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随着加文的加入,除夕的这只队累计有了八个成员。其中四个都是南明军校的。
帝国总计派出的人也不过一百,这支队伍几乎占了近十分之一的人数。
南明军校一个重伤七阶的卫阳明,剩下三个都是五阶,自知自己是在抱大腿,一路都安静如鸡。
……加文不太喜欢南明军校那几个人。
当初他刚好,出来自我介绍,自己是四阶的时候,除了卫阳明,他从南明军校那几个人的眼里看出了不屑。
不过加文自认为自己一个能他们三个,为了队伍和谐稳定,也没有往心里去。
宁与同好争高低,不同傻叉论短长。
人多在这里勉强算是好事。有几个落单的虫族曾经遭遇过这支队,暗中观察了片刻,最终也因为寡不敌众没有下手。
但是人一多,哪怕八个人并非压马路并排走,也不免有些显眼了起来。
巨大的白鹰在天上盘旋,迟迟没有落下,似乎有些心动,又不太敢太过靠近。它在天空中不停地盘旋,就像是在等待什么时机。
加文背着除夕,抬起了头,神色有了一丝沉重。
这只白鹰他见过,在他进入荒星的第一天,叼走了一只数倍于它体型的巨鳄。
外界最强的异兽也不过十二阶,是塞壬星上的那条海蛇波塞冬。
然而这里是荒星,与世隔绝上千年,源气充沛,孕育万物,什么都可能发生。
一开始这只鹰还在千米外的高空中。
但是有一天夜里,除夕突然发起了烧,于是这只鹰的距离更近了,近的肉眼都能看清锐利的勾爪。
源武者体质强悍,骨折了不用药都能自己长好,伤病完全不会找上门来,除夕突然倒下的时候大家都吓了一大跳,还在远处的加文更是第一时间到了除夕的身边。
快的连周围人都没反应过来,他一把就把除夕给接住了。
刚抱住,加文就发现了,除夕的体温不太正常。
“是发烧。”他皱着眉和其他人解释,“我学过一点医术。等退烧就好了。”
除夕从到大都这样,莫名其妙就会发烧,隔个两三天自己就好了……除夕也跟他过原因,大概类似于“吃撑了需要消化一下”,加文已经习惯了。
在这段时间把除夕看好就行了。
有他在,没有人可以伤害除夕。
加文清楚,其他人却并不清楚。
文礼凑过来,瞪大了眼:“怎么可能是发烧?!发烧哪有突然就倒下的。你学的什么医术?我看你怕不是个兽医!”
……从某种意义上讲,文礼居然是对的!
“主席是不是什么暗伤发作了?”朱却在一边挠了挠脑壳,询问。
这句话完,两个人四只咸猪手就凑了过来。
加文抱着除夕后退了半步,“干什么?”
“检查啊!不看看哪知道出什么毛病了?!”文礼怒了。
三个人在原地对峙了起来。
看在这俩人是担心除夕的份上,加文妥协了。
于是,加文就眼睁睁的看着,两只咸猪手凑了过来,一个探头,一个摸脖子;隔了一会换成了搭手腕和掐人中……
甚至,因为没有发现什么毛病,文礼的手差点要从衣服领子里探进去往背后摸!
在发现文礼的意图的时候,加文在瞬间就炸了,他一把伸出手挡下了文礼的手臂。
猝不及防,文礼听见了自己手指关节发出了被铁块砸到一样的脆响。
文礼一脸莫名其妙的收回了手,他皱起了眉询问:“你干什么?”
“够了。我没问题就是没问题。”
加文丢下了这么一句话,“唰”的一下站了起来,然后冷着一张脸,抱起除夕就开始往自己的临时帐篷走。
还在原地的两个人愣住了,片刻后,文礼站了起来,迈着步子大步流星地跟了上去——
“你这人好不讲道理!不要以为主席喜欢你你就可以恃宠而骄!我告诉你加文我不吃你这一套,现在是危急时刻不能马虎!”文礼气的脸都红了,“这是我们学校的年级主席,要照顾也是我来照顾……”
话还没完,文礼掀开了帘子,还没进帐篷,迎面就是加文干净利落的一脚。
这一脚踹的是肚子。根据加文的推算,大概是一个会有点疼但是不至于留下暗伤的力道。
“嗷——”
文礼被一脚踹了三米远,一直到撞上了背后的大树才停了下来。
草?!
树干被撞的晃了晃,有些枯黄的树叶着旋掉落了下来。
帘子在文礼面前轻飘飘的落下的。
从他掀开帘子,到被踹开,累计不过一秒。
坐在树下的文礼揉着自己的肚皮,满眼都是不可置信。
哪怕是他事先没预料到,但是也不应该被一个四阶的踹飞才是?
文礼左思右想也不愿意承认自己太菜。但是想了半天,也没再上前试一试。
他没看清加文的动作,但是他看清了加文的眼神。
像是警告,又像是威胁。
除夕和加文关系好,文礼还不想在这个时候和加文闹翻,让除夕醒来以后尴尬。
文礼和加文不熟,这个深蓝军校的年级主席在大多时候都很沉默,和他们队里其他像在春游的人不一样,大部分时间都在备战状态。
文礼想了想,觉得看加文那宝贝的样子,应该也不会让除夕出什么事。
于是他站了起来,抖了抖自己身上的灰,转身离去。
……
南明军校的那三个学生紧张了起来。
在加文没进来之前,他们都只有五阶,是队伍里垫底的三个,领队的卫阳明重伤未愈,这几人已暗中商量了,在卫阳明痊愈前,一切“仰仗国防军校的鼻息”。
从前几天的情况看,在除夕还没倒下前,好像也的确过上了安生日子。
但是现在除夕倒下了。
加文四阶,文礼和朱却都是六阶。卫阳明七阶……除夕长时间昏迷不醒,战斗力基本已经是负数。
这样的话,再凑在一起好像不太划算了。
更何况大家都看见了,天空上盘旋着跟了他们好几天的那只白鹰。
暗夜里,三个南明军校的学生默默盘算了起来。
“主席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要不然我们提议还是先分开吧?”
“……这样会不会不好?”其中一个脸上有了犹豫,“之前是我们主动要求加入的。”
“之前那个林除夕什么人都往队伍里放,四阶的都放进来了……对了,我来之前真没想到四阶也能被选上。剩下两个六阶,和我们关系也不太好。主席已经好了,干嘛还留在这?
而且林除夕的状态你又不是没看见。人多太容易暴露了……到时候这两个人太拖累我们了。”
“……”反对的声音沉默了起来,事情就这么在一个夜晚里敲定了。
他们的决定,让卫阳明有些烦恼。
几天过去,随着他身上的蝎毒慢慢解开,实力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
就在这个时候,同校的同学提出了“分开走”的请求。
孙淼着:“本来我们也没加入他们啊,现在好了走了不是应该的吗?”
卫阳明当机立断地回绝了:“什么呢?之前国防军校好心收留我们,不亚于雪中送炭,现在我们这一走就是落井下石!哪有这样的道理?”
孙淼脸上露出了不满的神色:“之前和现在的情况又不一样……人多了太扎眼了,他们弱的弱病的病,也完全没有目的,我们都走了几天了,要这么磋磨到什么时候?”
卫阳明沉默了,脸上露出了犹豫的神色。
“更何况,我们都是这么想的。你可是我们的主席,走之前,老师也交代了……难道还要去保护别人?”孙淼的神情不悦,“是国防军校的在保护我们,实际上一路上也没遇到什么危险啊。你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孙淼是卫阳明班主任的亲生儿子,除此外,卫阳明的母亲还在孙家的公司里上班。因为卫阳明的原因,他母亲年薪已经非常可观了。
于是,十分艰难的,卫阳明点了点头。
……
除夕的体温似乎又高了一点,加文收回了试探温度的手。
为了方便,他给除夕扎了一个马尾辫,盘了起来。除夕靠在他的怀里,从背面看就像是加文抱着一个长头发的姑娘一样。
不过,一般的姑娘大概不会这么重。
加文掂了掂,觉得除夕比他手里的剑还要重。
起码有五百斤了。
难不成除夕的密度和普通人不一样?要不然到底是怎么长这么重的?
如果以后要乘电梯,岂不是很容易超载……?
在除夕生病的这两天,加文几乎没一刻撒过手,紧张慎重的像是一个守财奴。
昏迷不醒还可以解释,要是突然变,那加文就要考虑一下怎么把看见的人毁尸灭迹了。
天刚微亮,昨天夜里,是那只鹰离地面最近的一次,看它飞行的轨迹,它的意图应该是要抓走除夕。
白鹰还在犹豫。
它感觉到了,除夕的气息前所未有的微弱……但是即使是这样微弱,白鹰依旧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惶恐。
这种感觉,在它活着的几百年光阴里,只遇到过那么一次,在那个桃花源似的山谷的边缘。
……
守夜的文礼挨个的喊着,“天亮了,继续赶路吧。”
半个时后一群人收拾妥当,加文看见,卫阳明扭扭捏捏地凑到了文礼面前,声地起话来。
文礼微微蹙起了眉头,还没来得及什么,旁边的朱却率先开口了:“辞行?!这个情况,你们要分开走?”
其实不是没办法理解,人都是趋利避害的,就是南明军校几人这吃相,未免有些难看。
卫阳明满脸赔笑。
加文转过头看向了远处站着的剩下三个人,以孙淼为首,全都是事不关己的模样,看着还有些不耐烦。
在注意到加文的目光后,孙淼还恶狠狠地瞪了回来,一幅你瞅啥的表情。
加文漠不关心地收回了视线,在他眼里,这几个人已经是死人了。
他只是想在临别前把这几张脸看清楚而已,免得到了以后看作战服又胡乱救了人,才发现这人不该救。
就在这时,他怀里的除夕突然嘤咛了一下。
加文惊喜的看向了抱着的人。
除夕眨了眨眼,眼神茫然,声地叫了一声,“papa……”
这句话完,就跟个没睡醒似的,伸出胳膊环住了加文的脖子。
他在加文的怀里蹭了蹭,脸上全是眷恋。
既像是一觉醒来看见了自己的爱人;又像是孩刚开始学走路,回过头后发现了弯着腰张开双臂护着他的父兄。
加文身上锋芒毕露的锐利气场在瞬间变得柔和了起来,就连眉宇之间森然的冷意都烟消云散。
“诶,我在呢。”他低下了头,回答。
除夕的动静不大不,在这个安静的时刻,却刚好能让人都注意到。
孙淼的表情微微变了变。
文礼的表情也跟着变了变,脸上竟然还有了点笑容,一反之前的不悦。
除夕醒了过来,就像是突然给了他底气一样。
文礼看着卫阳明,开始大声道:“要走就走吧,的像是我们想留一样,不送。”
……
南明军校的人最终还是走了,只是看样子,走的好像没有想象中那么开心。
两队人马分道扬镳,各走一方。
文礼加油添醋地讲述起了这几天的经过,在讲完南明军校一行人的不要脸后,就开始给除夕上眼药。
“这几天加文一直守着你,都不让我碰,我想去看看你的病情严不严重,还被他一脚踹树上了,要不是顾及着您,我早就和他起来了……”文礼的语气委屈无比,听着又好像有点邀功,仔细一听,似乎还有点希望除夕能批评一下加文的意思。
可惜,他的话好像起到了完全相反的作用。
除夕烧的有点久,需要活动一下,他走在加文的身边,骨头都有点软,踩着地的时候觉得全身软绵绵的。
他侧过了头,抓住了加文的手,一脸惊喜地询问道:“真的吗?”
“……”
加文试图抽回自己的手,无果,于是转过了头,假装在看天上的那只白鹰。
在除夕醒后,那只鹰盘旋了片刻,最终不见了。
……看方向,似乎是往卫阳明那队人的方向飞去了。
恐怕,那队人要凶多吉少了。
加文收回了视线。
文礼在此时替他回答了:“是真的!好过分的!”
于是除夕没忍住,他抬起了加文的手,在他的手背上烙下轻轻一吻。
“谢谢你。”
湿润而柔软。
加文十四岁拿磨尖了的铁棍干掉医生的时候手没抖过;成年了拿剑刺穿林嘉远的星海的时候手没抖过;之前被见青山追杀拿掌心去挡尾钩的时候手没抖过。
在这一瞬间加文却蓦然战栗了起来,然后一下子挣脱了除夕,收回了自己的胳膊。
他的手臂贴在了自己腰侧,手指不受控制地自己曲张了几次,仿佛是想借此来摆脱那种陌生的触感……以及,平复那阵突如其来的心悸。
心突然跳的很快。但是应该不是他的身体出了问题。
所以,加文才觉得这应该是有问题。
他在这瞬间连除夕都不敢看了。
“我去前面探路。”
丢下了这么一句话,加文急匆匆地往前跑去,抢占了朱却的位置。
文礼被眼前的一幕震惊的了。
被挤下岗的朱却凑了过来,把他到了一边,然后狠狠地拍了拍他的猪脑壳,恨铁不成钢地:“你是不是傻?还看不出来吗?”
“看……看出啥?”文礼一脸茫然。
“看不出来你还闻不出来吗?酸不酸?臭不臭?”
文礼轻轻嗅了嗅,然后疑惑地回答:“……还好啊?我昨天才洗了澡。”
“……”
朱却不是很想话。
平日里帐篷都是两人一起睡。
按道理,也轮到了文礼去守夜。
结果,这天夜里,文礼刚准备去守夜,一只胳膊就突然搭上了他的肩膀。
毫无防备地文礼被吓了一跳,一扭过头,就看见加文满脸堆笑地看着他。
俗话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文礼顿时警惕了起来。
“干什么?”
加文笑的宛如一阵春风,和几天前剑拔弩张的气势相比,简直像是两个人。
加文一身浩然正气,认真严肃地着:“文礼同学,每天晚上守夜都是一个孤单的差事,没有观众也没有掌声,只有默默的付出,既然如此,就让我帮你忍受这份孤独和寂寞吧!”
文礼:???这人脑子没毛病?
“看样子你是赞成的,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去了。”
加文十分欣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大步流星往前走。
文礼一脸懵逼的站在了原地,看着加文走到了远处,盘膝坐了下来,然后看向了天边,一动不动的,就像是一尊雕塑,谁也没办法把他叫回去。
“……居然还真的有人抢着干活?”
文礼一脸不解。
他转过了头,摇头晃脑准备回去,然后脚步蓦然顿住了。
本该是加文住着的帐篷旁边,有人掀开了帘子,正在往外看去。
他看的这么专心致志,甚至没有转过头看旁边的文礼一眼。
夕阳亲吻着他光洁如玉的脸,拂过了他微微蹙起的眉头。
文礼有点恍惚,想起了他的主席似乎也是用剑,于是莫名地想起了之前在国防军校的校园BBS里看见的高楼。
标题是,出鞘惭愧天上人,回眸羞杀人间花。
帖子里全是各式各样的偷拍照,主角都是林除夕。
文礼引以为不齿,顺手点了举报。却十分诚实地把里面的照片都存了下来。
就是这么一个人。
他在追逐着别人。
文礼似乎有点懂朱却的意思了,又好像不是很懂。
他只是不明白……
世界上怎么会有人能拒绝除夕呢?
事实上,加文也在思考这个问题。
他看着太阳慢慢落下,月亮升起,晚上其实不是个做出什么决定的好时候,加文却开始郑重思考起了自己的人生大事。
还有一个他原本以为自己一辈子都不会考虑的问题。
世界上不是所有事情都能用两情相悦解决的,加文还要考虑别的很多的事情。
譬如如果要向宋少羽求娶他的养子需要什么条件,会不会被宋少羽劈开当柴烧?
譬如如果自己被林阀击报复,出了什么意外,那时候会不会连带着连累除夕?
譬如假如他突然死了……除夕要怎么办?他又能留给除夕什么?
他想的如此认真而专注,以至于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耳边突然有了低语声。
“过来……”
那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声音,听不出从何方传来,宛如直接在脑海里响起。
“过来……我在等你……”声音停下的瞬间,一个大致的方向模糊的出现在了加文的脑海里。
这道声音是如此平和,以至于让人想要无条件的相信。
最重要的是,这句话的人,他的声音……
是林恩的声音。
加文只失神了片刻,然后瞬间警惕了起来。
——哪来的声音?!
……
几乎是同时,在荒星里,还活着的生物都听到了这一声召唤。
见青山也不例外。
和加文不一样,他听到的,是自己父亲的声音。但是父亲显然是不可能在这里。
他微微皱起了眉,然后拔出了腿侧的匕首,切下了面前黑熊的尾巴。
切下尾巴后,见青山就松开了手。
桎梏消失,黑熊咆哮了一声,夹着腿往大山深处跑去。
好险,还以为自己要没命了呢。
见青山没有追上去,目的已经达到,那就没必要赶尽杀绝。
他纵身一跃到了水源边,然后把这条熊尾巴放进了水里洗涤了起来。
缕缕血丝蔓延开来。
见青山的蝎尾被割掉了,只剩下了短短一截尾巴根,戳在外面,收不回去,好生丑陋。
而且,这个长度还十分尴尬。是那种可以戳破裤子露出半截的长度。
他为此冥思苦想了许久,终于找到了一个适中可行的办法。
熊尾巴被洗干净了,见青山用匕首划开了一道口子,然后取出了自己的针线。
……
半个时后。
见青山把缝好熊尾巴套在了自己露出的那截尾根上,对它们之间的契合度十分满意。
远远看去,就像是见青山真的长了一个圆圆的熊尾巴一样。
见青山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他用手爬上了巨木,然后在树梢之间,跳跃了起来,开始赶路。
既然听见了……
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见青山决定去看一看。
荒星上的很多人,和见青山一样,都做出了这么一个同样的决定。
如果把他们比作四散的棋子,整个荒星是一个棋盘。那么观棋者就会发现,这些棋子几乎同一时刻动了起来,朝着棋盘的最中央从四面八方赶去。
而那里,是一座凹下去的,静谧平和,桃花盛开的山谷。
山谷的最中央,却插着一柄剑。这柄剑的旁边,还站着一个人。
是人似乎也不太像,因为他的边缘十分模糊,就像是一个投影。
这个人抬起了头,看见了天上的明月。
“……还是要不行了啊。”他叹息了一声。
圣兵镇邪祟。
剑身微微颤动,它插入的明明是土里,土壤的缝隙处却冒出了漆黑的血水。
它已经努力了九百余年,而现在,这个封印,终于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变得无力了起来。
它曾是跟随了人类历史上最惊艳才绝的圣阶强者一生的武器。
它也饮过虫族号称冠绝上下一千年的选帝侯的心头血。
它的主人,是赵明月。
可惜了。
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