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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上九点的飞机。

    花卿今天算是难得起了个大早。

    住的地方离机场还挺远, 开车要一个半时左右，光是路途, 就得提前两个时的时间, 更别提早上还要爬起来吃早餐了。

    她着哈欠，迷迷糊糊地从床上爬起来，被顾程白带到卫生间去洗漱。

    男人帮她挤好牙膏，把电动牙刷塞她嘴里，按下开关。

    嘴里传来酥麻的震动感。

    她抬了抬眼皮子，困到睁不开眼。也不知道顾程白是怎么能扛下熬夜还早起的——怕是学生时代这个习惯一直延续至今，他的作息也依旧晚睡不定时起床。

    花卿抬着手, 慢吞吞的动起来。

    含糊不清的了一句：“顾程白, 我好困。”

    他站在旁边瞥了她一眼，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我眼罩帮你拿了, 路上够你睡的。”

    花卿头点了两下, 也不知道是在回应他这句话，还是在赞同顾程白帮她拿了眼罩这件事。

    洗完脸, 抹完水乳, 才算清醒了不少。

    “吃完早餐我们就走了。”顾程白收拾好东西, 提着一个大行李箱，抬手看了眼时间，“十分钟，应该够你解决。”

    早餐一如既往的丰盛。

    她机械化的拿起筷子，夹住，送至口中, 嚼两下再吞下去。

    吃了两口，转过脑袋找着顾程白，又了个哈欠，眼泪从眼眶里涌出来：“上学都没有起这么早过。”

    顾程白倒是没再催她，看着她慢慢的吃完吃完眼前的几碟东西，抽了张纸给她：“那是你没把高中那段时期纳入在内。”

    花卿脑袋晕沉沉的，现在也不知道反驳他什么。

    一路跟着他到了楼下，扯着顾程白的袖子，走到车边。

    人刚贴在副驾驶的位置上，一闭眼又睡了过去。

    他低笑了一声，越过身子帮她系好安全带，转身关上了她那边的车门。

    *

    虽是一个半时，但对于花卿睡着了来讲，也就一闭眼再睁开的事儿。

    一会儿到了机场，取了票托运完行李，两个人安检完毕后进了候机室。

    花卿跟顾程白找了位置坐下来，姑娘靠在他肩头，这会儿也不睡了，眨着眼睛看向他：“对了，差点都把这件事给忘了——我要不要带礼物过去啊？”

    他偏着脑袋，低下来看向她。

    “别太着急，礼物到那边再。”

    听到顾程白这么讲，花卿也就微微点了点头。

    心情愈发忐忑起来。

    四年以来，真的第一次去接触顾程白的家人，了解他生活全部的状态。

    这种感觉新奇而害怕。

    越愈加的想要尝试接触着。

    飞机没有延时太晚。

    花卿他们在九点二十登机。

    虽路上用来睡觉，可她也没真的就睡着，就此一路到达了J城。

    *

    J城是个美丽的地方。

    换句话，有着和N城不一样的生活方式和步调。

    在这里的人生活闲适，起的太早也绝对看不到多少人。同时夜生活的时间被拉的很长，凌在街角随便找家酒馆都是营业着的。

    可以是理想中的居住城市了。

    本以为一下飞机就要去见叔叔阿姨，没想到顾程白直接带着她，前往了定好的酒店。

    花卿从包里掏出身份证递给他，同时也疑惑着：“不住你家里吗？”

    顾程白看了她一眼，反问：“你想住？”

    花卿想了一会儿，摇了摇头。

    本来见面就足够不知道怎么接触了，如果还要呆一个晚上的话，她害怕自己维持的形象坍塌。

    到时候留不下一个完美的印象，拒绝顾程白跟她在一起怎么办。

    瞧见她眼底满满的担忧，顾程白一下子就猜到了几分。

    “别害怕，先去带你拜访一下。你要是不习惯，我们就过来住。”

    订酒店就算是让她消除一部分顾虑。

    花卿不会这么容易就跟长辈熟络起来的。

    这点他也知道。

    她扣好包，拿回身份证，捧着房卡，心里却想着另外的事儿。

    顾程白只订了一间房。

    花卿的视线落回手中银色的房卡，微微眯了眯眸子。

    这算是想对她图谋不轨了吗。

    姑娘舔了舔唇角，在心里嗤嗤地笑起来。

    面无表情的按下了前往十二楼的电梯，转身帮顾程白拉过一个箱子，站在了电梯的角落。

    空间挺大的。

    但是两个箱子进来，一下子就给占了一半。

    顾程白站在她的身前，她靠在电梯后方的位置，紧贴着电梯金属的内壁。

    J城这个天还是保持在二十度以上的气温，花卿穿了一件薄款的卫衣，金属的冰冷感贴着后背传来，让她不自觉的“嘶”了一声。

    顾程白回头看她。

    他伸出手，把她往前拉了一点。

    男人抬眼看了一圈电梯上方，拉起她卫衣后面的帽子，突然俯下身来。

    花卿下意识躲了一下，眼神看向他身后最上方的摄像头，耳尖有些发烫：“……有摄像头。”

    她这几个字咬得又轻又软。

    接连躲避着眼神，猛地眨了好几下眸子。

    顾程白笑了一声，把她卫衣帽子扣的严实了一点，抬手遮住了她的眼睛。

    “这样就看不到了。”

    随后吻了上去。

    他的嘴唇极凉。

    花卿在那一瞬间，都没法好好分辨出来——究竟是后背贴着内壁的那块凉一些，还是他的嘴唇更凉。

    倒是男人只亲了一下旋即就放开了她。

    花卿倒是有些奇怪。

    顾程白向来不是高调的人，怎么今天这么反常。

    下一秒，电梯门在他们面前徐徐开。

    顾程白左手拉着箱子，右手拉着她走了出去。

    站在房门前。

    花卿跟在顾程白身后，低头把手里的房卡递给他，低声抱怨着：“什么嘛。”

    顾程白刚刚拉着她走之前，不动声色地看了眼监控。

    抬手看了看手表，计算了一下时间，开了房门。

    他接过花卿手中的行李箱，把两个箱子靠在了角落。

    姑娘摘下卫衣上帽子，环视了一圈房间。

    房间很大，大概是个套房。

    外面有沙发和投影仪，往里面走过去才是一个房间。卫生间和浴室都在左侧。

    花卿舒舒服服的躺在沙发上，蹭了蹭身旁的抱枕，仰着脖子看向顾程白，却发现他站在门口那边没动。

    她困惑地眨眼：“怎么了？”

    下一秒，顾程白口袋里手机响起来。

    他扫了一眼来电备注，仿佛是早就预料到的一般，接通了电话。

    中年男人的略微低沉的声音传来：“到J城了怎么都不回来个招呼。”

    顾程白看了一眼躺在沙发上朝这边张望的姑娘，抿了抿唇：“今天起得早，让她休息一会儿。”

    中年男子的声音顿了顿。

    大概也猜到他口中的“她”到底指的是谁，沉吟了片刻：“你料定老梁会给我电话？”

    父亲口中的老梁，便是这家酒店的老板。

    J城不大，基本上各个行业拔尖的人大家互相都认识。

    而老梁更是顾老先生的牌友，两个人一个星期怎么都得约上两次。按照这交情，用脚指头想想，怕是他跟花卿一踏入这酒店的大门，就有人随口告诉了老梁，老梁当即也就给他爸了电话。

    顾程白勾起唇，淡淡的应了声“嗯”。

    电话那头的顾老先生声音依旧没放缓。

    “下午给我早点回来。”

    男人靠在墙边，懒散散答了一声，挂断了电话。

    随手把手机放在桌子边，顾程白径直朝花卿走过去，坐在沙发上，低头看向身边的姑娘：“不睡一会儿？”

    花卿换了个位置，头靠在顾程白的腿上，晃了两下：“不啦。时间过了感觉困意就过去了，现在反而不怎么困了，想睡也睡不着。”

    她睁着眼睛，视线扫过眼前人的下颚。

    青色的胡渣在早上已被剃得干干净净，这会儿看起来光洁无比。她伸出手，蹭了蹭他的下巴，笑起来。

    顾程白也不拦着她，低头亲住她的手指：“那等会就直接去我家？”

    花卿想了想：“好。”

    简单的收拾了一番，她在镜子前补了妆。从梳妆台前站起来，站在顾程白面前仰着脸看向他，眨了眨眼睛：“怎么样？是不是看起来超乖——也不知道叔叔阿姨会不会喜欢这样。”

    他果真凑近她，仔仔细细的看了几眼。

    姑娘今天一点也不张扬，只画了内眼线，眼影也用了暖色系的。

    跟她描述的一样，整个人看起来又乖又甜。

    顾程白揉了揉她的脑袋，扬着嘴角，拿起桌子上的钥匙和钱包来。

    “没事，我喜欢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