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这是他们心中的第一反应。

    “黎教授没必要在这件事上开玩笑吧？我们都不瞎，这个人, ”话的人指向路西, “这个人再怎么像, 黎教授也不能指鹿为马他是实验体S吧？”

    “站在这里的明明是人, 黎教授非要他是人鱼, 这, 不过去吧？”有人蹙着眉头, 眼中尽是不赞同。

    “诸位不妨想想, 我在这件事上骗你们有什么好处？就算我再慌不择路，也不至于撒下这么一个, 嗯，一看就很匪夷所思的谎言吧？”黎舒知道他们会怀疑, 也做好了他们会怀疑的算。

    黎舒的话音落下, 没人再出声质疑了, 拉着旁边的人就开始声讨论, 这个时候也顾不上大家在研究上的观点是不是一样了，黎舒出的事可以是颠覆了他们的认知, 他们非得讨论出一个所以然来。

    有人已经从生命学讨论到进化学了, 全然忘记了他们来这里是要干嘛的, 什么，那些事不重要，眼下有那么一个神奇的存在，这些眼里只想探究真相的人哪里还顾得上其他。

    他们的视线时不时飘向路西，起初还有所遮挡, 生怕被发现了，几分钟过去，这些目光坦坦荡荡落在了路西身上。他们的视线有如实质，如果能化为实体，他们能用视线将路西剖了。

    黎舒皱了皱眉，挡在路西身前：“具体的事我稍后会发文件下去，各位矜持一点，不要吓坏了我们的新成员。”

    “新成员？黎教授是，这位先生会来我们基地工作？”这句话问出口，在场研究员的视线更热烈了。

    “对，”黎舒没有否认，“具体安排等下会有专门的通知，现在，我们还是先蒋主任的事吧。”

    “哦对，黎教授有证据，这些证据……”

    “证据我已经交出去了，有一些已经在内部网络上公告了，当然，还有一些不好放上去的，在这里。”黎舒右手向上，有黑衣人恭敬拿出密封好的文件放到黎舒平举的手上。

    “蒋主任，你要看看吗？”

    在研究员们讨论实验体S的时候，蒋涛默默把自己缩到一边，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他现在就希望没人能发现他的存在，最好忽视到底。

    他的愿望注定要落空，随着黎舒的话，大家的目光都被引到了他身上。

    有人已经开了手机，登录内部官网，果然发现顶置变成了一则关于蒋涛的通告。怀着复杂的心情点进去，出来的时候一个个脸色都不是很好看。

    那些鲜血淋漓的例子摆在那里，他们想不相信都不行，蒋涛平时很注意经营自己的形象，尤其是在这些人面前，当黎舒出那些罪名的时候，这些人的第一反应是不相信。现在活生生的例子放在了自己面前，明晃晃告诉他们，他们相信的那个人内里有多么不堪，他辜负了他们的信任。

    蒋涛被放在了烈火上炙烤，现在没有人会为他话了，研究员们只是不喜弯弯绕绕的人心识别而已，不代表他们是傻的，当真相摆在面前，有理有据的时候，他们哪里还能想不明白，他们被骗了，被利用了，从始至终，他们就在别人的算计之中。

    越是聪明的人越忍受不了欺骗，这些事一旦暴露，没有人再会为蒋涛话，蒋涛施加给别人的痛苦，在这一刻，统统反噬到了自己身上。

    只能罪有应得，自作自受。

    既然要疗伤，就要将那些陈年旧疴一次性解决掉，蒋涛以及他经营出的关系网，黎舒一个都没放过。

    那是一个不的数目，或威逼或利诱，这些年下来，蒋涛发展出的关系网覆盖了基地各个层次，黎舒没有手软，该从处置的人一个不落。

    基地气氛焕然一新，空缺下来的职位需要及时补充新人，这些事黎舒不会再插手了，他新提拔了管理者，是经过仔细考核的，不敢保证绝对，但在近几年里绝不会出现第二个蒋主任。

    蒋主任被带走了，进了监狱他才知道黎舒早就布好了局，只等着他往里面钻，更知道了如果他能先一步，不是没办法斗赢黎舒的，只是他知道这一切的时候，已经太晚了。

    黎舒没有在基地多待，介绍完路西的新身份，去检查了一下学生们的进度就离开了基地。他带来的风波却没有因为他的离开而停歇。

    在基地里，黎舒郑重介绍了路西，他将作为特殊顾问进入基地，这是以往从来没有过的，但没有一个人提出反对意见，只路西的人鱼身份就让他们没法反对，那可是人鱼，还是能变成人类外表的人鱼，想怎样他们都可以。

    解决掉蒋主任，黎舒撤掉了基地接收外界消息的封锁，也是到了这个时候，大家才知道，在外面世界，人鱼的存在已经不是秘密了。

    经过仔细讨论，上面决定对人鱼采取怀柔政策，这是综合了种种考虑作出的决定，作出这个决定，黎舒交上去的那些资|料起到了不作用，不，应该起到了决定性作用。

    那些事黎舒是插不到手的，他也没算插手。

    陈先生那边给来确切消息，已经处理好了，不会有人翻黎舒的旧账。得到消息后，黎邧松了口气，这件事到此为止，算是划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

    第一时间告诉黎舒，那个时候黎舒正在海上。他和路西去了当时发现路西的海域，一方面是想看看路西生活的地方，另一方面是想找找丹尼尔的踪迹。

    黎舒问过系统，原剧情里，丹尼尔被人类发现的地点和路西被发现的地点一模一样，时间也是一样的，他问亚索，亚索的丹尼尔离开海域的时间也是在那一天，没道理男主会活生生不见。

    找不到人，一定是有什么地方被他忽视了。

    海上风很大，吹得衣摆飒飒作响，黎舒站在护栏前，抓着护栏向海面看去。

    天气很好，艳阳高照，海风徐徐，气温适宜，在海风地吹拂下，黎舒惬意地眯了眯眼。路西端了果汁出来，从后面拥住黎舒，将鲜果汁喂到他嘴边。

    经过一段时间的适应，路西已经习惯用人类形态生活了。他不愿离开黎舒，黎舒给了他一个助理的身份，方便他跟着他满世界乱跑。

    大海是广阔的，他们已经出海一天了，还没到达当时发现路西的地方，根据计算，到那里还需要七个时。

    “你以前会来这里吗？”黎舒接过果汁，问。

    “很少来，我们生活的区域远离人类活动范围，这里，太近了。”很久没回到海洋了，看似平静实则汹涌的大海给了路西一种归属感，他很想脱去束缚，畅游海底。

    随着他们离陆地越来越远，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了，这是来自灵魂的吸引，塞壬本就属于大海，他们是海洋世界的王者，本该生活在海底，操控大海，成为真正的强者，而不是压抑自己的天性，生活在陆地。

    那种来自大海的召唤感越来越强了，有什么东西正在拼命牵扯他，握住栏杆上的手紧了又紧，猩红眸色加深，他盯着海面，似要从上面找出什么来。

    “海风太大，我们进去吧。”路西尽量用平常的语气。

    他有些控制不住了，越靠近那里，大海对他的吸引就越大，他会忍不住将黎舒卷入海中，进入那片神秘的海域，让这个人永远成为自己的。

    这个设想太诱人了，他会将黎舒安置在自己的巢穴里，巢穴里是他精心准备的珠宝，大贝壳里铺满了柔软的鲛绡，黎舒会躺在上面，不着寸缕，身上盖着他准备好的最柔软的鲛绡，鲛绡很薄，隐约可见黎舒白皙的肌肤。

    除了捕猎，他所有时间都会留在巢穴，他会为他的伴侣准备最可口的食物，最安全最舒适的生活环境，只是除了他，他的伴侣再也不能看见别人，不能和别人交流……

    阴暗的想法如蜘蛛网般蔓延，它牢牢把握着路西的软肋，放出最诱人的饵食，诱捕这个强大的塞壬王者进入他的贪欲陷阱。

    路西一只手揽住黎舒腰上，一只手放在黎舒手边，他的人类形态比黎舒高了半个头不止，正好可以将人搂在怀里，从后面看，黎舒的身形被他遮了个严严实实。

    黎舒感觉到了身后人情绪不稳，放在他腰上的手在不断缩紧，勒的他有些疼了。

    “怎么了？”黎舒松开抓护栏的手，覆在路西手上，掌下皮肤很冷，黎舒想回头看看路西，却被男人制住无法回头。

    “路西？”

    发生了什么？

    “别回头，”路西紧紧靠在黎舒身上，他的手臂很用力，像是要把怀里人勒到骨子里去，他的声音很低，略显喑哑，重复着呢喃，“别回头……”

    他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蛊惑的声音从心底响起，那是深入骨髓的欲，是不可撼动的妄念，眼睛是直接心脏的，如果黎舒现在回头，必会被那炽热的火焰灼伤。

    路西的状态很不对劲，黎舒不再试图回头，他感受到了危险，而这危险的源头恰恰是他身后的人，掌下温度越来越低，透过衣服，层层传到腹部皮肤上，以这一块为中心，开始向四周蔓延。

    背后是火热的，身前是冰冷的，两个极端温度同时出现，黎舒蹙了蹙眉，握住路西的手：“我们进去吧。”

    他需要知道，路西到底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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