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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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琛在这边有阿姨, 阮袖袖同样有大明,不过早在两人关系更进一步时,阮袖袖就坦白了大明身份。

    贺琛买机票的事大明很快交代给老板,可阮袖袖没发现贺琛不对劲, 还以为他请假两天回来看自己跟奶奶, 心底暗暗责怪男朋友太黏人,又觉得甜滋滋的。

    一上午, 阮袖袖都等着贺琛联系自己。

    大概快十一点时, 贺琛应该下飞机了, 可对方还是没有联系她,阮袖袖下意识觉得不对劲,而且心底隐隐不安。

    其实贺琛一个大男人压根不用担心,他可能只是回家了, 可阮袖袖还是觉得心慌, 给贺奶奶拨通电话。

    她不敢直接问,旁敲侧击:“奶奶,最近贺琛给你电话了吗?”

    贺奶奶:“昨天晚上都了啊, 怎么了?不会你跟他吵架了吧?”

    阮袖袖忙:“怎么可能?我就是随便问问。”

    为了不引起老人家怀疑, 阮袖袖又跟贺奶奶随口聊天,末了贺奶奶道:“对了, 你最近也心点, 我那个杀千刀的儿子今天就要放出来。”

    阮袖袖心里一凉, 握着手机的手几乎哆哆嗦嗦,努力维持口齿清晰:“我知道了, 奶奶,你也要心。”

    挂掉电话后,她抓起包便往外边跑。

    贺琛做事喜欢方便快捷,他租的房子依旧离公司不远,派出所则离公司更近,阮袖袖连司机都没通知,自己开着车到派出所。

    民警认识她,贺宇民十五分钟前已经被接走,是他儿子出的面。

    阮袖袖顿时天昏地暗。

    原中,贺琛曾经给过贺宇民一刀,如果有这个机会,阮袖袖丝毫不怀疑贺琛会这么干。

    她不能通知警察帮忙找人。

    阮袖袖强自镇定走出派出所,望着大街巷双眼迷茫,又觉得阳光刺眼。

    十五分钟,已经够发生很多事情。

    更关键是,她应该去哪里找人呢?

    一颗心被吊起来,阮袖袖脸色发白,苍白的手指拿出自己手机联系阮新文,等对方接通电话,她直接道:“哥,我这次真是没办法,我求你一个事,我现在在我们公司派出所附近,一刻钟前贺琛在这里出现过,你帮我查查,他现在在哪里?”

    阮新文听她声音颤抖,也知道这件事不是开玩笑,直接答应道:“好。”

    等了大概十分钟后,阮新文联系她:“他就在附近。”

    。

    巷子里,突然有餐馆的阿姨开后门,出来扔垃圾。

    看见后门垃圾桶旁站着两个人,阿姨奇怪看他们一眼,犯着嘀咕把手上垃圾袋和作废木棒扔掉,赶紧锁紧门。

    因为这个岔子,贺宇民给儿子点烟的动作顿了顿,他没好气睨那老妇女一眼,又凑到贺琛那边:“儿子,爸是真的想以后好好对你,也好好孝顺你奶奶。”

    贺琛没话,他没把烟放进嘴巴里,还是半垂着眸子看他。

    贺宇民不知道为啥,心里莫名心虚,总觉得这个儿子不像外表看上去那样简单,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还是把自己火机递过去。

    贺琛依旧垂着眸子,他没把烟放进嘴巴里,而是单手放在唇前,夹在指缝等着贺宇民点燃。

    贺宇民举起手,“啪”的一声,火机漏气,一下子居然没点着。

    贺琛这时挑起眼皮瞅他一眼。

    时间动作似乎在贺宇民世界暂停了,他傻乎乎看着儿子,突然发现贺琛身上有种不清的诡异,像是电视里的魔,可贺宇民来不及思考那么多,他手下一滑,廉价火机又按下去。

    那根烟,在贺琛唇边被点燃。

    他长相精致,从烟头冒出的一缕白烟遮住他的眼神,让贺琛整个人显得更加魅惑。

    贺宇民好像从他身上看到初恋的影子,尤其是那双诱人透明的桃花眼,瞳仁是棕色的,像是猫的眼。

    那一刻,他愣神了。

    可下一秒,他的下巴突然被人捏住,贺琛修长的指尖扣住他的下巴骨头,用力捏开,然后把他点燃的烟整个丢进他的口腔。

    贺宇民被烫着,整个人一个激灵,他又怕自己吸进去那种东西,恨不得现在就呕吐,可贺琛钳制着他,贺宇民根本动不了。

    渐渐的,那种心理上的恶心转换成生理上的,贺宇民口水沿着嘴巴流下来,贺琛冷笑一声放开他下巴,后者赶紧把嘴巴里破碎的烟草吐出来,呕得不停。

    贺琛在旁边冷眼看一会,伸手把垃圾桶上木棒拿起来,朝着贺宇民后背上去。

    贺宇民摔倒在地上,一边滚一边吐。

    可惜这样的狼狈唤不醒贺琛怜悯,他只是蹲下身子,淡淡道:“你知道那女人最喜欢怎么虐待我吗?”

    虽然是用那女人称呼,可贺宇民跟贺琛都知道,得是他母亲,是他五岁前被虐待的童年记忆。

    “她喜欢先用胶带封住我的嘴,而且会一层一层的封,像是给纸箱包一样,胶带卷一遍,又一遍,在我嘴上转,确保我不会出声,不会哭。”

    “那个时候,我身上几乎没有一个好的地方,你还记得吗?奶奶过来时,我的这里,还有这里,这里。”贺琛用手指指自己的额头,胳膊,手指:“这些地方全部都是伤,还有一个指甲壳差不多被剥掉了吧。”

    贺琛没有再用棍子人,他只是蹲在贺宇民旁边,看着老男人混着口水吐着烟草,嘴上脸上都是灰尘泥土。

    “她还有个爱好,就是越得厉害就越喜欢看我笑,所以我从挨都是在笑的,你知道绷着胶带想把嘴角扯起来多难受吗?那个时候我才三四岁吧,我得先瞪大眼睛,然后努力做出笑的动作。”

    “她喜欢用剪刀,有时候会加热剪刀来折磨我,那种被发烫的剪刀贴近皮肤的感觉……每次痛的罪厉害时,身上越烫,我就要努力睁大我的眼睛,把嘴角拉起来,露出笑容。”

    “后面长大后我自己对着镜子试过一次,那样子就像恐怖片里鬼娃娃一样。”

    纵使是贺宇民,听到这里也全身瑟瑟发抖,好像真的看见了那个恐怖片里的孩,而现在他已经长大成嗜血魔兽。

    “你知道我为什么想当演员吗?”

    “因为被得太痛苦了,我只能想象自己是别的孩子,尤其是楼下的女孩,她的书包脏了,会牵着妈妈的手撒娇,让妈妈给她买一个新的。”

    “我就对着镜子撒娇,模仿她的一颦一笑,被爸爸亲时躲开胡须的样子,她真的很可爱,每天都很快乐,无忧无虑,我想象自己跟她一样快乐,这样我才能在被时调动嘴角,一边想象自己的幸福的女孩,一边瞪着眼睛笑。”

    贺琛好像真的回忆起时候,脸上出现向往的神情,但很快他神色冷淡的低下头,看向贺宇民。

    “不过我不恨她,因为她从就告诉我,要恨你就恨你那个畜生爸爸,畜生!”

    贺琛手中的棒子落在贺宇民背部:“老畜生,你她得对不对?”

    贺宇民这时口水糊了满地,无助的蜷缩在地上,随着贺琛的叙述,他的动作越来越颤抖,拉着合成很裤脚,脸色苍白,缩着眼珠子:“贺琛,贺琛,都是爸爸的错,你饶过我这次,我求求你,求求你!”

    贺琛勾唇,桃花眼里带着某种艳丽:“我饶过你?那作为爸爸你得干嘛呢?你起码得对我笑笑啊。”

    贺宇民没有被胶带封住嘴巴,他也不是瘦弱矮的孩子,他闻言赶紧对贺琛露出笑容,只是配合他满脸脏兮兮的,血丝密布的眼睛,看上去居然有些恐怖。

    贺琛花三分钟把木棒塞进了贺宇民嘴巴里。

    他静静的看着他痛苦不堪的模样:“贺宇民,这次教训只是警告,要是你愿意再出现在我面前,我不介意找点乐子。”

    贺琛:“你知道娱乐圈是什么社会吧?还有我背后的阮氏集团,别把我孩子,好不好?”

    好不好三个字,称得上温言细语。

    贺宇民却瞪大眼睛,血丝下眼泪狼狈掉下来,不停的点头。

    贺宇民在穷凶极恶的低等社会呆惯了,真的以为整个世界强权就是真理,在他眼里已经没有真善美,没有人定胜天,没有勤奋努力,只有天生的下贱,跟天生的恶毒强者。

    他在心底是惧怕强者的,惧怕强者的恶。

    贺琛的恶,恰巧印证了他的想象。

    在他想象中,阮氏集团,阮袖袖则是比贺琛还恶的恶,也因为这样,他轻易相信贺琛的话。

    贺琛知道他被吓破胆,慢条斯理从口袋里取出一条干净手绢,把指尖灰尘擦干净,然后也没管贺宇民,举步从没有监控的后巷子离开。

    可他身后方向,目睹这一切的阮袖袖怕被他发现,闭着眼睛痛苦藏进墙内。