有一处缺空,对生活、对家庭、对缥缈的精神;

    正如他们的,人如何能没有恐惧。

    明月是对的,他不过是强行教罢了,他顶有恐惧了,他的恐惧桩桩件件都与向家明月有关。

    但向往也与她有关。

    对生活的向往,具体到屋子里的陈设,日常用的器皿,她喜欢就行;

    对职业的向往,他的分分秒秒都在兢兢业业,并不是对名利有多企图,而是这些辛劳与勤勉能转化成他活在这个现实社会里的身外物,加持沉淀自己,来足与她相配,

    他孤孤单单太长时间,生活的缝隙里,即便没有人间疾苦,但也是晦涩的,

    一路走来,他所有的点滴快乐,都与她有关。

    也许自己死心眼,他一直死磕着她。

    不谈信心满满,但明月给了他足够面对生活的勇气。

    周映辉,这也是他当初坚定要回国的理由。

    也许不能爱她,或是爱不到她,但他还是想和她生活在一个城市。

    或腐朽,或新生,他只想挨她近一些。

    倘若这次她的家务事,只是他们弥合的一次契的话,那么他甘愿当生乃至信仰一般守护着。

    “所以你是堵我血窟窿的木塞子咯?”这话纯粹字面总结。

    偏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哪里怪呢?

    是俗世男女的心思怪,以及歪。

    他们皆不是神明,从错处来,去错处去。

    飘窗上,白纱隐去了几成月色,但人能适应黑暗,等视线分明后,向明月再去低看他在干什么,太叫人额角发涨了,

    “周映辉,我求你”停下来。

    他明明知道她累了,累中再去汲取那意志里的情欲,这人太坏了。

    她想问他你哪来这么好的精力,动辄大夜班30个时哎!向明月上大学那会儿,熬夜通宵,都得三四天缓得过来。

    身体筋骨里是酸泛得疼,血液又像在幽谷温泉里淌。

    她再次言声呵止他时,热意又像在拆她的台,乃至自尊。

    还是衣冠楚楚的某人,这才欺身到她眼前,将那她绵绵热情,堂而皇之地要再还给她。

    向明月不肯。

    周映辉扳正她的脸,俯首贴吻她。

    “明月,你最好别害羞,因为我会疯。”

    烈火烧得噼里啪啦地响,向明月还是骄矜地同他别扭,两条腿像是人鱼公主般地未成分开。

    周映辉拿烈烈的目光审视她,坐在床边,突然脑子抛锚般地冒出一句,“明月,我想看你夹腿的样子。”

    这个畜生是彻底身体力行地诠释了什么都蹬鼻子上脸。

    向明月一个跃身坐起来,揪住他的领口,就要打他,掐,甚至咬。

    周映辉由着她,二人厮闹地一身汗,他警告她,脖子不行,留个痕,他还要不要上班?

    “畜生上什么班?还医什么病,你的病人知道你这么变态嘛?”

    *

    等闹累了,二人躺回床上,周映辉从身后抱着她。

    被冷气凉到的向明月挨着他的体温,渐渐眼皮泛沉,迷迷糊糊间,他还是进来了。

    愈来愈疾的力道间,他在她耳边连连抱歉,“明月,对不起”他忍不了。

    忍不了她在怀里。

    *

    周映现与温文祈要回美了,临走前,文祈透过周映辉约明月一起喝下午茶。

    他们明日一早的飞,周映现父母非得要去场送。

    文祈也觉得那样进闸口之前,才送分别礼,显得有些失礼甚至叫人为难。

    她没多少中国人的客套。也没打趣甚至盘问为什么二又和你在一起了。

    只,认识你很开心,我们回来的订婚礼,也谢谢你,明月。

    她不能叫她姐姐,因为也许不久将来,你得反过来叫我嫂嫂。

    中国人的辈分礼着实有趣。

    她还是问elltt才搞清楚,她和明月,是“妯娌。”

    好拗口也好难从字面懂的关系哦,温文祈坦言。

    温文祈想送个分别礼给明月,谢谢初遇她时的温情涵养,也谢谢她作为elltt的伙伴帮了他们,更谢谢明月能重新和二在一起。

    “请务必不要笑话我。因为我爱elltt,自然也想好好爱护他的家人。二是他的胞弟,也是我的朋友,我们都希望他能开心甚至幸福。”

    温文祈将曾祖母留给她的那件古董项链转赠给明月。

    古董火蛋石镶嵌的玫瑰色钻石套扣项链,灯光之下看,橘黄到橘红的渐层色,流光溢彩得很。

    向明月先前替温姐拿这套项链时,就瞻仰过了。她不热爱珠宝,对于温姐这样的馈赠也着实难消受。

    更何况还是祖传之物,她甚至有点好笑温姐的孩脾气。

    “温姐,我们中国人有‘言重’一,也有‘贵重’一。我拒绝你的礼物,也不是单单咋舌它的价格,而是,于你留着有意义,于我,甚至成为累赘。”

    温文祈自幼养尊处优,在她而言,她看重的是情意。

    明月莞尔,“我懂。但我还是要拒绝。”

    “我和映辉在一起,不需要任何人的感谢甚至喜悦,因为那是我和他自己的事。”

    周映现过来接未婚妻的时候,明显看出她的淡淡失落,瞬间护妻狂魔起来,“向明月,你欺负我家姑娘了?她中文不好,哪句话得罪了你,你万万要担待,再怎么,她是你未来嫂嫂啊。”

    文祈这才把送项链的事告诉elltt,后者一吸气一瞪眼,“人家自然不会收,你这么大的事也不和我商量商量。”

    温文祈在周映现面前好会撒娇。二人英文一顿嘀咕,向明月掉了一地鸡皮疙瘩。

    周映辉最后到的,两对人在咖啡店门口分。周映辉歉仄兄嫂,明早他们有大查房,不能去场了。

    各自分前,向明月先是祝他们早日完婚、夫妻和美;再祝他们回美一切平安。

    周映现:“我多怕你‘一路顺风’。”

    文祈同明月拥抱分别,“无论如何,我喜欢你。”

    “还有,反正我是嫂嫂。”

    *

    回到周映辉车里后,向明月拿指梳头发,“你大嫂真是个不知人间疾苦的公主。”

    “嗯。”

    “我才不会叫她大嫂。”

    “我以为你喜欢文祈的。”

    “我什么时候过我喜欢她?”

    “你不,但我知道。”

    “切、”

    “正如我知道你喜欢我一样。”

    “脸大的这位男人,请你看路,前面踩刹车了。”

    正值周末,眼见着要进湖底隧道了,十字路口刚绿灯跳黄灯,抓紧些是可以冲过去的,可惜行在他们前头的是个实习车,早早刹停了下来。

    嗯,安全第一。

    周映辉索性也不急,挂了空档耐心等信号灯。

    非动车道边上,香樟树下有几个初高中模样的学生喝着奶茶追闹着,男男女女。

    领头的是一男生,为了和后面的女生话,一直倒着走,话间就撞在了树上。

    “向明月,你还记不记得,你家相册里少了一张你初三毕业的单人照?”她穿了件粉紫色的格子连衣裙,散发披肩,齐刘海,画面定格的那一下,右嘴角边,有个浅浅的梨涡。

    “你偷了?”

    某人没言声。

    “你个下流坯子,你偷我照片回去干嘛?”

    “”

    车流开始松动。

    进了湖底隧道,车子奔驰加速。电台里放着甜甜的情歌,向当当又不计较起来,尤为自信风流的眉眼,

    “真的,我那时是不是就很可口,用现在的话,就是直男斩啊。”

    “什么是直男zn?哪个zn?”

    向明月:

    “斩断的斩,你现在就被我斩掉了。”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