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沉似乎笑着，又似乎蕴出冷冰冰的嘲讽来。

    软软碰到他的目光，猛地低下头儿。

    这人是太子啊，她如何能亲近爱慕？

    秦沉猛得收紧力道，又缓缓放开，咬牙笑道“你好得很。”

    须臾，太监儿又进来道“陛下，贤嫔娘娘求见，要给陛下看副画儿。”

    “贤嫔，”秦沉蹙眉想了会儿，“哪个宫的？”

    “孟芜宫的。”

    “不见。”

    “可娘娘那画儿是，是阮公公喜欢的。”太监为难道。

    秦沉顿了顿，“宣。”

    软软听了也疑惑，自个儿喜欢什么画儿，连她自个都不知，旁人如何晓得？

    须臾进来一女子，身姿动人纤秀，却透着丝病弱，雪腮杏眸，娇美可人。

    软软微怔住这不是那日在御书房前见着的那女子麼？

    贤嫔福礼道“陛下万安。”

    不知是否是软软的错觉，她总觉得这女子眼里含着温柔刀似的，那感觉竟不舒服得很，直让人害怕下一瞬便要从里头钻出毒蛇来。

    秦沉唤她起身，“拿的什么画儿？”

    贤嫔笑了下，将画轴展开后，抿唇笑着，瞧了眼软软，又道“陛下瞧瞧，可还好？”

    软软已呆住了，脸猛地窜出热气儿来，又有无限恐惧钻出孔窍，直吓得她魂快要飞出去。

    她不敢去瞧天子的面色。

    只见画上，有一美人儿斜倚在龙榻之上，体态窈窕，凝脂朱唇，惑人似妖。

    似乎暗有玄。

    软软不禁颤抖，愈发低下头儿去，瑟瑟不已。

    那画儿上的女子，竟与她的模样儿相同！

    半晌，她才听见天子平淡无澜的嗓音“画得不错，却少了些神韵。”

    软软猛地一抖，慌张跪下，“奴，奴才。”

    贤嫔道“陛下可有指点？”

    年轻的天子此刻竟挑眉道“改日罢。画儿留下，你先下去。”

    贤嫔眉心微跳，不得已，只得退下。

    御书房静了不少，针落可闻。

    天子将画儿在她身边展开，似仔细比对了一番。

    软软愈发低头儿。

    “抬起头来。”天子嗓音淡淡的，不辨喜怒。

    软软瑟瑟抬头儿，便见天子唇角噙着冷笑儿，目光幽沉，却又似燃出火儿来。

    软软吓得发抖，眼泪花儿不住在眼窝里打旋儿。

    天子倏然攫起她的下巴，力道之大，令她不禁痛呼出声儿。

    “来听听？”天子冷笑。

    “奴，奴才不知什么。”软软急哭了。

    秦沉抬抚上她的面颊，咬牙笑道“这副细致的皮囊，竟是男儿身？”

    软软哆嗦道“奴才自然是是算不得男儿的。”

    秦沉冷笑，大一挥，“撕拉——”

    软软不及闪躲！

    秦沉目光触及肌肤，瞳孔微缩，还未及细看，软软便捂住了，哭道“陛下若存心想羞辱奴才，何必如此！奴才已然是个阉人，陛下却因一幅画儿便认定奴才是女子奴才不知如何自清，一死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